30、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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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腊月23,正是老百姓们家家户户忙着过年时,郑人人大清早就召集陈光义和白克明、小马三个人开起了案情分析会。

    “同志们,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铁山宾馆乔雅一案,不是李其东本人做的,虽然小马多方侦查,发现那个1108房间就是给李其东休息用的,可据光义拿着李其东的照片去鹅湖农场调查了解,刘仲德说他除了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人之外,对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另外,他本人也没有作案时间。刘仲德也提出了其他想法,这个我待会儿再谈。现在可以确定的,杀死乔雅的,另有其人。再说风铃,她死的也不明不白,如果是苏民所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完全可以早早地除掉风玲,根本用不着大费周折地送什么玫瑰花,这样做,岂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吗?就连刘仲德的妻子都觉得疑惑不解。因此,苏民的死也是一个疑问。再者就是张瑶,他作为一个广播电台的导播,死的时候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钱?钱上面有提纯过的蛇毒,这钱显然不是他的,我们设想,他拿到钱之后,兴奋不已,蘸着唾沫数钱,数着数着,就一头栽倒了。那么给他钱的人就很可疑了,那人为什么要给张瑶钱?因为他张瑶了风铃,或者杀了其他人,自我感觉立了功。这个也先放下不说,再说说苏民,他短短几年内,由一个办公室主任,一直升到了市管干部,也就是副处级,这是什么速度?而且人民电台的账户资金流向也很有问题,每年都有20多万流进不同的个人账户,而那个人账户,开户名都是风铃,钱一入账户,立即就被提走了。我们拿着风铃提取工资单的签名,去银行核对签名,发现签字拿钱的根本就不是风铃。当然,也不是苏民的。”郑人人说到这里,发现小马张大了嘴巴,茫然地看着他,郑人人不由得笑了,

    “下面是我的推断,一,风玲帮了苏民,苏民送钱给她,甚至想把她发展成为情人,当然,他没有如愿,否则也用不着深夜送花。风铃是怎么帮助苏民的,现在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是走了上层路线。二,张瑶是个知情人,他从某个人那里拿到了钱,他最后也被杀了,都说明这一点,他知道什么呢?肯定是给付钱那个人的秘密,也是那个人让他走的。那么,这个人对我们公安内部的底细就很清楚了,知道小马在跟张瑶。三,风铃死前留下的那张字条,上面写了技术那个,值得继续追查。四,何孝慧案中的赵三宝,要深挖他的档案。”

    听到郑人人说完,小马鼓足了勇气说道:“局长,您说的,我除了三四点有些明白之外,前面根本没有听懂。我们还是先从后面两条查起吧。”

    小马话音未落,陈光义就喝道:“小马,怎么说话的。”

    小马吐了吐舌头,郑人人宽容地笑了,“不碍事,破案嘛,就是要开诸葛亮会。小马说的对,我自己都有点迷糊了。让陈队长说说吧。”

    陈光义拿起笔记本,朗声说道:“是这样的,假定有个人替李其东办事,李其东要离开这里,他必须得除掉对自己底细清楚的人,这时候,乔雅就非死不可。那么替李其东办事的这个人呢,叫来了刘仲德,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他可能与刘仲德有恩怨。和刘仲德有恩怨的人,这让我想起了刘仲德七年前在下白沙村那个医疗事故,我记得当时有个小年青人,老太太管他叫林子。而刘仲德说陷害他的人叫林默,线索到了这里,开始重合了。”

    郑人人带着鼓起掌来,“好,好,分析得对。”

    “能替李其东办事的,会是什么人呢?有两种情况,一是铁山宾馆里面的人,二是市委大院里的人,我个人倾向是市委大院的人更合理些,”陈光义说道。

    “为什么?”小马首先提出异议。

    “按李其东的身份,他要做掉乔雅,肯定是希望干净利落,而这个人却搞出了这样的花样,事后让李其东一直忙于救火,不准我们进行调查,你想想,要是宾馆里的人,他李其东完全可以不管不问,到时候把责任一推,一干二净,反正这事又不是他做的。我怀疑,李其东是被那个人牵住了鼻子,”他没敢说什么催眠术之类的话,那样就把推论过程变得荒唐可笑了。

    “那这个人是宾馆经理什么的,还是有可能啊,”小马没有信服。

    “你忘了?那个排档老板告诉我们说这个乔雅是郊县政府的接待办工作人员,也就是公务员,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她的,我怀疑就是宾馆总经理,她也未必买账,如果说是政府一个级别颇高的官员,她着了道儿,嘴唇浮肿,才有可能的。”陈光义解释道。

    “对了,她中的也是蛇毒,其实不割嘴唇的话,最后也是死,”白克明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上哪儿查这个人呢?”小马问道。

    “兵分两路,一路进市委,查政法委的组成人员,尤其是李其林原来的秘书啊这样的人;二是再去下白沙村,看看张老太太的后人现在何处,只要找到这个人,其他的案子我觉得也会水落石出,这个案子是因,其他的都是果,”陈光义看着郑人人。

    郑人人手一挥,说了声好,就这样办。

    小马忙不迭地说道:“不,市委大院我和克明就不去了。我害怕当大官的人。我还是去下白沙村,白沙镇新所长上任,我去敲他一顿好的。”

    5

    “你已经被我下了降头,什么是降头你可能听不懂,就是一种毒药,我知道你爱你的丈夫,希望他能尽快地回来和你在一起,重新生活,对吧?”白茹醒来,看到的是一张铁青的面孔,不对呀,这人是谁?她明明记得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进了自己的家,怎么一转眼,家里又多了这个人呢?

    她想着,头痛欲裂地想着,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眼前这个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她一呆,随即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早上的那个青年,他的眼神没有变。他只是变了相貌,估计现在脸上的,是一张面具。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白茹惊声地叫着,她想动一下身子,却发现浑身酸软,一点儿力气也提不上来。

    “杨倩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让你去给市里的一个大领导做保健医生吗?我就是她的男朋友,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让你丈夫减刑,也不要太复杂,只要把这个,让他服下去就行了,”那人说着,拿出了一小包药物。

    “这,这是什么?”白茹恐惧地问道。

    “跟你一样,就是降头。和湘西的蛊术差不多,里面有条虫,你把这个混在茶水里,他一吞,你的任务全部结束,等你回来后,我就给你解降头,你明白了吗?”那人阴阴地说道。

    “不,我不干。”白茹愤怒地吼了起来。

    “不,你会做的,你会做的,听我的指令,一准没错,”他慢慢地燃起了一支蜡烛,蜡烛红艳艳的,烛火明晃晃的,一阵一阵的幽香扑鼻而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白茹机械地答道。

    “明白就站起身来,带个这个,马上下楼去,楼下有车接你,车牌号是000001,车上的司机问你,你就说是市委办公厅李秘书让你来的,李秘书见到了熟人,要等会儿再走。你叫白茹,是个医生,马上要去做市委书记的个人保健医生,听懂了吗?”那人继续发着指令。

    “听懂了,”白茹慢慢地走了出去,下了楼,径直向楼下的那辆车走去。

    那人站在阳台上,看到白茹上了车,不由得笑了。他关上门,走向了对面。门打开了,他走到客厅里坐下,抽了支烟,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地上,地上捆了一个人,嘴里堵着棉絮。他一个烟圈吐到了那人的脸上,然后说道:“李秘,我这里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这个房子我租了一年时间,现在才过了半年,下面由你再住半年。当初我租的时候,我用的就是你的身份证,包括脸上这张面具,现在你看我,和你像不像啊?”

    地上的李秘书绝望地看着他。

    6

    市委办公厅对于郑人人和陈光义来到他们那里办案很不高兴,不过市委秘书长有指示,务必按公安局的要求去做,办公厅里的工作人员没办法,这才打开了信息库。陈光义先从政法委的组成人员查起,连续查了几年,也没有查到他要找到的人名,再说,他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名义,看得他头晕眼花,最后那个工作人员不耐烦了,问道:“你到底要找谁?”

    “我,我,这个不太清楚,”陈光义挠了挠头。

    “你神经病啊,大清早跑到市委来查人,查了半天还说不清楚要查的是谁?我怀疑你脑子里肯定进水了,”那个年青人火冒三丈。

    “你,你怎么骂人?”陈光义也恼了。

    “骂你?告诉你,要不是有秘书长指示,你连门都进不来呢,”那个工作人员冷笑了起来。

    “光义,怎么了?”郑局长正在里间和办公厅主任聊天,听到外面吵了起来,忙走了出来。

    “问问你的手下是怎么办事的?查人,得知道人家姓什么叫什么,或者姓什么也行,否则的话,你干脆回去查你们的户籍资料也行啊,”那个工作人员气咻咻地答道。

    “你说,知道姓什么也行?”陈光义忽然听到这一句,喜出望外。

    “当然,姓什么,我来查,”那个工作人员拉了拉陈光义的衣服,示意让他过来。陈光义站起身来,赔着笑地对那人说:“他姓刘,文刀刘。”

    那人白了他一眼,键入了刘这个姓,很快出现几十个名字,陈光义凑到电脑前认真地看着,忽然,他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名字,点开,对,刘墨林。”

    那工作人员把刘墨林的名字一点开,就出现了他的履历,刘墨林,男,33岁,汉族,本市白沙镇下白沙村人,2000年华东政法大学国际法系毕业,当年进入市委办公厅秘一任秘书,2001年任政法委专职秘书,2003年任政法委副书记,2005起,任市委副秘书长,市委研究室主任。

    “给我打印一份吧,包括照片,”陈光义说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了。刘墨林,刘墨林,名字倒来读,就是林默啊。

    “不行,这不符合组织纪律,要想打印刘秘书长的资料,可以写报告,让市委汪书记亲自批才行,”那工作人员一脸鄙夷地看着陈光义,“他是正处级领导干部,你明白吗?”

    郑人人拉了拉陈光义的衣袖,说了声走。陈光义没了办法,只好向外走。

    “我可以肯定,就是他,绝对错不了,找汪书记批字吧,”陈光义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光义啊,他不是普通人,万一出了差错,我大不了免职,你可就要被赶出警察队伍了,”郑人人摇着头道,“汪书记也不会批这个字的。”

    “为什么?”陈光义很不服气地坐进了警车。

    “因为汪书记也要颜面,公安局随意地进市委大院调资料抓人,他这个市委书记颜面何存呢?动动脑子吧。能让我们进来查一查,就算是法外开恩了,”郑人人叹息了一声。

    “那,那就这样算了?”陈光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不,我们办案子,涉及到的人级别越高,越要仔细,不要打蛇不着反遭蛇咬,”郑人人说着,向司机小张说道:“转道去报社。”

    去报社?陈光义纳闷了,明明是要破案,怎么忽然又要去报社了?

    7

    “刚才的内容你都记得吧?”郑人人向陈光义问道。

    “记得,”陈光义把刚才的内容复述了一遍,郑人人笑道:“好,这样就好。要不我们又要大海捞针了。”

    看着陈光义茫然不解的样子,郑人人提示了一句,“每次干部提拔,都会进行任前公示,你要照片和资料,去报社,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们历年的报纸都有存档,我们一查日报,刘墨林就出来了。”

    “对啊,”陈光义一拍大腿,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在报社找资料,比在市委轻松多了,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把一沓沓旧报纸的合订本搬了出来,往他们面前一放,又给郑人人和陈光义一人沏了杯茶,然后就不管他们了。

    “在这里了,”陈光义半个小时不到,就查到了刘墨林的任前公示,那是2005年,刘墨林任市委副秘书长前的公示。

    “复印一份,马上带走,注意,不要黑白的,”档案室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想也没想,直接拿剪刀给他们裁了下来。

    “如果下次我们需要,那岂不是找不到了?”陈光义开玩笑道。

    “我干这个十多年了,第一次遇到需要这个东西的,这任前公示和广告有区别吗?”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淡淡地说道。

    陈光义一时语塞,他知道这话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拿到了照片,陈光义坐着车,直奔鹅湖农场,去那个省劳改农场,就是专车接送,也得要一天时间才能来回,饶是司机小张车开得快,抵达农场,也是下午三点多了。陈光义让小张自己买点吃的,他拿着照片,直接去了监狱长办公室。

    “认人,好,行,”监狱长二话没说,就给监室办打了电话,很快,刘仲德被带出来了。

    “刘仲德,你看好了,你一直怀疑的人,我们已经找出来了,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看看,是他吗?”陈光义把照片送到了刘仲德的面前。

    刘仲德瞪了眼睛,他的脸色很快黯了下来,“不是,肯定不是他,他是张老太太的后人?”刘仲德问道。

    “是的,唯一的后人,”陈光义失望至极,“真的不是吗?”

    “不是,我见过他,这半年多时间来,我的脑海里每天都要回放一遍那件事,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他,我错了,我真的是小人之心了,”刘仲德低下了头。

    陈光义沮丧地坐在车里往回赶,他视为最最重要的线索却是错误的,回去以后,又得重新开始了,还是小马说得对,他有什么理由就认定那个人就不是宾馆的工作人员呢?难道就是所谓的降头术误导了他?岳母穷尽后半生,也没有能找出下降头的人,这事很有可能就是子虚乌有。陈光义忽然想到医生说小惠患了胃癌,就更是丧气。是他把工作和私人生活搞混了。

    这一夜注定陈光义失眠,他回到住处,一步一步地在房内踱着,如果没有降头术,那风铃怎么会活生生地咬下了自己的嘴唇呢。那个鲁大海,明明是何孝慧的男朋友,他怎么会狠心把女友的嘴唇咬下来呢?

    不,应该有这个降头术。陈光义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冷汗刷的一下流了出来,那天晚上,那个人想让自己说什么,自己就说什么,这就是岳母所说的控制,对方控制住了自己。那就说明自己不是臆断,可是,为什么又不是刘墨林呢?是自己门缝里看人,把他看扁了?陈光义拿出了手机。

    “小马吗?”陈光义拨了个号。

    “嗯,陈队,你回来了?”小马清晰地答道。这小子,现在也没睡。

    “是的,怎么样,去了那里有收获吗?”陈光义问道。

    “有,不过和你的一样,刘世相村长说张老太有个孙子,叫刘墨林,我和克明赶回来向局长汇报,局长说你已经知道了,而且赶到了鹅湖农场让刘仲德认人去了,”小马一口气说完了他和白克明这一趟的情况,“刘仲德确认是他吗?”

    “没有,”陈光义灰心了,他以为小马会有其他的收获,现在看来也是泡影,那里他先后去了几趟,也没有什么结果,小马他们第一次去,又怎么会有收获呢。

    “没有就算了,好好消息,明天的事明天再做吧,”小马不想再说下去了。

    陈光义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小马平时不像这个样子的呀,怎么他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难道局里出了什么事?

    8

    “阿倩,是我,”他拿起了电话,“最近好吗?”

    “好,就是想你,阿林,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见面?”杨倩幽幽地说道。

    “本来是快了,可是半路上杀出了何孝慧,她记得QQ群的事,还告诉了白茹,幸好,她没有准备自己去调查,也没有准备告诉那些警察,李其东也暴露了,我放下的计划只好又拿出来了,”阿林答道。

    啊,杨倩惊呼了一声,“他们顺着李其东,找到了你吗?”

    “没有,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留有逃身的方案,他们这样穷追猛打,最后只能是一无所获,不过最近几天我还是很担心,城里的气氛不太对,”阿林有些忧郁。

    “那就算了,不要再玩下去了,你是市管干部,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有时想想,你可能做得过了,你要掌握那些人做什么,比如让风铃控制苏民和宣传部长,那些没有什么必要的,如果说你让乔雅卧底在李其东身边,是为了你的升迁,风铃那里呢,有什么意义呢?”杨倩一脚踢了自己的鞋子,爬到了床上。

    “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告诉我,如果别人比你强,你就得臣服于他,不然,你凶多吉少,你在他身边久了,也成了镶入他肉里的钉子,他想拔,也拔不掉,也许我小时候太苦了,就连上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成问题,我把风铃安插在那里,起初是为了钱,风铃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阿林说话时,有些忧郁。

    “你不要再玩下去了,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你学历高,人长得帅气,年纪轻轻的都是正处级了,前途不可限量呢,”杨倩明显地察觉了心上人的痛苦,她想安慰他。

    “这个行业,和其他行业一样,不进则退。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早就掌控了全市的要害部门,风铃在宣传口,乔雅在政法口,赵三宝在文化口,你想想,这样一来,我可以控制这个城市了,只可惜,赵三宝是我最初实验的,这个人偏执得厉害,最后精神分裂,要不是我那天发现得及时,给他发了指令,他早就被白茹给盯上了。为情所困,风铃是,赵三宝也是,他们最终都逃不了一个情字,是感情害了他们,”阿林叹息了一声,“感情这个东西,是最难把握的。”

    “你这样说,让我很害怕,你爱我吗?乔雅和风玲她们,你发誓从来没有动过她们?”杨倩吃醋了。

    “我爱你,亲爱的,我把你放在一院里,从来没有教过你读唇术之类的邪术,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爱你呀。至于风玲她们,是我手中的棋子,你见过下棋的和棋子之间感情暧昧吗?乔雅是李其东看上的,我只是控制了她,最后控制了李其东,你明白了吗?不早了,你睡吧,”阿林说道。

    “亲爱的,今晚是你这几年和我说话最多的一次,我想你,”杨倩的声音越发腻了。

    “过些天把你的父母全部接到你那里吧,那样你就不寂寞了。睡吧,睡吧,我们的孩子,他也要睡了,”阿林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多了磁性,在这样的声音下,杨倩宁愿长久地睡去,再也不愿意醒来。

    9

    陈光义第二天去了局里,见到了小马和白克明之后,就知道出了大事。原来他和郑人人去了市委调印刘墨林的事儿,被办公室汇报给了市委汪书记,汪书记大发雷霆,一早就打电话把郑人人叫走了。陈光义后悔不迭,因为他凌晨醒来后,给郑人人打了电话,说刘仲德说那天指使他割掉乔雅嘴唇的人,不是刘墨林。

    汪书记只要问到认人的事儿,郑人人肯定不会说谎,那么郑局长的处境就很艰难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那么早就汇报进展呢,”陈光义连拍大腿。小马和白克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一次要是惹得汪书记发火,案子十有八九又会搁置。

    办案的刑警们知道,案子放得越久,成为尘封材料的可能性就越大。只要那个幕后的人在现在这个时候不再惹事,基本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临近中午,郑人人才一脸疲惫地回来了,“光义呀,又出事了,市委秘一的李方秘书失踪了,汪书记很恼火,他说简直怀疑我们的办案能力了。”

    陈光义一怔,市委秘一有人失踪?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汪书记说既然刘墨林没有掺合进这些事中来,就不要再查他了,他是个年轻的干部,组织上要对他进行培养。还说上次省委组织部来人,专门考察过他,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市长。汪书记的意思,让我们尽快查出李方的失踪案,在春节前给市委一个交待,其他的,尽力而为吧,”郑人人第一次在陈光义面前显得无精打采,显然,汪书记说的,比郑人人转述的肯定更难听。

    陈光义问清了李方失踪前的情况,不由得呆住了。“克明,那个地方你有没有去过?我记得让你跟踪过白茹的,对吧?”

    “是的,白茹家住在明珠小区七幢三单元301号房,”白克明答道。

    郑人人也想起了什么,说道:“对,那个白茹啊,被市委请去给汪书记做保健医生去了。”

    陈光义脑子急速地转了起来,白茹是一个五官科医生,她怎么会被选去做汪书记的保健医生呢?请她的人是李方,可是李方恰在此时失踪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再说,白茹的丈夫刘仲德还在服刑,这时她去做保健医生,是不合适的。

    “郑局长,你赶紧打电话给汪书记,说白茹是铁山宾馆那个割唇致命案的罪犯刘仲德妻子,让他注意安全,”陈光义突然说道。

    郑人人吓了一跳,连忙打了电话过去。

    郑书记一听,满不在乎地答道:“这有什么,她丈夫触犯了法律,她又没有,难道我们还要讲连坐吗?”汪书记的声音很高,可是屋里的陈光义他们听了,都轻声笑了起来,因为汪书记说话时,声音明显有些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