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一生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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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快步走到了杨秀凤的房门口，想想觉得应该再去叫鲁平平来，这时，鲁平平恰到好处地赶到了。俩人叫来服务生开了门，杨秀凤正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痛，好痛啊，”她身上的衣服已皱得不成样子，额上渗出黄豆般的汗珠。
“快，送医院。”杨青说道。
鲁平平掏出手机，拨打了１２０。接着又让服务生去做街道卫生所的医生来，服务生赔着笑脸道：“是这样的。我中午来换班，因为来迟了，被老板骂了一顿。因为拆迁安置，进出的路面堵车，我没办法，还是步行来的。”
汪家正也赶到了，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１２０车足足三个多小时才赶到，这时的杨秀凤已没有气力，叫唤声早已变成了呻吟。鲁平平随车而去，她离开时，不住地向杨青和汪家正道歉，说明天安排他们两人去踏青。
急求车走后，天色渐晚。杨青和汪家正呆呆地坐在房间对望着。
“杨秀凤来的时候还是挺精神的，”汪家正打破了沉默。
“是的，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或者喝了什么不干净的水。”杨青赞成汪家正的意见。
汪家正思索着，良久他突然惊讶地站起身来，“你中午喝了蛤蜊汤吗？”
杨青摇头。汪家正烦躁地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我决定马上离开，我中午也没有吃那道汤。而且我刚才想了一下，鲁平平也没吃那道汤，现在可以肯定，是汤出了问题。我决定回去了，这事很蹊跷。”
汪家正收拾好随身带来的衣物，匆匆地走出了门。
杨青有心想追，可汪家正不由分说地阻拦了他，杨青只好悻悻作罢。他回到楼上房间，打开窗户，看到宾馆下面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戴着敞边草帽的车主站在外面，正和汪家正讨价还价。俩人说了半天，这才谈妥了，汪家正钻进车里，车在黄昏的暮色中，离开了。
鲁平平是深夜才回来的，她给杨青发了条短信，“睡了吗？”杨青答道：“没有。”鲁平平又来了一条短信，“杨秀凤死了。急救车来的时候堵车，回去又堵车，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杨青一阵黯然，他打通了鲁平平的手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我请你过来谈谈。”
鲁平平叩开了杨青的房门，直直地看着杨青。
杨青示意鲁平平坐了下来，然后艰难地说道：“说实话，我对于这次行程抱有警惕，但我还是来了。一天时间，发生了太多让我觉得惊异的事。首先，你能找到我们的地址，一一地请来，就是很不容易了；其次你对于我们的生活习惯很了解，为汪家正准备了鱼竿，甚至为杨秀凤做了蛤蜊汤。如果我没有猜错，蛤蜊汤中肯定有某种寄生虫。”杨青顿了顿，他没有说下去。
鲁平平的嘴角扬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我完全赞成你的观点，心理系的杨教授。你猜得很对，只是，你应该继续猜下去，猜猜蛤蜊汤中有什么，还有，我对你能留在这里不走，也充满了好奇，你似乎在等待什么。”
杨青和鲁平平对峙着，他不动声色地冷声问道：“你不怕我报警？”
鲁平平摇了摇头，说道：“杨教授，没有证据的事你是不会轻易开口的，这是你的学术习惯。人都有习惯，就像患了高血压和糖尿病的汪家正爱钓鱼休闲，农村丫头杨秀凤喜欢喝蛤蜊汤一样。我研究了你五年，还没有找到你的爱好。除了刚才说的这一条。”
杨青霍然站起身来，语气凌厉地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鲁平平毫不畏惧地看着杨青，字斟句酌地回应道：“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阳光中学的校长，私下的身份是蚂蟥。我还得告诉你，你没有走是对的，汪家正在回去的路上，遭遇堵车，突发心脏病死了。驾车的司机已经报了案，这是司机告诉我的。怀旧游，总得要找到往事。你好好想想，争取宽大处理。可以捡回一条命。”鲁平平说着，走了出去。
杨青意识到，该来的最后总是要来的。蚂蟥这个词，让他联想到太多。当年，他们五个知青经常在课余时间，帮助山脚下的农民插秧。水田里，蚂蟥到处都是，在水里插上半个时辰的秧，就得抬起脚来看看有没有蚂蟥吸在赤裸的腿肚子上。
那一条条蚂蟥，是几个知青深夜的梦魇，他们越是恐惧蚂蟥，就越是想离开这里。甚至，几个人悄悄地给知青中最精明的许兴木取了个名字，叫蚂蟥。
许兴木能得到最新的情况和动态，许兴木能把握时机。
终于有一天，来了回城指标，下到这里的，有三个指标，两男一女。女的是杨秀凤，毫无悬念。两个男的呢，则必须在杨青汪家正许兴木刘大峰中挑选。刘大峰是个直肠子，他说自己家里父母已经离世，也没有什么亲人了，索性再等等，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杨青和汪家正就开始合计了，他们论聪明，不如蚂蟥许兴木，许兴木家里富裕些，又深得校长赏识，两个指标中，肯定有一个属于许兴木，而他们俩，只有靠运气了。杨青和汪家正实力相当，谁也不知道谁会是被淘汰的那一个。
那也是夏天，汪家正找到了还没有下田插秧的杨青，商量除去许兴木。
“怎么除？”杨青惊恐地看着汪家正，“杀人我可不敢。”
“笨。谁叫你杀人了？我告诉你，你注意了吗？杨秀凤始终穿着肥大的衣服，据我猜测，她可能怀孕了。我们只要把这个情况反映到了教育局，教育局肯定要调查，一调查，许兴木就没戏。”汪家正说道。
“为什么，杨秀凤就是怀孕，怎么轮到许兴木没戏？”杨青还是没明白。
汪家正恼了，“就说是许兴木做的，唉，你真笨。”
杨青恍然大悟。俩人花了数小时，写了一份检举信，投进了学校门前的邮箱里。这份信，将这两人的希望，送到教育局。
再下田干活，杨青的神情就不太自然。然而，许兴木却又悄悄地靠近了杨青，告诉了他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其实这次指标许兴木了解了，一共是四个，三男一女，也就是说要淘汰一个男的。
“那校长怎么说只有两个男的？”杨青茫然地问道。
“笨，你没注意到老实人刘大峰和校长的女儿关系那么近吗？刘大峰可能和校长达成了某种协定，这个指标，绝对是校长留给了刘大峰，没有拿出来宣布。”许兴木肯定地说。
“除掉刘大峰，这三个指标就是我们三个的。要不，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校长，会轻易地给我们几个人盖章？只有一对一的指标，才是铁板上钉钉子。”
许兴木说着，目光中闪现出一丝狠毒。他的计划很简单，待会儿大家从田里上来，找山下的农民鲁大嘴，用自己的相机给大家照个合影。
杨青挨近刘大峰，找机会弄破他的小腿肚就行了。“明天还要插秧，我让杨秀凤给他包扎一下，不要太紧，蚂蟥就会顺着他的脚创口处钻进去，不到回城的指标正式下达，刘大峰就会没命。”许兴木鼓劲着杨青，让他大胆去做。“不会出事的，你话不多，为人又正派，人人都相信你。”
杨青心动了，许兴木说的是实话，校长就算把指标给了他们，也得向他们要一笔好处费。许兴木家那么有钱，他看样子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自己呢。
于是，一切依计行事，刘大峰的小腿肚真的被杨青用荆棘割了道口子。杨秀凤真的用纱布帮刘大峰包好。
杨青真的看到了藏在肥大外衣下的杨秀凤悄悄隆起的肚子。
刘大峰没有活到回城指标下达的日子，就死去了。他死的时候，面无血色。
接着，杨青和汪家正，杨秀凤以及许兴木拿到了回城指标，杨青和汪家正走的时候，听说教育局正在查许兴木和杨秀凤乱搞男女关系的事，还听说许兴木被弄了个流氓罪。这些，杨青已经顾不上了，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阳光中学。
杨青战战兢兢地给鲁平平发了条短信，“你的意思，是说杨秀凤是死于蚂蟥？”
鲁平平回了一个“是”。
“那你是谁？”杨青又问道。
鲁平平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杨青的房门又被敲响了。杨青大着胆子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蚂蟥？”
那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难得你还记得我，你回忆出了很多吧？我再提醒你一些后来的事。许兴木被人举报，举报信放在信箱里，让校长看到了，他马上联想到这信是你和汪家正写的，杨秀凤怀孕，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校长找到了杨秀凤，让她主动地放弃回城指标，他的女儿来顶替杨秀凤。否则，这一次杨秀凤和许兴木就会被以乱搞男女关系为由，一同坐牢。杨秀凤在这种情形下，被迫同意。校长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的女儿进了城，就会和刘大峰出双入对了，谁知刘大峰却被我们整死了。这一切，肯定是许兴木搞的鬼，于是，校长报告了公安局，说许兴木犯了流氓罪。许兴木走投无路，又舍不得离开妻子杨秀凤，于是，杀了山下的农民鲁大嘴，以他的名义住了下来，照顾陪伴在学校教书的妻子杨秀凤。”
杨青张大了嘴巴。“我们是共谋，没什么错与对，这样，汪家正是自己找死，这一次，我本意只是除掉校长的女儿就算了。明天我们去钓鱼。”
第二天，许兴木领着杨青来到了一个水潭。他们在那里说着往事，一边钓着鱼。“看，这个水潭直通我家的饭店。”
“老汉饭店是你开的？”杨青问道。
“是的，水潭也是我养的，里面并没有多少鱼，有的，只是无数条蚂蟥。蛤蜊就在这里被捞上来的。你明白了吧？”许兴木呵呵地笑着，伸手就把杨青推下了水，“你和当年一样，还是那样呆头呆脑的，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和杨秀凤的事，又为什么要害我。而我这个聪明人，竟然被你这个傻瓜暗算了。”说着，许兴木拿出了手机，摁了几个键，说了句什么。
鲁平平从树影丛中走了出来，看了看许兴木，轻声说道：“爸，这回我们总算替妈和你报了仇。”
许兴木摇摇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女儿，答道：“这些年我也想通了，做完这些事，我也该歇息，去陪陪地底下的你妈妈了。刚才，我已经报了警。”
鲁平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警方定不了我们的罪的。”
许兴木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水潭，“仇恨就是蚂蟥，蚂蟥是杀不死的。你一锹下去，它就成了两个，再一锹，它又变成了三个。一生二，二生三，生生不息，唯有置于阳光之下，蚂蟥才会被晒死。什么，都怕灿烂的阳光。”
杨青快步走到了杨秀凤的房门口，想想觉得应该再去叫鲁平平来，这时，鲁平平恰到好处地赶到了。俩人叫来服务生开了门，杨秀凤正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痛，好痛啊，”她身上的衣服已皱得不成样子，额上渗出黄豆般的汗珠。
“快，送医院。”杨青说道。
鲁平平掏出手机，拨打了１２０。接着又让服务生去做街道卫生所的医生来，服务生赔着笑脸道：“是这样的。我中午来换班，因为来迟了，被老板骂了一顿。因为拆迁安置，进出的路面堵车，我没办法，还是步行来的。”
汪家正也赶到了，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１２０车足足三个多小时才赶到，这时的杨秀凤已没有气力，叫唤声早已变成了呻吟。鲁平平随车而去，她离开时，不住地向杨青和汪家正道歉，说明天安排他们两人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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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秀凤来的时候还是挺精神的，”汪家正打破了沉默。
“是的，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或者喝了什么不干净的水。”杨青赞成汪家正的意见。
汪家正思索着，良久他突然惊讶地站起身来，“你中午喝了蛤蜊汤吗？”
杨青摇头。汪家正烦躁地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我决定马上离开，我中午也没有吃那道汤。而且我刚才想了一下，鲁平平也没吃那道汤，现在可以肯定，是汤出了问题。我决定回去了，这事很蹊跷。”
汪家正收拾好随身带来的衣物，匆匆地走出了门。
杨青有心想追，可汪家正不由分说地阻拦了他，杨青只好悻悻作罢。他回到楼上房间，打开窗户，看到宾馆下面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戴着敞边草帽的车主站在外面，正和汪家正讨价还价。俩人说了半天，这才谈妥了，汪家正钻进车里，车在黄昏的暮色中，离开了。
鲁平平是深夜才回来的，她给杨青发了条短信，“睡了吗？”杨青答道：“没有。”鲁平平又来了一条短信，“杨秀凤死了。急救车来的时候堵车，回去又堵车，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杨青一阵黯然，他打通了鲁平平的手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我请你过来谈谈。”
鲁平平叩开了杨青的房门，直直地看着杨青。
杨青示意鲁平平坐了下来，然后艰难地说道：“说实话，我对于这次行程抱有警惕，但我还是来了。一天时间，发生了太多让我觉得惊异的事。首先，你能找到我们的地址，一一地请来，就是很不容易了；其次你对于我们的生活习惯很了解，为汪家正准备了鱼竿，甚至为杨秀凤做了蛤蜊汤。如果我没有猜错，蛤蜊汤中肯定有某种寄生虫。”杨青顿了顿，他没有说下去。
鲁平平的嘴角扬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我完全赞成你的观点，心理系的杨教授。你猜得很对，只是，你应该继续猜下去，猜猜蛤蜊汤中有什么，还有，我对你能留在这里不走，也充满了好奇，你似乎在等待什么。”
杨青和鲁平平对峙着，他不动声色地冷声问道：“你不怕我报警？”
鲁平平摇了摇头，说道：“杨教授，没有证据的事你是不会轻易开口的，这是你的学术习惯。人都有习惯，就像患了高血压和糖尿病的汪家正爱钓鱼休闲，农村丫头杨秀凤喜欢喝蛤蜊汤一样。我研究了你五年，还没有找到你的爱好。除了刚才说的这一条。”
杨青霍然站起身来，语气凌厉地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鲁平平毫不畏惧地看着杨青，字斟句酌地回应道：“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阳光中学的校长，私下的身份是蚂蟥。我还得告诉你，你没有走是对的，汪家正在回去的路上，遭遇堵车，突发心脏病死了。驾车的司机已经报了案，这是司机告诉我的。怀旧游，总得要找到往事。你好好想想，争取宽大处理。可以捡回一条命。”鲁平平说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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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条条蚂蟥，是几个知青深夜的梦魇，他们越是恐惧蚂蟥，就越是想离开这里。甚至，几个人悄悄地给知青中最精明的许兴木取了个名字，叫蚂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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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和汪家正就开始合计了，他们论聪明，不如蚂蟥许兴木，许兴木家里富裕些，又深得校长赏识，两个指标中，肯定有一个属于许兴木，而他们俩，只有靠运气了。杨青和汪家正实力相当，谁也不知道谁会是被淘汰的那一个。
那也是夏天，汪家正找到了还没有下田插秧的杨青，商量除去许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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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谁叫你杀人了？我告诉你，你注意了吗？杨秀凤始终穿着肥大的衣服，据我猜测，她可能怀孕了。我们只要把这个情况反映到了教育局，教育局肯定要调查，一调查，许兴木就没戏。”汪家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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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恍然大悟。俩人花了数小时，写了一份检举信，投进了学校门前的邮箱里。这份信，将这两人的希望，送到教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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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校长怎么说只有两个男的？”杨青茫然地问道。
“笨，你没注意到老实人刘大峰和校长的女儿关系那么近吗？刘大峰可能和校长达成了某种协定，这个指标，绝对是校长留给了刘大峰，没有拿出来宣布。”许兴木肯定地说。
“除掉刘大峰，这三个指标就是我们三个的。要不，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校长，会轻易地给我们几个人盖章？只有一对一的指标，才是铁板上钉钉子。”
许兴木说着，目光中闪现出一丝狠毒。他的计划很简单，待会儿大家从田里上来，找山下的农民鲁大嘴，用自己的相机给大家照个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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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战战兢兢地给鲁平平发了条短信，“你的意思，是说杨秀凤是死于蚂蟥？”
鲁平平回了一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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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张大了嘴巴。“我们是共谋，没什么错与对，这样，汪家正是自己找死，这一次，我本意只是除掉校长的女儿就算了。明天我们去钓鱼。”
第二天，许兴木领着杨青来到了一个水潭。他们在那里说着往事，一边钓着鱼。“看，这个水潭直通我家的饭店。”
“老汉饭店是你开的？”杨青问道。
“是的，水潭也是我养的，里面并没有多少鱼，有的，只是无数条蚂蟥。蛤蜊就在这里被捞上来的。你明白了吧？”许兴木呵呵地笑着，伸手就把杨青推下了水，“你和当年一样，还是那样呆头呆脑的，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和杨秀凤的事，又为什么要害我。而我这个聪明人，竟然被你这个傻瓜暗算了。”说着，许兴木拿出了手机，摁了几个键，说了句什么。
鲁平平从树影丛中走了出来，看了看许兴木，轻声说道：“爸，这回我们总算替妈和你报了仇。”
许兴木摇摇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女儿，答道：“这些年我也想通了，做完这些事，我也该歇息，去陪陪地底下的你妈妈了。刚才，我已经报了警。”
鲁平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警方定不了我们的罪的。”
许兴木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水潭，“仇恨就是蚂蟥，蚂蟥是杀不死的。你一锹下去，它就成了两个，再一锹，它又变成了三个。一生二，二生三，生生不息，唯有置于阳光之下，蚂蟥才会被晒死。什么，都怕灿烂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