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番外）五十八、小团子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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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气呼呼的团子直走到墙根处后，突然觉得还是有些怕了。
但他心里还是气，便一句话不说硬戳戳站在墙壁面前，直到一抹阴影慢慢笼罩了他。
气归气，苏萧焕一开口，团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因为男人正站在他身后没什么情绪的说：
“把裤子脱了。”
团子没说话，也没什么动静，只对着墙眼泪珠子吧啦吧啦的掉，便又听：
“三个数，你要是不动手，为父可动手了。”
说完话，苏萧焕就开始数：
“一。”
“我不是故意的！”
团子气吼吼的喊，男人却理也不理，又数：
“二。”
团子打了个颤，拿小胳膊擦擦眼泪，因为害怕声音小了些：
“我只是生他气嘛……”
“三。”
苏萧焕数数的声音没有断，三个数一落，男人扬起手就要抽，便见眼前的孩子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委委屈屈的解开着腰带，他哽咽着说：
“那你……那你只管他都不理我了，你是我爸爸呀。”
苏萧焕刚刚扬起的手，突然就挥不下来了，片刻，他站在孩子身后忍不住的长出了口气，他说：
“紫炎小哥哥同你不一样，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
可……
男人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颤抖中的小身影想，可作为父亲，我也同样缺席了你前五年的人生，更将幼小的你送进了暗狱，我大概……也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父亲吧。
想到这儿，男人突然觉得手中这枝条无论如何也抽不下去了，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突然一挥手丢掉了手中的枝条说：
“再大的怨气，也不许往别人伤口上撒盐。把腰带系好了，你在这儿面壁，想明白了再来找为父。”
……
紫妈和游小真二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儿依然固执的面着壁，苏萧焕则在院中指点紫炎身手的一幕。
“怎么了这是？”
紫眮放下身后药筐的时候忍不住向丈夫看去，游小真已经迈开步子打算向弟弟那边去了。
“老四。”
苏萧焕皱着眉叫住了小真说：
“不许过去，请你师娘授课的人刚刚已经来了两趟了，去帮你师娘做准备。”
苏萧焕说话间走到了妻子身边，后者此刻正有些心疼的看着墙根前执拗站着却哪怕头也未回的孩子。
涉及到丈夫管教孩子一事，紫眮最终并没有说什么。
“今日开坛讲座，我陪你去？”
知道妻子是心疼的，苏萧焕伸出手去牵起妻的手，轻轻地问她，后者摇了摇头，好一会后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埋怨的瞅了他一眼说：
“你别去添乱了，但我身边这原本两个‘小药童’叫你就这么扣押了一个。罢了，等等换炎儿陪我去吧。”
苏萧焕点了点头，看了墙跟前依旧一动不动的儿子一眼，他同样无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紫眮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轻声说：
“爷俩都是一样执拗的性子，你们俩自个儿折腾去吧。”
说完话，紫眮朝着刚刚拖着一个小箱子小真的和院中的紫炎二人分别招了招手，她说：
“真儿，炎儿，你们俩跟我走。”
话音一顿，紫眮笑看着有些不知所谓的紫炎：
“大姨今天要把你们俩扣做药童了。”
没一会儿，紫眮带着小真和紫炎离开了。
……
待三人离去后，院中归于平静，苏萧焕拂开了院中石凳上的枯叶，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因是刚刚开春，罩着石桌石凳的大树还有些光秃秃的。
墙前那抹小身影依然固执的站的笔直没有一丝动静，男人就这般沉默着，看了那幼小而倔强的小身影一会儿，最终，他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男人唤：
“你过来。”
团子执拗对着墙，没什么。
苏萧焕则罕见的耐着性子又冲那抹小身影说：
“爸爸叫你呢。”
团子的小身子在男人这声自称后晃了一下，许久，他妥协在了这个称呼下，团子委委屈屈的转过头，小脸上有尚未干透的泪痕。
苏萧焕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他冲团子招招手，后者站在原地沉默着瞅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迈开步子向男人这头走来了。
走到跟前，刚刚站稳了身子要说什么，苏萧焕突然就伸出手去给他捞了起来。
团子有些惊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男人突地一言不发，给他按在了膝盖上狠狠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疼……”
团子吃疼，皱着小眉毛缩了一下，因是被男人按在膝盖上便只能按住爸爸的腿。
苏萧焕也不说话，“啪“的又是一巴掌掴了下来，两巴掌之后，因为又委屈又疼，苏萧焕听见团子开始啜泣吸鼻涕了。
苏萧焕便停下了手，问他：
“做什么打你？”
团子趴在男人腿上，吸着鼻子很小声说：
“我不知道他爸爸已经去世了，我不是故意的……”
苏萧焕看着趴在腿上的孩子又害怕又委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说：
“前几年，爸爸总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说你没有爸爸，那时候你是什么滋味？”
团子听到这话儿，只抹眼泪，没接话。
苏萧焕又叹了口气，他松开了孩子将孩子放在了地上，弯下身来，帮孩子整整乱了的衣裳，擦掉了孩子小脸上的泪痕，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孩子说：
“你站好了。”
团子依然在抹眼泪，却还是老老实实站好了，便听男人沉沉说：
“儿子，你自己曾经经历过流言蜚语的冷伤，你应该要比任何人都明白，往往……我们无心说出口的伤人话，可能会让对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话音微微一顿：
“紫炎小哥哥的情况，比你四哥曾经面对的情况还要复杂。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父亲，一个不遭族内同胞待见的母亲……他们在这大家族里从来都没得到过公平待遇。而如今，他舅甥二人倘若度不过去眼下这关，来日恐怕……”
苏萧焕说到这儿，沉沉叹了口气，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小团子从父亲沉沉的目色中读出了事态的严峻，终于，他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来有些内疚的看着父亲说：
“爸爸，那……那样的话，你帮帮他们，好不好？”
即便前一刻还在发火生闷气，即便依然还是不太喜欢紫炎，但看到孩子此刻既天真又……完全忘了刚刚事的清澈眼神。
苏萧焕下意识伸出手去，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他说：
“好，就听我儿子的，爸爸帮他们。”
——我要这硕大的紫家，再也无人敢欺负那舅甥二人。
……
……
原本气呼呼的团子直走到墙根处后，突然觉得还是有些怕了。
但他心里还是气，便一句话不说硬戳戳站在墙壁面前，直到一抹阴影慢慢笼罩了他。
气归气，苏萧焕一开口，团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因为男人正站在他身后没什么情绪的说：
“把裤子脱了。”
团子没说话，也没什么动静，只对着墙眼泪珠子吧啦吧啦的掉，便又听：
“三个数，你要是不动手，为父可动手了。”
说完话，苏萧焕就开始数：
“一。”
“我不是故意的！”
团子气吼吼的喊，男人却理也不理，又数：
“二。”
团子打了个颤，拿小胳膊擦擦眼泪，因为害怕声音小了些：
“我只是生他气嘛……”
“三。”
苏萧焕数数的声音没有断，三个数一落，男人扬起手就要抽，便见眼前的孩子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委委屈屈的解开着腰带，他哽咽着说：
“那你……那你只管他都不理我了，你是我爸爸呀。”
苏萧焕刚刚扬起的手，突然就挥不下来了，片刻，他站在孩子身后忍不住的长出了口气，他说：
“紫炎小哥哥同你不一样，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
可……
男人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颤抖中的小身影想，可作为父亲，我也同样缺席了你前五年的人生，更将幼小的你送进了暗狱，我大概……也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父亲吧。
想到这儿，男人突然觉得手中这枝条无论如何也抽不下去了，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突然一挥手丢掉了手中的枝条说：
“再大的怨气，也不许往别人伤口上撒盐。把腰带系好了，你在这儿面壁，想明白了再来找为父。”
……
紫妈和游小真二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儿依然固执的面着壁，苏萧焕则在院中指点紫炎身手的一幕。
“怎么了这是？”
紫眮放下身后药筐的时候忍不住向丈夫看去，游小真已经迈开步子打算向弟弟那边去了。
“老四。”
苏萧焕皱着眉叫住了小真说：
“不许过去，请你师娘授课的人刚刚已经来了两趟了，去帮你师娘做准备。”
苏萧焕说话间走到了妻子身边，后者此刻正有些心疼的看着墙根前执拗站着却哪怕头也未回的孩子。
涉及到丈夫管教孩子一事，紫眮最终并没有说什么。
“今日开坛讲座，我陪你去？”
知道妻子是心疼的，苏萧焕伸出手去牵起妻的手，轻轻地问她，后者摇了摇头，好一会后才收回了目光有些埋怨的瞅了他一眼说：
“你别去添乱了，但我身边这原本两个‘小药童’叫你就这么扣押了一个。罢了，等等换炎儿陪我去吧。”
苏萧焕点了点头，看了墙跟前依旧一动不动的儿子一眼，他同样无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紫眮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轻声说：
“爷俩都是一样执拗的性子，你们俩自个儿折腾去吧。”
说完话，紫眮朝着刚刚拖着一个小箱子小真的和院中的紫炎二人分别招了招手，她说：
“真儿，炎儿，你们俩跟我走。”
话音一顿，紫眮笑看着有些不知所谓的紫炎：
“大姨今天要把你们俩扣做药童了。”
没一会儿，紫眮带着小真和紫炎离开了。
……
待三人离去后，院中归于平静，苏萧焕拂开了院中石凳上的枯叶，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因是刚刚开春，罩着石桌石凳的大树还有些光秃秃的。
墙前那抹小身影依然固执的站的笔直没有一丝动静，男人就这般沉默着，看了那幼小而倔强的小身影一会儿，最终，他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男人唤：
“你过来。”
团子执拗对着墙，没什么。
苏萧焕则罕见的耐着性子又冲那抹小身影说：
“爸爸叫你呢。”
团子的小身子在男人这声自称后晃了一下，许久，他妥协在了这个称呼下，团子委委屈屈的转过头，小脸上有尚未干透的泪痕。
苏萧焕心里觉得有些难受，他冲团子招招手，后者站在原地沉默着瞅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迈开步子向男人这头走来了。
走到跟前，刚刚站稳了身子要说什么，苏萧焕突然就伸出手去给他捞了起来。
团子有些惊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男人突地一言不发，给他按在了膝盖上狠狠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疼……”
团子吃疼，皱着小眉毛缩了一下，因是被男人按在膝盖上便只能按住爸爸的腿。
苏萧焕也不说话，“啪“的又是一巴掌掴了下来，两巴掌之后，因为又委屈又疼，苏萧焕听见团子开始啜泣吸鼻涕了。
苏萧焕便停下了手，问他：
“做什么打你？”
团子趴在男人腿上，吸着鼻子很小声说：
“我不知道他爸爸已经去世了，我不是故意的……”
苏萧焕看着趴在腿上的孩子又害怕又委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说：
“前几年，爸爸总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说你没有爸爸，那时候你是什么滋味？”
团子听到这话儿，只抹眼泪，没接话。
苏萧焕又叹了口气，他松开了孩子将孩子放在了地上，弯下身来，帮孩子整整乱了的衣裳，擦掉了孩子小脸上的泪痕，这才坐直了身子看着孩子说：
“你站好了。”
团子依然在抹眼泪，却还是老老实实站好了，便听男人沉沉说：
“儿子，你自己曾经经历过流言蜚语的冷伤，你应该要比任何人都明白，往往……我们无心说出口的伤人话，可能会让对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话音微微一顿：
“紫炎小哥哥的情况，比你四哥曾经面对的情况还要复杂。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父亲，一个不遭族内同胞待见的母亲……他们在这大家族里从来都没得到过公平待遇。而如今，他舅甥二人倘若度不过去眼下这关，来日恐怕……”
苏萧焕说到这儿，沉沉叹了口气，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小团子从父亲沉沉的目色中读出了事态的严峻，终于，他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脑袋来有些内疚的看着父亲说：
“爸爸，那……那样的话，你帮帮他们，好不好？”
即便前一刻还在发火生闷气，即便依然还是不太喜欢紫炎，但看到孩子此刻既天真又……完全忘了刚刚事的清澈眼神。
苏萧焕下意识伸出手去，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他说：
“好，就听我儿子的，爸爸帮他们。”
——我要这硕大的紫家，再也无人敢欺负那舅甥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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