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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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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磊子去附近村庄的小院里搬东西走很简单,正好遇到有顺路的车经过家乡的卡车,去附近村庄他工作的小院,那司机磊子认识,就坐了这车,去附近的村庄工作的小院搬东西。

    磊子坐上了卡车,离开了家乡小院,进入了一条山沟儿,要依着沟儿,翻越山梁,然后到他曾经工作过的村庄里。磊子的脑子,忽然浮想联翩,想到了最初去那村庄的单位时的情景,背着简单的行囊,依着沟儿,步行翻越山梁,然后往那村庄里去,那时,还一身的书生气,那时,还一脑子的梦想,守候着和彩儿的爱情的梦,也心怀着在工作岗位上放开手干出一番事业的梦,对那村庄,对即将从事的工作充满了好奇,希望。

    可是,一晃,时间就这样匆匆的过去了,除了依旧守候,坚守的和彩儿的爱情之梦外,其他的梦,都破碎,懂得了工作后,知道在工作中实现不了梦想,也不可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来,顶多也就是受人白眼之后,混的一口饭吃。而对工作熟悉了后,对这份工作的梦想,好奇荡然无存,这在父亲眼里最稳当幸福的工作,在磊子的眼里,也就是和农民在土地上劳动差不多,顶多就是劳动方式不一样,目的就是能混的一口饭吃。随着对工作的熟悉,没有了新鲜感,也实现不了梦想,随着对现实生活的一点点了解,家里父亲突然去世的变故,内心情感的纠缠,让磊子身上的书卷气一点点的消散,而那份朝气,和青春,也随之一点点的消散了。磊子感到他尽管还很年轻,但是,内心深处的暮年气氛似乎一点点的来袭。好的是,还有家庭的温暖,有对彩儿爱情的坚守,支撑着他的灵魂。

    车翻越了山梁,下到了山沟儿,一点点的接近了那村庄时,磊子的心里,忽然那么清晰飞浮现上在这个村庄的小院里,工作,生活的情景,一切就像电影在脑子里上演,而一切都像梦一样,再也抓不住了,那些人,那些事情,都深深的留在了记忆深处。单位的同事,栗子,平儿,安子,隔壁老师的两个女儿,裁缝,珍儿,颜子。

    但是,他们都不见了,像梦一样的消失了。因为还没有到开学的时间,磊子在学校除了上课外,也没有任何别的事情,所以,乘了便车,到他的屋子里把东西搬走,就算调走了,和这个村庄里的单位,将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就连栗子,平儿也没有来到小院里,小院到处都长满了草,有些草附在地面上,有些草没过了人,开着各种颜色的花。安子也下乡去了没有在村庄里。看着小院里荒凉的样子,再也找不到记忆里的一切了,磊子满是心酸。而走进他的屋子,屋子里落满了灰尘,蜘蛛也在四处的结网,也给人破败,荒凉的感觉。磊子在这个小屋里思考,高兴,痛苦,而那一切,都被灰尘覆盖,再也找不到了。想着,磊子的心里很难过。磊子就匆忙的收拾东西,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来时带的简单的行囊,被子,和在这村庄里后添置的一些生活用品,磊子很快就匆匆收拾结束了,搬上了那卡车,一会儿那卡车返回的时候,就一道坐着回去。

    幸好的是,内心里满是对调回到家乡附近那单位工作的期待,还有对彩儿情感的坚守,和离家近了以后,和亲人相依的期待的温暖,让磊子的心,面对工作单位小院的满是荒草,没有记忆里的人和事凄凉,让面对小屋,再也找不到曾经生活时的高兴,或者痛苦的感觉,不是特别的难过。只在心里想,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在这个村庄里,在这个小院里,在那间小屋里的生活,都成为了过去了。那些人,那些事,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了,随着他离开小屋,小院,村庄,就走出了曾经的生活,一切都成为了美好的记忆,虽然内心里想着美好,一切都在昨天,但是,伸手都再也抓不住了。

    只是在收拾好了东西,搬到卡车上,出了小院,在等车走的时候,倒有村庄里的人和他打招呼,很好奇的问磊子,怎么把东西搬走了。磊子就告诉,他调走了,调回到家乡了。村庄里人的惊奇,就变为平和,对磊子说,在这工作的好好的,干嘛要调回去呢!磊子就说,回去离家近,能照顾家。问的人就说,那道也是的,走在哪都是工作。问的人不再问,走了,磊子知道,他调走的事情,在村庄里就成为了新闻,都知道他调走了。

    磊子坐在卡车上,看着村庄,看着头上的天,四周的群山,天那么蓝,山也绿的臃肿了。磊子知道,虽然他不认识什么村庄里的人,但是,就像村庄的山,天一样,因为他在这里工作,生活过,群山,蓝天,村庄里的人,都认识他,记得他。他虽然走了,那些他记忆的人,事,都走出了他的生活,他在这里工作,生活的事情,就成了记忆了,但是,在日后,却会成为这里人的记忆,会谈论他,说起某年某月某日有某个人在这里工作过,后来调走了。这里的山,天,村庄,那泥土路,山野,也一样记得磊子在这里的生活,时常去泥土路上散步,但是,却无言。

    磊子知道,村庄的人,记得他,谈论他,怕不是因为他在这工作,生活,而是他和颜子的事情。磊子不知道人们会如何的谈论,他只在心里说,他和颜子之间,曾经有过多么美妙,而纯洁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是为村庄里的人所不了解,体味的,而也因为世俗,和那无法逾越的鸿沟,而在最后,无言的结局了。

    卡车办完了事情,终于要走了,在车发动,离开村庄的时候,磊子想着在这个村庄里工作,生活的事情,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那些事,那些人,忽然,独自坐在车厢里的他,望着身后远去的村庄,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