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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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魔
沈墨开始认真的想柳靖武那句话的意思，许久，久到柳靖德将车子开到门口，将沈墨连同轮椅一起要扔上车的时候，沈墨突然抓着柳靖武的衣袖道：“是苏槿自己说出去的？”
柳靖武眯了眯眼。
沈墨觉得他眼里有一道刀光闪过！
显然，沈墨猜对了！
确实想得太多了！沈墨摸着鼻子想：自己就老记得苏槿的一句死也不会把七星剑交给柳家人，而将她完全剔除怀疑圈，但是回过来看看，其实很简单，很符合苏槿看似精明实则迷糊的作风！苏槿不想将七星剑交给柳家人是因为怀疑柳家人害死了她哥哥，她本人对七星剑却是半点私占的心情都没有的。当她被柳家人捉回去后，还有什么比七星剑更适合用来给她自己保命呢？他是自己钻死胡同了！
上了车，柳靖武闭目养神，沈墨见他这么气定神闲想起家里两位还下落不明，顿时又心烦不安，追问道：“大哥，北、京那边情况怎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笑丫头被绑柳佳又失踪，即便知道自己被人活活妖化了，除了忍气吞声沈墨也做不了别的！
“医院里那个确实不是姑姑。”
沈墨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然后又因为腿部支力不够而重重落下，他也顾不上狼狈，急吼吼道：“那干娘在哪里？”
柳靖武瞄了一眼沈墨，才道：“你这么关心她？”
沈墨义正言辞，“她是笑丫头的母亲！她还是我干爹唯一爱过的女人！”
柳靖武沉寂片刻，像是在评品沈墨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然后才道：“医院里那个姑姑是真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是？”
“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沈墨：“……”尼玛？他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个大阎王也会开玩笑吗？
沈墨真心觉得这世界要自毁了！连魔王都开始玩愚人节了！
柳靖武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恶作剧，也半点没为自己的恶作剧捧场，依然正儿八的说：“医院里的人是假的。”
沈墨：“……”
这人实在不擅长冷笑话！
“到底是真是假？”
“要我说第二遍？”
“你已经在说第三遍了！”
柳靖武才不管沈墨的咬牙切齿，风轻云淡的道：“目前还没有找到人，她有可能在罗家人手里。”
“罗家人想干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目前有疑点的就是，五天之后，罗氏集团有一个股东会要开，会议内容是关于一项新能源开发的表决。”
沈墨对柳佳的生意知之甚少，对柳靖武给予的信息也只能半推半猜，“柳佳是罗氏集团的大股东？”
“姑姑手里有一个专门进行新能源开发的公司，是当年她的前任丈夫陈景行赠给她的，后来那公司与罗亦中手下的一家新能源子公司合并，姑姑自然成了新成立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柳靖武瞄了沈墨一眼，“你真的半点不知？”
沈墨苦笑道：“柳佳一向不喜欢我，我也怵她，难得见到一次都恨不得绕道走。”
柳靖武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沈墨追问道：“他们这一回要开发的是什么新能源？”
“这有关系吗？”
沈墨摸摸鼻子，“我实在好奇什么形式的新能源，是罗家人极力要开发，而干娘却是要反对的。”
柳靖武却没有坦然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何不是反过来？”
沈墨惊讶道：“干娘并没有直接掌控能源公司吧？”况且以沈墨对柳佳的了解，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整合与推销，开发并不是她的强项，她应该不至于迎着罗家人的反对一意提议要开发什么新能源。
柳靖武似乎挺欣赏沈墨对发散性思维的机敏，难得的点头道：“你很善于思考。”
沈墨顿时一愣，都把不准柳靖武这是不是在表扬自己——毕竟得到一个阎王的表扬怎么想都是惊悚的画面。如果是表扬的话，只能说明阎王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如果不是，那就是讽刺了！两个都不是好结果！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墨突然很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柳靖武的反问应该是在试探，可他却傻傻的撞了上去！
沈墨只能傻笑着，边撞墙懊恼自己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被别人猜中了心思。
不过懊恼的同时沈墨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感觉。这种感觉与柳佳有关，却和柳佳无半点牵扯，这种微妙感觉来自柳靖武，蓝罗村柳家新生代掌门人，的微妙行动！
柳靖武是在试探自己对柳佳了解多少，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何单单好奇自己对柳佳的了解程度？沈墨相信要是换在五个月以前，柳靖武绝对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因为那时候的沈墨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坨狗屎——谁她妈在乎一坨狗屎对柳夫人的了解程度？！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连柳靖武都开始试探他和柳佳之间的关系，沈墨想，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这阎王在一定程度上开始忌惮他了？
能被一个阎王忌惮，这虽然很惊恐，惊恐得足以让沈墨在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但是沈墨是个很有阿Q精神的因为童年阴影以至于性格里有缺陷——比如猜忌如比如谨慎比如胆小—的青少年，他很微妙的找到了另一个思考的切入点：能被一个阎王忌惮，对一个男人的自尊来讲，也很刺激的不是？
沈墨的微妙心理还不仅止于此。他YY中的柳靖武的忌惮不但满足了他那刚成年的身体里那颗脆弱的男人尊严膨胀心，除此之外还莫名的升起一丝诡异的期盼，和温暖。
说诡异是因为，这一丝期盼和温暖来自他想到的柳佳二字。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男人们‘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的犯贱心理？他期盼着能从柳佳那里得到母爱，期盼了十几年都求而不得，却让他越发难以丢弃，简直都有些成心魔了！正因为受了她十几年视自己如狗屎一般的待遇，现在任何的一丝可以引发无限猜想的蛛丝马迹都能让他为之热血沸腾、肝脑涂地！
多么犯贱多么傻×的心理！连沈墨自己都唾弃，这么大一个弱点，若是被有心人洞悉，对自己可能会是致命的！
可是既然已成心魔，又岂是容易解除的？
沈墨见过太多母爱，柳佳给予笑丫头的母爱不会少于世上任何一个负责人的母亲，但是那些都是别人的，即便这个别人是自小和他青梅竹马的笑丫头，是他只要手上有的东西都可以分享或者可以从她处得到的笑丫头，但是在母爱上，她依然是别人。柳佳的母爱没有任何一丝遗留给他，哪怕是顺带，她都不肯给！
小时候的沈墨一直想不通，自己那么乖巧、那么听话甚至那么能干，为什么干娘就是不喜欢自己？
等长大了一些，他开始知道母爱这种东西不像糖果或者木马，不是卖乖就能得到的，他却越发想不通，为什么得不到？难道柳佳对自己好一点会让她短寿？为什么她能耐心十足的满足笑丫头所有任性的要求或者给她每一道奇怪的问题解答，却话都不肯和自己多说一句？难道就当做好人一样也不可以吗？
那时候，沈墨认定柳佳是一个小气的、不可理喻的女人！
等再长大了一些，从前人无数的文字和图画中沈墨领悟到，感情本来就是这世间最不可理喻的事情，自然不能用理性和道德价值来规制的，确认了柳佳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的，也就死了那份心。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那份心并没有死，只是被浇了太多冷水，它沉寂到了深渊里，轻易不肯再出来。
但是，只是沉寂了，它依然在那儿，在自己心脏的某个角落里，它用不死心，死死等待着可能破土而出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以至于，柳靖武这一点点其实严格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的行动，居然能让他心头涌动成那样！
沈墨涌动起来的心又慢慢沉寂了下去，只是脸上诡异的愉悦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柳靖武注意到，他皱眉道：“一脸贼兮兮的，在想什么？”
沈墨紧张的摇头，双唇紧闭，开玩笑，在想什么让你知道了我就惨了！
“罗家人到底在开发什么新能源？”
柳靖武双手背在身后双目凝视天空，当沈墨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他却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罗家人想要开发新能源，但是目前阶段应该是研讨前期工作，现在他们应该是要研发一项可以进行新能源研发的新科技。”
“那干娘为什么要反对。”
柳靖武透过玻璃凝视着外面的太阳，因为角度问题靠近沈墨的半边脸陷在阴影里，显得他安然又阴沉，儒雅又残忍！
“也许是因为那项新技术是针对观音山的。”
沈墨一愣，沉思了一阵后，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柳靖武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开发新能源或者新技术只是幌子，观音山才是他们的目的？！”
第十八章 心魔
沈墨开始认真的想柳靖武那句话的意思，许久，久到柳靖德将车子开到门口，将沈墨连同轮椅一起要扔上车的时候，沈墨突然抓着柳靖武的衣袖道：“是苏槿自己说出去的？”
柳靖武眯了眯眼。
沈墨觉得他眼里有一道刀光闪过！
显然，沈墨猜对了！
确实想得太多了！沈墨摸着鼻子想：自己就老记得苏槿的一句死也不会把七星剑交给柳家人，而将她完全剔除怀疑圈，但是回过来看看，其实很简单，很符合苏槿看似精明实则迷糊的作风！苏槿不想将七星剑交给柳家人是因为怀疑柳家人害死了她哥哥，她本人对七星剑却是半点私占的心情都没有的。当她被柳家人捉回去后，还有什么比七星剑更适合用来给她自己保命呢？他是自己钻死胡同了！
上了车，柳靖武闭目养神，沈墨见他这么气定神闲想起家里两位还下落不明，顿时又心烦不安，追问道：“大哥，北、京那边情况怎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笑丫头被绑柳佳又失踪，即便知道自己被人活活妖化了，除了忍气吞声沈墨也做不了别的！
“医院里那个确实不是姑姑。”
沈墨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然后又因为腿部支力不够而重重落下，他也顾不上狼狈，急吼吼道：“那干娘在哪里？”
柳靖武瞄了一眼沈墨，才道：“你这么关心她？”
沈墨义正言辞，“她是笑丫头的母亲！她还是我干爹唯一爱过的女人！”
柳靖武沉寂片刻，像是在评品沈墨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然后才道：“医院里那个姑姑是真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是？”
“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沈墨：“……”尼玛？他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个大阎王也会开玩笑吗？
沈墨真心觉得这世界要自毁了！连魔王都开始玩愚人节了！
柳靖武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恶作剧，也半点没为自己的恶作剧捧场，依然正儿八的说：“医院里的人是假的。”
沈墨：“……”
这人实在不擅长冷笑话！
“到底是真是假？”
“要我说第二遍？”
“你已经在说第三遍了！”
柳靖武才不管沈墨的咬牙切齿，风轻云淡的道：“目前还没有找到人，她有可能在罗家人手里。”
“罗家人想干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目前有疑点的就是，五天之后，罗氏集团有一个股东会要开，会议内容是关于一项新能源开发的表决。”
沈墨对柳佳的生意知之甚少，对柳靖武给予的信息也只能半推半猜，“柳佳是罗氏集团的大股东？”
“姑姑手里有一个专门进行新能源开发的公司，是当年她的前任丈夫陈景行赠给她的，后来那公司与罗亦中手下的一家新能源子公司合并，姑姑自然成了新成立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柳靖武瞄了沈墨一眼，“你真的半点不知？”
沈墨苦笑道：“柳佳一向不喜欢我，我也怵她，难得见到一次都恨不得绕道走。”
柳靖武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沈墨追问道：“他们这一回要开发的是什么新能源？”
“这有关系吗？”
沈墨摸摸鼻子，“我实在好奇什么形式的新能源，是罗家人极力要开发，而干娘却是要反对的。”
柳靖武却没有坦然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何不是反过来？”
沈墨惊讶道：“干娘并没有直接掌控能源公司吧？”况且以沈墨对柳佳的了解，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整合与推销，开发并不是她的强项，她应该不至于迎着罗家人的反对一意提议要开发什么新能源。
柳靖武似乎挺欣赏沈墨对发散性思维的机敏，难得的点头道：“你很善于思考。”
沈墨顿时一愣，都把不准柳靖武这是不是在表扬自己——毕竟得到一个阎王的表扬怎么想都是惊悚的画面。如果是表扬的话，只能说明阎王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如果不是，那就是讽刺了！两个都不是好结果！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墨突然很想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柳靖武的反问应该是在试探，可他却傻傻的撞了上去！
沈墨只能傻笑着，边撞墙懊恼自己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被别人猜中了心思。
不过懊恼的同时沈墨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感觉。这种感觉与柳佳有关，却和柳佳无半点牵扯，这种微妙感觉来自柳靖武，蓝罗村柳家新生代掌门人，的微妙行动！
柳靖武是在试探自己对柳佳了解多少，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何单单好奇自己对柳佳的了解程度？沈墨相信要是换在五个月以前，柳靖武绝对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因为那时候的沈墨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坨狗屎——谁她妈在乎一坨狗屎对柳夫人的了解程度？！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连柳靖武都开始试探他和柳佳之间的关系，沈墨想，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这阎王在一定程度上开始忌惮他了？
能被一个阎王忌惮，这虽然很惊恐，惊恐得足以让沈墨在半夜里从噩梦中惊醒！但是沈墨是个很有阿Q精神的因为童年阴影以至于性格里有缺陷——比如猜忌如比如谨慎比如胆小—的青少年，他很微妙的找到了另一个思考的切入点：能被一个阎王忌惮，对一个男人的自尊来讲，也很刺激的不是？
沈墨的微妙心理还不仅止于此。他YY中的柳靖武的忌惮不但满足了他那刚成年的身体里那颗脆弱的男人尊严膨胀心，除此之外还莫名的升起一丝诡异的期盼，和温暖。
说诡异是因为，这一丝期盼和温暖来自他想到的柳佳二字。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男人们‘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的犯贱心理？他期盼着能从柳佳那里得到母爱，期盼了十几年都求而不得，却让他越发难以丢弃，简直都有些成心魔了！正因为受了她十几年视自己如狗屎一般的待遇，现在任何的一丝可以引发无限猜想的蛛丝马迹都能让他为之热血沸腾、肝脑涂地！
多么犯贱多么傻×的心理！连沈墨自己都唾弃，这么大一个弱点，若是被有心人洞悉，对自己可能会是致命的！
可是既然已成心魔，又岂是容易解除的？
沈墨见过太多母爱，柳佳给予笑丫头的母爱不会少于世上任何一个负责人的母亲，但是那些都是别人的，即便这个别人是自小和他青梅竹马的笑丫头，是他只要手上有的东西都可以分享或者可以从她处得到的笑丫头，但是在母爱上，她依然是别人。柳佳的母爱没有任何一丝遗留给他，哪怕是顺带，她都不肯给！
小时候的沈墨一直想不通，自己那么乖巧、那么听话甚至那么能干，为什么干娘就是不喜欢自己？
等长大了一些，他开始知道母爱这种东西不像糖果或者木马，不是卖乖就能得到的，他却越发想不通，为什么得不到？难道柳佳对自己好一点会让她短寿？为什么她能耐心十足的满足笑丫头所有任性的要求或者给她每一道奇怪的问题解答，却话都不肯和自己多说一句？难道就当做好人一样也不可以吗？
那时候，沈墨认定柳佳是一个小气的、不可理喻的女人！
等再长大了一些，从前人无数的文字和图画中沈墨领悟到，感情本来就是这世间最不可理喻的事情，自然不能用理性和道德价值来规制的，确认了柳佳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的，也就死了那份心。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那份心并没有死，只是被浇了太多冷水，它沉寂到了深渊里，轻易不肯再出来。
但是，只是沉寂了，它依然在那儿，在自己心脏的某个角落里，它用不死心，死死等待着可能破土而出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以至于，柳靖武这一点点其实严格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的行动，居然能让他心头涌动成那样！
沈墨涌动起来的心又慢慢沉寂了下去，只是脸上诡异的愉悦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柳靖武注意到，他皱眉道：“一脸贼兮兮的，在想什么？”
沈墨紧张的摇头，双唇紧闭，开玩笑，在想什么让你知道了我就惨了！
“罗家人到底在开发什么新能源？”
柳靖武双手背在身后双目凝视天空，当沈墨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他却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罗家人想要开发新能源，但是目前阶段应该是研讨前期工作，现在他们应该是要研发一项可以进行新能源研发的新科技。”
“那干娘为什么要反对。”
柳靖武透过玻璃凝视着外面的太阳，因为角度问题靠近沈墨的半边脸陷在阴影里，显得他安然又阴沉，儒雅又残忍！
“也许是因为那项新技术是针对观音山的。”
沈墨一愣，沉思了一阵后，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柳靖武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开发新能源或者新技术只是幌子，观音山才是他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