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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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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两个女人

    太公下葬的那一天,是叶子17岁生日。在这一天,太公将被下葬,叶子将被关入古禁,而沈墨将通过继任仪式正式接替太公在八大长老会里面的职位。

    江达来推门进来时,沈墨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妥帖的地方,就连发丝都是一丝不苟,整个人正经得仿佛要去进行总统竞选。

    江达有瞬间的惊艳,然后清了清嗓子,道:“真是差点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眼!墨鱼头,该下楼了。”

    沈墨轻笑了笑,表示对他自嘲的回应,然后点点头,迈开步子坚定的朝门口走去。

    江达站在门口,等沈墨走到身边时,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认真严肃的道:“兄弟,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沈墨笑道:“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有你这个兄弟陪在我身边,我很满足!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当然!我们是永远的好兄弟!”

    两人重重的拥抱了,相互捶着对方的背,然后松开,江达帮沈墨拉直了不小心弄开了一些的衬衫,又拍着沈墨的胸膛道:“兄弟,走吧!哥们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沈墨摇头道:“不用把气氛搞得这么悲壮吧,我又不是去参加绞刑。”

    “不是绞刑,可也不是什么好事。”江达表情沉郁的道,又拍着沈墨的肩膀道:“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今天兄弟陪你走到最后!”

    沈墨点点头,踩着不紧不慢的脚步来到祠堂。今天他将要进行诚实之心的试炼,但是在这之前,他先需要打幡将太公送入墓穴看,以徒弟加继承人的身份。太公现在唯一的直系亲属只剩下苏槿,可她是女子,在蓝罗村女子是没有资格给逝者举魂幡的,这个任务反倒落在了原本非亲非故的沈墨身上。江达就为此嘲笑过蓝罗村重男轻女的愚昧体制,得到的是柳玉玲的一巴掌。

    苏槿穿着粗麻安安静静的跪在灵堂里,安静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的眼泪已经在前几天流干了,这两天表情渐渐变为平静淡漠。

    沈墨跪拜的时候还在想,那天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她?

    沈墨说的那天是他昏倒在叶子家里的那天,叶子没有趁着他昏迷叫人将他抬出家大门,而是让他在她的躺椅上睡了半个下午。沈墨醒来的时候有一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他隐约觉得自己是站在一个女子的闺房里——之所以说隐约是因为他根本看不清眼前事物,眼前非常迷茫,像被蒙了一层纱,窸窸窣窣,隐隐约约,奇异而诡秘——他的眼前仿佛有一层纱挡住了,让他看不清眼前两个在晃动的身影到底是谁。他只能看出,两个都是女子的身影,一高一矮,矮的穿着一身红衣,在整个蓝罗村只有一个人敢穿得那样鲜红刺眼,另外一个身材高挑,沈墨直接的就想猜测是苏槿了。

    可是如果是苏槿的话说不通,他当时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在哪里,然后记起来自己似乎在叶子家里又一次的被她弄晕了。如果叶子将他送回了柳靖辉家里,那苏槿是不可能来看自己的吧。何况这间卧室根本不是他睡觉的那间,他一心认定,这就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这也不像是叶子的闺房,叶子的卧室不是这个摆设,沈墨很清楚。所以他才困惑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沈墨倒是想撩开那层薄纱看清楚纱幕的另一边究竟是叶子和谁在说话。可惜他动不了,就像以往无数次在梦里感触到的一样,他动不了,只能像个木偶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纱幕的对面两个女人一高一矮面对面站着,在交谈着什么,高个儿的似乎很激动,从忽高忽低的嗡嗡嗡的嗓音里看可以听出来,红衣矮个子倒是一直平静着说着什么。

    就这样过了好久时间,红衣女人转身离开了卧室,沈墨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自己一同离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个子女人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等沈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叶子之前睡着的躺椅里,夏日凉风吹拂着脸颊,惬意无比。他猛地站起来,还因为脑袋昏沉打了个趔趄又摔回了躺椅里,荡得躺椅前后摇晃不止。

    叶子原来将自己的躺椅让了出来,不过现在坐在原本沈墨搬过来的凳子上的人却不是她,而是柳玉玲,见沈墨突然起身又猛地摔回去,她顿时惊讶道:“你想干嘛?”

    沈墨还在发愣中,他很清楚的记得刚才看到过的情景,他还费尽心思的猜测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结果却是他依然躺在叶子家的阳台上。他想了想,小心的问道:“我昏过去了?”

    “是啊,啧啧,看你身强体壮的居然是个虚的,居然还贫血,我都不好意思去给你请医生了!叶子说没什么事,你睡一觉就好,所以我就没给你叫人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子在哪里?”

    “呵呵,算你有心,第一个问的对象还是叶子。”

    沈墨真想甩她一巴掌,谁她妈有心情跟你谈情说爱自我意淫?沈墨严肃的道:“叶子呢?”

    “在房间里睡觉啊。”

    “我去找她。”说着沈墨想要坐起来,却被柳玉玲踹了一脚躺椅的脚,椅子猛烈晃动起来,又将沈墨甩了回去。

    “叶子现在不舒服,她说了不想见任何人,还说让我看着你,醒了的话你就赶紧走吧,我还要去给叶子煲汤呢。”

    “她又不见我了?”

    “是啊是啊,她怀孕初期烦着你,你这个便宜老爸还是赶紧走吧。”

    沈墨:“……”你不耐烦?你居然不耐烦?你居然一脸我占了她的床铺闹得她没地方睡觉的表情?

    沈墨狠狠将胸腔里的恶气压回去,平静的问道:“叶子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吗?”

    “否则呢?你昏倒的时候她又吐了,吐得昏天黑地的,你以为凭着她的骄傲这种时候还会有心情外出?”

    “她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沈墨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因为他根本不信,他分明看到了叶子外出,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他可以在梦中看到叶子的身影。这是第一次,以前他都只能看到左文河的身影的。

    柳玉玲顿时怒了,“你有病是吧?别以为你是未来三仙姑的老爸我就不敢骂你!”

    沈墨只得起身走出了叶子家的大门。叶子不想见他,他总不可能去踹门要她滚出来。不过出了大门之后更困惑的来了,柳靖武在柳靖辉家里,问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下午你一直和叶子呆在一起?

    沈墨很难形容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也许是直觉自己在梦里看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条件反射性的就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柳靖武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不过也没再问话,只让沈墨赶紧回去抄谱。他的抄谱进度已经严重落下了,柳靖武居然以此为借口让他即刻闭关彻夜加班加点完成抄谱任务,就连上午的哭丧也不用去了。

    沈墨觉得柳靖武是在变相的禁了他的足。但是他不得不在柳家人的鞭笞下彻夜了两个通宵,终于在今天早上把族谱抄写完了。

    如果问沈墨抄完有什么收获,他只能告诉你,他头很疼。两个通宵下来,他的手腕麻木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头昏脑涨的根本发思考,脑海里唯一能回答出来的是:柳家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无论他们在历史上遭受过所少次灭顶的天灾人祸,他们都能20年后再次站起来,那种感觉就像,只要柳家人还剩下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二十年后他们立马又能组织起一支足球队来,然后下一代在发展处无数只足球队,不肖一百年时间,家族又是一片繁荣景象。为难到来的时候,他们的繁殖能力简直让人触目惊心!再有就是三仙姑,在这个氏族里的特殊存在,她的存在形态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精神象征,一种团结动力,一种只要她不死蓝罗村就永远可以原地复活的支柱力量。

    沈墨被直接禁足,既没有再见到叶子也没能再与苏槿同堂哭丧,直到现在被重新放出门。他的头很晕很疼,却仍然忍不住瞪大眼睛想要打量清楚苏槿的形态。其实他心里早已经认定了那个高个子女人就是苏槿,苏槿的身影是印在了他的脑海里的。只是他不知道叶子和苏槿之间可以谈什么,而且还被柳家人察觉到了。

    柳家人并不乐意见到叶子和苏槿见面,这是沈墨最直接的感觉。但是为什么呢?

    而叶子使小动作去见苏槿,并且还拉了自己做挡箭牌,她和苏槿到底谈了什么,能让苏槿那么激动?

    沈墨的目光太赤裸裸了,引起了周围人士的严重不满,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罗亦中,沈墨对上他强行插入的眼神,里面除了嘲讽还有鄙视。金妈也推了推沈墨,示意他不要失了态。幸亏柳玉玲不在现场,不能还得更糟!

    苏槿倒是神情漠然,仿佛自己根本只是一个摆件,但是沈墨觉得她在颤抖。当然,人伤心的时候也会颤抖,沈墨分辨不出她的颤抖里究竟有什么意味。

    按照繁琐的程序将太公送入土,送行队伍渐渐散去,只留下苏槿还跪在坟头发呆。罗亦中背着双手站在苏槿身后,面色平静,带着金边眼镜儒商气息十足。他也没有上前去安慰苏槿,虽然他的眼睛一直都落在苏槿的背脊上。

    沈墨也应该走了,金妈在后面催促他。但是他舍不得迈开脚步,七天以来他都没有找到机会和苏槿说上一句话,太公的葬礼完结后苏槿就要离开蓝罗村了,而自己即将入赘为柳家人的女婿,未来变数他摸不准,也许他这辈子再出不得蓝罗村也不一定,所以他想和苏槿说说话。

    金妈终于动手了,上前直接来拉沈墨。沈墨突然甩开了他的手,朝着苏槿的背脊道:“苏槿,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罗亦中凌冽的眼神立即落在沈墨身上。

    苏槿回头,缓缓的道:“你要和我说话?”

    “是,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罗亦中倒没有出反对之言,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最懂进退,现在苏槿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也许他不介意在众人面前释放一些大度包容的姿态。

    苏槿站起身,侧头打量了沈墨几秒钟,然后摇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苏槿!”

    苏槿走到罗亦中面前,攀上了他的手臂,抬头露出美丽的微笑,道:“走吧。”

    不仅沈墨和金妈惊讶——他们惊讶的原因在于这一个礼拜来大家并没有看到过苏槿对罗亦中和颜悦色的时候,这一对之间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主人跟还没有被驯服的宠物的关系,苏槿对罗亦中不假辞色,罗亦中倒都是一脸无奈的宠你表情,每次都看得沈墨直塞心窝——连罗亦中都抖了一下眉毛,打量着苏槿。

    苏槿拽着他手臂的手晃了晃,带着点撒娇的味道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罗亦中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睛里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来了,他摇了摇头,却并不言语。

    苏槿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臂弯里,声音低低的道:“现在我就剩下你了。”

    罗亦中伸手将苏槿搂进怀里,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蹭着。

    沈墨唯一的感觉就是,他的心窝快要被这两人戳烂了!

    金妈再次抓上了沈墨的手臂,将他强行拉走,用的理由非常充分:“你该去祠堂了。”

    沈墨失魂落魄的任由金妈拉着他下山,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去,罗亦中和苏槿相拥的姿势还是一成不变,一动不动,像是要化作两座雕塑永久的屹立在时间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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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大长老会的继任仪式是在祠堂里举行的,但却不是沈墨以为的公开举行的形式。沈墨跟着金妈到达祠堂的时候,祠堂的大门是紧闭的,祠堂外面只站了一个人,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里面更是安静得了无人烟,和一个钟头之前太公的灵柩还没有起身之时的喧闹激烈简直有如两个世界。

    站在祠堂门口的人事柳佳。她背着双手站在森严高大的门口,姿态永远那么优雅。沈墨不解她为何在这样的时刻站在这里,要知道这么多天来他想要说话的人除了苏槿就是柳佳,可是一个都没有说上。

    金妈错开了一步,让沈墨上前。沈墨困惑的走上前,站到柳佳面前,现在的他已经高出了柳佳将近一个头,这一年的时间里苏日安总是大灾大难不离身,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义无返顾的往上抽条,身体的勃发力度一度让他触目惊心,直到左文河左后一次动手。

    柳佳伸手抚摸沈墨的头颅。

    沈墨完全愣住,他以为他们之间再无亲昵的可能了,柳佳也不是个会贴上来的,这时候她像个母亲似的伸手抚摸自己发旋的动作到底是要闹哪样?

    柳佳轻叹道:“你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沈墨呆呆的望着她,许久才道:“你在为我惋惜?”

    柳佳默不作声。

    沈墨想起和她之间的恩怨过往,确实柳佳一度是想要将他隔离在蓝罗村之外的,但是造化弄人,最后生死关头还是得她出面劝说江达带沈墨来蓝罗村寻找生路。

    这一刻,沈墨对柳家的所有怨恨突然烟消云散。身不由己,是个多么沉重的词汇,即便是柳佳,也不得不朝身不由己低头。

    沈墨想起那句江达最喜欢吟唱的“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当然他哗众取宠的意味为主,毕竟他还乳臭未干还没来得及入这个江湖。柳佳却是英雄中的老江湖了,岁月催人老,再狂妄的心也会被岁月的残酷打败,被打败的人里面,柳佳是一个,叶子也是一个。

    岁月无常,身不由己!仅此而已!

    “你是特意来给你送行的?”沈墨问道。

    柳佳摇头,“并不是。只是规矩如此,在你进入祠堂之前,须得有一个亲人在外面为你抚平发丝。”

    “柳家真有这样的规矩?”

    “我为什么要骗你?可怜你是找不出另外的亲人了,他们只好将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拉出来凑数。”

    沈墨笑了,也是,她真的是自己唯一而且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并且还是已经翻了脸的亲人了。

    “做样做全吧,”柳佳叹息道,然后楼主了沈墨的腰身,手掌拍了拍他的背脊,像是最和善亲切的长辈在为自己的未知行程送行。

    金妈推开祠堂的大门,沈墨踏进去之后大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祠堂的三个天心居然全部用黑色稠布遮盖了起来,不见阳光只见灯火,墙壁上的灯火将偌大的祠堂照得十分亮堂,却更增添了它的阴森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