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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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他自己取得汉族名字。”

    “他既然是赞普尺带珠丹的堂兄,应该地位很显赫的。”

    柳捕头讪讪地笑了笑说:”那是自然,所以现在益州刺史沈刺史派了很多人,要妥善保护,因此,这位云家大少爷之前几次纵马伤人都赔了钱了事,并没有抓起治罪。”

    陈嘉木冷笑一声:”吐蕃赞普的堂兄就能如此横行霸道?即便是我大唐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他凭什么法外开恩?走,我们去会会他,若是他当真犯了王法,那也得按我大唐刑律依法治罪的。”

    柳捕头忙答应说:”那是,那是,先前他撞伤人,都没有造成大的伤害,所以也就赔点医药费就算了,真要是出了人命官司,那还是要依照我大唐刑律严惩不贷的。别说他只是吐蕃赞普的堂兄弟,就算是他亲爹犯了罪,也要抓起来治罪!”

    陈嘉木斜眼瞧着:“藏王他爹死了他才能够当藏王赞普,他爹一个死人,如何犯罪?”

    柳捕头挠挠头,讪讪地笑着说:“对对,应该说他亲儿子,――就算是藏王的亲儿子在我大唐犯罪,那也要按照我大唐刑律治罪!嘿嘿”

    吐蕃吐露皮公主来和亲的事情已经在大唐传遍了,遥远的长安此刻也正在筹备婚事,可是谁想到这风雪居然阻断了和亲的去路,如今这一大波人滞留在益州,也不知道对益州来说是福是祸呀。

    当下几个人翻身上马,柳捕头问陈嘉木说:“这尸体要不要拖着一起去?”

    陈嘉木沉吟片刻说:”在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这位吐蕃赞普的堂兄撞死了这位乞丐之前,还是以礼相待,先礼后兵为好,先上门了解情况。――先把尸体拉回衙门殓房存放。”

    柳捕头赶紧下令让人把尸体拖回去,然后领着陈嘉木来到了一处豪宅前。

    柳捕头对陈嘉木说:“这就是那位云家大少爷的府邸了。”

    陈嘉木抬头一看,这府邸也算不得十分雄伟,看来这位吐蕃赞普的堂兄还是比较低调,并没有太张扬,便对柳捕头说:“上前拍门,注意礼节。”

    柳捕头点头答应,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抓着门框乓乓敲了几下。

    过了片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者探头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你们找谁?”

    听他说话是大唐本土人,想必应该是聘请的本地门房。柳捕头抱拳拱手说:”老人家,请回禀你家主人,我们陈嘉木陈师爷来拜访。”

    门房皱了皱眉说:“主人交代,所有访客一律不见,抱歉。”说罢就要关门,柳捕头赶紧一把把门撑住,回头望向陈嘉木。

    陈嘉木朗声道:”我们是益州衙门来查案的,不仅仅是登门拜访,还涉及一桩命案,希望你家主人见上一面,有些事情要问他。”

    门房望向陈嘉木淡淡的说:“抱歉,我家主人说了不见客,若是你们有什么衙门公务上的事,先下帖子,主人定夺之后会派人去衙门与你们商议的。”说罢又要关门。

    柳捕头火气上来了,怒道:“我可听说你家主人在外面寻花问柳,呼朋唤友,什么不见客,你是分明搪塞我们衙门。我可告诉你,衙门公办,不管是谁,一律不得阻挠!再则说,我是见你们家主人,又不是见你,你阻拦什么?你只需要通报就是。你要敢不通报,坏了我们衙门的公事,我可以拿你治罪!”

    那门房老者见捕头发火,有些胆怯,微微迟疑,说:“那你们等着,我去禀告一声。”说罢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

    过得片刻,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出现了一男一女。

    那少女十七八岁样子,皮肤是一种健康的麦芽色,眼睛很明亮,尖尖的下巴颏,展颜一笑,便能看见整齐雪白的贝齿,在略显黝黑的肌肤衬映下有些晃人眼睛,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滚圆丰满的双峰,比同样身材的女子至少大两轮,鼓鼓囊囊的。腰间一根丝带勒着小蛮腰,更是绷得胸前的衣衫紧紧的。

    旁边男的年纪比那少女稍大些,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尽管已是初冬,却还光着半个膀子,把一只袖子缠在了腰间,脸上满是笑容,呵呵的对柳捕头抱拳拱手,用生硬的汉语说:“衙门捕头来访,稀客稀客,门房不懂事,不与他一般见识,不知哪位是陈师爷?”

    柳捕头一听对方说话客气,便换上笑脸抱拳说:“打扰了。”一指陈嘉木说:“这位就是我们益州衙门的师爷,陈嘉木,出了名的破案如神。现在有件案子师爷要向你调查,你们门房却推三阻四,所以这才声音大了些,还请见谅。”

    他想着先前陈嘉木交代要注意礼节,所以说话倒也客气,还文绉绉的说了几句官场上的话。

    那黑壮大汉跨步出门,径直来到陈嘉木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满脸堆笑抱拳道:“原来是陈师爷,我可是听说了,你是益州城的一个传奇啊,屡破奇案,不过却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哈哈哈。”

    陈嘉木淡淡一笑,他知道吐蕃人坦诚率直,如果是大唐的人这么说,那倒有讥讽之嫌,从他嘴里说出反倒没有那种感觉。

    旁边的几个捕快听着却脸上挂不住,特别是柳捕头,忍不住举手指着对方鼻子呵斥:“你,你如此讥讽我们师爷,是何道理?”

    黑脸壮汉愣了一下,不能理解柳捕头这么凶巴巴的是啥意思,他身后身材娇小的女子抢步上前,推了那黑脸壮汉一把说:“哥哥,你这么说话在吐蕃无所谓,可大唐人不爱听的。爹爹早就说过要入乡随俗,你就不听。”

    埋怨了几句之后,那少女抱拳对陈嘉木说:“陈师爷还请恕罪,家兄说话不会绕弯子,所以你还别在意,他没有轻慢你的意思。”

    陈嘉木目光先落在了她撑的衣衫滚圆隆起的丰满双峰上,这才将目光上移,扫过她雪白整齐的贝齿,最后落在了她亮晶晶灿若星辰的双眸上,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你们是兄妹?”

    “是啊!”那少女笑吟吟点头说,“家兄和我都是吐蕃人,不过,我们吐蕃名字说了你也记不住,但我跟哥哥都有汉人名字,我哥叫云鹫,我叫云子。你叫我们汉人名字就行了”

    陈嘉木展颜一笑说:“这名字很好听啊,云子,也很有寓意,你们兄妹都一定喜欢飞翔,对吧?”

    云子一听不由大喜,说:“对啊,我们最向往的,就是能像天上的老鹰一样,向白云一样,自由自在飘荡。”

    “你们汉语说的不错嘛,谁教的?”

    “汉官啊!”

    “汉官?”

    “嗯,当年文成公主和亲进藏,随同许多汉人官员和工匠,他们子孙留在吐蕃,有的做了我们吐蕃的官员,就是汉官啊。我父亲身边就有好几个,我爹爹让我和哥哥从小就跟他们学的你们汉话。”

    “很不错嘛。”

    云子目光瞧向旁边的端木月怡,问:“师爷,你身边这位,是谁呀?”

    “她是我的助手,名叫端木月怡。”

    云子点点头,朝端木月怡笑了笑,端木月怡却板着脸没理睬,因为先前对方门房摆谱不见,把陈嘉木晾在门外,这已经让端木月怡很不高兴,刚才她哥哥云鹫又那么说话挤兑陈嘉木,更让她生气。她是一个从脸上就能看出心情好坏的女孩,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云子被端木月怡白了一眼,不由愣了一下,笑了笑,转头对陈嘉木说:“我听门房说师爷今日来是有公事,请问什么事?”

    “涉及到一桩命案,做个调查,不知方便与否?”

    云子点头说“行啊,走,进家里去说。”

    说罢,领先带头往屋里走。看样子这兄妹两人虽然云子是妹妹,可是在家里只怕她做主,因为他哥哥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憨笑着跟在后面进了老院子。

    陈嘉木跟云子并肩而行,陈嘉木问:“为什么你们门房说你一律不见客呢?可刚才你出来之后我觉得你们兄妹为人都很直率,性格开朗,像是愿意结交朋友之人,难道门房是胡说的吗?”

    云子道:“他倒没有胡说,的确是我这样吩咐的,只是因为有些人老来缠我,我很烦,所以对门房说了一律不见客。我想见谁我自己去见就是了,我不想见的人,找上门来我也不见。”

    “哦,我明白了?”

    陈嘉木说:“如今大雪封路,你们就先安心在我大唐住下吧,难得来一趟。”

    云子微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就耐着性子在这等着了,对了,你们先进屋坐,坐下再聊。”

    他们已经走到了前厅花厅,便进了花厅分宾主落座。便有吐蕃侍女上前奉茶。

    陈嘉木对云鹫说:“我其实是主要是为一件案子登门拜访,城外一处小树林发现了一具男尸。很可能死于他杀或者是意外,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有目击证人证明那天晚上看见云鹫你曾经驾驶一辆红色的马车深更半夜在街上狂奔,这乞丐正路过,被你车子撞倒,所以我前来核实这件事。”

    说罢,目光瞧向云鹫。

    云鹫神情明显有些慌乱,求助地望向妹妹。云子却有些诧异,回望了一眼,对陈嘉木说:“你说的是我哥哥的马车撞死了这乞丐?”

    “这件事我们要调查,现在有目击证人证明看见你哥哥驾车撞到了这位女乞丐,所以,我希望你哥哥能把这件事整个经过告诉我们。”

    云鹫说:“没有,我没有撞到人,那天我在家睡大觉。哪都没去,怎么可能撞到人呢!”

    陈嘉木冷笑:“我还没说是哪一天,你怎么就肯定你那天在睡大觉?分明是在说话。”

    云鹫更是慌乱,兀自强词夺理:“这几天我都在睡大觉呀。”

    陈嘉木说:“你是在睡大觉还是出去呼朋唤友喝酒,这个我们一查就能查的到,我希望查出来你不是说假话,不然,吐蕃使臣赞普尺带珠丹的亲堂兄,如果是当面说瞎话的人,那就可以证明你们吐蕃根本就没有诚意求亲,我会把这件事向朝廷禀报,只怕皇帝会再次会再考好好考虑你们求亲的诚意。”

    一听这话,云子扭头好生看了一眼陈嘉木,说:“师爷这是在威胁我们?”

    陈嘉木也瞧着她,神情淡淡地说:“我们大唐言而有信,我们皇帝既然答应和亲,但是,赞普的亲堂兄在大唐若犯下杀人的罪行,却隐瞒不愿意坦诚相告实情,那这件事可不是小事,我是必须要向朝廷禀报的。当然,我愿意相信这个乞丐不是你们撞死的,但是你必须说清楚你当时在哪里,我们会逐个核实,不会冤枉你。我们需要的是真相。”

    云鹫冷笑:“不就是个乞丐吗?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我赔他一笔钱。”

    陈嘉木冷冷道:“难道你们吐蕃乞丐就不是人吗?”

    “师爷,你可不能这么说!”云子脸上颇为不悦,“在我们吐蕃,不管是天上飞的鸟,河里游的鱼,只要有生命,我们都会珍惜,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街上乞讨的乞丐,我们一样会施舍钱币,乞丐生病,我们也会给他们送去治疗,如何能不当人看呢?”

    “可是你哥哥说话的态度,跟你说的时候不是一回事。”

    云鹫知道自己说错了,讪讪地笑了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假如是我撞到他了,我愿意赔钱,就这意思。”

    陈嘉木说:“你这话是承认撞了人?”

    “我没撞人呀,我说了,那几天我都在……”他刚说到这,又想起陈嘉木刚才说会查证,如果证明说谎,会影响到和亲,于是改口说:“好吧,我承认那天我出去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撞到人。”

    陈嘉木说:“我已经提醒你,你们的身份是吐蕃的使臣,而且你们又是吐蕃赞普的亲戚,身份尊贵特殊,你们的言行很可能会影响到这次和亲是否能够顺利成功。因为你们现在涉及到一桩命案,所以你们务必以审慎的态度配合我们衙门查清楚这件案子,这是我再三强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