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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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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首领率领兰特众人从飞机上走下,这一行没有太多人,只有几十个。其实这也是必然,若是几千人同时调度,这么大的规模,任何组织都会注意到并加以留心的,而且经过简单的分析之后就能确认兰特等人的大致身份以及来源地址等等,这样对于兰特的老家可就不安全了。最关键的还是没有这么大的运输工具,即便是银河运输机,一次也到不了一千人,其他的民用航班就更别说了。难道为了一次调动,就要包下大半个机场吗,这本身就不现实。而且,单纯是人员还好说,关键还有武器装备,各类辎重加吧加吧也不少。真要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走民航,就算是当地的警方、军方也是不会允许的。

    现在的兰特大部还在非洲,安静等待大首领这边下达命令。因为之前的传承仪式,兰特的一切都停止了,他们不像现有的普通公司机构一样,即便是休假也会安排人员值班,整个兰特最为关键的传承仪式是所有在外人员全部要回去的,一是对传承者的送行,二是迎接接受传承者的归来。所以,现在还要等大首领身边的参谋团将各项任务分配好之后,就开始调动这些人,或是去往南美洲,或者墨西哥,去助拳贩毒集团,或是各地的暗杀任务。但是,兰特是不会以寡敌众的,他们只会以众敌寡,即便是分散开来,各部分的人员也不少。那任务太多怎么办,依次向后推。不过,现在的兰特基本上算是已有归属,所以大部分的人员都处在静候状态,没有具体的事情。

    来迎接兰特大首领的是费尔南德斯,代表埃塔接,代表萨罗伯来接见这群强有力的援军。规格不高,但是,也不能用用寻常的眼光来看,因为,萨罗伯要是露面的话,第一个见到他的不是兰特大首领,而是西班牙警方和安全部门。这样说来,这样的接见,是透着低调的。

    互相寒暄两句之后,一行人离开,十几辆车开走,也有部分人是步行离开的。他们消失在城市的茫茫人海之中。谁又能想到,从身边经过的那辆车里边坐着的就是闻名世界的,或者说世界范围内都臭名昭著的兰特雇佣兵呢?他们做的事情都是令人不齿的,但是,他们自身的认识当中却没有这样以为。所以,他们认为他们不属于黑暗,而是属于光明,属于阳光下的武士。

    兰特当中的每个人仿佛都被洗脑一样,不会相信别人的劝说,也不会去听,甚至,他们根本就不屑于听。他们认为,对于这些没有信仰或者盲目信仰的人,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他们的罪行而做出的狡辩。其实,这便是颠倒黑白的实质。可是,总有那么些人明明颠倒黑白,但却死不承认,更死不悔改。他们自以为是从草原上走出来的普通人,渴望接触新文明的行者,实际上,他们已经沦为黑暗的奴仆了。若是没有大巫师,没有草原,没有他们所信仰的神灵,他们早已不复存在了吧?或许正是有了心灵的寄托,才会使他们徘徊在黑暗的边缘,却始终没有完全坠入其中。

    大首领随着费尔南德斯来到住处时,满意的点点头,向他赞赏了这片庄园,其彬彬有礼的样子,高贵的谈吐,谦逊而又严谨的言词,没有任何地方不使得费尔南德斯认为面前的人是一位贵族的绅士,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觉得自己是在跟一位世代的老贵族交谈。然而他却是很清楚,眼前之人,就是兰特雇佣兵的首领,就是杀人越货的魔头。他来自曾经被殖民的草原,地地道道的土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应该对他感到不齿才对,怎么会对他产生敬意呢?难道是他的气质将自己的意识改变了?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气场。

    “您的赞扬使我感到非常荣幸,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会取得成功的。”费尔南德斯微微躬身说道,姿态很低,对兰特大首领表示了足够的尊重。可是,说完之后费尔南德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直接了,他此次见大首领的目的就是传达埃塔及萨罗伯的意向,希望双方能够合作愉快。费尔南德斯本应该稍后再跟他说,或者至少也要等到兰特众人进入房间之后再提及,然而现在,大首领还站在大厅的门口,还没有进去。的确是不大合适了。可是,费尔南德斯不知道为何,忽然感觉到背上有些发凉,就像是有人有锋利的匕首指在那里,尖锐的钢铁的冰冷沁入肌肤一样,不由自主的想逃避,想要快些离开这些人,虽然,他觉得大首领的谈话很友善。

    “哦?”大首领显然没有料到费尔南德斯会说的如此直接,即便是知道自己是来助拳,也应该有所含蓄才是。这还没有进屋里边去,人员还没有休息,也不问我们渴不渴,饿不饿,上来就说希望双方合作愉快,这摆明了就是想快些离开,不愿跟自己多做交谈。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费尔南德斯想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不清楚,也不能问他,更关键的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要走的人,我不会挽留。

    “嗯,一定会合作成功的。”大首领微笑着,眯着眼睛看着费尔南德斯,从他的眼神中,大首领居然感受到了他的诚意,至少是有诚意的,这让大首领有些捉摸不定。眼前的这个正宗的西班牙男人没有像以往见到的那些贵族一样,眼神中饱含着鄙视、鄙夷,即便嘴上说的再好,再客气,也不过是想利用兰特而已,眼神中的那股讨厌的色彩至始至终都有,很讨厌。有句话叫,敬而远之,说的就是他们对兰特的太度。然而,费尔南德斯也是想利用兰特,想借助兰特的力量,可是,在费尔南德斯的眼神中,大首领没有看到对自己对来自非洲的兰特战士的鄙视,虽然言词说的有些不大恰当。

    “各位一路颠簸,鞍马劳顿,请先在这里休息几日,待过几日,各位也休息好了,我的主人萨罗伯将亲自前来为各位举办欢迎晚宴。我,……,就先不打扰了。”

    “果然。”大首领在心里说道,不过,看着费尔南德斯有诚意的份上,这些俗事也就不必深究。“也好,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累了,说起来也上了年纪了。原来年轻的时候,经常各地转战,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不适,现在还真感到累了。好了,你先回去吧,顺便给萨罗伯先生带好,他有时间的时候再来看我就好,不必着急。若是有事情需要,只需说一声就是,我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帮忙的。”

    大首领将事情挑明,也算是报答费尔南德斯的这份诚意。这样的话,费尔南德斯带给萨罗伯之后,肯定会受到萨罗伯的赞赏的。也是给埃塔吃颗定心丸,告诉他们,兰特不是来漫天要价才会出手的,而是,来帮忙的。

    “非常感谢大首领,我……”费尔南德斯听见大首领这番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稳住心神。兰特雇佣兵,从这个名字上就能知道,请他们得花多大的力气,可是,大首领的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在表达援助埃塔,价格好商议。这怎能不震惊。

    “好了,你先回去吧。”大首领迈步进入大厅,身后的众人鱼贯而入,只留下一个人,他是大首领的一个副手,他代表大首领送费尔南德斯回去。

    一路上,费尔南德斯不停的掐自己的大腿,想要确定这是真的。大首领的这番话,就代表这在这里的兰特,就相当于是埃塔的一支部队了。

    当费尔南德斯把事情经过告诉萨罗伯的时候,本以为萨罗伯会跟自己一样的吃惊,但是,没有。他很镇定,镇定的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这是怎么回事?费尔南德斯不禁多了个疑问。按照自己对萨罗伯的了解,他是没有这样的城府,没有这样的心境的,不可能这么平静。他这么平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兰特会这样好说话。是了,兰特要来就是他告诉自己的,难道说,他早就跟大首领说好了,大首领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是拿自己当个傻子?不,不像。费尔南德斯在挣扎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萨罗伯会这样的镇静。

    “好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有空时候我们去见见兰特大首领,正如我先去说好的,去给他办个欢迎晚宴。”萨罗伯并没有像费尔南德斯想象的那样出现惊讶的表情,甚至平静的有些意外,这些都还好说,可以认为是萨罗伯已经知晓了兰特的事情,知道兰特来援助的详情。可是,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这样的冷漠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啊?费尔南德斯开始怀疑自己哪里做错了。

    “怎么?还有事?”萨罗伯的声音提高了半分,把沉思中费尔南德斯惊醒过来。

    “没事,没事,……您先忙……”费尔南德斯从房间内退出,轻轻将门关上之后,开始琢磨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其实,真的没有费尔南德斯想的那么复杂,当然,也不是那么简单。最早的时候,萨罗伯接到了让兰特来帮忙的消息,然后就让费尔南德斯代表自己去接他们,意思也告诉费尔南德斯了,他相信费尔南德斯的能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之后,他又接到了消息,说兰特纯粹是来助拳,可当自己人来调遣,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对于现在的兰特来说,或许足够的尊重,比更多的财富更加重要。因为此次兰特传承仪式之后,遭受他族的袭击,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那人的耳中。对此,他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让萨罗伯,更准确的是让埃塔给予兰特足够的尊重。当然,酬劳是肯定要给的,只是没有以往那么多,也没有以往那么复杂的调派手续。

    寻常情况下,兰特的调派是非常麻烦的,先翻看各部各队的情况,是否有任务,任务完成情况如何,雇主是否满意,然而这些全是需要查询的,纸质查询,不是说在搜索条里边输入某某某部某某某号,点下搜索,或者按下回车键就能完成的。他们认可现代科技,但是,他们崇尚文字的力量。

    查询好这些之后,参谋团才会进行筛选,这筛选也不是我们的方式,不是查看那只队伍有能力来做好这件事,不是对这些进行评估。而是查看他们执行了多久的任务,参加过多少次的战斗,杀敌数量多少。为什么?为什么查看这些?是害怕他们体力不够吗?不是,兰特当中,最为关键的不是这些,而是大巫师的祝福是有限度的,随着执行战斗次数的增加,这祝福之力会逐渐消失,执行到一定次数之后各部各队需要修整,这个休整期之内是不能执行任务的,他们需要接受新的祝福。这就是为什么参谋团会看这些的原因。

    筛选出人员之后,参谋团将这些交给大首领过目,最终由大首领来确定哪部哪队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大首领拿到手之后的资料基本都是均等的,也就是说,这些队伍都是可以去执行的。所以,通常情况下大首领都会看一遍之后抽签决定。当然,有时候累了或者心情不好,也会连看都不看,直接抽一个让他们去做。大首领相信大巫师,相信有他祝福的战士是不会出问题的。不过大首领还算是勤奋,几乎没有出现不详看的情况。

    大首领抽取出来执行这样认为的队伍临行之前,需要找大首领领文书,有点像是通关文牒,有了它,队伍才能领到物资,领到雇主的姓名、住址及任务情况等详细信息,队伍才能开拔。这个文书可是相当关键的,必要时,特别是大型任务的时候,一个队伍无法完成任务,或者受困,需要支援,那它可就关键了。不但是求援用到,就算是来了兰特的队伍,双方也认识,也不会直接上前相助。还需要先确认文书,完成之后,才能正式组成连队。

    这样的繁文缛节使得大部分时候的雇主都不愿意接受,实在看不惯他们这样浪费时间的规矩,所有往来都是人员往来,就算是飞往各地,那时间也不是一封电子邮件来的快。但是,兰特始终不改。他们说,这是大巫师保证他们平平安安的方式,打破了规矩,谁也不能保证平安。这个理由也很充分,基本上在听到这些之后,雇主都会忍下来。毕竟,好些任务只有兰特才能完成。

    特别是在没有空闲队伍的时候,即有的在执行任务,不能快速结束,剩下的队伍都在等待祝福,都在休整。这个时候,是真正熬人的。特别是像埃塔这样的组织,他们看中的时机,是不可预测的,是稍纵即逝的。萨罗伯特别担心这一点,希望可以用足够的价钱来让兰特留下一队。然而,消息很确切,兰特可供埃塔直接调遣。那就是说,现在的兰特各部,只需要到达这里,那么就已经颁发文书了,然后各部在这里静候着,只要是有埃塔的命令,那么就能立即出动。这才是真正让萨罗伯兴奋的。

    但是还有一点,萨罗伯比较担心,那就是这个队伍的数量,人员的数量。别到时候兰特为了赚钱,只留下一小队在这里,那人数还没有黑寡妇雇佣兵多,那可就是空欢喜一场了。这让萨罗伯担心了好一会。但是随后他就想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兰特不擅长这些,不擅长人数少于对方的战斗,所以给自己的队伍肯定不会少。

    那又是什么原因使得萨罗伯心情不好呢?即便是费尔南德斯这样的手下向自己汇报了喜讯,即便是这个喜讯自己早已知道,那也应该跟费尔南德斯说明一下,虽然会有些打击对方的兴致,但是这也会使双方更加开诚布公,双方都高兴。可是萨罗伯没有这样做,而是跟费尔南德斯说话很少,基本上就没有说几句。最后的时候,甚至是说出“还有事?”这句,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萨罗伯也成为埃塔的高层好久了,费尔南德斯也是自己最为忠实的手下之一,关键是他还有能力,而且也隐藏的够深。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跟埃塔有关联,跟没有人知道他跟自己有关联。这也是相对的,是相对于圈子外的普通人来说,进了这个圈子的,那就没有人不知道了,人人都将费尔南德斯看成是萨罗伯的代言人,对他也是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