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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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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坐台?坐台能拿几个小费啊,跟哥哥回房间,哥哥包你一夜,要多少随便你怎么样?”我一用力把莲子拉到怀里,一只手搂住,另一只手就从她的腰间抄了进去。

    莲子突然拼命挣脱开,红着脸说:“对不起!你走吧!我不坐你的台了!”

    这时,包房到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笑呵呵地进来,说道:“哎呦!这是怎么说的?对不起啊,先生,我们这个小姐是刚来的学生妹,家里困难,没钱上学了才来干的,的确不出台的,要不我再给您换个小姐?”

    莲子看到来人叫了一声“刘妈”,看来这个是妈妈桑。

    我一下子感到索然无味了,妈的倒霉,出来找乐碰到这么个主,算了,不玩了,回去睡觉了,就对妈妈桑说道:“没事,算了,结账吧,我回去了。”说完我起身向外走。

    妈妈桑马上极力挽留我,说:“先生,都是我们的小姐不好,我保证给您最好的小姐,好不好,别走了,酒还没喝呐,来,姐姐陪你和两杯,那个谁,你去把莉莉她们几个叫来!”

    我被刘妈强拉着坐下来,刘妈倒上两杯啤酒递给我一杯和我碰了一下就干了,我也无奈地喝了,莲子此时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心里反倒惦记起她来。

    不大一会儿,五六个形态各异的小姐鱼贯而入,在前面站成一排,刘妈说:“这几个是我手底下最好的,小哥随便选,看中哪个都可以带回房间去的。”

    我抬头看了看,指着最小巧玲珑的一个,说:“就这个吧!”

    “啊,先生好眼力,这是我们这里的小可心,来可心,坐到哥哥身边来。”刘妈招呼可心过来,其他小姐都出去了。

    “谢谢哥哥点我,别人都嫌我小,不肯点我,可是他们不懂得小有小的妙处!”说着主动搂了我的脖子和我对嘴吻了一下。

    我点可心是因为她很像莲子,一样的乖巧、一样的精致。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赶紧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就拎着一个黑皮包下楼结了账,打量出租直奔火车站,路上给二哥打了电话,二哥让我买站台票直接进站,在月台上等他。

    天空还在飘着青青的雪花,很冷。

    火车站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现在不是高峰期,我走到站台票窗口买了一张站台票,在进站口大摇大摆走进站台,根本没有人检查。

    我在空无一人的月台上来回踱着,身上穿了一件皮夹克,可是很快就冷得刺骨了,我躲到月台天桥的楼梯下面,点了一支烟,嘶嘶哈哈地打着冷战。

    二哥终于赶来了,他穿的也不多,我们上了车,还好车上暖气很足,我们还是软卧,整个软卧车厢只有不到一半的乘客,我和二哥的包厢里另外两个铺位根本就没有人来,列车准时开动了,我们急忙跑到隔壁的餐车,叫了酒菜,一顿昏吃海喝。

    回到包厢里蒙上被子就睡,睡了一会儿,二哥的鼾声把我吵醒,我憋了一泡尿,就出去上厕所,回来没了睡意,就坐在车厢走廊靠窗的边座上。

    冬日的上海别有一番风情,中午下车的时候,上海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我把皮夹克的衣领竖了起来,拎着黑色的手提皮包,跟在穿着宽大风衣的二哥的身后,天空阴霾而低沉,空气湿冷而凛冽,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新客站南广场,扬声器里正在播放那首地球人耳熟能详的《上海滩》主题歌: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我跟着乐曲大声唱了出来,二哥回头对我呵呵一笑,说道:“四弟!好兴致,想当年我们都是中了这部上海滩的毒了,人人都想当许文强那样的上海滩大哥,呵呵,不入江湖哪里知道江湖的险恶!”

    我们在站前名品百货门前上了出租车,二哥对司机说了一个公寓的地名,那里将是我们在上海的临时落脚点,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我们在长城公寓下了车,这里是静安区新华路上很安静的一个社区,看上去安逸高档,长城公寓掩映在一大片梧桐树的后面。

    在大堂柜台登记了一个两居室的套房,我们要干的是大活,得住得舒服一些。

    进了房间,我们锁好房门,拉上窗帘,我们的房间在五楼,窗外好多高楼大厦,你不知道哪扇窗户的背后隐藏着偷窥的望远镜,这种酒店式公寓楼正式那些心里阴暗猎奇的偷窥客的首选目标,一旦无意中被他们瞄到我们的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我们都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就是每到一个新的房间入住都要拉严窗帘,二哥还要用他的电子探测仪对房间进行一遍探测,现在好多酒店宾馆都在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目的也是为了猎奇和偷窥,把录好的男女做爱的偷窥镜头拿到色情网站上去卖钱,或者更有甚者干脆以此敲诈勒索当事人的钱财。

    一切防护措施都弄好以后,我打开黑色皮包,戴上白色薄线手套,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绝对谨慎,在任何地方都不能留下指纹,然后拿出那两把崭新的五四式军用制式手枪,和二哥一起三下两下把手枪拆卸开来,仔细地用棉布擦拭着每一个部件,新枪里面有好多黄油,第一次使用之前需要把黄油擦干净,然后用枪油或者机油把每个部件再擦一遍,最后再装好,压上满仓七发子弹,右手握紧枪柄,打开顶火击锤,左手迅速拉动套管,让子弹一颗一颗从枪膛中蹦出来,越顺利越是好枪,真正打响的时候才不会卡壳,卡壳是最要命的事情,所以我们买枪的时候现在一般不具备开枪试枪的条件,往往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验枪。

    两把果然都是好枪!每把枪都多配了一个弹夹,一共一盒子弹,七十发,足够用了。我们把弹夹全部清空,一般只有在准备用枪的时候才会把弹夹装满,平时最好让弹夹空着,这样可以延长弹夹弹簧的使用寿命。

    把枪和子弹包好,二哥在房间里看看,最后藏在床头板的背面。

    房间里很热,中央空调正吹着热风,二哥说:“我们先下去吃饭,下午我们开始干活,这件事得尽快搞定,免得夜长梦多!”说完,拿出两把匕首,我们一人一把插到腰间,毕竟这里是通缉我们的上海,我们不能没有一点防备就出门。

    下午,我们在新华路附近瞎转悠起来,其实我们是在找小广告,偏偏这一带收拾得非常干净,硬是没有一块牛皮癣!

    我们想淮海路方向边走边找,我们是想找到一个做假证件的,我和二哥现在这套证件都不能用,一旦干活出错就会留下痕迹,毕竟我们实用这套证件在长城公寓登的记。

    终于在淮海路的路口,我们看到一个街边公交车站牌下面的地上有一张名片大小的小广告。

    二哥换了一张新的神州行手机卡,按着广告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二哥跟对方说要一个身份证、一个驾驶证,对方报了价钱,二哥也没还价,就约了时间和地点,接下来我和二哥去了一家个体小照相馆,二哥咬住腮帮子,弄成尖嘴猴腮的模样拍了证件照。

    接下来暂时没事干了,就去了一家真锅咖啡馆,等着那个作假证的说的时间,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对方坚持在傍晚见面交钱拿照片。

    我看到咖啡馆的外面街头有个公用电话亭,就对二哥说:“二哥,我用那个给瑶瑶打个电话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二哥瞪了我一眼,说:“你脑子进水了吧?万一她现在还在被盖子监控,你不是自投罗网吗?”我想想也罢,就强压下心底涌上来的一阵酸楚,低头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

    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联系,我人已经在上海了,可是,咫尺天涯,我却不能和她联系!心痛、悲凉!

    远在林海的心莲,我也不能联系,瑶瑶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大哥说的对,出来混,两条忌讳最重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欠下多少情海孽债!好多女人的名字我已经淡忘,无法抹去的是心底隐隐的伤痛!这一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们就在真锅咖啡馆里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各怀心腹事,谁也不说话。

    良久,二哥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老四,做完这一票,我们走吧,这种日子我也够了,我们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岛,打渔种菜安逸地过完下半生吧!”

    我定定地望着二哥,二哥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我叹了口气说道:“谈何容易!不过我们的确需要休息了!不如我们搞些钱,离开这里。”

    “我也是这样想,像我们这样早晚会掉脚,我们身上命案累累,掉脚就完蛋!我在想,这个侯德彪不是什么福建同乡会的会长吗?也算是个大哥级吧?应该有钱,我们干脆打草搂兔子,洗了丫挺的!”(洗就是抢劫的意思)

    “可是二哥,这样做我们就犯了道上的规矩了。”我说。

    “呵呵,我的傻弟弟,还讲什么道上的规矩!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谁能帮我们摆脱目前的困境?只有我们自己解救自己!就这么定了,我们最后捞一票,捞足了就出去,这种半人半鬼的日子我过够了!”二哥已然下了决心,我知道着意味着什么,我们将要脱离黑道了!

    傍晚,二哥和那个河南人在一个小路旁见了面,那人收了二哥两千块钱,拿了照片走了,说好明天同一时间地点把东西送来,按照分工我悄悄跟在了那人的后面,那人上了公交车,我也上去,那人后来又打车兜圈子,很是谨慎,哎!由此看来,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好混啊!一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才跟到了闸北的一个棚户区,看着那人进了一个破烂的带阁楼的房子,我就给二哥打了电话告诉他地点,二哥就打车过来了。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上海的马路上灯火通明,可是在摩天大厦的背后的破旧的棚户区确是阴暗潮湿的,只有路口一盏在凄风冷雨中摇曳的鬼火一样的路灯。

    我和二哥幽灵一样潜入到弄堂深处的那个破房子的窗前。

    里面昏暗的灯光透出来,我轻轻推了推门,里面插上了,二哥围着房子转,在侧面找到了电闸盒子,就弯腰拾了一根木棍,去捅上面的盒子,一桶即开,又用棍子把电闸拉开了。

    二哥小声说:“你等他一开门就冲进去!”

    我伸出大拇指,表示知道了,果然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我早就戴好了羊皮手套,拔出匕首从门后的阴影里闪身出来,反手把匕首压在他的喉咙上,推他后退进屋,小声命令道:“不许出声!进去!”

    与此同时,二哥把电闸又推了上去,随后跟了进来,把房门反锁了。

    楼下只是个厨房,到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一个斑驳的木楼梯通上面的阁楼,我示意河南人上去,河南人认出了后面进来的二哥,就普通一声跪下了:“大哥,我多收你钱了,我现在就退给你!”

    二哥说:“少废话,上去!”

    河南人只好起身上楼,我和二哥跟在后面也上去了,楼上的光景好了许多,摆放着一排机器设备,还有电脑,一个长相一般的年轻女人正坐在电脑前面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们。

    “我老婆。”河南人指着女人说道。

    二哥把河南人推坐在机器前面,说道:“我不要你退钱,我要你现在就给我做!还要好好做!做得不好我就杀了你们两个!”

    “好好!大哥稍等,马上就好!”河南人在一大堆照片里面找到了二哥刚刚给他的那两张,和他的老婆一起忙碌起来。

    我拎着匕首检查着这幢简易的房子,棚顶还有两处漏水的地方。

    半个小时以后,两份证件做好了,看上去和真的没什么两样,二哥对河南人说:“嗯,不错!”又站到那女人的身后,说:“现在,把扫描仪上和电脑里我的照片记录删除!”

    其实我们冒险闯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任何环节都不留痕迹!

    二哥看着她把所有的记录都删除了,伸手又掏出一千元钱放到电脑前,说:“这是给你们的封口费,忘掉我们来过这里,出去乱讲,你们就死定了!”二哥伸出食指和二拇指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河南人吓得连忙说:“不敢不敢,这钱我们也不要!”

    二哥把手指压到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对我点了点头,我把匕首收了起来,跟在二哥身后下了楼。

    外面的雨更急了,我们从棚户区出来,在海宁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了长城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