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末日疯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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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声夜半响起，杨战虎突然回到柳叶小街，拉着裴醒聊到深夜，又连夜离开，看起来像是忙得不得了。
裴醒跟琥珀很快商量出了结果，对外一致统一口径，小夫妻要准备裴冰冰和杨小七的婚事，不过一切都得低调从事，不方便透露任何细节，先一步杜绝悠悠众口。
不管他们如何低调，裴杨两家联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排场小不了。客人的邀请，衣服鞋帽的置办，筵席的布置，都是大笔花销。
哈尔滨上上下下都是跃跃欲试，开报馆的唱戏的捞偏门的都明白这桩婚事顶几百家的小打小闹，做生意的想在这桩大喜事里分一杯羹，贫苦人家也指着能两家富豪能借着喜气开恩做好事……
就连毫不相干的黄大狗也觉得这是捞油水的好时候，何况日本人。
一场风波突如其来，又莫名消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清晨，魏远志依旧是被人骂出来，哭丧着脸，一头乱发冲天。
“五十块能买洋白面10多袋，省一省够咱家吃上小半年。你说丢就丢了，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我为了谁，我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胡麦麦的骂声震天动地，大家不起来都不行。
“丢了我再赚不就行了……”魏远志脸上挂不住，小小声顶了一句。
黄大狗牛棚等汉子端着大面碗一边吃一边哄笑，喷得满地都是。
魏远志夹着尾巴灰溜溜穿过人群，司徒浪拎着两个饭盒等在车旁，见到他眼眶都红了，拉着他就走。
饭盒里是司徒夫人做的饺子，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候，司徒夫人很舍得放东西，魏远志和司徒浪坐在车上，吃得非常满足。
食物，让人与人之间愈发亲近，也让人间变得温暖。
司徒浪不提，魏远志也不问，两人寒暄一些闲话，笑笑闹闹来到司令部，发现同事都客气了几分，只有高桥还是横眉冷眼，不过看样子吃了一点教训，总是躲着魏远志走。
在仓田顾问关照下，魏远志搬进一间不算太大的独立办公室，窗外还能看到滔滔江水。
司徒浪羡慕得不得了，帮忙搬完东西，兴奋地四处摸摸看看，还找来一个小望远镜对着窗外看。
“你这地方不错。”仓田顾问亲自来到办公室，笑容可掬把自己肥胖的身体挤在小小的椅子里，司徒浪见势不妙，赶紧为他端茶倒水，溜之大吉。
魏远志躬身道：“将军，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仓田顾问摆摆手，“你最近忙不忙？“
魏远志惊恐万状，“忙倒是不忙，可我媳妇让我少管闲事，每天必须到点回家，不然就……”
他一脸委屈，摆出不好开口的样子。
“真是，这可真是！”仓田顾问满脸的肉抖了抖，“什么叫闲事！你给我说说！”
魏远志脚步一退，把“惊恐”两个字用表情表现出来，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仓田顾问倒是被他吓了一跳，想想挺不忍心，在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十块钱摆在他面前，“听说你爱喝酒……”
“媳妇不让！”魏远志哭丧着脸，“她不给钱！”
“我家老太婆也不让！”仓田顾问笑起来，“这个，给你去买酒喝。”
“谢谢将军！”魏远志满脸难为情，将钱折了又折，小心翼翼收起来。
仓田顾问一拍脑袋，“正好我也馋了，不如我请你喝酒。”
看魏远志又是一脸苦相，仓田顾问不乐意了，“怎么着，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她不让喝！”魏远志一手攥着钱，一手捶桌子，“将军，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仓田顾问哭笑不得，懒得跟他废话，上前抓住他衣襟，低声道：“杨家银楼，你熟，对吗？”
果不其然！
魏远志心中早有准备，瞪圆眼睛看着他，不敢接茬。
“听说他们家卖假货？”
“那哪能呢！”
“你跟他认识，后面又有裴家的关系，你去就不能，别人去就有可能！”仓田顾问板着脸，“我夫人想去买个金镯子，你带他去看看，这10块钱当你的跑腿费。”
“我……”
“要是买到假的，你就别怪我把你扔给高桥收拾！”
仓田顾问的威胁非常有效，魏远志走到司令部门口，仓田夫人已然在车里等他，他刚想开口，发现宫间夫人和宫间美子赫然也在。
宫间美子率先冲他甜甜一笑，先上车坐到司机的位置，仓田夫人拉着宫间夫人坐到后座，把副驾驶室留给他。
魏远志低眉顺眼上了车，宫间美子冲他又是一笑，“魏桑，你过得太辛苦了，搬出来住吧。”
这话不太合适，宫间夫人咳咳两声，干预两人的对话。
仓田夫人跟仓田顾问一样胖，也一样一脸和善，笑道：“我早就听说了，魏桑，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你自己可以走，去找个外室啊。”
“不敢。”魏远志讪讪应了一声，脑袋一缩，几乎塞进裤裆里。
杨家银楼在道外，宫间美子开车很慢，神情非常享受，魏远志看着车外，在淡淡的香水味中心跳如鼓。
“你媳妇这么凶，是会使枪吗？”
魏远志心头咯噔一声，迅速摇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怕她，我是体谅她风里来雪里去照顾这一大家子不容易。”
“我去试探过了，胡麦麦不是你媳妇，你们骗不了我。”
魏远志一脸茫然，并不回应。
“她跟你不般配，你不喜欢她！”
“不不，宫间小姐，你误会了，般配不般配，喜不喜欢，并不耽误两个人成家。不信你可以问问两位夫人。”
魏远志把话丢给后面两位，两位吃吃笑了笑，相顾无言。
“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胡郁的后人。”宫间美子斜了他一眼，把车停在江边，回头一笑，“妈妈，仓田夫人，你们追踪胡郁这么久，怎么就让他跑了呢？”
“胡郁又是什么人？”魏远志小心翼翼扫过三人的脸，突然举得她们一转眼都变了个人。
或者说，和善温柔的夫人，娇俏的美子小姐，都不是她们的本来面目。
他不也一样？
戴着厚厚的面具在人间挣扎生存。
他扪心自问，在心里苦笑连连。
“你不认识胡郁，我很惊讶。”宫间美子娇笑，“妈妈，胡郁来哈尔滨的时候他多大？”
胡郁是1931年来的哈尔滨，以魏远志的记性，当然不会不记得。
胡郁和魏满江结交多年，只是身负重任，来去匆匆，去哪都躲着人，魏远志不认识他并没有什么不对。
宫间夫人低声道：“应该10岁出头，对吗，魏桑？”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魏远志满脸苦笑，“都是老爷子的安排，我真的没办法。”
“你媳妇都认了，你就别装了。”宫间美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掏出一把枪递给他。
魏远志满面惊恐，双手高举。
两位夫人哈哈大笑，宫间美子拉下他的手，将手枪拍在他手里。
魏远志双手捧着枪，像是捧了一个巨大的炸药包，手不停发抖。
“拿好，朝那边开一枪！”她指着大江上一块浮浮沉沉的冰凌。
“不，我不会。”魏远志手足无措，几根手指一会去抓枪管，一会捏着枪身。
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举动，像是要吃了他。
魏远志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作为一个懦弱无能的书呆子，他也不该露出任何破绽。
“算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宫间夫人冷冷开口。
宫间美子满脸不悦，抓过手枪，连续三枪，全都打在她指的冰凌上。
冰凌碎裂，在阳光中反射中刺眼光芒。
“我们考察了很久，觉得你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对日本文学艺术等非常熟悉和热爱，可以发展你做我们的谍兵。”宫间夫人和仓田夫人交换一个眼色。
“司徒浪就是我们的谍兵。”仓田夫人笑道，“怎么样，他干得非常出色，你也被他骗了吧。”
“我……我要做什么……”魏远志声音颤抖。
“很简单，帮我买个金镯子。”宫间美子冲他伸出白皙美丽的手。
车声夜半响起，杨战虎突然回到柳叶小街，拉着裴醒聊到深夜，又连夜离开，看起来像是忙得不得了。
裴醒跟琥珀很快商量出了结果，对外一致统一口径，小夫妻要准备裴冰冰和杨小七的婚事，不过一切都得低调从事，不方便透露任何细节，先一步杜绝悠悠众口。
不管他们如何低调，裴杨两家联姻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排场小不了。客人的邀请，衣服鞋帽的置办，筵席的布置，都是大笔花销。
哈尔滨上上下下都是跃跃欲试，开报馆的唱戏的捞偏门的都明白这桩婚事顶几百家的小打小闹，做生意的想在这桩大喜事里分一杯羹，贫苦人家也指着能两家富豪能借着喜气开恩做好事……
就连毫不相干的黄大狗也觉得这是捞油水的好时候，何况日本人。
一场风波突如其来，又莫名消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清晨，魏远志依旧是被人骂出来，哭丧着脸，一头乱发冲天。
“五十块能买洋白面10多袋，省一省够咱家吃上小半年。你说丢就丢了，我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我为了谁，我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胡麦麦的骂声震天动地，大家不起来都不行。
“丢了我再赚不就行了……”魏远志脸上挂不住，小小声顶了一句。
黄大狗牛棚等汉子端着大面碗一边吃一边哄笑，喷得满地都是。
魏远志夹着尾巴灰溜溜穿过人群，司徒浪拎着两个饭盒等在车旁，见到他眼眶都红了，拉着他就走。
饭盒里是司徒夫人做的饺子，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候，司徒夫人很舍得放东西，魏远志和司徒浪坐在车上，吃得非常满足。
食物，让人与人之间愈发亲近，也让人间变得温暖。
司徒浪不提，魏远志也不问，两人寒暄一些闲话，笑笑闹闹来到司令部，发现同事都客气了几分，只有高桥还是横眉冷眼，不过看样子吃了一点教训，总是躲着魏远志走。
在仓田顾问关照下，魏远志搬进一间不算太大的独立办公室，窗外还能看到滔滔江水。
司徒浪羡慕得不得了，帮忙搬完东西，兴奋地四处摸摸看看，还找来一个小望远镜对着窗外看。
“你这地方不错。”仓田顾问亲自来到办公室，笑容可掬把自己肥胖的身体挤在小小的椅子里，司徒浪见势不妙，赶紧为他端茶倒水，溜之大吉。
魏远志躬身道：“将军，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仓田顾问摆摆手，“你最近忙不忙？“
魏远志惊恐万状，“忙倒是不忙，可我媳妇让我少管闲事，每天必须到点回家，不然就……”
他一脸委屈，摆出不好开口的样子。
“真是，这可真是！”仓田顾问满脸的肉抖了抖，“什么叫闲事！你给我说说！”
魏远志脚步一退，把“惊恐”两个字用表情表现出来，让他看得更加清楚。
仓田顾问倒是被他吓了一跳，想想挺不忍心，在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十块钱摆在他面前，“听说你爱喝酒……”
“媳妇不让！”魏远志哭丧着脸，“她不给钱！”
“我家老太婆也不让！”仓田顾问笑起来，“这个，给你去买酒喝。”
“谢谢将军！”魏远志满脸难为情，将钱折了又折，小心翼翼收起来。
仓田顾问一拍脑袋，“正好我也馋了，不如我请你喝酒。”
看魏远志又是一脸苦相，仓田顾问不乐意了，“怎么着，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她不让喝！”魏远志一手攥着钱，一手捶桌子，“将军，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仓田顾问哭笑不得，懒得跟他废话，上前抓住他衣襟，低声道：“杨家银楼，你熟，对吗？”
果不其然！
魏远志心中早有准备，瞪圆眼睛看着他，不敢接茬。
“听说他们家卖假货？”
“那哪能呢！”
“你跟他认识，后面又有裴家的关系，你去就不能，别人去就有可能！”仓田顾问板着脸，“我夫人想去买个金镯子，你带他去看看，这10块钱当你的跑腿费。”
“我……”
“要是买到假的，你就别怪我把你扔给高桥收拾！”
仓田顾问的威胁非常有效，魏远志走到司令部门口，仓田夫人已然在车里等他，他刚想开口，发现宫间夫人和宫间美子赫然也在。
宫间美子率先冲他甜甜一笑，先上车坐到司机的位置，仓田夫人拉着宫间夫人坐到后座，把副驾驶室留给他。
魏远志低眉顺眼上了车，宫间美子冲他又是一笑，“魏桑，你过得太辛苦了，搬出来住吧。”
这话不太合适，宫间夫人咳咳两声，干预两人的对话。
仓田夫人跟仓田顾问一样胖，也一样一脸和善，笑道：“我早就听说了，魏桑，要是真的过不下去，你自己可以走，去找个外室啊。”
“不敢。”魏远志讪讪应了一声，脑袋一缩，几乎塞进裤裆里。
杨家银楼在道外，宫间美子开车很慢，神情非常享受，魏远志看着车外，在淡淡的香水味中心跳如鼓。
“你媳妇这么凶，是会使枪吗？”
魏远志心头咯噔一声，迅速摇头，“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怕她，我是体谅她风里来雪里去照顾这一大家子不容易。”
“我去试探过了，胡麦麦不是你媳妇，你们骗不了我。”
魏远志一脸茫然，并不回应。
“她跟你不般配，你不喜欢她！”
“不不，宫间小姐，你误会了，般配不般配，喜不喜欢，并不耽误两个人成家。不信你可以问问两位夫人。”
魏远志把话丢给后面两位，两位吃吃笑了笑，相顾无言。
“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胡郁的后人。”宫间美子斜了他一眼，把车停在江边，回头一笑，“妈妈，仓田夫人，你们追踪胡郁这么久，怎么就让他跑了呢？”
“胡郁又是什么人？”魏远志小心翼翼扫过三人的脸，突然举得她们一转眼都变了个人。
或者说，和善温柔的夫人，娇俏的美子小姐，都不是她们的本来面目。
他不也一样？
戴着厚厚的面具在人间挣扎生存。
他扪心自问，在心里苦笑连连。
“你不认识胡郁，我很惊讶。”宫间美子娇笑，“妈妈，胡郁来哈尔滨的时候他多大？”
胡郁是1931年来的哈尔滨，以魏远志的记性，当然不会不记得。
胡郁和魏满江结交多年，只是身负重任，来去匆匆，去哪都躲着人，魏远志不认识他并没有什么不对。
宫间夫人低声道：“应该10岁出头，对吗，魏桑？”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魏远志满脸苦笑，“都是老爷子的安排，我真的没办法。”
“你媳妇都认了，你就别装了。”宫间美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掏出一把枪递给他。
魏远志满面惊恐，双手高举。
两位夫人哈哈大笑，宫间美子拉下他的手，将手枪拍在他手里。
魏远志双手捧着枪，像是捧了一个巨大的炸药包，手不停发抖。
“拿好，朝那边开一枪！”她指着大江上一块浮浮沉沉的冰凌。
“不，我不会。”魏远志手足无措，几根手指一会去抓枪管，一会捏着枪身。
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举动，像是要吃了他。
魏远志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作为一个懦弱无能的书呆子，他也不该露出任何破绽。
“算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宫间夫人冷冷开口。
宫间美子满脸不悦，抓过手枪，连续三枪，全都打在她指的冰凌上。
冰凌碎裂，在阳光中反射中刺眼光芒。
“我们考察了很久，觉得你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对日本文学艺术等非常熟悉和热爱，可以发展你做我们的谍兵。”宫间夫人和仓田夫人交换一个眼色。
“司徒浪就是我们的谍兵。”仓田夫人笑道，“怎么样，他干得非常出色，你也被他骗了吧。”
“我……我要做什么……”魏远志声音颤抖。
“很简单，帮我买个金镯子。”宫间美子冲他伸出白皙美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