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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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他爸出事的原因和很多出事的人都不同。他不是因为在生产车间里发生安全事故，也不是在上下班路上遭遇车祸，而是在中国极为罕见的案例——他运气不好，遇上一群进入中国意图示威的外国佣兵。
那些外国佣兵当然不认识他，和他也无冤无仇。那些佣兵偷偷潜入中国境内是想挑战中国军警，而选择了那间工厂，则是出于佣兵的眼光而选择的：安保形同虚设，附近路口山林多，撤离路线多，而驻扎在那个小县城的武警中队，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支童子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支外国佣兵闯进了工厂，有组织有预谋地对当时在上夜班的工人进行了屠杀。肖锋他爸，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也罢，说是祖宗不保佑也罢，总之，就在那场惊动了中央的血案中，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那支外国佣兵的作战素质确实不错，加上对付的就不过是一个县城的一个不怎么大的工厂里的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作战训练的工人，所以他们玩起来非常的轻松愉快，完事后，他们在现场车间的墙上，蘸着中国工人的血，在车间的墙上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中文：“人是我们杀的，够胆就来追！”
惨案是直到早上来接班的工人才发现的，当即报警。武警中队立即出动，但因为没有人意识到那是一支外国佣兵所为，所以，在等警察们封锁现场、拍照取证、调查监控等等之后，那支外国佣兵早就跑远了。
工厂是有监控的，但是已经被佣兵们破坏。警察们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和反复查看各路口的监控后，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意识到是一群携带武器的外国人所做的，他们认为，可能就是外国佣兵。
但是，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别看美国大片里调监控进行比对排查嫌疑人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但那是带有科幻的性质的。在事实上，即使是现在的美国，他们要调监控录像排查嫌疑人，没有一个星期别想有任何结果。
那一场血案虽然惊动了中央，但因为得出结论的时候已经太晚，那群外国佣兵早已不知去向。
还在幼儿园大班的小肖锋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的老爸没了的。肖锋他妈到幼儿园来看望他，抱着他大哭，对他说了很多话，但小肖锋都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后来是爷爷把他领走到了家。但是爷爷也不是什么富翁，也无法支持孙子继续上全托幼儿园，只能是把他喂养大。
几年后，爷爷去世，小肖锋便成了一个孤儿，居委会和民警把他送到了孤儿院。那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大的善事了。要给几顿饭吃很容易，但要供给他上学受教育，居委会的大妈和民警也掏不起这个钱。
孤儿院里有不少被抛弃郊外的小孩或者是被拐卖解救出来后找不到亲生父母的小孩。他们在一起玩，一起听老师的课，也经常有那些没有生育能力的或者是孤寡的大叔阿姨来认领小孩，基本上每次都有小孩被领走。那些来领养小孩的人心地都相当善良，小孩们走的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满脸的幸福。
在孤儿院里，小肖锋仍然不会说话，虽然看起来令人怜爱，但来看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哑巴，残疾人，都不愿意领养。其他没人领养的小孩，一般也都有一些残疾或者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地方，比如长得不讨人喜欢。
小肖锋在孤儿院一直呆了3年，长到了10岁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来领走了他。
那是一个已经有50多岁的人，身材高瘦，腰板始终挺得很直，一双眼睛灿然生光，满脸神情不怒自威。他站在孤儿院教室的窗外，一眼就看中了小肖锋，不管孤儿院长怎么推荐都不理会，直接伸手指着肖锋：“就他了。我和他一定有缘！”
这个老人，就是抚养小肖锋长大并教会了他几乎所有东西的人。按照老人的要求，肖锋尊敬地称呼他“赵爷爷”。
赵爷爷把小肖锋带上一辆三轮车，把他带到了自己在郊外的房子。那是一个想当老式的农家院落，青砖黑瓦，墙壁上爬满了水瓜和丝瓜藤，天井里有一口水井，屋子后有一块小菜地，门口有一条大黄狗和一只狸花猫躺在一起睡懒觉，屋子里摆着八仙桌、竹躺椅和相对老式的彩电和冰柜。
赵爷爷把肖锋送进了小学，成了年龄最大的一年级学生。为此，肖锋没少遭到高年级学生的戏弄和嘲笑，比如把他的帽子摘去，然后互相丢来丢去，当做美式橄榄球一样玩。
那还算好的，有时候， 他甚至还会遭到高年级学生的殴打……
小肖锋在受到这样的欺凌的时候，也从不哭叫，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冷地看着那些高年级的学生，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地回家。
他回到家以后也不向赵爷爷哭诉，只是默不作声地洗米做饭洗菜炒菜，然后端到八仙桌上，打手势请赵爷爷来吃。
赵爷爷对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似乎也从来不关心，只是淡淡地看几眼，然后就不说话，开始吃饭。
一个会说话而不说话，一个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两人的日子，经常是这样子度过。
赵爷爷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他睡前和起床后都会站在天井旁边，做出一些奇怪的姿势动作，比如曲着腿站立，比如舒展双臂向天，又比如金鸡独立，又比如向水井里打空拳……
小肖锋站在旁边看过好几次，也模仿过几次。赵爷爷虽然不禁止，但也不开口教他，自顾自的练习。
偶尔，他会似有意似无意地在肖锋面前展示一两手，比如，从市场上买米回来，他从来不用剪刀之类打开封袋，而是直接用右手一抓便将编织袋撕开……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试试，空手抓开装大米的编织袋。特别预告——你是办不到的……）
终于有一天，小肖锋对着在晨曦中金鸡独立的赵爷爷，说出了生平第一句话：“赵爷爷，我要学你的这些东西，请你教给我！”
肖锋他爸出事的原因和很多出事的人都不同。他不是因为在生产车间里发生安全事故，也不是在上下班路上遭遇车祸，而是在中国极为罕见的案例——他运气不好，遇上一群进入中国意图示威的外国佣兵。
那些外国佣兵当然不认识他，和他也无冤无仇。那些佣兵偷偷潜入中国境内是想挑战中国军警，而选择了那间工厂，则是出于佣兵的眼光而选择的：安保形同虚设，附近路口山林多，撤离路线多，而驻扎在那个小县城的武警中队，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支童子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支外国佣兵闯进了工厂，有组织有预谋地对当时在上夜班的工人进行了屠杀。肖锋他爸，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也罢，说是祖宗不保佑也罢，总之，就在那场惊动了中央的血案中，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那支外国佣兵的作战素质确实不错，加上对付的就不过是一个县城的一个不怎么大的工厂里的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作战训练的工人，所以他们玩起来非常的轻松愉快，完事后，他们在现场车间的墙上，蘸着中国工人的血，在车间的墙上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中文：“人是我们杀的，够胆就来追！”
惨案是直到早上来接班的工人才发现的，当即报警。武警中队立即出动，但因为没有人意识到那是一支外国佣兵所为，所以，在等警察们封锁现场、拍照取证、调查监控等等之后，那支外国佣兵早就跑远了。
工厂是有监控的，但是已经被佣兵们破坏。警察们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和反复查看各路口的监控后，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意识到是一群携带武器的外国人所做的，他们认为，可能就是外国佣兵。
但是，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别看美国大片里调监控进行比对排查嫌疑人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但那是带有科幻的性质的。在事实上，即使是现在的美国，他们要调监控录像排查嫌疑人，没有一个星期别想有任何结果。
那一场血案虽然惊动了中央，但因为得出结论的时候已经太晚，那群外国佣兵早已不知去向。
还在幼儿园大班的小肖锋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的老爸没了的。肖锋他妈到幼儿园来看望他，抱着他大哭，对他说了很多话，但小肖锋都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后来是爷爷把他领走到了家。但是爷爷也不是什么富翁，也无法支持孙子继续上全托幼儿园，只能是把他喂养大。
几年后，爷爷去世，小肖锋便成了一个孤儿，居委会和民警把他送到了孤儿院。那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大的善事了。要给几顿饭吃很容易，但要供给他上学受教育，居委会的大妈和民警也掏不起这个钱。
孤儿院里有不少被抛弃郊外的小孩或者是被拐卖解救出来后找不到亲生父母的小孩。他们在一起玩，一起听老师的课，也经常有那些没有生育能力的或者是孤寡的大叔阿姨来认领小孩，基本上每次都有小孩被领走。那些来领养小孩的人心地都相当善良，小孩们走的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满脸的幸福。
在孤儿院里，小肖锋仍然不会说话，虽然看起来令人怜爱，但来看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哑巴，残疾人，都不愿意领养。其他没人领养的小孩，一般也都有一些残疾或者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地方，比如长得不讨人喜欢。
小肖锋在孤儿院一直呆了3年，长到了10岁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来领走了他。
那是一个已经有50多岁的人，身材高瘦，腰板始终挺得很直，一双眼睛灿然生光，满脸神情不怒自威。他站在孤儿院教室的窗外，一眼就看中了小肖锋，不管孤儿院长怎么推荐都不理会，直接伸手指着肖锋：“就他了。我和他一定有缘！”
这个老人，就是抚养小肖锋长大并教会了他几乎所有东西的人。按照老人的要求，肖锋尊敬地称呼他“赵爷爷”。
赵爷爷把小肖锋带上一辆三轮车，把他带到了自己在郊外的房子。那是一个想当老式的农家院落，青砖黑瓦，墙壁上爬满了水瓜和丝瓜藤，天井里有一口水井，屋子后有一块小菜地，门口有一条大黄狗和一只狸花猫躺在一起睡懒觉，屋子里摆着八仙桌、竹躺椅和相对老式的彩电和冰柜。
赵爷爷把肖锋送进了小学，成了年龄最大的一年级学生。为此，肖锋没少遭到高年级学生的戏弄和嘲笑，比如把他的帽子摘去，然后互相丢来丢去，当做美式橄榄球一样玩。
那还算好的，有时候， 他甚至还会遭到高年级学生的殴打……
小肖锋在受到这样的欺凌的时候，也从不哭叫，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冷地看着那些高年级的学生，然后拍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地回家。
他回到家以后也不向赵爷爷哭诉，只是默不作声地洗米做饭洗菜炒菜，然后端到八仙桌上，打手势请赵爷爷来吃。
赵爷爷对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似乎也从来不关心，只是淡淡地看几眼，然后就不说话，开始吃饭。
一个会说话而不说话，一个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两人的日子，经常是这样子度过。
赵爷爷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他睡前和起床后都会站在天井旁边，做出一些奇怪的姿势动作，比如曲着腿站立，比如舒展双臂向天，又比如金鸡独立，又比如向水井里打空拳……
小肖锋站在旁边看过好几次，也模仿过几次。赵爷爷虽然不禁止，但也不开口教他，自顾自的练习。
偶尔，他会似有意似无意地在肖锋面前展示一两手，比如，从市场上买米回来，他从来不用剪刀之类打开封袋，而是直接用右手一抓便将编织袋撕开……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试试，空手抓开装大米的编织袋。特别预告——你是办不到的……）
终于有一天，小肖锋对着在晨曦中金鸡独立的赵爷爷，说出了生平第一句话：“赵爷爷，我要学你的这些东西，请你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