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小说网 > 歪掰的历史 > 第十五章 天葬

第十五章 天葬

推荐阅读:黄帝内经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风起龙城吞噬星空正青春周公解梦第九特区重生之御医

一秒记住【多彩小说网 www.dctxt.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护肤品其实是一个非常暴利的行业,除了香皂之外,包括各种洗发液、护发素、倒膜、沐浴露、爽肤水、BB霜、精华乳、防晒液……你要知道,不管它们在广告宣传里吹得多么天花乱坠,成分里加入了多么珍稀的矿物质,但你随便用手一抹就知道,这些个瓶瓶罐罐里面,99%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水。

    所以为什么男人最讨厌女人花成千上万的银子去买这些东西。

    不是嫌浪费钱,而是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不过也有例外,比方说徐步摇的旅行包里装的各种瓶瓶罐罐,连酷爱打扮的申莹、苏季看了都为之乍舌。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我自己用的,我这么天生丽质的鲜肉还需要这些东西吗?”徐步摇一脸不屑。

    而那个被徐步摇的赶尸术、蛊术、傩音多管齐下,驯得服服帖帖的铜甲尸,此刻正一丝不挂地躺在车里。

    三菱欧蓝德虽然是七座越野车,但是最后排的两个座椅是可以完全叠进底板的,这样车子后备箱就呈现出一个非常宽敞的空间,不要说躺个人,玩三P都没问题啊。

    “僵尸而已,你有必要这么精心呵护嘛?我们茅山控尸最多也就是给它洗个澡,理个发罢了。”申莹大口嚼着一个面包。

    “一群不懂美感的人,就你这种素质还敢追求我大哥。”徐步摇没理她,清理干净僵尸全身(指甲是铜甲尸的武器,当然不会修剪,徐步摇只是清除掉指甲缝里面的泥沙罢了),“十六岁,多么灿烂的青春啊,这样的尸体不做打理就拿来用真是暴殄天物。”

    第一步是填充,很多死后凹陷的部位,在徐步摇的操作下慢慢鼓起来。

    “看上去跟硅胶假体丰胸似的……”苏季喃喃的念道,又不自主地低头瞅了一眼自己B罩杯的胸部。

    “不懂就不要乱说,”彭友良竟然也在给徐步摇打下手,一边忙活一边反驳苏季说,“他用的是生物填充,一种叫做‘太岁’的混合型组织。”

    “‘太岁’啊,这个我倒是知道。”申莹点点头。

    太岁又称“肉灵芝”,生长于地下,是由粘菌、细菌和真菌三类菌构成的一种稀有的聚合体,而关于“太岁”的存在、作用和药效,在生物学界始终有争议。

    现代科学发现,肉灵芝是介于原生物与真菌之间的大型粘菌复合体,其结构不是由单一的细胞构成,而是由细菌、粘菌和真菌三类构成的一个聚合体。研究证明,肉灵芝是以细菌、酵母菌、霉菌孢子等微小生物为食,以纤维素、几丁素、甲壳质等为营养,肌体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核酸以及假丝酵母菌和白地霉。

    最诡异的是,它的细胞中含光合色素。按照《生命起源及进化谱系图》分析,它的位置应在菌(藻)类植物和原生物、动物之间。既有营养体又有实体,可惜的是该生物进化到此种程度后,因受外界光的限制,停止了进化。因此生物专家称它为“盲支”,处于生命演化的一个岔道口上。往左会发展到植物界,往右就会向动物界发展,原地不动就会变成像蘑菇灵芝一样的真菌类,为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

    “太岁不仅是绝佳的组织肌肉填充材料,而且还可以修复尸体体表的损伤。”

    果然,大家眼中的这具铜甲尸,身上的各种疮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弥合。

    “活人的伤口愈合时,因为生理反应,会出现各种疤痕,但是死尸就不一样了,你们看——”徐步摇得意地操作太岁弥合僵尸脸上的一条刀口,大家定睛一看,这条长达两寸的裂口简直是无缝弥合。

    第二步就是修正形体和紧致皮肤了。徐步摇掏出一支培养皿,将肉毒杆菌小心翼翼地植入进去。

    “哇,六块腹肌加人鱼线,标准!”申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为徐步摇点赞。

    尸体的面部是徐步摇修饰工作的重点,不过这名十六岁的死者本身也确实长得不错,只需要细微调整就好了。

    “这里,眉毛尾部的毛囊重新排列一下,还有,睫毛磨损严重,需要加长,嘴角的唇皮有裂口,还有这儿……”彭友良很小心地补充,徐步摇一边点头,一边精细地操作着。

    直到完美的一张俊脸浮现,两人的工作就进入第三步——肤色修正。

    且不说人刚死那会儿的尸斑,就说一具放了很久的尸体,跟活人也是能一眼看出区别来的。不过这难不倒彭友良。

    “植物色素是最友好的调节剂,来来来,看我让这尸体栩栩如生!”彭友良手中各种颜色的混合制剂开始涂抹沁润尸身,片刻之后,铜甲尸的肤色已经和常人无异。

    “口腔还要处理一下,过了这么久的僵尸生活,茹毛饮血多了,你看这舌苔和牙斑菌厚的……”彭友良皱着眉头开始清理。“可是这两枚尖牙怎么办?这么长,跟吸血鬼似的,走出去还不吓死人啊。”

    “改造一下牙龈,让它可以在平常的时候缩回去就行了,我来操作。”徐步摇接手,片刻之后,铜甲尸一口光洁灿烂的小白牙呈现出来。

    最后一步,除臭。

    尸臭实在是一种很恶心的气味,怎么形容呢,就算是一个漂亮性感到你无法把持的美女,投怀送抱搁你跟前,结果凑上脑袋跟你接吻的时候,你才发现这姑娘有很严重的牙龈炎,或者是早餐嚼多了蒜泥没漱口。

    “你喜欢哪种香型的?”彭友良打开一个铝制手提箱,八十多支玻璃试管,色彩缤纷的各种植物芳香烃呈现在眼前。

    “嗯,那就来个柠檬味儿的吧。”徐步摇挑了一支试管,自己也翻出了一个培养皿,把两种基液小心地混合在一起,然后植入铜甲尸的体内。

    “狂犬病毒会迅速感染他的全身,不但能够把柠檬芬芳剂布满尸身,而且狂犬病毒潜伏下来以后,也可以增加丧尸攻击时的爆发力。”学会了病毒操控技术,徐步摇十分得意。

    “嗯,尸臭确实消散了,你还别说,真有一种进了五星级宾馆公共厕所的那种柠檬清香。”申莹的比喻也太毒舌了点儿。

    “是吗?一直埋头操作我鼻子都快失灵了,我试试啊。”徐步摇突然扑在铜甲尸身上,抱着丫脑袋就来了个法式舌吻。

    “卧槽!好恶心,你,你这是出轨啊!施良不在身边你就乱来!”申莹怒骂道。

    “味道不错!”徐步摇爬了起来,“出你妹的轨,一具尸体而已,又不是活人,你就当硅胶娃娃使好了,要不然我借你用两晚?”

    “去你的!”

    彭友良皱皱眉,打断了两人的嬉闹:“主体部分已经很完美了,魔鬼身材,天使面孔,外加铜甲尸的暴烈威力,说是极品也不为过,但是……”

    “还有什么需要微调的么?”徐步摇忙问。

    “眼睛。这毕竟是个死人,你看看,瞳孔一片浑浊。”彭友良提示道。

    “这倒是好办。”苏季连忙翻开背包,拿出一盒美瞳,“用我的呗!”

    “起——”

    调整好了一切,随着徐步摇一声令下,原本邋遢不堪臭气熏天的铜甲尸,已经化身为一个绝世美少年,睁开一双妖艳的桃红色眼睛(美瞳的效果),一骨碌站了起来。

    “的确是非常完美。”苏季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那个,果然比原始版铜甲尸带在身边要方便多了。”

    徐步摇估摸了一下,觉得自己和铜甲尸的身材差不多,就从行李包里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裤鞋袜给铜甲尸穿上。

    就这样,七人一尸,挤在两辆三菱欧蓝德越野车内,返回了阿柔大寺。

    刚刚恢复过来的当豺活佛,差点儿被这个外貌小鲜肉的铜甲尸惊得再次吐血。

    “说说吧,你这些年到底在干啥?”才华扎西副主席一脸不客气,对彭加木开始“讯问”。

    彭加木叹了口气,哆哆嗦嗦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玻璃片。

    确切的说是两块玻璃片。

    这是一组显微镜观察专用的永久涂片,将液体的生物材料涂抹在载玻片上后,稍加着色剂进行染色,然后用盖玻片覆盖,最后用高温树脂胶密封而成。

    徐紫翎从车上取下便携式电子显微镜,在阿柔大寺的后殿架设起投影仪来。

    对焦调光之后,墙上的幕布里,显现出几颗生物组织细胞来。

    “有细胞壁,这应该是一种植物吧,爷爷?”彭友良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

    “我在罗布泊发现了一块古玉……”彭加木开始叙述。

    “双鱼玉佩?”苏季和才华扎西副主席高声叫道。

    “其实是一个复杂的装置,”彭加木掏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就是这东西,貌似是一种复杂的合金,不过令人称奇的是,合金的一部分已经发生了变异,变成了玉石的状态,尤其是这个最外面的盖子,完全变成了一块玉片,我在上面用刀子雕刻了两条鱼,让考古队上交国家敷衍了事。”

    “卧槽!好一个暗度陈仓,你就是这样搞出一个让人摸不清名堂的‘双鱼玉佩’来糊弄政府啊!”当豺活佛骂道。

    “彭前辈,您在这个古代装置里,找到了极重水?”徐紫翎提示彭加木继续往下说。

    “是的,我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是什么水,直到我用别的容器将它盛出来,那种亚稳定状态瞬间就解除了,超强的放射性和中微子密集冲击,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彭加木突然顿了顿,“最为诡异的就是,极重水在放射释放的过程中,水中竟然凭空生成了细胞形态。”

    啊?

    “我观测了几次,终于确定是超量微中子流,竟然在主动‘捕获’空气中的其他元素,自发合成了有机物。制作涂片以后,我在显微镜下观测到了这些植物细胞。”

    “这个且不说,那您是如何把这玩意儿跟‘瑶池’、‘昆仑’联系在一起的?”徐紫翎追问。

    彭加木又掏出几张照片,“看看吧,都是这个古怪装置上刻着的,譬如‘瑶池之水’、‘昆仑’啥的,本身装置体积不大,能刻的也就这点儿字,若不是它们的记载,我也不会想到罗布泊的大耳朵沉积痕迹竟然是等高线。”

    “那么,你这些年到底为啥要玩失踪啊?”才华扎西副主席仍然不依不饶。

    “我不玩失踪成么!”彭加木突然火了,“当时那几个高层斗来斗去的,你说我要是原封提报上去会怎样?”

    众人一阵无语。

    “说起来,看到那些表面伪善,内心贪婪的嘴脸,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什么科学研究,无外乎就是用来满足各派各系的私欲罢了。别说公布出来,就算我想继续研究下去,都没个稳定正派的学术环境。”彭加木突然声音一高,冲着徐紫翎吼道,“还不是你们那个混账老爹,出的这么个混账主意,害得我流离失所、痛苦不堪的隐姓埋名几十年,要不是看在他每年都寄生活费给我,老子早就跟他翻脸,撂挑子不干了!”

    “啥?我们父亲?”徐紫翎愣了。

    彭加木咕咚喝了一大口黑茶,长叹一声:“我比徐行年长许多,都可以当他老爹的人了,明明是重大考古发现,却因为上层的原因,孤立无援进退两难,我放下身份去找他商量,想谋求一个解决的办法,谁知道这混小子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口里直叫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都不知道,您要是让全世界的人都跟我一个状态,这事儿不就了结了么!’”

    “就这样,您开始了失踪生涯?”徐一飞也傻了。

    “是啊,我于是就按照他的建议用双鱼玉佩糊弄上级,自己玩起了失踪,”彭加木冷笑一声,“可我没想到,到了最后这家伙竟然让自己的儿子们来趟浑水,真是不要脸。”

    “那个……”徐步摇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急忙转移话题,“前辈,咱还是来说说这些古怪的细胞吧,您刚才说,这些并非其它现成植物繁衍而来,而是极重水直接凭空生成的生命?”

    “嗯,是的,”彭加木点点头,“紫翎你切换到高倍状态,我们仔细看这些植物细胞的细胞核。”

    “这怎么可能!”徐紫翎切换到了高倍显微镜像,一个上尖下凹,不规则球形的细胞核呈现出来。

    奇怪的是,一条黑色的深“线”,从球形细胞核的“上尖”一直贯穿到“下凹”的位置。

    “植物也算是高等生物了,又不是细菌、真菌和病毒,这细胞核里面应该是双链DNA才对,怎么可能会是单链RNA?”徐紫翎觉得不可思议。

    “这细胞核上尖下凹,一条RNA压痕贯穿,倒是像极了一个桃子呢。”彭友良喃喃地说。

    “不错,所以那古代装置的盒子上记载,古代人将这种瑶池之水直接制造出来的生命,命名为‘蟠桃细胞’!”彭加木一脸自豪地说。

    “蟠桃!”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得,这回可以上演《西游记》了。

    “可是爷爷,”彭友良又说,“单链RNA是很不稳定的,这样的话……”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做男人不要吞吞吐吐。”彭加木鼓励着孙子。

    “就像最原始的病毒源代码,这种RNA的编码非常简单,要说是原始生命状态都可以,它很容易在遗传的过程中,受到不同环境的外因作用,发生形态纷杂的变异。未来衍生出的双链DNA也就存在了缤纷多彩的可能……难不成,蟠桃是生命起源啊?”徐步摇代替彭友良把设想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你们阴阳师呢?怎么看?”彭加木扭头看着徐紫翎。

    “水生木,极端之水生成了生命最原始、最普通的形态,这一点我没意见。”徐紫翎内心狂跳,五行之道总算又搞明白了一环。

    “报告——”

    一名警察跑了进来。

    “什么事?”

    “景区那边根据协查通告,发现了黄礼的踪迹!”

    啥?

    当豺活佛紧张起来:“哪个景区?他去八一冰川了?”

    “不”警察说到,“阿咪东索雪山景区,入山监控发现了他,侦察人员一路远远尾随,不敢太靠近。”

    “他到了什么方位?”

    “应该是牛心环形山的侧背,14号高地。”警察气喘吁吁地报告。

    “什么!”当豺活佛脸色巨变。

    “这个什么‘十四号高地’有什么特殊吗?”徐一飞问。

    才华扎西副主席拿出一张纸,用铅笔开始画,“阿柔大寺的历史你们想必也知道,它原本是一座随着牧民迁徙的帐篷寺院,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改革开放以后,兴建起来的固定建筑物罢了。其实在这之前,帐篷寺院就座落在阿咪东索雪山深处的一个高坡密林之中,我们称之为‘十四号高地’。”

    难怪当豺活佛如此紧张,原来被坏人跑到自己寺院的祖地上去了。

    才华扎西副主席草草画完了图纸,平摊给大家看。

    “这就是原先阿柔大寺在十四号高地,以帐篷寺院形态的平面复原图。”

    中央两座长方形大帐,十一座大圆形蒙古包,围绕成一个葫芦形态的阵式,再外围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型圆帐僧房。

    前年我去青海的时候,祁连县政协副主席才华扎西同志就是一支笔一张纸,不用草稿,无需临摹,分分钟就把复原图完整呈现在我面前,一笔一画极为工整,没有丝毫涂改和修饰补线,那一手真是惊世骇俗,写到这里不得不为基层县域实干精神的领导们伸出大拇指怒赞!

    “那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徐一飞继续问。

    “这里曾经是一个古战场,格萨尔王在这个地方伏击敌人,虽然最终成功了,但是那一仗只不过是险胜,他手下的无数兵将都战死了,敌我双方血流遍地,阿咪东索大雪山的巨大环形山坳被鲜血染得通红,真正犹如一颗巨大的‘牛心’高悬夜空,恐怖至极。所以阿咪东索大雪山也被称为‘牛心山’,便是由此而来。”当豺活佛继续解释说,“阿柔大寺的佛法之力在十四号高地镇压了多年,那些无法投胎的怨鬼兵魂才算暂时缓解,不然阿咪东索雪山根本不可能成为‘景点’,游客随便乱闯非得被鬼魂弄死不可。”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申莹轻蔑地说,“西楚霸王的八千江东子弟兵我都不放在眼里,咱们赶紧杀过去吧,先把这个黄礼逮捕了再说。”

    “不去!”徐步摇和彭友良异口同声地喊道。

    “为啥?”申莹诧异地问。

    “我肚子饿了!”

    也是啊,众人忙活了一白天,中饭都只啃了个面包。

    几台车风疾火燎,拉着众人回到了八宝镇。

    吃饭。

    青稞酒、烤羊肉、黄蘑菇烧鸡、手抓牦牛肋排、极品糌粑、雪莲花炖品、沙棘果酱、黑枸杞沙拉、各种说不上名字来的清爽野菜……

    申莹顾不上形象,直接把皮带扣一松,敞开了肚皮海吃。

    “活佛老师,话说这藏式菜品……嗝——”申莹实在是吃撑着了,“为啥除了鸡就看不到别的禽类了?还有你们都不吃鱼的吗?这里面是不是也像回族人一样,有着族传信仰的一些忌口?”

    “忌口是有,不过扯不到信仰那么高的层面啦。”当豺活佛嘿嘿一笑,“说起来,其实是跟藏民的丧葬制度有关。”

    啥?

    当豺活佛介绍说,别看内地推广火葬那么厉害,在青藏高原,只有得道高僧圆寂坐化,才有资格享受火葬的。那么一般的藏民就要看你的贫富程度了,有钱的当然是选择土葬,而一般的中、低产牧民,则会选择天葬和水葬。

    “天葬就不用我说了,相信你们在电视里、报纸杂志还有网络上都看到过,所以你们在这里吃饭,除了鸡这种飞不起来的鸟儿可以吃,其它能够自由翱翔的禽类,我们还真不敢轻易动筷子。”

    “呃,这么说倒还真是,”申莹点点头,“可是鸭子和鹅不是也不会飞嘛,它们又不可能飞去天葬台吃死人……”

    “可是它们会下水吃鱼啊,这就是你说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不吃鱼。”当豺活佛接着说,“贫穷人家死了人,都会选择水葬,直接把尸体往河里一扔就了事了,改天你有兴趣我带你去拦河坝上瞅瞅,那一网子撒下去,可真是……”

    “停!别说了,活佛,我可不想糟蹋今晚这么美妙的食物,吐出来就不好了。”苏季打断了他们的研讨。

    天葬台,并不是像读者们想象的那样血腥恐怖。

    如果你事先不知道雪山高崖之上那孤零零的小木屋是天葬台操作间的话,而你又在旅游的行进中无意靠近了那里,我相信,一种原始的欲望一定会激发你亲近它的。

    比方说阿咪东索大雪山的十四号高地,在阿柔大寺迁走之后,这里也出现了一个小木屋,它就是天葬台的加工房。平时会有两个藏民在这里工作,当然也不是天天呆在这里,肯定是接到了“订单”才会来的,不然你无事可做的时候干嘛爬上这海拔四千多米的雪顶来守着小木屋喝西北风啊。

    秃鹫这种禽类其实嘴很刁的,并不像田地里的小龙虾、中华鳖、大闸蟹那样,瞅到一只死老鼠或者一坨粪便就扑上去大快朵颐,人家秃鹫是有理想的动物,你以为把尸体扒个精光往山顶一撂人家就扑下来帮你“收尸”?

    做梦吧!

    首先,尸体会被拖进天葬台的工房——也就是这个生着火的小木屋了,暖和的地方尸体才不会冻结,你接下来的操作也才得心应手,否则冻成一坨坚硬的冰渣,庖丁复活都白扯。

    对,“庖丁解人”就是你的下一道工序,脱光洗净的身子,不管男女老少,长得丑还是美丽动人,你都要切切切切切,最好骨头都要剃掉。秃鹫可没有复杂的咀嚼牙齿,你不切成细小的碎块人家怎么吃?

    头发和体毛能刮多少算多少,不然就用火烧一烧,那玩意儿秃鹫不好吞咽,太长了一定会吐出来。

    消化道里的残渣一定要冲洗干净,本来嘛,人一大群秃鹫平时又不是靠你养活的,你一分钱不给白帮你干活,难道还要让人吃屎吗?

    肌肉、脂肪、内脏、皮肤都剁成小碎块之后呢,就要开始……油炸。

    青藏高原可是油菜花主产区,这点儿油水简直是九牛一毛,架上大圆铁锅烧个八成热就把碎肉扔进去炒吧。

    有经验的天葬师会加少许的盐和青稞酒,这样无论是香气和口感,都更加的酥。

    千万别炸透,外焦里嫩是最高水平。

    所以你们在网上看到那些血淋林的天葬台照片,八成都是晃点你们的,真正的天葬台喂鹰处,都是香喷喷地把炸好的肉块摊开来,冷却并供秃鹫们享用。所以年深日久的天葬台上,油沫子倒是不少,至于血迹,扯淡吧。

    因此,这么个常年香飘万里的去处,你一个不知情的游客怎么会有天然的抗拒感呢?一定是闻着香就撒开脚飞奔过去了吧,哈哈。

    而等众人酒足饭饱,带着两队刑警扑上十四号高地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天葬台,似乎已经被人承包了。

    广阔的前坪立着十几根粗大的木桩,用粗粗的麻绳捆绑相连,每根木桩上端的结绳处还用桃木楔子钉着符咒,不用说,又是一个复杂的法阵。

    法阵中央,一个身着睡袍……好吧,就算是道袍,的男人,盘腿稳坐在雪地里。

    “这个人就是黄礼!”彭加木一眼就认出来了。

    “嘿嘿嘿……”黄礼睁开了双眼,发出一串古怪的笑声,“你们终于来了啊,我等大家已经很久了,虽然本不关你们什么事,但这么伟大的时刻来临,你们又自愿跑来当观众,极好,果然极好!”

    “阎魔法王铜像!”苏季大喊一声,遥手一指。

    果然,巨大的铜像就立在天葬台宽敞的喂鹰石上,只不过……

    铜像的上半部分,文殊尊者,还有那个裸女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炸碎了,整座铜像只剩下了半截,一头龇着獠牙的水牛,趴在裸男的身上,一脸狞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