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下）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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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徐紫翎的坚持，对于维克托·弗兰肯斯坦这样的活了将近一千年的超级老怪物，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徐一飞肯定是要打退堂鼓跑路的。
徐诗寒的“龟甲缚”抽魂法阵让维克托的怪异能力大打折扣，几乎就是一个丧失战斗力的将死之老头罢了，一路上徐诗寒仔细分析了绳索上附着的灵体，数量吓人，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超度他们。按照徐一飞的话来说——“这个人，近九个世纪以来的所作所为，究竟应该如何评判，这些东西，法理上都是证据，全部完好保存，交给罗马教廷和血族长老会头疼去吧，咱们还是别卷进去的为好。”
确实很麻烦，为了一次性把问题搞清楚，罗马教廷和血族长老会经过彻夜会商，决定把审讯地点选择在著名的德古拉城堡——也就是位于罗马尼亚中西部，距离布拉索夫三十公里远的“布朗城堡”。
这个因为吸血鬼传说而每天游人如织的超级景点，被罗马尼亚军方进行了暂时的封闭管制，罗马教廷派出了一位红衣大主教，两名圣灵骑士，在锡那亚修道院休摩尔大主教的陪同下前往布朗城堡。
血族方面，时任亲王并血族长老会联合指定拉斯塔男爵带队，副手依然是霍尔和妮丝，前往布朗城堡全权处理。
跟姚瑞雪这个超级驴友不同，徐家四兄弟这是第一次前往布朗城堡，等到了实地才发现，这个城堡所在的地势极为险要，它建在一个小山包上，背靠难以翻越的大山，俯瞰从山谷中穿过的大路，从路上经过的任何人也难逃城堡主人的眼睛。传说因为弗拉德三世杀人无数，他害怕有人来报复，所以有段时间他将城堡的大门改建成了城墙，如果有人想要进入城堡，那就只有走到城堡的南边，沿着上面扔下来的绳梯爬上去。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布朗城堡并不是特兰西瓦尼亚人修筑的。
你想啊，就那么个一天到晚被匈奴和突厥你争我夺的难民地区，谁特么有闲钱去折腾这么浩大的土木工程？
布朗城堡，其实是匈奴人出钱盖的。
1377年，匈牙利国王为了抵御奥斯曼土耳其人北进，需要在罗马尼亚的中西部修筑防御工事，于是就规划了这个布朗城堡，工期大概花了五年，也就是1382年才建成。读者们不要被那些影视剧作品或者脑残网络小说给忽悠了，真正什么一座城堡就只是住着某某贵族一家人的情况是很少很少几乎没有的，就拿这个布朗城堡来说，匈奴人将它建成之后，那用处可就多了去了。
首先，这是个兵营，里面驻扎了大量的身形优美、年轻持久、撩人心魄的男子；
其次，这是个海关，各国商队从这里进出匈牙利地界的时候，要在布朗城堡接受各种检疫检测，还要办理关税缴纳手续；
第三，这是个政务中心，就像市政府一样，各个部委局办、党政工团的各级组织，都在这里办公，而且还有居民上访、工商业务的各种服务窗口；
第四，这里还是个政法委中心，警察局、检察院、法院都在这里办公，犯人逮捕回来在这里关押，在这里审讯，在这里法庭辩论，在这里定罪，甚至在这里行刑。
你们想吧，这样一个城堡该有多么拥挤。
“城堡”这种单体防御模式，在东方并不常见，除了日本人喜欢玩之外，中国是很少见的，也只有在一些古代背景的武侠小说里，大家可以“王家堡”、“李家堡”以及所谓四川唐门的“唐家堡”之类的意淫一下。实在想在中国内地看看所谓城堡形态的话，可以去搜罗二战时期日本陆军建造的那些“炮楼”，虽然简陋了很多，但也勉强可以算是城堡的简单形态了。
大家可以度娘一下布朗城堡的各个角度摄出来的照片，不难发现，这个城堡中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四个角楼。这些角楼储存了火药——那是真的当炮楼在使，其次，它还有安装了活动地板，那么这个活动地板是用来干啥的呢？
倒开水。
如果有敌军贴上了城墙开始攀附，这个时候角楼上古代的大炮肯定是无法打了，那么拿着毛瑟枪的士兵也必须把半个身子探出去垂直向下射击，这也很不安全。所以他们就折腾了这个活动地板，把几大锅子水烧开之后，直接向下倾倒，烫死丫挺的。
布朗城堡的四个角楼之间有走廊相连，而每一条走廊的外墙上，都有射击孔，杜绝了射击死角。这样整个城堡就成了一个很严密的战斗堡垒。弗拉德三世统治时期，为了使人们全都走城堡下的大路以便收税，城堡里驻扎的士兵每天早上、傍晚出动两次，前往附近能翻越的地方巡逻，若碰巧有人，只要让巡逻队抓住，就会受到严惩。
联合审讯，就是在一处角楼之上进行。
参加联合审讯的各方，向维克托亮明身份之后，并不急于逼迫他录口供，而是耐心等待他自己开口。在审讯主持人——休摩尔大主教看来，维克托·弗兰肯斯坦是一位有高等教育基础，且历经八百年岁月的高素质分子，他很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没有必要做那些无谓的顽抗。
不过，徐诗寒的龟甲缚依然还系在他身上，当然，并没有让维克托光着身子，还是十分体面地给他弄了一套外衣。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沉默之后，维克托主动索要了一支雪茄。
“正宗哈瓦那，请慢用。”妮丝双手递上来一支雪茄，很显然，血族面对这位曾经自己先祖的合作伙伴，也是间接创造自己种族的前辈，显得特别恭敬。
随着火星一闪一闪，呼——漂亮完整的烟圈，连环从维克托的嘴里吐出。
“几个世纪了，这味道，真是久违啊。”维克托双眼闪烁着百年沧桑，“让我理一理吧，以前的事情呢，太多，太乱，太杂了。”
按照维克托·弗兰肯斯坦的回忆，他虽然很早就从自己的爷爷那里，拿到了那根尚未完全玉化的良渚玉琮，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这个爷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当回事，一直认为只不过就是一根东方古中国的宫廷艺术品罢了。直到他后来在东欧各国游学的时候，在匈牙利王室的典藏史料中，发现了关于良渚玉琮的相关记载。
匈牙利是古代中国匈奴人西迁的后裔，经过两汉多次的和亲，匈奴人一直以刘汉王朝的驸马女婿自居，大量的汉朝珍本古籍也作为历代公主的陪嫁，进入了匈奴单于庭，继而也西迁到了东欧。
在部分古籍中，详尽记载了太古时代，阴阳术士在昆仑之巅的疯狂实验，也详细描述了瑶池之水和蟠桃细胞的神奇功效，当然，那场远古时代的放射泄露事故——天水下泄——也被载入史册，这里面就包括了大禹使用良渚玉琮疏导瑶池之水的过程。
兴奋至极的维克托并没有急于打开玉琮，他知道样本只此一份，而且，经过大量的学习、考证和实验之后，他发现古代阴阳师的法阵，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维克托终其一生的最大理想，就是挑战上帝造人论，他希望人类可以不依赖神迹，不依赖生殖遗传，也能凭空制造生命。瑶池之水和蟠桃细胞无疑给他的梦想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于是，他开始了他的疯狂之旅。
雷电，给了他灵感。
特兰西瓦尼亚，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雷暴是经常可见的自然现象，这种天空巨大电子场的释放，给了他打开良渚玉琮阴阳师法阵的钥匙。
更为难得的是，他运用自己的所学，糅合中国太古阴阳术的知识，创建了类似电子场可控释放反应堆的阵型，这样一来，这根良渚玉琮里的瑶池之水，就不至于启封之后一次性释放完，他可以分次取用。
第一个被复活——严格来说并不是原有灵魂被召回，而是被重新赐予生命的尸体，就在维克托的手中诞生了，他将其命名为：伊果。
这个伊果先生，虽然从外观上看，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当然了，维克托是从公共墓穴中挖出了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尸体弄的——但是他的灵魂，却如同一个刚刚诞生的孩子，维克托将他带在身边，此后，这个伊果先生也就成为了维克托教授最为得力的仆人和科研助手。
然而来自罗马教廷的讥讽和污蔑却刺激了维克托，就如同之前所说的，主流神学家都认为维克托是在招魂、还魂，而不是创造生命。正当他为此万分苦恼的时候，拉瓦几亚公爵——弗拉德三世，找上了他。
“我的朋友，你已经完成了自己最伟大的创作，为什么一定要在意世俗的嫉妒和谣言呢？”这是弗拉德三世无法理解的。
一个每天在历史舞台骚浪炫的政治家、军事家，当然无法理解一个理工生化学术男的寂寞与孤单，埋头学术这么多年，最后的成果被人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是“骗子”，这种感觉，维克托就像是一个委屈了很久的孩子，嚎啕大哭，一股脑儿地向弗拉德三世倾倒出来。
“这好办，我有办法帮你驳斥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愧是凶残成性的公爵大人，弗拉德三世最初的建议是将他逮捕的那些土耳其战俘，或者是关押的所谓暴民，五马分尸，然后用拼凑的办法组合人形，这样就谈不上什么“原尸体的灵魂归还”之类的说法了，一旦这样的尸体也能站起来，那就真正说明了维克托的科技成果，是纯粹的“凭空赋予生命”。
不过维克托当时还是一个年轻的学者，当下拒绝了这么血腥的搞法，决定还是采用现成尸体分割拼接的办法，所以才有了后来弗拉德三世动用行政和军事力量，强行“征尸”。
弗拉德三世相助维克托的动机，其实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确，他就是要借助维克托的科技成果，来创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僵尸军队，不光是抵御土耳其人，在他的内心中，就算是一直支持他的匈牙利人也不可信赖——“匈奴人和突厥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想控制自己。”——独立自主，不再做哪个国家的傀儡和肉盾，才是弗拉德三世为整个特兰西瓦尼亚书写的宏伟蓝图。
科学怪人实验计划，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展开了。
拼接尸体并不比单个整尸赋予生命那样容易的，尤其他的资助者弗拉德三世还提出了更变态的要求——因为弗拉德三世见过伊果先生，他对伊果那老迈的身躯，和不堪的体能都表示忧虑——这样的废物就算是源源不绝地开上战场，又能有什么用呢？
所以，科学怪人，一定是要有战场实用性的。
在这一点上面，弗拉德三世倒是亲力亲为，经常陪伴着维克托在实验室忙到深夜，讨论各种可尝试的方案，饿了一起啃面包，困了一块儿滚地铺。
强化体表，让赋予生命的拼接丧尸变得刀枪不入。这是第一个设想；
强化体能，让赋予生命的拼接丧尸可以一日千里，力大无穷，这是第二个设想；
……
一次次的反复实验，连维克托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倒不一定都是因为实验失败需要重来，而是弗拉德三世的测算作业也在同时进行。
他在算什么？
算账啊！
你以为这些实验成果，应用到大规模量产的话，就是把那些个死人肉块简单用线一缝，撒上蟠桃细胞，然后扔在露天广场等待天打雷劈就行了？
这里面有多少的人工、物料、高昂的化学试剂、草药、贵金属……人家弗拉德三世不是要一个警卫班，他是要折腾一个整编军啊！
这得花多少钱？
最后算来算去，两个好基友总算核算出了一个最优的方案。
若不是徐紫翎的坚持，对于维克托·弗兰肯斯坦这样的活了将近一千年的超级老怪物，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徐一飞肯定是要打退堂鼓跑路的。
徐诗寒的“龟甲缚”抽魂法阵让维克托的怪异能力大打折扣，几乎就是一个丧失战斗力的将死之老头罢了，一路上徐诗寒仔细分析了绳索上附着的灵体，数量吓人，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超度他们。按照徐一飞的话来说——“这个人，近九个世纪以来的所作所为，究竟应该如何评判，这些东西，法理上都是证据，全部完好保存，交给罗马教廷和血族长老会头疼去吧，咱们还是别卷进去的为好。”
确实很麻烦，为了一次性把问题搞清楚，罗马教廷和血族长老会经过彻夜会商，决定把审讯地点选择在著名的德古拉城堡——也就是位于罗马尼亚中西部，距离布拉索夫三十公里远的“布朗城堡”。
这个因为吸血鬼传说而每天游人如织的超级景点，被罗马尼亚军方进行了暂时的封闭管制，罗马教廷派出了一位红衣大主教，两名圣灵骑士，在锡那亚修道院休摩尔大主教的陪同下前往布朗城堡。
血族方面，时任亲王并血族长老会联合指定拉斯塔男爵带队，副手依然是霍尔和妮丝，前往布朗城堡全权处理。
跟姚瑞雪这个超级驴友不同，徐家四兄弟这是第一次前往布朗城堡，等到了实地才发现，这个城堡所在的地势极为险要，它建在一个小山包上，背靠难以翻越的大山，俯瞰从山谷中穿过的大路，从路上经过的任何人也难逃城堡主人的眼睛。传说因为弗拉德三世杀人无数，他害怕有人来报复，所以有段时间他将城堡的大门改建成了城墙，如果有人想要进入城堡，那就只有走到城堡的南边，沿着上面扔下来的绳梯爬上去。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布朗城堡并不是特兰西瓦尼亚人修筑的。
你想啊，就那么个一天到晚被匈奴和突厥你争我夺的难民地区，谁特么有闲钱去折腾这么浩大的土木工程？
布朗城堡，其实是匈奴人出钱盖的。
1377年，匈牙利国王为了抵御奥斯曼土耳其人北进，需要在罗马尼亚的中西部修筑防御工事，于是就规划了这个布朗城堡，工期大概花了五年，也就是1382年才建成。读者们不要被那些影视剧作品或者脑残网络小说给忽悠了，真正什么一座城堡就只是住着某某贵族一家人的情况是很少很少几乎没有的，就拿这个布朗城堡来说，匈奴人将它建成之后，那用处可就多了去了。
首先，这是个兵营，里面驻扎了大量的身形优美、年轻持久、撩人心魄的男子；
其次，这是个海关，各国商队从这里进出匈牙利地界的时候，要在布朗城堡接受各种检疫检测，还要办理关税缴纳手续；
第三，这是个政务中心，就像市政府一样，各个部委局办、党政工团的各级组织，都在这里办公，而且还有居民上访、工商业务的各种服务窗口；
第四，这里还是个政法委中心，警察局、检察院、法院都在这里办公，犯人逮捕回来在这里关押，在这里审讯，在这里法庭辩论，在这里定罪，甚至在这里行刑。
你们想吧，这样一个城堡该有多么拥挤。
“城堡”这种单体防御模式，在东方并不常见，除了日本人喜欢玩之外，中国是很少见的，也只有在一些古代背景的武侠小说里，大家可以“王家堡”、“李家堡”以及所谓四川唐门的“唐家堡”之类的意淫一下。实在想在中国内地看看所谓城堡形态的话，可以去搜罗二战时期日本陆军建造的那些“炮楼”，虽然简陋了很多，但也勉强可以算是城堡的简单形态了。
大家可以度娘一下布朗城堡的各个角度摄出来的照片，不难发现，这个城堡中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四个角楼。这些角楼储存了火药——那是真的当炮楼在使，其次，它还有安装了活动地板，那么这个活动地板是用来干啥的呢？
倒开水。
如果有敌军贴上了城墙开始攀附，这个时候角楼上古代的大炮肯定是无法打了，那么拿着毛瑟枪的士兵也必须把半个身子探出去垂直向下射击，这也很不安全。所以他们就折腾了这个活动地板，把几大锅子水烧开之后，直接向下倾倒，烫死丫挺的。
布朗城堡的四个角楼之间有走廊相连，而每一条走廊的外墙上，都有射击孔，杜绝了射击死角。这样整个城堡就成了一个很严密的战斗堡垒。弗拉德三世统治时期，为了使人们全都走城堡下的大路以便收税，城堡里驻扎的士兵每天早上、傍晚出动两次，前往附近能翻越的地方巡逻，若碰巧有人，只要让巡逻队抓住，就会受到严惩。
联合审讯，就是在一处角楼之上进行。
参加联合审讯的各方，向维克托亮明身份之后，并不急于逼迫他录口供，而是耐心等待他自己开口。在审讯主持人——休摩尔大主教看来，维克托·弗兰肯斯坦是一位有高等教育基础，且历经八百年岁月的高素质分子，他很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没有必要做那些无谓的顽抗。
不过，徐诗寒的龟甲缚依然还系在他身上，当然，并没有让维克托光着身子，还是十分体面地给他弄了一套外衣。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沉默之后，维克托主动索要了一支雪茄。
“正宗哈瓦那，请慢用。”妮丝双手递上来一支雪茄，很显然，血族面对这位曾经自己先祖的合作伙伴，也是间接创造自己种族的前辈，显得特别恭敬。
随着火星一闪一闪，呼——漂亮完整的烟圈，连环从维克托的嘴里吐出。
“几个世纪了，这味道，真是久违啊。”维克托双眼闪烁着百年沧桑，“让我理一理吧，以前的事情呢，太多，太乱，太杂了。”
按照维克托·弗兰肯斯坦的回忆，他虽然很早就从自己的爷爷那里，拿到了那根尚未完全玉化的良渚玉琮，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这个爷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当回事，一直认为只不过就是一根东方古中国的宫廷艺术品罢了。直到他后来在东欧各国游学的时候，在匈牙利王室的典藏史料中，发现了关于良渚玉琮的相关记载。
匈牙利是古代中国匈奴人西迁的后裔，经过两汉多次的和亲，匈奴人一直以刘汉王朝的驸马女婿自居，大量的汉朝珍本古籍也作为历代公主的陪嫁，进入了匈奴单于庭，继而也西迁到了东欧。
在部分古籍中，详尽记载了太古时代，阴阳术士在昆仑之巅的疯狂实验，也详细描述了瑶池之水和蟠桃细胞的神奇功效，当然，那场远古时代的放射泄露事故——天水下泄——也被载入史册，这里面就包括了大禹使用良渚玉琮疏导瑶池之水的过程。
兴奋至极的维克托并没有急于打开玉琮，他知道样本只此一份，而且，经过大量的学习、考证和实验之后，他发现古代阴阳师的法阵，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维克托终其一生的最大理想，就是挑战上帝造人论，他希望人类可以不依赖神迹，不依赖生殖遗传，也能凭空制造生命。瑶池之水和蟠桃细胞无疑给他的梦想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于是，他开始了他的疯狂之旅。
雷电，给了他灵感。
特兰西瓦尼亚，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雷暴是经常可见的自然现象，这种天空巨大电子场的释放，给了他打开良渚玉琮阴阳师法阵的钥匙。
更为难得的是，他运用自己的所学，糅合中国太古阴阳术的知识，创建了类似电子场可控释放反应堆的阵型，这样一来，这根良渚玉琮里的瑶池之水，就不至于启封之后一次性释放完，他可以分次取用。
第一个被复活——严格来说并不是原有灵魂被召回，而是被重新赐予生命的尸体，就在维克托的手中诞生了，他将其命名为：伊果。
这个伊果先生，虽然从外观上看，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当然了，维克托是从公共墓穴中挖出了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尸体弄的——但是他的灵魂，却如同一个刚刚诞生的孩子，维克托将他带在身边，此后，这个伊果先生也就成为了维克托教授最为得力的仆人和科研助手。
然而来自罗马教廷的讥讽和污蔑却刺激了维克托，就如同之前所说的，主流神学家都认为维克托是在招魂、还魂，而不是创造生命。正当他为此万分苦恼的时候，拉瓦几亚公爵——弗拉德三世，找上了他。
“我的朋友，你已经完成了自己最伟大的创作，为什么一定要在意世俗的嫉妒和谣言呢？”这是弗拉德三世无法理解的。
一个每天在历史舞台骚浪炫的政治家、军事家，当然无法理解一个理工生化学术男的寂寞与孤单，埋头学术这么多年，最后的成果被人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是“骗子”，这种感觉，维克托就像是一个委屈了很久的孩子，嚎啕大哭，一股脑儿地向弗拉德三世倾倒出来。
“这好办，我有办法帮你驳斥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愧是凶残成性的公爵大人，弗拉德三世最初的建议是将他逮捕的那些土耳其战俘，或者是关押的所谓暴民，五马分尸，然后用拼凑的办法组合人形，这样就谈不上什么“原尸体的灵魂归还”之类的说法了，一旦这样的尸体也能站起来，那就真正说明了维克托的科技成果，是纯粹的“凭空赋予生命”。
不过维克托当时还是一个年轻的学者，当下拒绝了这么血腥的搞法，决定还是采用现成尸体分割拼接的办法，所以才有了后来弗拉德三世动用行政和军事力量，强行“征尸”。
弗拉德三世相助维克托的动机，其实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确，他就是要借助维克托的科技成果，来创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僵尸军队，不光是抵御土耳其人，在他的内心中，就算是一直支持他的匈牙利人也不可信赖——“匈奴人和突厥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想控制自己。”——独立自主，不再做哪个国家的傀儡和肉盾，才是弗拉德三世为整个特兰西瓦尼亚书写的宏伟蓝图。
科学怪人实验计划，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展开了。
拼接尸体并不比单个整尸赋予生命那样容易的，尤其他的资助者弗拉德三世还提出了更变态的要求——因为弗拉德三世见过伊果先生，他对伊果那老迈的身躯，和不堪的体能都表示忧虑——这样的废物就算是源源不绝地开上战场，又能有什么用呢？
所以，科学怪人，一定是要有战场实用性的。
在这一点上面，弗拉德三世倒是亲力亲为，经常陪伴着维克托在实验室忙到深夜，讨论各种可尝试的方案，饿了一起啃面包，困了一块儿滚地铺。
强化体表，让赋予生命的拼接丧尸变得刀枪不入。这是第一个设想；
强化体能，让赋予生命的拼接丧尸可以一日千里，力大无穷，这是第二个设想；
……
一次次的反复实验，连维克托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倒不一定都是因为实验失败需要重来，而是弗拉德三世的测算作业也在同时进行。
他在算什么？
算账啊！
你以为这些实验成果，应用到大规模量产的话，就是把那些个死人肉块简单用线一缝，撒上蟠桃细胞，然后扔在露天广场等待天打雷劈就行了？
这里面有多少的人工、物料、高昂的化学试剂、草药、贵金属……人家弗拉德三世不是要一个警卫班，他是要折腾一个整编军啊！
这得花多少钱？
最后算来算去，两个好基友总算核算出了一个最优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