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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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是在一栋空置厂房发现的。
之前说过，大堤财产保险公司只是租用了一栋写字楼而已，整个欧思凯工业园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标准厂房，总占地近八十亩。
那就当然还有没卖出去，或者没租出去的空房屋了。
王球儿带人来到现场，一进去就心里老大不乐意。
因为她明明已经通知了法医要他提前到场开始工作的，怎么这会儿就只看见一些民警在厂房外面拉警戒线，而屋子里头只有几个痕检员在忙碌呢。
“小郑呢？那个郑为锋死到哪里去了？”王球儿开口就骂。
“哦，王队来了啊，”望城分局的一名警员赶紧迎了上来，“那个，郑法医的确是一早就过来，并且好像已经验完尸了，不过他啥也没说，而是嘴里一直骂着脏话，就去工业园物业公司借电脑去了。”
借电脑？他借电脑干什么？
王球儿纳闷了，不过既然已经验过也还算这小子没旷工，待会儿再去问吧。
走近了一看，嗬，真是完美的青春胴体啊，目测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尼玛这姑娘的前臂上还有纹身，只不过那脸就长得不怎么样了，眼球突出，面部肿胀，跟刚从高压锅里捞出来的一样。
“别看了，这货是溺死的。”
市局法医科的郑为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没事去借什么电脑啊，”王球儿不满的说，“快说说尸体的情况。”
“我借电脑是上网查尸源，有些内部系统不能用手机浏览器打开的。”郑为锋说，“王队，你就没闻着什么味儿吗？”
“你这么一说的话，”王球儿猛然反应了过来，是啊，脸都肿胀成这样了，为啥闻不着尸臭？不对，不光是没有尸臭，靠近了嗅嗅，这女尸的肉体上，居然还有一种似乎比较熟悉的刺鼻味道。
“您当然熟悉了，这是福尔马林浸泡液的味道。”郑为锋叹了口气，“我在厂房外面就闻到这味儿，进来一看啥都明白了，这特么就是一具‘大体老师’嘛。”
解释一下，“大体老师”是一种带尊称意味的习惯用语，遗体捐赠者会无偿捐献他们自己的遗体，而这些遗体捐赠者在过世8小时内，会急速冷冻到零下30℃保存，在教学使用时再复温到4℃，从而能够保证遗体的新鲜程度，让学生能在最接近真实的人体上进行模拟手术训练。
从这些遗体捐献者的躯体上，医学界的学生们掌握和丰富人体基本知识，让学生们去感受救死扶伤的深刻内涵。这些遗体是医学生第一个手术的“患者”，也是医学生的老师，他们被尊称为“无语良师”，亦被尊称为“大体老师”。
“所以你去找电脑，就是要查询这具大体老师究竟是哪个学校的？”王球儿懂了，“不是，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女的为啥一副天使身材、魔鬼脸孔的组合啊？”
“我已经查到了，就是这工业园门口马路斜对角医学院的尸体，从尸源的原始记录上来看，”郑为锋清了清嗓子，“这是一起暴力伤害致死案件的受害人，死因是洗澡的时候被人入室盗窃，贼人惊动了她之后为了灭口，发生打斗，然后将被害人脑袋按进浴缸浸死。死亡到现场被警方发现有一些时日，所以泡在浴缸中的头部最先发生了一定的腐败，这也就导致尸体完全被浸泡福尔马林保存的时候，头和身子的形态迥异。”
“原来是这样，”王球儿点点头，“不过一般的刑事案件，往往都是凶手被判决，死刑之后被家属捐献遗体的。可这个女的是被害人啊？常见的情况不都是被家属拖回去安葬的么？”
“那个案子的确早就破了，凶手也毙掉了。不过这个被害人……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未婚，父母又过世了，只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出了这档子事情之后呢，她弟弟发现那个凶手也是个穷光蛋，民事赔偿只执行到一些微末银两，如果拖回去焚化安葬，还得自己倒贴。”郑为锋一脸的鄙夷，“所以她弟弟干脆直接将尸体卖了，还换了八千多块钱呢。”
“不是吧。”那个望城分局的警员也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这人还是她弟弟么。”
其实不用我解释大家都知道，中国人受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所影响，对于遗体捐赠这种事情，虽然在媒体上喊得凶，自己也经常参加诸如此类的公益宣传活动，但真正等到死神降临时，肯在遗体捐赠申请书上签字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所以别看中国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这“大体老师”的资源跟那些个西方国家相比，真是紧缺得要命。
现如今各个医学院的库存，都是“老尸”居多，什么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甚至是六十年代群众运动中那些个大批量死人的遗骸之类。
至于新鲜资源，那得靠抢。没实力没关系的医学院你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抢不到也得办学啊，怎么搞？花钱买呗！
曾经有医学院的老师抱怨说他们库房里的尸体当初是花两百块钱买来的，现如今买条狗都是三百起价，感叹人生之低贱。
我就不同意这种说法，你们库房里的尸体是哪个年代的？在那个年代你不吃不喝几个月能给我挤出两百块钱来？
所以现如今的尸体采购费用，那是相当可怕的。就拿郑为锋法医说的眼前这个案例吧，八千元，这是行市的均价。而且你还不能只带这么多钱去，因为你除了要打发给死者那个没人性的弟弟之外，还要到各个部门去办手续，你还要物流运输，还要一路上各种保鲜防腐处理……我这么一说你应该能知道现如今一具大体老师的身价是多少了吧。
所以难怪很多医学院都开始长线投资，花大价钱帮助当地的政法机关修建刑场之类的，并不在乎银子，关键是尸源，法院行刑的时候就会派出专人去做罪犯家属的工作：你看啊，这人你是肯定救不回来了，弄家去立个坟花钱不说，一家子还要背个骂名，与其如此咱还不如做些对社会有意义的工作，你看捐献给咱们县里的医学院咋样？
当然了，纯采购的话，现如今也有廉价的货源。
基本都是低年龄段的，谁叫这年月的青少年劲头那么足，整天流产打胎跟家常便饭似的呢。
等到徐步摇和徐诗寒赶到现场，一打听是这么一个场景，心里便如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那这就不是什么命案了，”王球儿如释重负，“那个谁，你们望城区分局继续跟进这案子，查清楚街对面医学院的标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如果是人为故意搞的恶作剧，就追究他们危害公共安全，制造社会恐慌的责任。市局刑侦支队的同志们，收队回家啦。”
望城警员们心中一片暗骂，真是想把那医学院的校长拖过来一顿胖揍。
“那个，诗寒啊，你觉得二嫂这体格，先练哪一门比较靠谱？”王球儿回身就对徐诗寒求教了。
艾玛，现在还是办公时间好不好？
“我听二哥说，您是想朝所谓极品的路子练？”徐诗寒看了看王球儿。
“是啊，你有什么好推荐么，一旦选准了路子，那么从打基础开始到后续的进阶，咱就一直朝这个方向练下去。”王球儿似乎信心满满。
“你这么说倒是没错，所以您得先选定一个路子。”
别乱猜，徐诗寒并不是带了一本《中华武功秘籍大全目录》来给王球儿做挑选，而是在一个人习武的方向目标上，要先做出选择：你想要达到的境界是什么？
徐诗寒提供了四个字供王球儿选择：体、力、速、变。
其实一点儿都不深奥。
先看这个“体”字，徐诗寒的意思是，修炼你的身体，让自己变强大，有一些武学就是专门练这个的，不说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吧，反正朝这个路子练下去，你就会成为整个警队中最耐打，最经折腾的那一个，不管情形多么恶劣，你一定都可以支撑到最后，哪怕战友全都死光了，你还能威风凛凛地杵在那儿。
所谓“力”就太好解释了，源源不绝的内力，开碑碎石的气功，正是中国传统武学的特色。朝这个方向一路狂奔，那就是专门修习那些让自己的武功杀伤力不断增强的东西，别说九二式手枪了，到时候你连火箭筒都不用扛，飞花摘叶就能反坦克了。
第三个字是“速”，正所谓武学一道，唯快不破。你只要速度快，就能克服其他方面很多的不足。出拳快，出刀快，拔枪快，实在不行我逃跑的时候你也追我不上吧？
“不过这个‘速’字，男人练得不多，二嫂你练起来倒是挺合适。”徐诗寒淡淡的说。
“为啥男人练得少呢？”王球儿不明白。
“练武和生活容易混淆，一旦养成了习惯，到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也‘唯快不破’的话，那作为男人讲出去就太丢脸了。”
好吧，王球儿顿悟。
最后一个字是“变”。这东西比前面三个都难，因为练这个方向的话，它需要智商。
任何一门武功，他都有很多招式，这些招式，就是用来给你“变”的。
谁说打架不需要动脑筋的。
像一些武侠类的小说中写的，什么男主角闭上眼睛不去思考不去观察对手，只是按照武功秘籍上的顺序，将所有的招式按照顺序都耍一遍，再睁眼，就是一地的尸体了。
扯淡吧，我保证你再睁眼的时候，自己不是撞在了墙壁上，就是掉进了水沟里。
还有金庸先生写什么“独孤九剑”要“无招胜有招”……
打架就跟治病一样，这是一门学问，你得对症下药，明明看到对手用一根大铁棍护住了脑袋，而把一对36D肉晃晃的大胸脯暴露给了你，你难道还蠢得再使什么“力劈华山”吗？当然是用力戳她啊！
怎么变招，什么时候变招，变到什么程度，这些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技术性问题。
没有足够的学识和经验，你纯靠死记硬背书本有个屁用。
2017年上半年，“雷公太极”的掌门人雷雷大师和搏击手徐晓东约架，被打得满脸是血。这里倒不是说传统武术一定比现代格斗差劲，而是这两个人的状态有问题。
雷雷大师以前在北京什刹海练习过散打，后来跑去学太极，那基本上都是按照体育训练的搞法，照本宣科的练。
徐晓东就不一样了，分分秒秒都在赛场上和不同的人在PK。因此你只要一动胳膊他就能知道你的大腿会朝哪个方向挪。
这种对决当然就是秒杀了，你换成徐晓东练太极，雷雷练搏击，只要两人还是一个只泡教学场另一个成天泡赛场的状态，那结果还是一样的。
而且老实说，徐诗寒只是要王球儿选择一个方向，并不是说把这四个字孤立割裂开来，你比方说这个“变”字，里面就有很多以小博大的招数，卷五第三章下半部分，徐诗寒恶斗蟠桃树下那些黑衣人的时候，不就是拼着自己挨上一刀，然后伸手抓掉了对方两个眼珠么。如果你的“体”不够强，说不定自己挨完那刀就直接躺在地上了，你还怎么去抓瞎别人？
这么一顿科普下来，王球儿觉得知识大涨。
“那，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智商不错，”王球儿仔细想了想，“要不然我还是练习这个‘速’字吧？”
毕竟警察和罪犯的相搏，讲究的就是一个生死时速，否则干嘛要配枪呢，都用大铁锤不就好了。
“好吧，从今天开始，二嫂你每天抽两个小时的时间，到国侍无双公司来，我们这边有场地，我可以指导你练习。”徐诗寒点点头，算是约定了教学方法。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嫁给你！”两个人还在热议武学练习的方式，欧思凯工业园里的一栋办公楼就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女子咆哮。
“不好，看来步摇已经跟陈葭杠上了，咱们去看看吧，这要是撒起泼来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徐诗寒顿时满脑子黑线，拉上王球儿就往写字楼那边奔。
“不是吧，你们家老四那么……那么油滑精明的一个人，这种事情他会处理不了？”之前王球儿已经听过了关于徐步摇和陈葭的故事，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徐诗寒急忙摆了摆手：“二嫂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担心陈葭撒泼，恰恰相反，我是担心我们家步摇撒泼啊，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咱还是快一点儿上去吧。”
尸体是在一栋空置厂房发现的。
之前说过，大堤财产保险公司只是租用了一栋写字楼而已，整个欧思凯工业园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标准厂房，总占地近八十亩。
那就当然还有没卖出去，或者没租出去的空房屋了。
王球儿带人来到现场，一进去就心里老大不乐意。
因为她明明已经通知了法医要他提前到场开始工作的，怎么这会儿就只看见一些民警在厂房外面拉警戒线，而屋子里头只有几个痕检员在忙碌呢。
“小郑呢？那个郑为锋死到哪里去了？”王球儿开口就骂。
“哦，王队来了啊，”望城分局的一名警员赶紧迎了上来，“那个，郑法医的确是一早就过来，并且好像已经验完尸了，不过他啥也没说，而是嘴里一直骂着脏话，就去工业园物业公司借电脑去了。”
借电脑？他借电脑干什么？
王球儿纳闷了，不过既然已经验过也还算这小子没旷工，待会儿再去问吧。
走近了一看，嗬，真是完美的青春胴体啊，目测大概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尼玛这姑娘的前臂上还有纹身，只不过那脸就长得不怎么样了，眼球突出，面部肿胀，跟刚从高压锅里捞出来的一样。
“别看了，这货是溺死的。”
市局法医科的郑为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没事去借什么电脑啊，”王球儿不满的说，“快说说尸体的情况。”
“我借电脑是上网查尸源，有些内部系统不能用手机浏览器打开的。”郑为锋说，“王队，你就没闻着什么味儿吗？”
“你这么一说的话，”王球儿猛然反应了过来，是啊，脸都肿胀成这样了，为啥闻不着尸臭？不对，不光是没有尸臭，靠近了嗅嗅，这女尸的肉体上，居然还有一种似乎比较熟悉的刺鼻味道。
“您当然熟悉了，这是福尔马林浸泡液的味道。”郑为锋叹了口气，“我在厂房外面就闻到这味儿，进来一看啥都明白了，这特么就是一具‘大体老师’嘛。”
解释一下，“大体老师”是一种带尊称意味的习惯用语，遗体捐赠者会无偿捐献他们自己的遗体，而这些遗体捐赠者在过世8小时内，会急速冷冻到零下30℃保存，在教学使用时再复温到4℃，从而能够保证遗体的新鲜程度，让学生能在最接近真实的人体上进行模拟手术训练。
从这些遗体捐献者的躯体上，医学界的学生们掌握和丰富人体基本知识，让学生们去感受救死扶伤的深刻内涵。这些遗体是医学生第一个手术的“患者”，也是医学生的老师，他们被尊称为“无语良师”，亦被尊称为“大体老师”。
“所以你去找电脑，就是要查询这具大体老师究竟是哪个学校的？”王球儿懂了，“不是，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女的为啥一副天使身材、魔鬼脸孔的组合啊？”
“我已经查到了，就是这工业园门口马路斜对角医学院的尸体，从尸源的原始记录上来看，”郑为锋清了清嗓子，“这是一起暴力伤害致死案件的受害人，死因是洗澡的时候被人入室盗窃，贼人惊动了她之后为了灭口，发生打斗，然后将被害人脑袋按进浴缸浸死。死亡到现场被警方发现有一些时日，所以泡在浴缸中的头部最先发生了一定的腐败，这也就导致尸体完全被浸泡福尔马林保存的时候，头和身子的形态迥异。”
“原来是这样，”王球儿点点头，“不过一般的刑事案件，往往都是凶手被判决，死刑之后被家属捐献遗体的。可这个女的是被害人啊？常见的情况不都是被家属拖回去安葬的么？”
“那个案子的确早就破了，凶手也毙掉了。不过这个被害人……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未婚，父母又过世了，只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出了这档子事情之后呢，她弟弟发现那个凶手也是个穷光蛋，民事赔偿只执行到一些微末银两，如果拖回去焚化安葬，还得自己倒贴。”郑为锋一脸的鄙夷，“所以她弟弟干脆直接将尸体卖了，还换了八千多块钱呢。”
“不是吧。”那个望城分局的警员也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这人还是她弟弟么。”
其实不用我解释大家都知道，中国人受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所影响，对于遗体捐赠这种事情，虽然在媒体上喊得凶，自己也经常参加诸如此类的公益宣传活动，但真正等到死神降临时，肯在遗体捐赠申请书上签字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所以别看中国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这“大体老师”的资源跟那些个西方国家相比，真是紧缺得要命。
现如今各个医学院的库存，都是“老尸”居多，什么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甚至是六十年代群众运动中那些个大批量死人的遗骸之类。
至于新鲜资源，那得靠抢。没实力没关系的医学院你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抢不到也得办学啊，怎么搞？花钱买呗！
曾经有医学院的老师抱怨说他们库房里的尸体当初是花两百块钱买来的，现如今买条狗都是三百起价，感叹人生之低贱。
我就不同意这种说法，你们库房里的尸体是哪个年代的？在那个年代你不吃不喝几个月能给我挤出两百块钱来？
所以现如今的尸体采购费用，那是相当可怕的。就拿郑为锋法医说的眼前这个案例吧，八千元，这是行市的均价。而且你还不能只带这么多钱去，因为你除了要打发给死者那个没人性的弟弟之外，还要到各个部门去办手续，你还要物流运输，还要一路上各种保鲜防腐处理……我这么一说你应该能知道现如今一具大体老师的身价是多少了吧。
所以难怪很多医学院都开始长线投资，花大价钱帮助当地的政法机关修建刑场之类的，并不在乎银子，关键是尸源，法院行刑的时候就会派出专人去做罪犯家属的工作：你看啊，这人你是肯定救不回来了，弄家去立个坟花钱不说，一家子还要背个骂名，与其如此咱还不如做些对社会有意义的工作，你看捐献给咱们县里的医学院咋样？
当然了，纯采购的话，现如今也有廉价的货源。
基本都是低年龄段的，谁叫这年月的青少年劲头那么足，整天流产打胎跟家常便饭似的呢。
等到徐步摇和徐诗寒赶到现场，一打听是这么一个场景，心里便如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那这就不是什么命案了，”王球儿如释重负，“那个谁，你们望城区分局继续跟进这案子，查清楚街对面医学院的标本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如果是人为故意搞的恶作剧，就追究他们危害公共安全，制造社会恐慌的责任。市局刑侦支队的同志们，收队回家啦。”
望城警员们心中一片暗骂，真是想把那医学院的校长拖过来一顿胖揍。
“那个，诗寒啊，你觉得二嫂这体格，先练哪一门比较靠谱？”王球儿回身就对徐诗寒求教了。
艾玛，现在还是办公时间好不好？
“我听二哥说，您是想朝所谓极品的路子练？”徐诗寒看了看王球儿。
“是啊，你有什么好推荐么，一旦选准了路子，那么从打基础开始到后续的进阶，咱就一直朝这个方向练下去。”王球儿似乎信心满满。
“你这么说倒是没错，所以您得先选定一个路子。”
别乱猜，徐诗寒并不是带了一本《中华武功秘籍大全目录》来给王球儿做挑选，而是在一个人习武的方向目标上，要先做出选择：你想要达到的境界是什么？
徐诗寒提供了四个字供王球儿选择：体、力、速、变。
其实一点儿都不深奥。
先看这个“体”字，徐诗寒的意思是，修炼你的身体，让自己变强大，有一些武学就是专门练这个的，不说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吧，反正朝这个路子练下去，你就会成为整个警队中最耐打，最经折腾的那一个，不管情形多么恶劣，你一定都可以支撑到最后，哪怕战友全都死光了，你还能威风凛凛地杵在那儿。
所谓“力”就太好解释了，源源不绝的内力，开碑碎石的气功，正是中国传统武学的特色。朝这个方向一路狂奔，那就是专门修习那些让自己的武功杀伤力不断增强的东西，别说九二式手枪了，到时候你连火箭筒都不用扛，飞花摘叶就能反坦克了。
第三个字是“速”，正所谓武学一道，唯快不破。你只要速度快，就能克服其他方面很多的不足。出拳快，出刀快，拔枪快，实在不行我逃跑的时候你也追我不上吧？
“不过这个‘速’字，男人练得不多，二嫂你练起来倒是挺合适。”徐诗寒淡淡的说。
“为啥男人练得少呢？”王球儿不明白。
“练武和生活容易混淆，一旦养成了习惯，到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也‘唯快不破’的话，那作为男人讲出去就太丢脸了。”
好吧，王球儿顿悟。
最后一个字是“变”。这东西比前面三个都难，因为练这个方向的话，它需要智商。
任何一门武功，他都有很多招式，这些招式，就是用来给你“变”的。
谁说打架不需要动脑筋的。
像一些武侠类的小说中写的，什么男主角闭上眼睛不去思考不去观察对手，只是按照武功秘籍上的顺序，将所有的招式按照顺序都耍一遍，再睁眼，就是一地的尸体了。
扯淡吧，我保证你再睁眼的时候，自己不是撞在了墙壁上，就是掉进了水沟里。
还有金庸先生写什么“独孤九剑”要“无招胜有招”……
打架就跟治病一样，这是一门学问，你得对症下药，明明看到对手用一根大铁棍护住了脑袋，而把一对36D肉晃晃的大胸脯暴露给了你，你难道还蠢得再使什么“力劈华山”吗？当然是用力戳她啊！
怎么变招，什么时候变招，变到什么程度，这些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技术性问题。
没有足够的学识和经验，你纯靠死记硬背书本有个屁用。
2017年上半年，“雷公太极”的掌门人雷雷大师和搏击手徐晓东约架，被打得满脸是血。这里倒不是说传统武术一定比现代格斗差劲，而是这两个人的状态有问题。
雷雷大师以前在北京什刹海练习过散打，后来跑去学太极，那基本上都是按照体育训练的搞法，照本宣科的练。
徐晓东就不一样了，分分秒秒都在赛场上和不同的人在PK。因此你只要一动胳膊他就能知道你的大腿会朝哪个方向挪。
这种对决当然就是秒杀了，你换成徐晓东练太极，雷雷练搏击，只要两人还是一个只泡教学场另一个成天泡赛场的状态，那结果还是一样的。
而且老实说，徐诗寒只是要王球儿选择一个方向，并不是说把这四个字孤立割裂开来，你比方说这个“变”字，里面就有很多以小博大的招数，卷五第三章下半部分，徐诗寒恶斗蟠桃树下那些黑衣人的时候，不就是拼着自己挨上一刀，然后伸手抓掉了对方两个眼珠么。如果你的“体”不够强，说不定自己挨完那刀就直接躺在地上了，你还怎么去抓瞎别人？
这么一顿科普下来，王球儿觉得知识大涨。
“那，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智商不错，”王球儿仔细想了想，“要不然我还是练习这个‘速’字吧？”
毕竟警察和罪犯的相搏，讲究的就是一个生死时速，否则干嘛要配枪呢，都用大铁锤不就好了。
“好吧，从今天开始，二嫂你每天抽两个小时的时间，到国侍无双公司来，我们这边有场地，我可以指导你练习。”徐诗寒点点头，算是约定了教学方法。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嫁给你！”两个人还在热议武学练习的方式，欧思凯工业园里的一栋办公楼就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女子咆哮。
“不好，看来步摇已经跟陈葭杠上了，咱们去看看吧，这要是撒起泼来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徐诗寒顿时满脑子黑线，拉上王球儿就往写字楼那边奔。
“不是吧，你们家老四那么……那么油滑精明的一个人，这种事情他会处理不了？”之前王球儿已经听过了关于徐步摇和陈葭的故事，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徐诗寒急忙摆了摆手：“二嫂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担心陈葭撒泼，恰恰相反，我是担心我们家步摇撒泼啊，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咱还是快一点儿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