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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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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笑笑虽然是一个式神,但现在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不但没有讨要到瑶池之水,反而还被红莲要走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两瓶牛栏山二锅头。

    据说是她呆在七宝玲珑塔法阵里三千多年,愣是没有尝过人间的酒味儿。

    无比的念想。

    而且更加让人受不了的是,红莲打开一瓶就咕咚了一大口,直呼过瘾!而另外那一瓶,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扯过来一条小海马。

    还是鲜的,活的,既没开膛也没有破肚,就这么扔进去把盖子一盖。

    泡上了!

    尼玛你一个女人泡海马酒干啥啊?

    你以为这东西喝了还能壮你手里的那两条鞭不成?

    两个钟头之后,一大群人,除了拉斯塔男爵之外,都返回到了海面,秦素和刘局长指挥着警员,将这些筋疲力尽的人们一个个“打捞”了上来。

    还算是比较人性化,也没有急着问这问那,而是直接将两船子人拖去了军区招待所,每人开了一间房,先把这全身上下的海鲜味儿清洗干净,再换上整洁的新衣。

    五根钢针从相子谦身上拽了下来,拿在手里居然还是滚烫的。

    “好霸道的纯阳之气啊。”相子尚一阵感慨,“那个红莲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居然可以通过五根钢针输送这么淳厚的阳气给我哥哥?”

    的确是很有效果。

    相子谦的精神状态完全恢复如初,这么一场大战之后的他,居然就跟吃了一车皮河南大力丸,外加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身上被罗杰斯折腾出来的各种伤痕,全都愈合如初,不仅如此,那些紧密的肌肉曲线之上,居然还泛出了一种白里透红的诱人光泽。

    “我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很爽的那种。”相子谦愕然,这红莲的针法也太给力了。

    “我当时五感同步,现场听到那个叫红莲的女人好像是说,她跟你们的先祖,是……‘同事’?笑笑,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吧?”徐紫翎问道。

    王笑笑无趣地点点头。

    “到底,你们方相氏的先祖,是谁啊?”王球儿问道,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这种黄金四目并有熊皮覆手的变身状态,就算放到古代,那也应该是属于精怪一类的存在。

    简单得很,“方相氏”的先祖,当然就是“方相”了。

    方相还有个弟弟,名叫“方弼”,他们都是中国道教神学中“门神”队伍中的一员。

    读者朋友们,你们家过年的时候,有贴门神的习惯么?

    一般的城市工薪族应该是没有了,因为现在的商品房,那扇门的面积实在是太有限了。

    你贴个春联加个倒过来写的“福”字儿,都有把门镜遮挡的危险。

    哪里还有空余的地方贴门神?

    但是在那些大户人家,三类,一类是在现如今居然拥有农村户口的乡下人,二类是别墅楼盘的暴发户,三类是居住在类似北京四合院的那种超级土豪!

    他们家的房子,那都是可以拥有两扇门对开的。

    足够给你地方贴门神了!

    中国的门神队伍,人数众多,而且几千年来一直在招募新人,直到明朝嘉靖年间打止。

    看过《明朝那些事儿》的读者,都知道我说的这位“末代门神”,海瑞。

    其实最早的门神,是一对兄弟:神荼、郁垒。

    这俩兄弟不是人,自然也不是神,是两个鬼。

    经常阅读玄幻小说和盗墓题材的读者们都知道,那些作者喜欢给魔、神、鬼、仙等各类区域的成员,都像玩游戏一样标注各种“等级”。

    你比方说这鬼界吧,就有那种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名为“鬼帝”。

    是的,神荼、郁垒这俩兄弟,初代门神,就是东方的两个鬼帝。

    我说了,这个门神大军是一直在扩编的,老百姓也是拣选自己喜爱的肖像往大门上贴。

    秦琼、尉迟恭、比干、关羽、魏征、海瑞、钟馗、王奕……还有我现在给大家介绍的这俩:方弼、方相。

    方相后来成了追傩式的神祇——方相氏,现在我要跟大家说说这兄弟俩原本是哪个单位的。

    三千多年前,商朝末年,方相、方弼两兄弟,是大商王朝中央公务员。

    军方,而且是禁卫军编制,“王子卫”的两位统领,官职为“镇殿将军”,隶属镇国武成王黄飞虎统帅,他们所指挥的“王子卫”分管两位殿下:殷郊、殷洪的贴身卫率。

    这两个人造反了。

    众所周知的原因:殷郊、殷洪这两位王子,又不是苏妲己生的,而且他们的亲妈姜王后还是被苏妲己给害死的,所以你想这俩孩子还能在朝歌待下去吗?

    残暴老爹和阴险后妈的经典故事。

    方相、方弼就是在这种看不到职场前途的悲催情况下,毅然挟持两位王子,反出朝歌,投奔姜子牙去了。

    按照《封神演义》的记载,这两人的出逃,尼玛比黄飞虎还早。

    所以后来当黄飞虎投奔周朝的时候,面对这两位曾经的部下,颇有些不太好意思。

    黄飞虎:两位将军,我走在你们的后面了啊。

    方相、方弼:哪里哪里,您千万别这么说,革命不分先后嘛。

    “难不成,那个叫做红莲的女人,三千多年前也是西周的将领?”相子尚愣了。

    “不是吧,西周部队的领军女将们,有既耍钢针又使鞭的么?”刘局长不太赞同,“这么熟练的女王范儿,应该是那种婚姻生活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吧。再说了,秦厅长不是说了吗,这女人诵念的是金鳌岛咒语,怎么可能是西周那边的人啊。”

    “都别猜了,让我看看那五根钢针吧。”徐紫翎伸手接了过来,“卧槽,真烫,这东西好像不是携带着你的体温啊,貌似是自生的灵力热源呢。”

    五根钢针放进了徐紫翎的便携式检测仪器。

    “我就说嘛,三千多年前的商末,怎么可能会有钢铁制针。”徐紫翎指着检测数据,“这种苍白色的亮金光泽,其实是青铜啦。”

    “二哥你看,这些针尾部位的放大成像!”徐步摇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有凹陷的符号啊,虽然很细微!”

    刘局长不愧是古玩爱好者,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微雕!我看看,嗯,是商代甲骨文的写法,这三个字是……渑池卫?”

    “我知道她是谁了。”秦素若有所悟地感慨。

    通天教主摆下的诛仙阵被破之后,整个金鳌岛的势力全线崩溃,西周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扣朝歌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渑池。

    这里驻扎了完整建制的一个军。

    这个时候商朝军队再也得不到大型术法组织势力的帮衬,各军事长官完全是单纯凭借武力在裸奔了。

    渑池卫最高长官张奎,在此种高压之下,没有见风倒,连自己媳妇一起披挂上阵。

    这种一边倒的形势,如果能打赢就出了鬼。

    渑池保卫战打得相当“惨烈”,其中这个“烈”当然是指张奎夫妇最终的“壮烈”殉国,但是那个“惨”字,是送给姜子牙的。

    骄兵必败!

    张奎杀得西周军队……不对,是杀得四方诸侯联军损兵折将。

    周武王的两个弟弟,姬叔明、姬叔升被他手起刀落。

    武成王黄飞虎、北伯侯崇黑虎、北方大将闻聘、崔英、蒋雄全都被他干掉。

    黄飞虎的弟弟黄飞彪,被张奎一刀砍死。

    连术法界的高手土行孙,也被他干死了。

    杨戬被他生擒两次……

    还没完,他的夫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上场就对上了土行孙的夫人邓婵玉,三下五除二就把丫灭掉。

    够本了,真的够本了,所以最后这夫妇俩战死沙场,对于姜子牙来说,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这个红莲,应该就是渑池守将张奎的夫人,桃花星高兰英。”秦素推断说,“真是幸亏你们没有不自量力跟她动手硬抢瑶池之水,人家可是封了神的星君啊,别说罗杰斯当时的状态是受了重伤,就算完好如初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厅长,您的意思是说,这五枚钢针……啊不,这五枚青铜针,就是高兰英的法宝——太阳金针?”刘局长双眼放光。

    “难怪那蓬针打进罗杰斯体内,爆发了那么猛烈的烈阳轰炸。”相子尚回忆着当时的战况,仍然是心有余悸。

    “你们的先祖方相,曾经也是商朝正规编制的军方公务员,高兰英也是渑池卫的商朝军人,所以难怪这红莲说他们以前是同事了。”秦素淡淡的说到。

    “可是,”相子谦没想通,“这高兰英不是耍刀加玩金针的么?她什么时候开始舞大鞭的啊?居然还是两条,而且,这女人为什么会金鳌岛的术法?”

    我刚刚说过,渑池保卫战的时候,金鳌岛的势力已经全线崩溃了,这个高兰英,包括她老公张奎,当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金鳌岛通天教的入室弟子,而是两个俗家修行者。

    “我国古代的奴隶制王朝,从军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些成绩差的学生没什么考学的希望,就去响应征兵,希求退伍复员的时候能够捞个体制饭碗啥的。”秦素解释说,“那个时候,当兵,尤其是指挥员,那可是贵族才能干的事情,你的兵器、铠甲和马匹,那都是你的私产,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你以为国家会发给你啊。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古希腊和中世纪西欧国家的骑士制度。”

    包括方相、方弼这两位镇殿将军在内,他们的老爹一定也曾经是军方的官。

    但是商末的时候,出了一个例外。

    就是渑池卫的守将,张奎、高兰英两夫妇。

    他俩原本是山里的农民,一对露水夫妻而已。

    懂了吧,破格提拔。

    他们从山民到军官的仕途,可不是走的武成王的路子,而是另一位军方大佬——闻仲的慧眼识英才。

    据说是闻仲率军镇压北方十几个诸侯叛乱的时候,路径某个山林,见到了这对根骨绝佳、资质上好的夫妇,顿时惊为天人。

    “你们不要再打猎了,以后便跟我混吧。”

    就是这样子,商朝太师闻仲,成了张奎、高兰英夫妇的,那种亦师亦长官亦伯乐的超级大贵人。

    渑池位于现在的河南省三门峡市,距离当时的商朝首都朝歌已经不是很远了,在这个地方当军事长官,是一件很鸡肋的事情。

    你想啊,如果是太平岁月,军事长官想要建功立业往上爬,那一定要“戍边”,去那种夷狄交界的地方驻守,这样你才可能有仗打,有政绩。呆在首都边上,你能建个屁的功,苦巴巴地熬资格鬼知道啥时候轮上你。

    如果是战争年代就更加苦逼了,你距离首都如此之近,如果你还有仗可打的话,那就只说明一件事情:兄弟,你所支持的这一方已经不行了啊,肯定是各地驻防部队都被对手消灭得差不多了,才会被敌人兵临城下打到你这里来,你想想这种情况下强弱悬殊你是站在哪一边,一旦打起来,你又能够获得多少的后援和补给支持?

    但是知足吧,作为一对山野村夫,能够走到这一步,证明闻仲对他们已经是很好了。

    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中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精神。

    所以敌我悬殊那样的绝境之下,张奎、高兰英没有选择“通电起义”,他们放弃了改旗易帜,放弃了荣华富贵,明知回天无力,也要上演那么惨烈的一幕。

    这样的末代军人,无论他所守护的王朝善恶几何,至少他们的战场精神,真的值得后人尊敬。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两条鞭子,是闻仲临终前留给张奎的,是闻太师的成名法宝——雌雄禁鞭。”秦素语出惊人。

    商末战场上的诸神之抗争中,有三条,不对,是四条超级鞭子。

    姜子牙的打神鞭。

    申公豹的雷公鞭。

    闻仲的雌雄双鞭——又叫禁鞭。

    “星君,再加上顶级法宝,七宝玲珑塔法阵,我的天,看起来想要从红莲手里拿到瑶池之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好了,毕竟这样的结果,也还不是太坏嘛。”秦素安慰着大家,“秘社的骑士又被干掉了一个,虽然只是封印,但是你们刚才也说了,那样的守护者,别说我们了,换成秘社那帮子人难道就能闯进去了么。也算是重大胜利了,好了好了,我总算是能给上头交一份还算圆满的报告了。这该死的罗杰斯,折腾了我们这么久。”

    “你是可以交报告了,我还有事要做呢。”徐紫翎从怀里又掏出了那面“中国大宁”的鎏金铜镜,“这次一定要那个不良大叔给我一个交代!”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秦素接起电话,问了几句之后,突然脸色大变。

    那表情,就仿佛是发生了比罗杰斯从七宝琉璃塔里越狱了还严重的事情一样。

    “紫翎,你不用去质问你父亲了。”秦素挂掉电话,一脸的古怪,“你爸爸他失踪了,你妈妈已经报案。”

    中国大宁,子孙益昌。

    黄裳元吉,有纪钢。

    圣人之作镜兮,取气于五行。

    生于道康兮,咸有文章。

    光象日月,其质清刚。

    以视玉容兮。辟去不祥。

    ——全文引自西汉鎏金“中国大宁”博局纹镜铭文。

    (第九卷《中国大宁》到此告一段落,有关哪吒和雅典娜的故事或将在后续的卷宗里向读者们呈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