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后段） 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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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公安局党组办公会上，王球儿正在拍着桌子咆哮她们局长和政委。
“我不是说失踪的人是我公公，就一定要享受什么特权，”王球儿怒气冲冲地，“如果你们两个还想乌纱帽保在脑袋顶上的话，现在赶紧成立专案组还来得及！这样一个分分秒秒都在和国防部做生意的家族族长失踪了，你们居然将这种案子扔给一个街道派出所，列为一般的人口失踪交给几个智商发育都不健全的片儿警管吗？”
这一记耳光真是醍醐灌顶！
局长和政委冷汗都下来了。
赶紧散会，行动！
连夜，“1·16特大人口失踪专案组”紧急成立——毛线“特大”，总共就失踪了一个人好不好。
局长都只能是二把手了，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亲自挂帅任组长，省公安厅和国防部第三厅全都派员坐阵，现场督办。
专案组第一次工作会议，王球儿当仁不让——
“我主持。”
看着大家不安的眼神，她又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姐还没过门呢！跟当事人还没有正式的亲属关系，别想忽悠我回避！”
当然首先是由接警派出所汇报了。
报案的是小区里面的一个邻居街坊，他下班开车回家，就在地下车库等电梯，当然，这个小区并不是什么土豪楼盘，他们那个电梯可不是什么通透型观光电梯，就是那种普通的不锈钢。
电梯到达底层的时候门开了，他走了进去，然后警报器就响了，他当时想也没有想就退了出来，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徐行就站在电梯里面——因为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浪了，所以不光是在微信群，这小区里的业主和租户，一半以上都认识他。
在他的视线里，电梯里有很多人，真的有点儿挤。
可是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这位街坊发现事情不对。
明明是底层地下车库，为啥徐行这些乘电梯的人不出来啊？
明明是底层地下车库，为啥关上门以后，电梯的运行提示符，依然是“↓”？
这位街坊慌了，掏出手机就要给物业公司打电话。
没网。
地下车库当然没网了。不过这小子多少还有点儿智商，他知道遇到这种灵异情况的时候，千万不能慌，更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
所以他待在了地下车库的电梯间没有动。
而且他也没有再去按墙壁上的电梯按钮。
奇怪的是，那台电梯还是会时不时地在这一层停下来，然后把门打开，他注意到，每一次，这电梯里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也太明显了，尼玛这是哪路神仙，刚才我自己送上门嫌超重不要我，这会儿又饥渴后悔了，想要诓咱进去？
这位街坊稳定了心神，就是不进梯。
可是每隔不了几分钟，这台空电梯就是会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受不了了，想了个招。
等到那台电梯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把身子紧贴站在外面，左手死死抠住电梯门，右手伸进去，按响了警报按钮。
不一会儿，呼叫器里就传来了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声音。
物业（很显然，接到呼叫信号的物业工作人员，已经坐到了监控视频的前面）：干什么呢？站在电梯外面瞎按。
街坊：这电梯有问题，你们快来看看吧。
物业：哪儿有问题啊，你站进去看看？
街坊：你们这样草菅人命的吗？我才不进去呢，你们快来。
物业：神经病。
街坊：你们来不来？不来我折腾死你们。
啪啪啪啪啪——
街坊伸手进去，把所有楼层的按钮全部拍亮。
物业：喂！你干什么啊，快住手！
街坊：你们来不来，不来我每次都这样拍！
物业：你这是恶意破坏，你给我等着，保安立马就来收拾你！
要的就是让你派保安过来！
据说物业当时派过去三个保安，一个进电梯一个下楼梯，还有一个是从车库入口走下去的。
三管齐下，一定要抓到这个破坏分子。
结果这位街坊只见到了一个从地下车库入口进来的保安，那家伙气急败坏的刚要开骂，街坊来了句：就你一个人吗？
保安猛然醒悟：是啊，那俩小子呢？他们一个走楼梯一个下电梯，怎么样都应该比我这个连续绕行三圈车道的人，下来得要快一些吧？
为啥只有我一个人到了啊？
保安赶紧打开步话机开始呼叫同伴。
然而，步话机里一片寂静。
请注意，他用的是步话机，也就是对讲机。
这东西依靠的是小功率无线电，它是不需要移动网络支持的，所以即便是街坊在打不了手机的地下车库，这玩意儿也是畅通无阻。
然而他联系不上另外两个保安。
叮——
电梯再次出现，钢门一开，里头空空如也。
街坊制止了保安要冲进去的欲望，既然能够遇上他，证明起码地下进出车口这条路还是安全的，于是街坊强行拽上这个保安，原路返回，出了这栋楼。
回到物业公司的办公室，街坊详细描述了各种情况。
物业主任听得半信半疑，这才打开了电梯轿箱内的监控记录。
根据时间定位，视频里确实出现了该电梯停在地下车库，大门打开，然后这位街坊走进去的景象。
监控记忆卡此时此刻，已经送到了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段诡异的视频。
据派出所出警时，那位街坊的描述，当时他看到电梯里面有很多人的，其中一个就是徐行，而他两只脚踏进去以后，电梯的超重报警器就响了，他没办法只好退出来。
画面上确实也是如此，这位街坊走进去，电梯的警报器指示灯就亮了，而且门关不上，再之后这位街坊就退了出去。
但是有两处不对劲。
第一，画面里，轿厢当中的乘客，并不是“徐行和很多人”，而是“只有徐行一个人”。
第二，电梯关上门之后，电梯上方的楼层显示为“-3”，这是地下车库的最底层。这个时候，电梯开始运转，但是这个“-3”的数字却一直没有变过，而且方向提示符上，发亮的居然是“↓”箭头！
“不是吧？这台电梯居然还在往下走？”秦素也看傻了。
若干秒之后，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不过，从监控的角度来看，电梯门外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而徐行，此时便是那种非常淡定的表情，出了电梯，走进了那片茫茫的黑暗之中。
王球儿急忙将视频文件往回倒，发现徐行确实是在自己家那一层进的电梯门，他进去之前，这个电梯里面就是空的，而从他们家那一层下到地下三层的过程中，电梯中途就没有停过，所以一直就是他一个人在里面。
“这个街坊并没有说谎。”徐紫翎说，“虽然视频里面只有爸爸一个人，但是这个街坊走进电梯的时候，超重指示灯确实亮了。”
“放另一张记忆卡，我看看那个保安的情况！”王球儿下令。
警员急忙在电脑上噼噼啪啪地操作起来。
这一段画面就比较有趣了。
两名走进了一楼大厅的保安，一个在等电梯，另一个就钻进了边上的安全消防通道，想来是从楼梯走下去了。
“我早就说过，消防安全通道也应该安装监控的！”秦素不满的说，“去年两会的时候，我们国防部的代表们就发起了提案，要求住建部牵头，在国家建筑工程标准的强制指标里追加这一条。可是当场就被一群房地产商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给否了，这群该死的资本家。”
警员把视频影像又切换到轿厢内部，一名保安在一楼上了电梯，他掀亮了“-3”，然后等着电梯下去。
电梯确实一路下行。
但是到了“-3”，电梯门没开，而且从指示灯来看，这台电梯还在继续往下走。
那个保安明显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电梯按钮上一顿乱按。
那些楼层和开关门按键好像都失灵了，没反应。
保安从身上拿出步话机，画面中他喊了几嗓子之后，就盯着步话机一脸的古怪。
想来是也联系不上同伴了。
正当他要去掀电梯里报警按钮的时候，电梯忽然停了，门打开之后，又出现了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
这保安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慢慢走到门口，将整个身子都探出去张望。
轰——
还没有关上门的电梯突然向上一拉，保安整个人都摔了出去，电梯门便“啪”的一下关闭了。
好嘛，这么算起来，“1·16专案”一共有三个人失踪：徐行，还有俩物业公司的保安。
“之前，我公公进电梯的那段视频，再打开！”王球儿命令道。
在王球儿手指的画面某处，大家注意到，徐行进入电梯之后，他根本就没有触碰任何按钮，那种状况就好像是我们平时坐电梯，进去后发现自己想要去的楼层已经被别的乘客按亮了一样。
然而画面上，电梯按键板上面，没有任何楼层的按钮是亮的。
“众所周知，爸爸不会开车，所以他就算是自己要出行的话，也不会去地下车库，而应该是在一楼出电梯，去非机动车棚里，拿自己那辆电动摩托车出行才对。”徐紫翎提示道，“可是画面中，爸爸面对明显是地下室的显示灯，又是这么黑乎乎一片的光景，他居然自己走了出去。”
在市公安局党组办公会上，王球儿正在拍着桌子咆哮她们局长和政委。
“我不是说失踪的人是我公公，就一定要享受什么特权，”王球儿怒气冲冲地，“如果你们两个还想乌纱帽保在脑袋顶上的话，现在赶紧成立专案组还来得及！这样一个分分秒秒都在和国防部做生意的家族族长失踪了，你们居然将这种案子扔给一个街道派出所，列为一般的人口失踪交给几个智商发育都不健全的片儿警管吗？”
这一记耳光真是醍醐灌顶！
局长和政委冷汗都下来了。
赶紧散会，行动！
连夜，“1·16特大人口失踪专案组”紧急成立——毛线“特大”，总共就失踪了一个人好不好。
局长都只能是二把手了，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亲自挂帅任组长，省公安厅和国防部第三厅全都派员坐阵，现场督办。
专案组第一次工作会议，王球儿当仁不让——
“我主持。”
看着大家不安的眼神，她又忍不住咆哮了一句：
“姐还没过门呢！跟当事人还没有正式的亲属关系，别想忽悠我回避！”
当然首先是由接警派出所汇报了。
报案的是小区里面的一个邻居街坊，他下班开车回家，就在地下车库等电梯，当然，这个小区并不是什么土豪楼盘，他们那个电梯可不是什么通透型观光电梯，就是那种普通的不锈钢。
电梯到达底层的时候门开了，他走了进去，然后警报器就响了，他当时想也没有想就退了出来，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徐行就站在电梯里面——因为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浪了，所以不光是在微信群，这小区里的业主和租户，一半以上都认识他。
在他的视线里，电梯里有很多人，真的有点儿挤。
可是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这位街坊发现事情不对。
明明是底层地下车库，为啥徐行这些乘电梯的人不出来啊？
明明是底层地下车库，为啥关上门以后，电梯的运行提示符，依然是“↓”？
这位街坊慌了，掏出手机就要给物业公司打电话。
没网。
地下车库当然没网了。不过这小子多少还有点儿智商，他知道遇到这种灵异情况的时候，千万不能慌，更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
所以他待在了地下车库的电梯间没有动。
而且他也没有再去按墙壁上的电梯按钮。
奇怪的是，那台电梯还是会时不时地在这一层停下来，然后把门打开，他注意到，每一次，这电梯里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也太明显了，尼玛这是哪路神仙，刚才我自己送上门嫌超重不要我，这会儿又饥渴后悔了，想要诓咱进去？
这位街坊稳定了心神，就是不进梯。
可是每隔不了几分钟，这台空电梯就是会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受不了了，想了个招。
等到那台电梯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把身子紧贴站在外面，左手死死抠住电梯门，右手伸进去，按响了警报按钮。
不一会儿，呼叫器里就传来了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声音。
物业（很显然，接到呼叫信号的物业工作人员，已经坐到了监控视频的前面）：干什么呢？站在电梯外面瞎按。
街坊：这电梯有问题，你们快来看看吧。
物业：哪儿有问题啊，你站进去看看？
街坊：你们这样草菅人命的吗？我才不进去呢，你们快来。
物业：神经病。
街坊：你们来不来？不来我折腾死你们。
啪啪啪啪啪——
街坊伸手进去，把所有楼层的按钮全部拍亮。
物业：喂！你干什么啊，快住手！
街坊：你们来不来，不来我每次都这样拍！
物业：你这是恶意破坏，你给我等着，保安立马就来收拾你！
要的就是让你派保安过来！
据说物业当时派过去三个保安，一个进电梯一个下楼梯，还有一个是从车库入口走下去的。
三管齐下，一定要抓到这个破坏分子。
结果这位街坊只见到了一个从地下车库入口进来的保安，那家伙气急败坏的刚要开骂，街坊来了句：就你一个人吗？
保安猛然醒悟：是啊，那俩小子呢？他们一个走楼梯一个下电梯，怎么样都应该比我这个连续绕行三圈车道的人，下来得要快一些吧？
为啥只有我一个人到了啊？
保安赶紧打开步话机开始呼叫同伴。
然而，步话机里一片寂静。
请注意，他用的是步话机，也就是对讲机。
这东西依靠的是小功率无线电，它是不需要移动网络支持的，所以即便是街坊在打不了手机的地下车库，这玩意儿也是畅通无阻。
然而他联系不上另外两个保安。
叮——
电梯再次出现，钢门一开，里头空空如也。
街坊制止了保安要冲进去的欲望，既然能够遇上他，证明起码地下进出车口这条路还是安全的，于是街坊强行拽上这个保安，原路返回，出了这栋楼。
回到物业公司的办公室，街坊详细描述了各种情况。
物业主任听得半信半疑，这才打开了电梯轿箱内的监控记录。
根据时间定位，视频里确实出现了该电梯停在地下车库，大门打开，然后这位街坊走进去的景象。
监控记忆卡此时此刻，已经送到了市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段诡异的视频。
据派出所出警时，那位街坊的描述，当时他看到电梯里面有很多人的，其中一个就是徐行，而他两只脚踏进去以后，电梯的超重报警器就响了，他没办法只好退出来。
画面上确实也是如此，这位街坊走进去，电梯的警报器指示灯就亮了，而且门关不上，再之后这位街坊就退了出去。
但是有两处不对劲。
第一，画面里，轿厢当中的乘客，并不是“徐行和很多人”，而是“只有徐行一个人”。
第二，电梯关上门之后，电梯上方的楼层显示为“-3”，这是地下车库的最底层。这个时候，电梯开始运转，但是这个“-3”的数字却一直没有变过，而且方向提示符上，发亮的居然是“↓”箭头！
“不是吧？这台电梯居然还在往下走？”秦素也看傻了。
若干秒之后，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不过，从监控的角度来看，电梯门外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而徐行，此时便是那种非常淡定的表情，出了电梯，走进了那片茫茫的黑暗之中。
王球儿急忙将视频文件往回倒，发现徐行确实是在自己家那一层进的电梯门，他进去之前，这个电梯里面就是空的，而从他们家那一层下到地下三层的过程中，电梯中途就没有停过，所以一直就是他一个人在里面。
“这个街坊并没有说谎。”徐紫翎说，“虽然视频里面只有爸爸一个人，但是这个街坊走进电梯的时候，超重指示灯确实亮了。”
“放另一张记忆卡，我看看那个保安的情况！”王球儿下令。
警员急忙在电脑上噼噼啪啪地操作起来。
这一段画面就比较有趣了。
两名走进了一楼大厅的保安，一个在等电梯，另一个就钻进了边上的安全消防通道，想来是从楼梯走下去了。
“我早就说过，消防安全通道也应该安装监控的！”秦素不满的说，“去年两会的时候，我们国防部的代表们就发起了提案，要求住建部牵头，在国家建筑工程标准的强制指标里追加这一条。可是当场就被一群房地产商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给否了，这群该死的资本家。”
警员把视频影像又切换到轿厢内部，一名保安在一楼上了电梯，他掀亮了“-3”，然后等着电梯下去。
电梯确实一路下行。
但是到了“-3”，电梯门没开，而且从指示灯来看，这台电梯还在继续往下走。
那个保安明显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电梯按钮上一顿乱按。
那些楼层和开关门按键好像都失灵了，没反应。
保安从身上拿出步话机，画面中他喊了几嗓子之后，就盯着步话机一脸的古怪。
想来是也联系不上同伴了。
正当他要去掀电梯里报警按钮的时候，电梯忽然停了，门打开之后，又出现了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
这保安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慢慢走到门口，将整个身子都探出去张望。
轰——
还没有关上门的电梯突然向上一拉，保安整个人都摔了出去，电梯门便“啪”的一下关闭了。
好嘛，这么算起来，“1·16专案”一共有三个人失踪：徐行，还有俩物业公司的保安。
“之前，我公公进电梯的那段视频，再打开！”王球儿命令道。
在王球儿手指的画面某处，大家注意到，徐行进入电梯之后，他根本就没有触碰任何按钮，那种状况就好像是我们平时坐电梯，进去后发现自己想要去的楼层已经被别的乘客按亮了一样。
然而画面上，电梯按键板上面，没有任何楼层的按钮是亮的。
“众所周知，爸爸不会开车，所以他就算是自己要出行的话，也不会去地下车库，而应该是在一楼出电梯，去非机动车棚里，拿自己那辆电动摩托车出行才对。”徐紫翎提示道，“可是画面中，爸爸面对明显是地下室的显示灯，又是这么黑乎乎一片的光景，他居然自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