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小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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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标题我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肾结石突然发作，着实躺在医院痛苦了两天。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是个宅男＋渣男，按照医生的建议：
“你既然找不到锻炼的时间，那么就把每天上下班的过程，由电动摩托车换成脚踏自行车吧。”
于是我开始照做了，没办法，谁叫那些个石头还在身体里没有排出去呢。
＝＝＝＝
一场会战结束，大家都很乱。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是秦素阴着一张脸来了一趟南京，然后一无所获气冲冲地又回长沙去了。
是的，关于张洋“逃脱”的事件。
他那个美女助理倒是一个劲儿地劝：“行了厅长，您就少疑神疑鬼的吧，邵祖江他们不也证明了吗，那个张洋是秘社的最高首脑，‘博士’之一，当初连太子、龚琪他们都被张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次李扬队长和徐一飞他们能够不落下风，还击落了他那根大铁拐杖，已经很不错了，您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啊？”
“我总觉得不对头，你就看李扬那副不耐烦的嘴脸吧。”秦素眉头一直紧锁。
“可是，动机上说不通啊，他们几个人为什么要故意将张洋放走呢？”美女助理满不在乎。
“他们如果玩儿命苦战张洋，那才叫作没动机呢。”秦素挠着头，“唉，真是的，我这就是想不出来，他们四个究竟从张洋那里得到了什么呢……”
“厅长，之前您不是说，那根大铁拐？”美女助理提示道。
“别提了，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呢，明摆着就是个糊弄差事的障眼法嘛。你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曹操魂玉、倚天剑，这几个家伙哪一回不是雁过拔毛啊？今天倒好，这张洋的大铁拐他们几个看都不看一眼，就上交了？”秦素不屑一顾的说，“唉，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也算是史无前例的大战绩了。一次性围歼了这么多的秘社成员，捣毁了情伦教团，侦破了丫髻山密林惨案，而且追回了失窃的越王勾践剑，堪破南大碎尸案……这样，你先做一个总结材料，将各案件的成绩做成附件，我来拟定给相关人员的立功申请。”
＝＝＝＝
专案组驻地发生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李扬挂冠而去。
“太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请假休息几天，去徐一飞他们那里歇歇。之后我就直接回大连了。”
几个人拉着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徐步摇和施良就上了回长沙的火车。
“咦，老段你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吗？”邵祖江看段天鸣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参加你们的会审吧，你别忘了，还有个两千多年的悬疑没有解开呢。”
是啊，老初家的故事。
罗文面对初春雪的时候，颇有些乏力感。
人家专业做风月产业的，一开口只差没把警队系统消费记录展示给大家看了。
“把纪委的人叫过来，我特么现场办案，查清一个落实一个。”廖明洲火了，他才不怕初春雪胡咬乱攀，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修理修理警风警纪。
不管你是小片儿警，还是所长、队长、分局长，你们这些个大盖帽平时不是挺嚣张吗，还有顺口溜呢——
“扫黄队，扫黄队，抓走嫖客自己睡。”
睡嘛，今天逮到一个就审查一个，先拿警队系统开刀，这也是廖明洲的态度：老子今天就跟你耗上，你攀吧，随你攀什么人，老子先清理门户再审嫌疑犯。
这初春雪也是真行啊，从执法者到机关公务员，还有事业单位编制，国企领导，凡是跟她或她的姐妹们睡过的，从模样相貌到姓名性别，时间地点，一口气背了个滚瓜烂熟，草稿都不带打。
江苏省纪委都惊动了。
刘晔怒气冲冲带着检察院的人蹲在专案组咆哮：
“你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廖明洲，老子带人帮你办案，你特么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啊？我堂堂省高检，现如今被你折腾成了风纪办？”
牢骚归牢骚，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这样撬不开初春雪的嘴。
段天鸣倒是饶有兴致地陪同在审讯室欣赏这一切。
直到所有名单全都落实下去，罗文已经是脸色铁青：
“好了，整个江苏省的，就算是南京市吧，整条公务员队伍被你洗了一道，这下你满意了？可以老实交待了吧？”
初春雪倒也是爽快：“行啊，没想到你们办事效率还挺高，下手也忒狠。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把我抓起来审问有什么意义呢？我是参与邪教组织活动，又是被你们抓了现行，这么说的话你们只需要按照《刑法》中关于邪教的条款，要求检察机关对我提起公诉就好了。除此之外我还能交待什么啊？我又没有杀人放火，这些罚则能关我多少年我自己都可以背出来。”
砰！
罗文重重地一拍桌子：“给我放老实一点！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晚是怎么被我们的人打倒在地的，如果我们真的对你一无所知，或者只是在围剿秘社活动中搂草打兔子将你抓来，会那么精准地使用天主教术法攻击你吗？”
真是当头棒喝，初春雪梦醒。
看着初春雪一脸震惊的样子，罗文不禁有些得意，继续展开攻势：“你和你的姐妹，莫燃，你们一个是秘社在福建省的负责人，一个是江苏省的负责人，恐怕都不是单打独斗的主吧？只不过你这人比较认死理，接到了门槛任务就自己一个人做，没有吩咐属下做事而已。所以，第一件事，你和莫燃，都必须完整交待秘社在这两个省区的机构、成员以及过往活动的事实，休想隐瞒！”
初春雪认栽了，只好老实交待。
段天鸣打着瞌睡，却又不敢睡着，心有怨气地瞅着罗文。
那意思很明显：你干嘛不先问我关心的东西啊。
整整一个钟头啊，反复核对了笔录，才让初春雪在审讯记录上签字。
“你要不要上个厕所，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罗文收好了审讯记录，交给旁边的警员。
“还要继续啊？”初春雪急了，“我这都竹筒倒豆子全都告诉你们了啊。”
“哦，是的，关于你们参与邪教组织罪行的审讯的确是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所以才让你休息一下嘛。”罗文掏出一支烟递给初春雪，帮她点燃，“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讯问你。”
“还……还有什么事情？”初春雪一脸的纳闷。
“这三个人你认识吧。”罗文吩咐警员打开了一台便携式的幻灯放映器，审讯室雪白的墙壁上呈现出了三张脸。
米奇、米乐、陆明秀。
“你！”初春雪一脸的愤怒。
“说起来，还是多承你的关照啊。”罗文戏谑地说，“这次有你的帮忙，我们一举侦破了二十三年前越王勾践剑失窃案，寻回了国宝文物，又堪破了二十二年前的南大碎尸案，捣毁邪教组织‘情伦教团’。现在你也配合得很好，交待出了整个江苏省的秘社组织情况，再加上审讯前的举报，将江苏省的公务员队伍风气很好的整顿了一遍，说起来，你真可以算得上是厥功至伟啊，对于立了这么大功的人，按照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我这里初步一估算，别说减不减刑，你连取保候审都够格了。”
罗文一口气说完，初春雪的一张俏脸已经变得惨白。
“不过想来你也应该清楚，这种事情跟办案的警方主观诉求联系很强的，这样吧，”罗文步步紧逼，“咱们也来做笔交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来给你落实立功奖励，多了不敢说，至少来个‘南京城定居，监视居住’的特赦待遇，你的人身还是自由的嘛。”
真损！
“你想知道什么？”初春雪咬着牙，“现如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不是‘现如今’，我想请你谈一谈三千年前的事情，”罗文笑道，“到底，成汤王的支裔——你们老初家，肩负着什么样的历史使命，为什么要跟欧阳家族如此过不去？”
“你们真行！”初春雪脸上蹦出一个大写的“服”，“看起来，这次我的门槛任务，跟情伦教团的死斗，并非是我一厢情愿借刀杀人，反而是被你们警方从头到尾一直玩弄于股掌啊。”
按照初春雪的讲述，这个历史谜团，最早还要从姒少康说起。
之前的时候，舒涛不是提出过一个疑问么。
关于姒少康复国的神奇速度，以及对寒浞父子的攻无不克的神奇攻势。
“你们猜想的并没有错，姒少康使用的，就是旱魃。”初春雪点点头，“他用瑶池之水激活了轩辕夏禹剑，以旱魃部队为先锋，寒浞父子虽然骁勇善战，寒国军队虽然精悍无比，可是在那样的实力反差之下，根本就是一个不公平的擂台，扛着锄头的农夫再强壮，又怎么是端着机关枪的现代战士的对手？”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商汤王其实是寒浞的后人，你们憋了一口气几百年，觉得心有不甘，所以在夏桀统治腐败的末年发兵造反吧？”段天鸣冷笑一声。
当然不是。
这里面最大的关键，就如同舒涛分析过的，姒少康虽然“祖传”了旱魃技术，可是这门手艺太高超了，说明书就算摆在你面前，那也不是一般人练得成的。
“昆吾？”
这个词儿大家还有印象吧？那个不自量力的脑残复国运动者姒仲康，干掉羲氏、和氏之后，不是册封了一个自己的死党——颛顼帝的后裔“昆吾国”么？
“颛顼位列三皇五帝的‘三皇’之一，在太古时代是东蜀高阳部落的首领，这个部落掌握着整个神州太古时代最高科技的史前文明，他们的后裔，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初春雪解释说。
是的，真正能够帮姒少康熟练使用“旱魃工艺说明书”的，只有这个“昆吾国”。
而且又是他那个脑残爷爷亲手扶植起来的诸侯国，当然帮他啦。
还是那个问题，工艺解决了，原材料上哪儿找？
扶持姒少康的有虞国才不会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昆吾发兵，灭了一个城邦。
这个城邦当时的名字已经不可考，现如今它的地理位置，在河南省，称作“商丘”。
“商丘？”段天鸣来了兴趣，“商汤王发迹的地方？我记得成汤起兵就是在商丘啊。”
“那已经是几百年后夏朝末年的事情了，”初春雪叹了一口气，“昆吾国的军队，攻打一个小小的弱邦，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未免生灵涂炭，人家根本就没有反抗，领主打开城门投降。”
了不起全城百姓由平民变成昆吾国贵族的奴隶，至少还能活命不是？
总比在战火之中鸡犬不留的好吧？
再说当时昆吾国的国君在受降的时候也是这么承诺的——不杀一人。
“哼哼，好一个‘不杀一人’，昆吾国的国君真是言而有信啊。”初春雪一脸的愤怒，“他的确是没有屠城，非但没有屠城，而且真的做到了不杀一人。”
事后那个商丘的领主肯定后悔，这种生不如死的惨祸，还不如全城百姓战死疆场的痛快。
是的，您没有猜错，商丘全城人，都被昆吾国的人制作成了旱魃。
旱魃不是僵尸，也不是鬼，是活人！
昆吾国君没有违背诺言，他没杀人。
三千六百刀，配合着术法灵场之力，商丘的全城百姓被他们活活剐成了只剩下脑子和内脏的骷髅。
这，就是姒少康复国战争的终极杀器。
在轩辕夏禹剑的指挥下，自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几年时间便把寒浞父子灭了个干净。
“商丘百姓有漏网之鱼，就是成汤王？”段天鸣懂了，这个基本桥段也被他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是的，发生惨祸的那年，商丘有那么一支“子姓”的贵族当时不在城里，下乡搞农业生产去了。他们就是成汤王的先辈。
“就是这么个逻辑，商汤灭夏，说好听一点是先进灭杀了落后，说实在一点，其实就是商丘后人的复仇罢了。”初春雪淡淡的说。
“这就很清楚了，”段天鸣点点头，“难怪商汤起兵之后，首先对昆吾国下死手，名义上是要剪除夏桀的羽翼，实际上是要先报祖先之仇。”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啊。
昆吾国当时被商汤攻击，那是真的鸡犬不留，可见虽然过了几百年，但成汤王的血海深仇有多么强烈。
既然强烈，那就不应该只是对制作旱魃的这伙人有仇恨，对于夏朝王室，当年那个挥舞着轩辕夏禹剑，指挥旱魃部队似御牛马的姒少康，应该更加愤恨才对啊！
然而大家去查吧，翻史料，上百度都可以。
对于中国奴隶制社会的两次改朝换代战争结果的描述，统一的说法：
“武伐纣，汤放桀。”
这六个字您各位可看清楚了，商灭夏的结果，是成汤王“流放”了夏桀。
史载：夏军彻底溃败，商汤把夏桀流放于南巢，桀最终死于亭山。
寿终正寝。
这叫复仇？
“我知道，您有这种疑问很正常，”初春雪笑道，“因为成汤王发现，他报仇找错了对象。”
啊？
“这个事情说起来真是狗血，”初春雪看了看一脸惊诧的段天鸣和罗文，缓缓地说，“吕不韦和嬴异人的故事你们都知道吧？”
这个大家自然都知道了，吕不韦把坏了自己孩子的赵姬送给嬴异人当老婆，完事之后这大秦的天下到底是谁家春秋？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翻版，所以姒少康的后人，接替并传承夏国君主大位的……”
“其实是有虞国的王室？”罗文和段天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看到这个标题我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肾结石突然发作，着实躺在医院痛苦了两天。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是个宅男＋渣男，按照医生的建议：
“你既然找不到锻炼的时间，那么就把每天上下班的过程，由电动摩托车换成脚踏自行车吧。”
于是我开始照做了，没办法，谁叫那些个石头还在身体里没有排出去呢。
＝＝＝＝
一场会战结束，大家都很乱。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是秦素阴着一张脸来了一趟南京，然后一无所获气冲冲地又回长沙去了。
是的，关于张洋“逃脱”的事件。
他那个美女助理倒是一个劲儿地劝：“行了厅长，您就少疑神疑鬼的吧，邵祖江他们不也证明了吗，那个张洋是秘社的最高首脑，‘博士’之一，当初连太子、龚琪他们都被张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次李扬队长和徐一飞他们能够不落下风，还击落了他那根大铁拐杖，已经很不错了，您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啊？”
“我总觉得不对头，你就看李扬那副不耐烦的嘴脸吧。”秦素眉头一直紧锁。
“可是，动机上说不通啊，他们几个人为什么要故意将张洋放走呢？”美女助理满不在乎。
“他们如果玩儿命苦战张洋，那才叫作没动机呢。”秦素挠着头，“唉，真是的，我这就是想不出来，他们四个究竟从张洋那里得到了什么呢……”
“厅长，之前您不是说，那根大铁拐？”美女助理提示道。
“别提了，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呢，明摆着就是个糊弄差事的障眼法嘛。你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曹操魂玉、倚天剑，这几个家伙哪一回不是雁过拔毛啊？今天倒好，这张洋的大铁拐他们几个看都不看一眼，就上交了？”秦素不屑一顾的说，“唉，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也算是史无前例的大战绩了。一次性围歼了这么多的秘社成员，捣毁了情伦教团，侦破了丫髻山密林惨案，而且追回了失窃的越王勾践剑，堪破南大碎尸案……这样，你先做一个总结材料，将各案件的成绩做成附件，我来拟定给相关人员的立功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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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驻地发生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李扬挂冠而去。
“太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请假休息几天，去徐一飞他们那里歇歇。之后我就直接回大连了。”
几个人拉着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徐步摇和施良就上了回长沙的火车。
“咦，老段你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吗？”邵祖江看段天鸣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参加你们的会审吧，你别忘了，还有个两千多年的悬疑没有解开呢。”
是啊，老初家的故事。
罗文面对初春雪的时候，颇有些乏力感。
人家专业做风月产业的，一开口只差没把警队系统消费记录展示给大家看了。
“把纪委的人叫过来，我特么现场办案，查清一个落实一个。”廖明洲火了，他才不怕初春雪胡咬乱攀，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修理修理警风警纪。
不管你是小片儿警，还是所长、队长、分局长，你们这些个大盖帽平时不是挺嚣张吗，还有顺口溜呢——
“扫黄队，扫黄队，抓走嫖客自己睡。”
睡嘛，今天逮到一个就审查一个，先拿警队系统开刀，这也是廖明洲的态度：老子今天就跟你耗上，你攀吧，随你攀什么人，老子先清理门户再审嫌疑犯。
这初春雪也是真行啊，从执法者到机关公务员，还有事业单位编制，国企领导，凡是跟她或她的姐妹们睡过的，从模样相貌到姓名性别，时间地点，一口气背了个滚瓜烂熟，草稿都不带打。
江苏省纪委都惊动了。
刘晔怒气冲冲带着检察院的人蹲在专案组咆哮：
“你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廖明洲，老子带人帮你办案，你特么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啊？我堂堂省高检，现如今被你折腾成了风纪办？”
牢骚归牢骚，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这样撬不开初春雪的嘴。
段天鸣倒是饶有兴致地陪同在审讯室欣赏这一切。
直到所有名单全都落实下去，罗文已经是脸色铁青：
“好了，整个江苏省的，就算是南京市吧，整条公务员队伍被你洗了一道，这下你满意了？可以老实交待了吧？”
初春雪倒也是爽快：“行啊，没想到你们办事效率还挺高，下手也忒狠。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把我抓起来审问有什么意义呢？我是参与邪教组织活动，又是被你们抓了现行，这么说的话你们只需要按照《刑法》中关于邪教的条款，要求检察机关对我提起公诉就好了。除此之外我还能交待什么啊？我又没有杀人放火，这些罚则能关我多少年我自己都可以背出来。”
砰！
罗文重重地一拍桌子：“给我放老实一点！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晚是怎么被我们的人打倒在地的，如果我们真的对你一无所知，或者只是在围剿秘社活动中搂草打兔子将你抓来，会那么精准地使用天主教术法攻击你吗？”
真是当头棒喝，初春雪梦醒。
看着初春雪一脸震惊的样子，罗文不禁有些得意，继续展开攻势：“你和你的姐妹，莫燃，你们一个是秘社在福建省的负责人，一个是江苏省的负责人，恐怕都不是单打独斗的主吧？只不过你这人比较认死理，接到了门槛任务就自己一个人做，没有吩咐属下做事而已。所以，第一件事，你和莫燃，都必须完整交待秘社在这两个省区的机构、成员以及过往活动的事实，休想隐瞒！”
初春雪认栽了，只好老实交待。
段天鸣打着瞌睡，却又不敢睡着，心有怨气地瞅着罗文。
那意思很明显：你干嘛不先问我关心的东西啊。
整整一个钟头啊，反复核对了笔录，才让初春雪在审讯记录上签字。
“你要不要上个厕所，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罗文收好了审讯记录，交给旁边的警员。
“还要继续啊？”初春雪急了，“我这都竹筒倒豆子全都告诉你们了啊。”
“哦，是的，关于你们参与邪教组织罪行的审讯的确是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所以才让你休息一下嘛。”罗文掏出一支烟递给初春雪，帮她点燃，“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讯问你。”
“还……还有什么事情？”初春雪一脸的纳闷。
“这三个人你认识吧。”罗文吩咐警员打开了一台便携式的幻灯放映器，审讯室雪白的墙壁上呈现出了三张脸。
米奇、米乐、陆明秀。
“你！”初春雪一脸的愤怒。
“说起来，还是多承你的关照啊。”罗文戏谑地说，“这次有你的帮忙，我们一举侦破了二十三年前越王勾践剑失窃案，寻回了国宝文物，又堪破了二十二年前的南大碎尸案，捣毁邪教组织‘情伦教团’。现在你也配合得很好，交待出了整个江苏省的秘社组织情况，再加上审讯前的举报，将江苏省的公务员队伍风气很好的整顿了一遍，说起来，你真可以算得上是厥功至伟啊，对于立了这么大功的人，按照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我这里初步一估算，别说减不减刑，你连取保候审都够格了。”
罗文一口气说完，初春雪的一张俏脸已经变得惨白。
“不过想来你也应该清楚，这种事情跟办案的警方主观诉求联系很强的，这样吧，”罗文步步紧逼，“咱们也来做笔交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来给你落实立功奖励，多了不敢说，至少来个‘南京城定居，监视居住’的特赦待遇，你的人身还是自由的嘛。”
真损！
“你想知道什么？”初春雪咬着牙，“现如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不是‘现如今’，我想请你谈一谈三千年前的事情，”罗文笑道，“到底，成汤王的支裔——你们老初家，肩负着什么样的历史使命，为什么要跟欧阳家族如此过不去？”
“你们真行！”初春雪脸上蹦出一个大写的“服”，“看起来，这次我的门槛任务，跟情伦教团的死斗，并非是我一厢情愿借刀杀人，反而是被你们警方从头到尾一直玩弄于股掌啊。”
按照初春雪的讲述，这个历史谜团，最早还要从姒少康说起。
之前的时候，舒涛不是提出过一个疑问么。
关于姒少康复国的神奇速度，以及对寒浞父子的攻无不克的神奇攻势。
“你们猜想的并没有错，姒少康使用的，就是旱魃。”初春雪点点头，“他用瑶池之水激活了轩辕夏禹剑，以旱魃部队为先锋，寒浞父子虽然骁勇善战，寒国军队虽然精悍无比，可是在那样的实力反差之下，根本就是一个不公平的擂台，扛着锄头的农夫再强壮，又怎么是端着机关枪的现代战士的对手？”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商汤王其实是寒浞的后人，你们憋了一口气几百年，觉得心有不甘，所以在夏桀统治腐败的末年发兵造反吧？”段天鸣冷笑一声。
当然不是。
这里面最大的关键，就如同舒涛分析过的，姒少康虽然“祖传”了旱魃技术，可是这门手艺太高超了，说明书就算摆在你面前，那也不是一般人练得成的。
“昆吾？”
这个词儿大家还有印象吧？那个不自量力的脑残复国运动者姒仲康，干掉羲氏、和氏之后，不是册封了一个自己的死党——颛顼帝的后裔“昆吾国”么？
“颛顼位列三皇五帝的‘三皇’之一，在太古时代是东蜀高阳部落的首领，这个部落掌握着整个神州太古时代最高科技的史前文明，他们的后裔，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初春雪解释说。
是的，真正能够帮姒少康熟练使用“旱魃工艺说明书”的，只有这个“昆吾国”。
而且又是他那个脑残爷爷亲手扶植起来的诸侯国，当然帮他啦。
还是那个问题，工艺解决了，原材料上哪儿找？
扶持姒少康的有虞国才不会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昆吾发兵，灭了一个城邦。
这个城邦当时的名字已经不可考，现如今它的地理位置，在河南省，称作“商丘”。
“商丘？”段天鸣来了兴趣，“商汤王发迹的地方？我记得成汤起兵就是在商丘啊。”
“那已经是几百年后夏朝末年的事情了，”初春雪叹了一口气，“昆吾国的军队，攻打一个小小的弱邦，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未免生灵涂炭，人家根本就没有反抗，领主打开城门投降。”
了不起全城百姓由平民变成昆吾国贵族的奴隶，至少还能活命不是？
总比在战火之中鸡犬不留的好吧？
再说当时昆吾国的国君在受降的时候也是这么承诺的——不杀一人。
“哼哼，好一个‘不杀一人’，昆吾国的国君真是言而有信啊。”初春雪一脸的愤怒，“他的确是没有屠城，非但没有屠城，而且真的做到了不杀一人。”
事后那个商丘的领主肯定后悔，这种生不如死的惨祸，还不如全城百姓战死疆场的痛快。
是的，您没有猜错，商丘全城人，都被昆吾国的人制作成了旱魃。
旱魃不是僵尸，也不是鬼，是活人！
昆吾国君没有违背诺言，他没杀人。
三千六百刀，配合着术法灵场之力，商丘的全城百姓被他们活活剐成了只剩下脑子和内脏的骷髅。
这，就是姒少康复国战争的终极杀器。
在轩辕夏禹剑的指挥下，自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几年时间便把寒浞父子灭了个干净。
“商丘百姓有漏网之鱼，就是成汤王？”段天鸣懂了，这个基本桥段也被他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是的，发生惨祸的那年，商丘有那么一支“子姓”的贵族当时不在城里，下乡搞农业生产去了。他们就是成汤王的先辈。
“就是这么个逻辑，商汤灭夏，说好听一点是先进灭杀了落后，说实在一点，其实就是商丘后人的复仇罢了。”初春雪淡淡的说。
“这就很清楚了，”段天鸣点点头，“难怪商汤起兵之后，首先对昆吾国下死手，名义上是要剪除夏桀的羽翼，实际上是要先报祖先之仇。”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啊。
昆吾国当时被商汤攻击，那是真的鸡犬不留，可见虽然过了几百年，但成汤王的血海深仇有多么强烈。
既然强烈，那就不应该只是对制作旱魃的这伙人有仇恨，对于夏朝王室，当年那个挥舞着轩辕夏禹剑，指挥旱魃部队似御牛马的姒少康，应该更加愤恨才对啊！
然而大家去查吧，翻史料，上百度都可以。
对于中国奴隶制社会的两次改朝换代战争结果的描述，统一的说法：
“武伐纣，汤放桀。”
这六个字您各位可看清楚了，商灭夏的结果，是成汤王“流放”了夏桀。
史载：夏军彻底溃败，商汤把夏桀流放于南巢，桀最终死于亭山。
寿终正寝。
这叫复仇？
“我知道，您有这种疑问很正常，”初春雪笑道，“因为成汤王发现，他报仇找错了对象。”
啊？
“这个事情说起来真是狗血，”初春雪看了看一脸惊诧的段天鸣和罗文，缓缓地说，“吕不韦和嬴异人的故事你们都知道吧？”
这个大家自然都知道了，吕不韦把坏了自己孩子的赵姬送给嬴异人当老婆，完事之后这大秦的天下到底是谁家春秋？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翻版，所以姒少康的后人，接替并传承夏国君主大位的……”
“其实是有虞国的王室？”罗文和段天鸣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