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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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你来啦。有什么事情吗？”秦素有些奇怪，段天鸣从南京返回之后，居然会跑来找他。
“我是公务在身，”段天鸣打开背包，拿出一份文件，“老秦啊，这是国家博物馆的意见，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其实秦素接过文件的一刹那就反应过来了。
那把剑。
越王勾践剑。
“长效机制？”秦素不禁有些吃惊，“国家博物馆的领导们真是高瞻远瞩啊。”
“你就少奉承吧，其实他们那些人也是逼不得已。”段天鸣一屁股坐在秦素办公室的沙发上，“越王勾践剑失窃二十三年，现在国宝总算是寻回来了，可你知道吗？我跑遍了南京市博物馆、江苏省博物馆、武汉市博物馆、湖北省博物馆，竟然没有一家愿意收藏此剑，就连湖北省博物馆的新馆长，他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讲：‘建议国家另寻方式处理，我们湖北省馆还是继续展出那把赝品剑好了。’你说说，这叫什么话。”
“老段，你就理解一下人家吧。”秦素给段天鸣倒上一杯茶，“这把剑灵气未失，虽然剑有封印，但却不是绝对的，他们欧阳家族的血脉不就可以短暂激活它嘛，因此这东西还真不能简单当成‘文物’进行馆藏，从性质上来讲，它属于尚未失效的古代遗物，国家的确应该另行处理才是。”
所以，段天鸣从南京扛着这把越王勾践剑，全国到处找博物馆收留，通通被拒之门外之后——
哦，您问为啥他湖南省博物馆自己不收藏啊？
当然试过了，可是博物馆全体干部职工立即就炸了锅，联名抗议，说你老段平素里自己发疯也就算了，不要再胡乱折腾事情祸害他们升官发财的太平岁月。你要是一意孤行，全体干部职工立马召开职代会和馆党委扩大会，连夜开，罢了你的馆长之职。
所以，段天鸣只好赶赴北京，寻求国家博物馆和中央的帮助。
中央就是中央，领导们的战略眼光可比这些地方上的本位主义高明多了。
咱不能总搞些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吧？
今天是轩辕夏禹剑，你全国受堵，然后跑到中央来撒气，国家再强制命令谁谁谁必须馆藏？
那下一次呢？下次你们再搞来一把“盘古开天斧”怎么办？
国家博物馆牵头，中央相关部委经研究决定，仿照叙利亚术法组织“诅咒之鸭”、罗马尼亚血族长老会等模式，在中国探索建设“未失效古代遗物的回收—管理机制”。
“也就是说，国务院办公厅批准新的编制，成立专门团队负责回收和管理中国境内的未失效古代遗物了？”秦素兴奋莫名。
“我说老秦，你这么激动干啥啊？你可看清楚了，新设机构直属中央军委，直接向中央军委主席汇报，不受参谋总部和国务院国防部的节制。”段天鸣打断到。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说，我是真的不想再干这个劳什子厅长了……”
“你做梦！”段天鸣忍不住开骂了，“亏你还是二十几年的老党龄，就这点儿觉悟吗？”
段天鸣拿出一份附件，“看看吧，这就是中央钦定的团队，到时候会在全国各个系统征调基层人手，我们博物馆文化这条线也不例外，别说我没给你老兄打招呼，等他们找你第三厅要人的时候，你可别擤着大鼻涕跑到中央去哭闹。”
秦素两眼一抹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名单怎么这么奇怪，只有两个人名，其他几个都是代号？”秦素瞅着奇怪。
中央军事委员会古代遗物回收管理领导小组办公室（筹），简称CARS。
主任：这个位子是挂名的，当然是最高领导了，专门用来协调关系，不做具体事。
常务副主任：彭笑雪，国家安全局广州情报处处长。
副主任：代号“亦清”。
副主任：代号“伊面”。
副主任：代号“海豚”。
全国按两湖两广海南、川渝滇黔、闽浙赣台澎金厦、沪苏皖鲁豫、晋冀京津、东三省内蒙、陕甘宁、新疆、青海西藏，共建九个大组，执行区域性事务。
文件对未失效力的古代遗物进行了年代定级——
A类：东周以后，秦朝以前的古代遗物，定义为“上古遗物”，回收管理职权：各地方大组组长；
B类：尧帝以后，东周以前的古代遗物，定义为“太古遗物”，回收管理职权：副主任；
C类：尧帝以前的古代遗物，定义为“远古遗物”，回收管理职权：常务副主任；
D类：秦汉之后的东西，定义为“法器”、“灵器”，交由国防部第三厅、宗教事务管理局会同处理。
S类：超越已知人类生物史的东西，定义为“史前文明遗物”，由主任召集CARS联席办公会集体决策处理。
“还有啊，这个，这个‘彭笑雪’不是李扬的死对头么？这是哪门子的安排啊，她一个正处级的娘儿们，凭什么骑到所有人头上来啊？”秦素越看越冒火。
“你急什么？急什么？”段天鸣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子厅官一天到晚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拉帮结派的。这可是专注性的事务活，直接通天的编制，如果让一个羽翼丰满的封疆大吏来做，那还不妖风倾朝野啊。”
这就跟明朝监察制度弄的“给事中”有点儿像，权力大，资源大，可是官小，钱少，活多，到处得罪人。
所以必须要把这样的位子，留给年轻人。
“还有一点，你对这三个代号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段天鸣突然神秘的问，“好好回忆回忆，以前我们和徐行一起在网易社区厮混的时候……”
“我日！是他们三个！”秦素脸色大变，“这……这……”
“明白了吧？”段天鸣笑道，“对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通过这件事情，我隐隐地猜测，徐行的突然失踪，已经引起了上头的重视，再说……”
秦素眼睛一亮：“难道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段天鸣压低了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放张洋走？”
砰！
秦素一脸怒容，用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就说嘛，好哇，这几个人果然是私纵重犯，他们不要命啦！”
“呸！”段天鸣不屑地唾了一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啊？昨儿个晚上有人找到我，说他们的爸爸走秘社的路子成仙去了……喂，你去哪儿？”
“宁乡，黄材镇！”秦素头也不回，冲出办公室拉上美女助理就下楼了。
＝＝＝＝
厅长大人的实力，一直是个迷。
包括那位从不离身的美女助理，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也从来没有人知道。
但肯定不是什么混吃混喝的酒囊饭袋。
出示证件，警卫放行，两个人一下到黄材镇的地下空间，秦素就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充斥着整个地道。
“这个时代究竟是怎么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商纣王子受的灵魂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就不能让人过点儿安生日子吗？”
啪嚓——啪嚓——
秦素带着美女助理，快步走向中央的石棺。
嗷——
空气中，巨大的饕餮身影幻化成型。
“我不是来打架的，问句话我就走。”
饕餮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上古凶兽啊，现如今这么三番五次的，是个人就能跑进来吆三喝四，你把我当成坐台小姐了？
“有话赶紧问。”子受是真有些生气了。
“姜子牙当年折腾的‘封神’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素开门见山。
“什么怎么回事，我看你们写小说、编影视剧什么的，还是很精彩啊。”子受漫不经心。
“少蒙我！”秦素运足了灵力的一声大吼，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发颤，“他借着‘封神’的名义，将大量的奇能异士、达官权贵、战场将军都送去‘成仙’，然后绝大多数都一去不回头了是不是！”
子受的灵魂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这会儿老半天不说话。
秦素还在那儿生着闷气。
半晌啊，子受开口了：“我说，这个事情你不应该来问我……”
“不问你问谁？”秦素又开始咆哮了，“难不成我也成仙去仙境打听？”
“不是，这些个破事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呢？”子受也不乐意了，“你个现代人，都几十岁了，为几千年前的古人着什么急？”
“我这里一个大活人跑去成仙了，留下一堆孤儿寡母，我特么能不着急吗？”
“哦，你是说那个叫‘徐行’的小子？”子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说他跟我大言不惭……哈哈哈……闹了半天他居然走这条路子，哇哈哈，真是个痴人！”
秦素受不了了：“别笑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商纣王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有些事情经由他的口里说出来，还是比较震撼。
记得上一个章节里，我们探讨过，这个世界上的鬼故事太多太多，至少轮回投胎的段子还是层出不穷。
可惜很少有神仙。
很少不代表没有啊。
世界各国文化传承中，神仙佛祖显灵的段子，比比皆是。
但你们要注意一个问题：时间轴。
比方拿我们国家来说吧，在早期的神话故事中，那些个无所不能的仙人们，貌似是和普通人类混居的，大家每天在同一条路上行走，在同一个菜场买菜……
至于打架斗殴啥的，如同旷世大片般的战争史诗场景，更是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这种传说越到后面越少。
不像鬼故事，到今天还特别发达，几千年来密密麻麻从没断过档。
不仅中国如此，世界各国的情况也都差不多。
商纣王子受对中国的这种现象有自己的解释：
因为在古代的某一个时间点，大部分的神仙都被“送到”仙境去了。
“那些王八羔子跟妖魔鬼怪不一样，”听口气，貌似商纣王对古代的神仙们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妖魔鬼怪再坏，他图的是一己私利，这么说吧，即便你们后世的希特勒打赢了二战，第三帝国统治了世界又怎么样？富不过三代，瓦解和崩溃是迟早的事情，历史的规律不可违抗，这个世界该咋样还咋样。”
可神仙就不同了。
这些个家伙能量太大，关键还在于他们跟妖魔鬼怪不一样，这帮孙子“有理想”。
妖魔鬼怪其实很守本分的，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才会贪婪出手，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他们才懒得管。
神仙就不同了，跟特么世界警察一样。“人神混居”的岁月里，他们什么鸡毛蒜皮都要插一杠子，不管这些个破事是不是碍着自己。
“他们干涉历史，分分钟一拍桌子就要‘定义’人类的规则，有这帮至高无上的主子爷呆着，人类社会就没法子进化，尘世就永远不可能自主。”
我的天，秦素这会儿脑子都乱了，商纣王这是在碎碎念哪一出啊？
“封神计划，就是要送这帮瘟神到仙境去，有多远滚多远，把你们当祖宗一样供着，清晨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反正你们别回来折腾，人类是死是活，是倒退还是前进，请让人类自己把握。”
半天啊，秦素和美女助理呆若木鸡。
“这，感情，周武王灭商，这场战争就特么是个套？”秦素快疯了。
“这都是老姜头折腾的，我呢，贡献出成汤八百年的基业来造这个局，还特么背上几千年的骂名，你说我够不够伟大吧？”子受好一阵得瑟。
“那徐行为什么要去仙境啊！”美女助理也忍不住插话了。
“对现实不满，想作弊呗。”子受乐了，“哎我说，你们这些现代人的内心到底是何等空虚啊？早年我们那一代废了多大劲儿，才将这些个主子爷给请走，你们倒好，一天到晚想着又要把仙人们给请回来？”
“谁一天到晚啦？”秦素骂道，“这个徐行他就是一个疯子！”
“纣王阁下，您能说说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去仙境的吗？”美女助理比较急，直接问正题。
“那我可不知道，当初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姜老头亲自操盘的，我看不懂他那些个复杂的套路。”子受顿了顿，“开始徐行跑来我这里打听，我还以为他有多了不起，想要修复老姜头几千年前的封神台呢……”
封神台？
“那一定就是太古阴阳家依照量子纠缠原理，用来实现成仙的设备！”秦素眼睛一亮，“那东西还在吗？是在周朝国都西岐的旧址吗？”
“不知道，我又没被押到那上面去。”子受吐槽说，“这么个恐怖的东西，也不可能一直搁在西岐吧，万一普通人被‘呼’的一家伙吸走一去不回头了咋办？嗯，听说后来老姜头一家子被姬发封在了海边的什么‘齐国’，可能他拆掉那东西运往齐国了吧？哎呀，你打听这个没用的，这都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了，就算是块石头也风化溃烂了不是？”
拉上美女助理，秦素告辞走人。
“厅长，这个事情你好像特别在意，难道问题真的很严重吗？”美女助理开着车，一脸的疑惑。
“当然严重了，”秦素痛苦的闭上眼睛，“徐行如果没有成功，就一定还在地球上，凭现在我们国家的影响力，凭现在人类的科学技术手段，他躲在哪里我们找不着啊？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那您就当他是成功的‘成仙’了呗。”美女助理接口道。
“那就更麻烦了！”秦素高声吼道，“他如果去了仙境一事无成，老死在一个天远地远的外星球上，我倒是懒得管他，问题是，他能去，别人岂不是也能去？到时候老百姓拿着这东西当星际旅游巴士，一个个都一去不回头，你想想是个什么样子？这东西无论是他自己修好了古代的封神台，还是秘社的人帮忙修缮……卧槽我怎么差点儿忘了这茬，秘社这么个邪教组织都搅和进来了，封神台这样逆天的古代遗物，居然能够正常运转，这事咱们能不管？再有，他要是真把什么劳什子仙人给请回来，尼玛那还不天下大乱？”
“不是，厅长，我始终觉得徐老师不是那么没谱的人啊。”美女助理还在争辩。
“他是个疯子！”秦素这下是真激动了，“你别看他一天到晚一副渣男相，这鬼家伙骨子里倔傲的很呢，他要是动真格，那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那，或许，徐老师他有自己的想法？”
“哎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啊？”秦素突然一脑门子的冷汗，“怎么老是在替这么个反主流的愤青说话？我可跟你把话说在前头，他有孩子有老婆的啊！真是的，现在的女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啥啊？前途远大条件好的精品男不去追求，反而瞧上一个有妇之夫……”
这话酸的……
两个人一路无语，到国防科大下了车，秦素风风火火跑回办公室拎起了保密电话。
“喂？是国安局广州彭笑雪处长吗，我啊，我是国防部第三厅秦素……啊好，行行行，现在是彭常务副主任，我说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秦素憋着一肚子火，堂堂正厅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处长。
“哦，老秦啊，你看，我这新官上任，一堆的事情要忙呢，咱们都几个老相识了，就别搞什么祝贺不祝贺了……”
“谁特么要祝贺你了！给你脸你还真装上了是吧！”秦素火冒三丈，“给老子听好了，现在有正经工作需要你们CARS介入！”
秦素将徐行失踪，以及秘社、量子纠缠、封神台等事情一股脑儿地给彭笑雪说了一遍。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彭笑雪只得收起了架子，专心地听，直到——
“我跟你说啊，这个事情你们一定要引起重视，据李扬分析……”
“不要跟我提那个男人！”电话那头，彭笑雪突然动了肝火，高声怒骂。
秦素似乎知道这两个人的恩怨，赶紧劝到，“大妹子，有些事情你不要那么固执好不好？再怎么说，你也伤害过他的身子不是？”
“可他伤害了我的感情！”
啪！
“喂？喂喂？……卧槽！”秦素爆发了，“你个挨千刀的臭娘儿们，居然敢挂老子电话，我……”
叮——
微信，彭笑雪发过来的。
“事情我知道了，按照CARS对古代遗物的分类法则，封神台是‘尧帝以后，东周以前的太古遗物’，属于B类，我会尽快召集内部研究，并派一名副主任过来跟第三厅对接。
中央军委CARS常务副主任 彭笑雪”
＝＝＝＝
别看兄弟几个来来回回满世界奔波，可生意是一点儿都没落下，国侍无双的发卡量激增——当然了，这是因为有军警两家罩着的原因。另外呢，徐诗寒主持技术部门的创新业务研发也是突飞猛进。
给你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共享单车。
这玩意儿大家都已经骑得很顺屁股了吧？
但是手指头还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顺。
在现如今这个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本来就差，更别提人与企业了。
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人，还不少，虽然每天上下班都是骑共享单车，虽然每天骑的几乎都是同一家公司投放的共享单车，但是丫就是不肯将押金长期搁在账上。
连APP都不愿意下载安装。
每天骑车前，先打开支付宝，点击扫描二维码，瞄着单车车座上一扫，然后支付宝就进入了该款共享单车的使用页面，地图上又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扫描开锁”按钮，按下去，再对着车子扫，然后界面显示：请交押金。
好吧，再切换到支付界面，把押金填上去，按下支付密码，提交。
这下又回到单车使用界面了，地图上再次出现了“扫描开锁”的按钮。
再按，再扫，这下才能打开车上的锁扣，才能骑行呢。
等到了目的地，锁车，咱这位仁兄可不急着走路，而是又掏出了手机。
他积分、奖励啥都不要，硬是要求“秒退押金”。
所以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他又要这么恶心地再来上一遍才能用车。
有的时候连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烦。
我说你下个独立的共享单车APP会死啊？
人家说了，我一个全城到处跑的人，鬼知道下一次要用车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是哪家公司投放的共享单车啊？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要把所有的共享单车APP全都安装到手机上？那我的手机还不爆炸了？
说的也是，这位仁兄并非果粉，他用的安卓机，这种开源代码编写的操作系统，你装的软件一个个都“未经机主允许”地自动在后台开启运行，所以你软件安装得越多，机子就越不堪重负。
我说那你用支付宝的话，你就别每天退一次押金啊。你这种隔不到十几二十小时就要用车的人，每次输入环节那么繁琐，我看着都累……
然后我自动就不说话了，是啊，还是那个问题，他怎么知道下一次他要用哪一家公司的车啊？难不成每个共享单车运营商的账户上都要躺上两百大洋？
这样的上班族很多的，你别以为几百块钱就不是钱，对于他们来讲，手头少一笔雷打不动的“押金”，多几个活钱，那是重要得多。
施良和陈葭瞄准了这个机会，主动公关了六家在长沙市投放车辆的共享单车运营商。
签约合作之后，首先，由国侍无双公司拿出一笔钱来，给这六家公司投放的共享单车做技术改造。
很简单，真没花几个子儿。
就是在每个单车的智能锁头那里，植入了一个近场感应器。
什么是近场感应器？
我想想啊，比方说你们开车的，进那种无人管理的停车场，车辆靠近的时候，道闸会自动识别你的车牌号，然后放行。
还有就是上高速的时候，有一个ETC自动收费口，你的车辆靠近的时候，也是自动识别放行，还自动扣费呢。
这就是物联网技术的近场感应。
徐诗寒针对这个合约，组织技术部门专门研发了一款礼品卡。
带“NCF”近场支付芯片。
整张卡片看上去，就跟平时发行的礼品卡差不多，用途也基本一样，可以去各种签约商户消费吃喝玩乐，可以去方相堂买化妆品买名牌包。
多了一样：刷车。
这种卡直接拿着往共享单车的锁头上一贴，啪的一下就开锁了，不用到处手机切换界面按来按去，拿着就用，自动从卡片储值里扣除车辆使用费到达共享单车运营商账户。
多方便！
我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两个问题读者们会问。
第一，难道这卡片里的储值就不是钱了吗？工薪阶层就不在乎了吗？
首先，这张卡两百块钱的面值，是六款单车通用的，你无需每家两百，一共一千二百大洋的押金垫出去。其次，这钱还真不是钱。因为你平日里自己通过支付宝扣费交押金，你花的是自己的工资，当然要斤斤计较。可是徐诗寒倒腾的这个产品，叫做“礼品卡”，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并非消费者自己购买，多数是别人送给你的，或者是单位发的福利，虽然都是钱，但在消费者的心里习惯上来讲，这是两本账，他耗着不心疼。
第二，押金怎么办？按照徐诗寒制定的产品规则，这张卡的两百块钱，是可以一直刷到空的，那单车损坏，或者被人偷走了，谁赔？
合作协议上签的很清楚：国侍无双先行赔付。
共享单车运营商很关注这个东西，因为他们只做这个生意，车损、车失都是直接的业务亏损。
国侍无双这种第三方金融机构就不同了，人家业务广着呢，人赚的是沉淀资金理财收益，一张两百块钱的卡，你真的全拿去骑车的话，他巴不得。因为你一天下来才花几块钱啊？这张卡你起码可以用上个把月，那些个资金得在备付金账户存放多久？钱停得越久，徐家四兄弟赚的就越多。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种金融利润下，损车、失车，那都是小概率事件，完全不影响正常利润。
老子赔得起。
而且照样有得赚！
再说了，合同上写的是“先行赔付”，他还可以“追偿”啊，单车不是汽车，你个偷车的还能偷出市、偷出省、偷出国门去吗？
共享单车上GPS定位在，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城市天网监控盯着，不管是偷车的还是损车的，你能跑到哪里去？分分钟就把你逮了，该谁赔最终还是谁来出。
这款产品一问世，首先便被那些个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和政府机关抢了个精光。
白花花的银子潮水一样的流。
陈葭乐开了花，这个大四实习真特么值了，不光报告填得漂亮，还有丰厚的项目奖励金等着她。
既然有所得，那就还是要讲点儿付出，要有些主人翁的奉献精神才对。
陈葭自告奋勇，组建起了风险管理团队。
专门处理失车、损车的代偿、追偿事宜。
我说过，这种事情是小概率事件，从成本收益的角度上来讲，无伤大雅。
但还是需要做事的，小概率不等于不发生啊。
比方说昨天上午，某个签约公司打来电话说，有一辆共享单车有丢失的可能，停泊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
陈葭二话不说，拉上人就往现场赶。
现场在哪儿？很简单，车辆自带的GPS定位装置发来的地址呗！
陈葭和俩同是应届毕业生，但是不同校的男员工，开着一台江铃宝典皮卡车就出发了。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发现……
“这什么人啊，搞极限运动吗！”陈葭火冒三丈。
饶是高底盘的江铃宝典皮卡车也没法子继续前进，因为根本就没有路了嘛！
“陈葭学姐，这里应该是到了乡下了吧？”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此时却显得疲惫。
当然疲惫了，这俩男孩子都坐在后座。江铃宝典的后座，一个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男孩子坐进去是个什么感受，您各位随便找个店子试乘一下就知道了。
那哪里是“坐”，简直就是“蹲”。
强行学老外搞什么非承载式悬架，结果厢体为了节省钢皮又只做了个轿车的大小，这不是乱来么。
“按照地图显示，这个地方，应该是捞刀河北岸，已经进入金霞经济开发区了，园区一般处于城乡结合部的郊区地带，你们看，不说耕田了，至少菜地和荒丘都比比皆是啊。”陈葭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上，“王辉，刘杰，我们下车步行吧，好歹这个地方手机移动信号还很强，地图导航还是可以用嘛。”
王辉也掏出来一张湿纸巾不停地擦着汗，现如今长沙的日头太毒了。
“陈葭学姐，这，这前面的灌木林子，就是个小土山啊，那个骑车的人，难道是蹬上去的吗？”刘杰有些眼晕，“可是，不说这人有没有这么好的体能，关键这土坡子荆棘丛生，它压根儿就没路啊。”
陈葭没有理会刘杰的抱怨，而是猫着腰，一只手随时拨开荆棘丛，一边仔细沿着土坡脚下寻找。
不一小会儿，陈葭兴奋地朝两个男孩子挥手：“快来，我找到了。”
鲁迅说过：这世界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王辉从车上取来一把红柄救生斧，咔咔两下就扫清了障碍。
好家伙，泥土地上，鞋子底纹的脚印和车轮痕竟然同时出现了。
“有必要吗？”刘杰傻了，“这厮居然是推着单车上山啊？”
王辉蹲下来，用手掌比了比脚印：“三六的？好嘛，还是一双女式鞋。”
事不宜迟，王辉挥舞着斧头开路，三个人顺着脚印和车辙就往土山上爬。
直到一辆共享单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双方协议对这种情况的约定是：一旦车辆定位地址，处于疑似偏僻位置停滞三天以上，就可以向国侍无双公司报失，陈葭带人勘察现场后，做出结论。
所以今天这个情况有些诡异。
因为他们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停车的位置在土山顶上一棵大树下，而车子边上，还有一个看上去新挖的大土洞。
当然新了，不光翻出来的泥土色泽新鲜，外面的空地上，还有一个大铁锹。
第二件事情就比较恐怖了。
那双三十六码女式鞋的足迹，一直伸向了土洞里，可是，只有一条进洞的足迹，没有出洞的……
我之前说过：一旦车辆定位地址，处于疑似偏僻位置停滞三天以上，共享单车运营商就可以向国侍无双公司报失。
“这个女人，她是来盗墓的吗？”王辉一脸的懵逼，因为无论是看优酷脑残剧还是网易云阅读的二逼玄幻书，都没有一个单身女人推着共享单车，还架着一个大铁锹跑到山顶来盗墓的。
“她进去三天以上了，该不会出事了吧？”刘杰赶紧掏出了手机，“对了对了，赶紧打110。”
“你吓昏头了吧，打什么110啊，舍近求远。”陈葭一把夺过手机，直接拨通了王球儿的电话。
对啊，长沙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全城刑警的一姐，堂堂国侍无双公司董事会的二嫂，你打什么鬼110啊。
“你们千万别进洞，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的气体成分，保护好现场，等我过来！”王球儿吩咐了两句，带人出发。
半个小时后，开福区公安分局将土丘团团包围，又过了二十分钟，王球儿和开福区分局刑侦大队长黎坚，带着一帮子干警和技术人员来到了土丘顶上。
长长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
痕检人员四下开始忙活。
“王队，痕检科检测过了，土洞内空气成分正常，你看我们是不是马上带人下去？”黎坚急匆匆的报告，也是啊，在他的辖区出了这种事情，这万一要是有人死在里头，那就不好办了。
“下洞。”王球儿点点头，“所有人，带枪下去，要小心。”
刚一探头大家伙就都觉得情况奇诡无比。
一般来说，如果这个地方的下头有古墓，招引了盗墓贼的光顾，那也应该是一记炸药轰下去，将土壤挤开。
这种用铁锹挖掘的方式，而且还是一个人，挖完之后还将铁锹扔出去，这是短短三天能够办成的事情么？
“这个土丘有可能是空心的，外部的土壤并不厚，”黎坚指挥干警准备各种工具，“不然哪有这种挖法。”
“报告！”一名痕检员跑了过来，“王支队，黎大队，共享单车的车座上有血迹。”
什么？
两个人急忙停下了进洞的准备，全都围了上去，来到了那辆共享单车的边上。
“血迹不多，而且时间有三天以上，再加上共享单车的车座是黑色人造革，所以肉眼很难察觉。”痕检员解释说。
王球儿按照痕检员的指引，拿着一枚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车座。
“这个，血迹早已凝固发黑，跟车座的颜色混为一体，确实很难察觉。”王球儿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可是这血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咦，血迹上面这些规则的纵横纹路又是什么东西？”
“初步查看应该是布纹。”痕检员解释说，“因此我们怀疑，这个女骑手在三天前正在来月经，这些血迹应该是经血，比方说在之前骑行的过程中，因为屁股一直在运动，所以卫生巾发生了侧漏，经血渗出内裤到了车座上面，因而血迹干涸时留下了内裤的布纹。”
一个女人经期踩单车？
“根据共享单车运营商提供的云端定位动线记录，三天前这辆单车的最后行驶路线，是从市中心过来，二十多公里。”
“老段，你来啦。有什么事情吗？”秦素有些奇怪，段天鸣从南京返回之后，居然会跑来找他。
“我是公务在身，”段天鸣打开背包，拿出一份文件，“老秦啊，这是国家博物馆的意见，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其实秦素接过文件的一刹那就反应过来了。
那把剑。
越王勾践剑。
“长效机制？”秦素不禁有些吃惊，“国家博物馆的领导们真是高瞻远瞩啊。”
“你就少奉承吧，其实他们那些人也是逼不得已。”段天鸣一屁股坐在秦素办公室的沙发上，“越王勾践剑失窃二十三年，现在国宝总算是寻回来了，可你知道吗？我跑遍了南京市博物馆、江苏省博物馆、武汉市博物馆、湖北省博物馆，竟然没有一家愿意收藏此剑，就连湖北省博物馆的新馆长，他还大言不惭地跟我讲：‘建议国家另寻方式处理，我们湖北省馆还是继续展出那把赝品剑好了。’你说说，这叫什么话。”
“老段，你就理解一下人家吧。”秦素给段天鸣倒上一杯茶，“这把剑灵气未失，虽然剑有封印，但却不是绝对的，他们欧阳家族的血脉不就可以短暂激活它嘛，因此这东西还真不能简单当成‘文物’进行馆藏，从性质上来讲，它属于尚未失效的古代遗物，国家的确应该另行处理才是。”
所以，段天鸣从南京扛着这把越王勾践剑，全国到处找博物馆收留，通通被拒之门外之后——
哦，您问为啥他湖南省博物馆自己不收藏啊？
当然试过了，可是博物馆全体干部职工立即就炸了锅，联名抗议，说你老段平素里自己发疯也就算了，不要再胡乱折腾事情祸害他们升官发财的太平岁月。你要是一意孤行，全体干部职工立马召开职代会和馆党委扩大会，连夜开，罢了你的馆长之职。
所以，段天鸣只好赶赴北京，寻求国家博物馆和中央的帮助。
中央就是中央，领导们的战略眼光可比这些地方上的本位主义高明多了。
咱不能总搞些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吧？
今天是轩辕夏禹剑，你全国受堵，然后跑到中央来撒气，国家再强制命令谁谁谁必须馆藏？
那下一次呢？下次你们再搞来一把“盘古开天斧”怎么办？
国家博物馆牵头，中央相关部委经研究决定，仿照叙利亚术法组织“诅咒之鸭”、罗马尼亚血族长老会等模式，在中国探索建设“未失效古代遗物的回收—管理机制”。
“也就是说，国务院办公厅批准新的编制，成立专门团队负责回收和管理中国境内的未失效古代遗物了？”秦素兴奋莫名。
“我说老秦，你这么激动干啥啊？你可看清楚了，新设机构直属中央军委，直接向中央军委主席汇报，不受参谋总部和国务院国防部的节制。”段天鸣打断到。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说，我是真的不想再干这个劳什子厅长了……”
“你做梦！”段天鸣忍不住开骂了，“亏你还是二十几年的老党龄，就这点儿觉悟吗？”
段天鸣拿出一份附件，“看看吧，这就是中央钦定的团队，到时候会在全国各个系统征调基层人手，我们博物馆文化这条线也不例外，别说我没给你老兄打招呼，等他们找你第三厅要人的时候，你可别擤着大鼻涕跑到中央去哭闹。”
秦素两眼一抹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名单怎么这么奇怪，只有两个人名，其他几个都是代号？”秦素瞅着奇怪。
中央军事委员会古代遗物回收管理领导小组办公室（筹），简称CARS。
主任：这个位子是挂名的，当然是最高领导了，专门用来协调关系，不做具体事。
常务副主任：彭笑雪，国家安全局广州情报处处长。
副主任：代号“亦清”。
副主任：代号“伊面”。
副主任：代号“海豚”。
全国按两湖两广海南、川渝滇黔、闽浙赣台澎金厦、沪苏皖鲁豫、晋冀京津、东三省内蒙、陕甘宁、新疆、青海西藏，共建九个大组，执行区域性事务。
文件对未失效力的古代遗物进行了年代定级——
A类：东周以后，秦朝以前的古代遗物，定义为“上古遗物”，回收管理职权：各地方大组组长；
B类：尧帝以后，东周以前的古代遗物，定义为“太古遗物”，回收管理职权：副主任；
C类：尧帝以前的古代遗物，定义为“远古遗物”，回收管理职权：常务副主任；
D类：秦汉之后的东西，定义为“法器”、“灵器”，交由国防部第三厅、宗教事务管理局会同处理。
S类：超越已知人类生物史的东西，定义为“史前文明遗物”，由主任召集CARS联席办公会集体决策处理。
“还有啊，这个，这个‘彭笑雪’不是李扬的死对头么？这是哪门子的安排啊，她一个正处级的娘儿们，凭什么骑到所有人头上来啊？”秦素越看越冒火。
“你急什么？急什么？”段天鸣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子厅官一天到晚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拉帮结派的。这可是专注性的事务活，直接通天的编制，如果让一个羽翼丰满的封疆大吏来做，那还不妖风倾朝野啊。”
这就跟明朝监察制度弄的“给事中”有点儿像，权力大，资源大，可是官小，钱少，活多，到处得罪人。
所以必须要把这样的位子，留给年轻人。
“还有一点，你对这三个代号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段天鸣突然神秘的问，“好好回忆回忆，以前我们和徐行一起在网易社区厮混的时候……”
“我日！是他们三个！”秦素脸色大变，“这……这……”
“明白了吧？”段天鸣笑道，“对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通过这件事情，我隐隐地猜测，徐行的突然失踪，已经引起了上头的重视，再说……”
秦素眼睛一亮：“难道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段天鸣压低了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放张洋走？”
砰！
秦素一脸怒容，用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就说嘛，好哇，这几个人果然是私纵重犯，他们不要命啦！”
“呸！”段天鸣不屑地唾了一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啊？昨儿个晚上有人找到我，说他们的爸爸走秘社的路子成仙去了……喂，你去哪儿？”
“宁乡，黄材镇！”秦素头也不回，冲出办公室拉上美女助理就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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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长大人的实力，一直是个迷。
包括那位从不离身的美女助理，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也从来没有人知道。
但肯定不是什么混吃混喝的酒囊饭袋。
出示证件，警卫放行，两个人一下到黄材镇的地下空间，秦素就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充斥着整个地道。
“这个时代究竟是怎么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商纣王子受的灵魂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就不能让人过点儿安生日子吗？”
啪嚓——啪嚓——
秦素带着美女助理，快步走向中央的石棺。
嗷——
空气中，巨大的饕餮身影幻化成型。
“我不是来打架的，问句话我就走。”
饕餮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上古凶兽啊，现如今这么三番五次的，是个人就能跑进来吆三喝四，你把我当成坐台小姐了？
“有话赶紧问。”子受是真有些生气了。
“姜子牙当年折腾的‘封神’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素开门见山。
“什么怎么回事，我看你们写小说、编影视剧什么的，还是很精彩啊。”子受漫不经心。
“少蒙我！”秦素运足了灵力的一声大吼，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发颤，“他借着‘封神’的名义，将大量的奇能异士、达官权贵、战场将军都送去‘成仙’，然后绝大多数都一去不回头了是不是！”
子受的灵魂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这会儿老半天不说话。
秦素还在那儿生着闷气。
半晌啊，子受开口了：“我说，这个事情你不应该来问我……”
“不问你问谁？”秦素又开始咆哮了，“难不成我也成仙去仙境打听？”
“不是，这些个破事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呢？”子受也不乐意了，“你个现代人，都几十岁了，为几千年前的古人着什么急？”
“我这里一个大活人跑去成仙了，留下一堆孤儿寡母，我特么能不着急吗？”
“哦，你是说那个叫‘徐行’的小子？”子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爆发出一串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说他跟我大言不惭……哈哈哈……闹了半天他居然走这条路子，哇哈哈，真是个痴人！”
秦素受不了了：“别笑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商纣王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有些事情经由他的口里说出来，还是比较震撼。
记得上一个章节里，我们探讨过，这个世界上的鬼故事太多太多，至少轮回投胎的段子还是层出不穷。
可惜很少有神仙。
很少不代表没有啊。
世界各国文化传承中，神仙佛祖显灵的段子，比比皆是。
但你们要注意一个问题：时间轴。
比方拿我们国家来说吧，在早期的神话故事中，那些个无所不能的仙人们，貌似是和普通人类混居的，大家每天在同一条路上行走，在同一个菜场买菜……
至于打架斗殴啥的，如同旷世大片般的战争史诗场景，更是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这种传说越到后面越少。
不像鬼故事，到今天还特别发达，几千年来密密麻麻从没断过档。
不仅中国如此，世界各国的情况也都差不多。
商纣王子受对中国的这种现象有自己的解释：
因为在古代的某一个时间点，大部分的神仙都被“送到”仙境去了。
“那些王八羔子跟妖魔鬼怪不一样，”听口气，貌似商纣王对古代的神仙们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妖魔鬼怪再坏，他图的是一己私利，这么说吧，即便你们后世的希特勒打赢了二战，第三帝国统治了世界又怎么样？富不过三代，瓦解和崩溃是迟早的事情，历史的规律不可违抗，这个世界该咋样还咋样。”
可神仙就不同了。
这些个家伙能量太大，关键还在于他们跟妖魔鬼怪不一样，这帮孙子“有理想”。
妖魔鬼怪其实很守本分的，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才会贪婪出手，跟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他们才懒得管。
神仙就不同了，跟特么世界警察一样。“人神混居”的岁月里，他们什么鸡毛蒜皮都要插一杠子，不管这些个破事是不是碍着自己。
“他们干涉历史，分分钟一拍桌子就要‘定义’人类的规则，有这帮至高无上的主子爷呆着，人类社会就没法子进化，尘世就永远不可能自主。”
我的天，秦素这会儿脑子都乱了，商纣王这是在碎碎念哪一出啊？
“封神计划，就是要送这帮瘟神到仙境去，有多远滚多远，把你们当祖宗一样供着，清晨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反正你们别回来折腾，人类是死是活，是倒退还是前进，请让人类自己把握。”
半天啊，秦素和美女助理呆若木鸡。
“这，感情，周武王灭商，这场战争就特么是个套？”秦素快疯了。
“这都是老姜头折腾的，我呢，贡献出成汤八百年的基业来造这个局，还特么背上几千年的骂名，你说我够不够伟大吧？”子受好一阵得瑟。
“那徐行为什么要去仙境啊！”美女助理也忍不住插话了。
“对现实不满，想作弊呗。”子受乐了，“哎我说，你们这些现代人的内心到底是何等空虚啊？早年我们那一代废了多大劲儿，才将这些个主子爷给请走，你们倒好，一天到晚想着又要把仙人们给请回来？”
“谁一天到晚啦？”秦素骂道，“这个徐行他就是一个疯子！”
“纣王阁下，您能说说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去仙境的吗？”美女助理比较急，直接问正题。
“那我可不知道，当初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姜老头亲自操盘的，我看不懂他那些个复杂的套路。”子受顿了顿，“开始徐行跑来我这里打听，我还以为他有多了不起，想要修复老姜头几千年前的封神台呢……”
封神台？
“那一定就是太古阴阳家依照量子纠缠原理，用来实现成仙的设备！”秦素眼睛一亮，“那东西还在吗？是在周朝国都西岐的旧址吗？”
“不知道，我又没被押到那上面去。”子受吐槽说，“这么个恐怖的东西，也不可能一直搁在西岐吧，万一普通人被‘呼’的一家伙吸走一去不回头了咋办？嗯，听说后来老姜头一家子被姬发封在了海边的什么‘齐国’，可能他拆掉那东西运往齐国了吧？哎呀，你打听这个没用的，这都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了，就算是块石头也风化溃烂了不是？”
拉上美女助理，秦素告辞走人。
“厅长，这个事情你好像特别在意，难道问题真的很严重吗？”美女助理开着车，一脸的疑惑。
“当然严重了，”秦素痛苦的闭上眼睛，“徐行如果没有成功，就一定还在地球上，凭现在我们国家的影响力，凭现在人类的科学技术手段，他躲在哪里我们找不着啊？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那您就当他是成功的‘成仙’了呗。”美女助理接口道。
“那就更麻烦了！”秦素高声吼道，“他如果去了仙境一事无成，老死在一个天远地远的外星球上，我倒是懒得管他，问题是，他能去，别人岂不是也能去？到时候老百姓拿着这东西当星际旅游巴士，一个个都一去不回头，你想想是个什么样子？这东西无论是他自己修好了古代的封神台，还是秘社的人帮忙修缮……卧槽我怎么差点儿忘了这茬，秘社这么个邪教组织都搅和进来了，封神台这样逆天的古代遗物，居然能够正常运转，这事咱们能不管？再有，他要是真把什么劳什子仙人给请回来，尼玛那还不天下大乱？”
“不是，厅长，我始终觉得徐老师不是那么没谱的人啊。”美女助理还在争辩。
“他是个疯子！”秦素这下是真激动了，“你别看他一天到晚一副渣男相，这鬼家伙骨子里倔傲的很呢，他要是动真格，那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那，或许，徐老师他有自己的想法？”
“哎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啊？”秦素突然一脑门子的冷汗，“怎么老是在替这么个反主流的愤青说话？我可跟你把话说在前头，他有孩子有老婆的啊！真是的，现在的女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啥啊？前途远大条件好的精品男不去追求，反而瞧上一个有妇之夫……”
这话酸的……
两个人一路无语，到国防科大下了车，秦素风风火火跑回办公室拎起了保密电话。
“喂？是国安局广州彭笑雪处长吗，我啊，我是国防部第三厅秦素……啊好，行行行，现在是彭常务副主任，我说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秦素憋着一肚子火，堂堂正厅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处长。
“哦，老秦啊，你看，我这新官上任，一堆的事情要忙呢，咱们都几个老相识了，就别搞什么祝贺不祝贺了……”
“谁特么要祝贺你了！给你脸你还真装上了是吧！”秦素火冒三丈，“给老子听好了，现在有正经工作需要你们CARS介入！”
秦素将徐行失踪，以及秘社、量子纠缠、封神台等事情一股脑儿地给彭笑雪说了一遍。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彭笑雪只得收起了架子，专心地听，直到——
“我跟你说啊，这个事情你们一定要引起重视，据李扬分析……”
“不要跟我提那个男人！”电话那头，彭笑雪突然动了肝火，高声怒骂。
秦素似乎知道这两个人的恩怨，赶紧劝到，“大妹子，有些事情你不要那么固执好不好？再怎么说，你也伤害过他的身子不是？”
“可他伤害了我的感情！”
啪！
“喂？喂喂？……卧槽！”秦素爆发了，“你个挨千刀的臭娘儿们，居然敢挂老子电话，我……”
叮——
微信，彭笑雪发过来的。
“事情我知道了，按照CARS对古代遗物的分类法则，封神台是‘尧帝以后，东周以前的太古遗物’，属于B类，我会尽快召集内部研究，并派一名副主任过来跟第三厅对接。
中央军委CARS常务副主任 彭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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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兄弟几个来来回回满世界奔波，可生意是一点儿都没落下，国侍无双的发卡量激增——当然了，这是因为有军警两家罩着的原因。另外呢，徐诗寒主持技术部门的创新业务研发也是突飞猛进。
给你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共享单车。
这玩意儿大家都已经骑得很顺屁股了吧？
但是手指头还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顺。
在现如今这个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本来就差，更别提人与企业了。
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人，还不少，虽然每天上下班都是骑共享单车，虽然每天骑的几乎都是同一家公司投放的共享单车，但是丫就是不肯将押金长期搁在账上。
连APP都不愿意下载安装。
每天骑车前，先打开支付宝，点击扫描二维码，瞄着单车车座上一扫，然后支付宝就进入了该款共享单车的使用页面，地图上又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扫描开锁”按钮，按下去，再对着车子扫，然后界面显示：请交押金。
好吧，再切换到支付界面，把押金填上去，按下支付密码，提交。
这下又回到单车使用界面了，地图上再次出现了“扫描开锁”的按钮。
再按，再扫，这下才能打开车上的锁扣，才能骑行呢。
等到了目的地，锁车，咱这位仁兄可不急着走路，而是又掏出了手机。
他积分、奖励啥都不要，硬是要求“秒退押金”。
所以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他又要这么恶心地再来上一遍才能用车。
有的时候连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烦。
我说你下个独立的共享单车APP会死啊？
人家说了，我一个全城到处跑的人，鬼知道下一次要用车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是哪家公司投放的共享单车啊？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要把所有的共享单车APP全都安装到手机上？那我的手机还不爆炸了？
说的也是，这位仁兄并非果粉，他用的安卓机，这种开源代码编写的操作系统，你装的软件一个个都“未经机主允许”地自动在后台开启运行，所以你软件安装得越多，机子就越不堪重负。
我说那你用支付宝的话，你就别每天退一次押金啊。你这种隔不到十几二十小时就要用车的人，每次输入环节那么繁琐，我看着都累……
然后我自动就不说话了，是啊，还是那个问题，他怎么知道下一次他要用哪一家公司的车啊？难不成每个共享单车运营商的账户上都要躺上两百大洋？
这样的上班族很多的，你别以为几百块钱就不是钱，对于他们来讲，手头少一笔雷打不动的“押金”，多几个活钱，那是重要得多。
施良和陈葭瞄准了这个机会，主动公关了六家在长沙市投放车辆的共享单车运营商。
签约合作之后，首先，由国侍无双公司拿出一笔钱来，给这六家公司投放的共享单车做技术改造。
很简单，真没花几个子儿。
就是在每个单车的智能锁头那里，植入了一个近场感应器。
什么是近场感应器？
我想想啊，比方说你们开车的，进那种无人管理的停车场，车辆靠近的时候，道闸会自动识别你的车牌号，然后放行。
还有就是上高速的时候，有一个ETC自动收费口，你的车辆靠近的时候，也是自动识别放行，还自动扣费呢。
这就是物联网技术的近场感应。
徐诗寒针对这个合约，组织技术部门专门研发了一款礼品卡。
带“NCF”近场支付芯片。
整张卡片看上去，就跟平时发行的礼品卡差不多，用途也基本一样，可以去各种签约商户消费吃喝玩乐，可以去方相堂买化妆品买名牌包。
多了一样：刷车。
这种卡直接拿着往共享单车的锁头上一贴，啪的一下就开锁了，不用到处手机切换界面按来按去，拿着就用，自动从卡片储值里扣除车辆使用费到达共享单车运营商账户。
多方便！
我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两个问题读者们会问。
第一，难道这卡片里的储值就不是钱了吗？工薪阶层就不在乎了吗？
首先，这张卡两百块钱的面值，是六款单车通用的，你无需每家两百，一共一千二百大洋的押金垫出去。其次，这钱还真不是钱。因为你平日里自己通过支付宝扣费交押金，你花的是自己的工资，当然要斤斤计较。可是徐诗寒倒腾的这个产品，叫做“礼品卡”，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并非消费者自己购买，多数是别人送给你的，或者是单位发的福利，虽然都是钱，但在消费者的心里习惯上来讲，这是两本账，他耗着不心疼。
第二，押金怎么办？按照徐诗寒制定的产品规则，这张卡的两百块钱，是可以一直刷到空的，那单车损坏，或者被人偷走了，谁赔？
合作协议上签的很清楚：国侍无双先行赔付。
共享单车运营商很关注这个东西，因为他们只做这个生意，车损、车失都是直接的业务亏损。
国侍无双这种第三方金融机构就不同了，人家业务广着呢，人赚的是沉淀资金理财收益，一张两百块钱的卡，你真的全拿去骑车的话，他巴不得。因为你一天下来才花几块钱啊？这张卡你起码可以用上个把月，那些个资金得在备付金账户存放多久？钱停得越久，徐家四兄弟赚的就越多。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种金融利润下，损车、失车，那都是小概率事件，完全不影响正常利润。
老子赔得起。
而且照样有得赚！
再说了，合同上写的是“先行赔付”，他还可以“追偿”啊，单车不是汽车，你个偷车的还能偷出市、偷出省、偷出国门去吗？
共享单车上GPS定位在，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城市天网监控盯着，不管是偷车的还是损车的，你能跑到哪里去？分分钟就把你逮了，该谁赔最终还是谁来出。
这款产品一问世，首先便被那些个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和政府机关抢了个精光。
白花花的银子潮水一样的流。
陈葭乐开了花，这个大四实习真特么值了，不光报告填得漂亮，还有丰厚的项目奖励金等着她。
既然有所得，那就还是要讲点儿付出，要有些主人翁的奉献精神才对。
陈葭自告奋勇，组建起了风险管理团队。
专门处理失车、损车的代偿、追偿事宜。
我说过，这种事情是小概率事件，从成本收益的角度上来讲，无伤大雅。
但还是需要做事的，小概率不等于不发生啊。
比方说昨天上午，某个签约公司打来电话说，有一辆共享单车有丢失的可能，停泊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
陈葭二话不说，拉上人就往现场赶。
现场在哪儿？很简单，车辆自带的GPS定位装置发来的地址呗！
陈葭和俩同是应届毕业生，但是不同校的男员工，开着一台江铃宝典皮卡车就出发了。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发现……
“这什么人啊，搞极限运动吗！”陈葭火冒三丈。
饶是高底盘的江铃宝典皮卡车也没法子继续前进，因为根本就没有路了嘛！
“陈葭学姐，这里应该是到了乡下了吧？”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此时却显得疲惫。
当然疲惫了，这俩男孩子都坐在后座。江铃宝典的后座，一个身高一米七五以上的男孩子坐进去是个什么感受，您各位随便找个店子试乘一下就知道了。
那哪里是“坐”，简直就是“蹲”。
强行学老外搞什么非承载式悬架，结果厢体为了节省钢皮又只做了个轿车的大小，这不是乱来么。
“按照地图显示，这个地方，应该是捞刀河北岸，已经进入金霞经济开发区了，园区一般处于城乡结合部的郊区地带，你们看，不说耕田了，至少菜地和荒丘都比比皆是啊。”陈葭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上，“王辉，刘杰，我们下车步行吧，好歹这个地方手机移动信号还很强，地图导航还是可以用嘛。”
王辉也掏出来一张湿纸巾不停地擦着汗，现如今长沙的日头太毒了。
“陈葭学姐，这，这前面的灌木林子，就是个小土山啊，那个骑车的人，难道是蹬上去的吗？”刘杰有些眼晕，“可是，不说这人有没有这么好的体能，关键这土坡子荆棘丛生，它压根儿就没路啊。”
陈葭没有理会刘杰的抱怨，而是猫着腰，一只手随时拨开荆棘丛，一边仔细沿着土坡脚下寻找。
不一小会儿，陈葭兴奋地朝两个男孩子挥手：“快来，我找到了。”
鲁迅说过：这世界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王辉从车上取来一把红柄救生斧，咔咔两下就扫清了障碍。
好家伙，泥土地上，鞋子底纹的脚印和车轮痕竟然同时出现了。
“有必要吗？”刘杰傻了，“这厮居然是推着单车上山啊？”
王辉蹲下来，用手掌比了比脚印：“三六的？好嘛，还是一双女式鞋。”
事不宜迟，王辉挥舞着斧头开路，三个人顺着脚印和车辙就往土山上爬。
直到一辆共享单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双方协议对这种情况的约定是：一旦车辆定位地址，处于疑似偏僻位置停滞三天以上，就可以向国侍无双公司报失，陈葭带人勘察现场后，做出结论。
所以今天这个情况有些诡异。
因为他们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停车的位置在土山顶上一棵大树下，而车子边上，还有一个看上去新挖的大土洞。
当然新了，不光翻出来的泥土色泽新鲜，外面的空地上，还有一个大铁锹。
第二件事情就比较恐怖了。
那双三十六码女式鞋的足迹，一直伸向了土洞里，可是，只有一条进洞的足迹，没有出洞的……
我之前说过：一旦车辆定位地址，处于疑似偏僻位置停滞三天以上，共享单车运营商就可以向国侍无双公司报失。
“这个女人，她是来盗墓的吗？”王辉一脸的懵逼，因为无论是看优酷脑残剧还是网易云阅读的二逼玄幻书，都没有一个单身女人推着共享单车，还架着一个大铁锹跑到山顶来盗墓的。
“她进去三天以上了，该不会出事了吧？”刘杰赶紧掏出了手机，“对了对了，赶紧打110。”
“你吓昏头了吧，打什么110啊，舍近求远。”陈葭一把夺过手机，直接拨通了王球儿的电话。
对啊，长沙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全城刑警的一姐，堂堂国侍无双公司董事会的二嫂，你打什么鬼110啊。
“你们千万别进洞，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的气体成分，保护好现场，等我过来！”王球儿吩咐了两句，带人出发。
半个小时后，开福区公安分局将土丘团团包围，又过了二十分钟，王球儿和开福区分局刑侦大队长黎坚，带着一帮子干警和技术人员来到了土丘顶上。
长长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
痕检人员四下开始忙活。
“王队，痕检科检测过了，土洞内空气成分正常，你看我们是不是马上带人下去？”黎坚急匆匆的报告，也是啊，在他的辖区出了这种事情，这万一要是有人死在里头，那就不好办了。
“下洞。”王球儿点点头，“所有人，带枪下去，要小心。”
刚一探头大家伙就都觉得情况奇诡无比。
一般来说，如果这个地方的下头有古墓，招引了盗墓贼的光顾，那也应该是一记炸药轰下去，将土壤挤开。
这种用铁锹挖掘的方式，而且还是一个人，挖完之后还将铁锹扔出去，这是短短三天能够办成的事情么？
“这个土丘有可能是空心的，外部的土壤并不厚，”黎坚指挥干警准备各种工具，“不然哪有这种挖法。”
“报告！”一名痕检员跑了过来，“王支队，黎大队，共享单车的车座上有血迹。”
什么？
两个人急忙停下了进洞的准备，全都围了上去，来到了那辆共享单车的边上。
“血迹不多，而且时间有三天以上，再加上共享单车的车座是黑色人造革，所以肉眼很难察觉。”痕检员解释说。
王球儿按照痕检员的指引，拿着一枚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车座。
“这个，血迹早已凝固发黑，跟车座的颜色混为一体，确实很难察觉。”王球儿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可是这血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咦，血迹上面这些规则的纵横纹路又是什么东西？”
“初步查看应该是布纹。”痕检员解释说，“因此我们怀疑，这个女骑手在三天前正在来月经，这些血迹应该是经血，比方说在之前骑行的过程中，因为屁股一直在运动，所以卫生巾发生了侧漏，经血渗出内裤到了车座上面，因而血迹干涸时留下了内裤的布纹。”
一个女人经期踩单车？
“根据共享单车运营商提供的云端定位动线记录，三天前这辆单车的最后行驶路线，是从市中心过来，二十多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