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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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颜欢如愿以偿地被丢进特护病房，躺在了一张硬得硌人的钢丝床上。病房内相邻的两个床位之间仅用了一道薄薄的布帘隔开，这让整个房间显得十分局促。由于灯泡老化，室内的光线也非常昏暗，静得令人寒毛直立。
可颜欢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现在就在同他仅仅相隔两个床位的地方，就是楚哲所躺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他的四肢和躯干都被用皮带紧紧地绑在了铁床上，根本无法移动，更不要说再对颜欢发起攻击了。
“楚哲！楚哲你听我说，我是颜胥教授的儿子，你能不能回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我父亲是在什么地方？他同你分开之后又去了哪里？”
颜欢压着嗓子一连喊了好几声，却只能透过布帘听到楚哲在钢丝床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动，以及口中不断的哼哼声，并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楚哲大概是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吧，颜欢如是推测道。几次三番的折腾，他早已经疲惫不堪，只好用双手枕在脑袋下躺在床上，谁知竟这样不知不觉地沉沉睡了过去。
在鄱阳湖发生的事给颜欢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阴影。即便闭上眼睛，他也还是能见到沉没的神户丸号，由旧变新的飞机，还有那个从层层迷雾中扑向自己，双手如铁钳一般有力的楚哲……
“杀！杀！如果你没死，我这就让你给我陪葬；如果你已经死了，那我就让你再死一次！”楚哲的吼叫声回荡在颜欢的梦境中。梦中的楚哲已经化作了一具干尸，披着黄绿色的军大衣，瞪着血红的双眼紧紧追在自己的身后。
颜欢的面前只有一道狭窄的铁门，他刚躲进去关好门，门上便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咚——咚——咚——，敲门声犹如鼓点一般，震得自己胸闷难耐。
“啊——”颜欢一声大叫，从钢丝床上惊醒了起来，冷汗淋漓：
“是梦啊。我还以为要没命了。”
可清醒过来的他却很快发觉，那咚咚的声音并不仅仅是在梦里出现的。此时就在自己的耳边，正的的确确清晰地响起了一声声鼓点一般的撞击。
而那声音，竟是从楚哲所在的位置传来的！
颜欢挣扎着从钢丝床上翻起身来，一把扯开了楚哲床边挂着的布帘。然而他所见到的的一幕丝毫不符合常理，也压根无从解释：
只见楚哲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将周身的几条束带全都解了开来。他整个人的身体紧贴在床头的那堵墙上，双手正死死地箍住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将自己的脑袋朝墙上撞去。
颜欢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高声叫道：“楚哲！楚哲你在干什么！有什么麻烦的事我会帮助你一起解决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救——救——我——教授——”看似发疯的楚哲却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口中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该怎么救？你快点告诉我你这究竟是怎么了？”颜欢焦急地问道。
但是在刚才那几下致命的撞击中，楚哲的后脑勺早已变得血肉模糊。颜欢还想再问，却见到楚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姿势在空中翻转了360°，最后一次迎面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颜欢将瞪得快要爆出来的双眼使劲眨了眨，这才终于看清，原来在之前的整个过程中，楚哲的双脚竟然是完全离地的！
“救命啊！医生！看护！快来人啊！”颜欢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立刻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几分钟后特护病房的铁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值班的看护赶了过来，掏出叮当作响的钥匙插入了门中。
开门的时间仅短短几秒，可颜欢却感觉好像过去了许久许久，大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在铁门终于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原本仿佛被挂在墙壁上，双脚完全悬空的楚哲，像是突然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似地，好像一张断了线的风筝般贴着墙壁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颜欢大着胆子靠了上去，却瞧见楚哲的天灵盖已经被撞得完全碎裂开来，失去支撑的后脑软软地压在地面上。可直到此刻楚哲却依然没有断气，他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对颜欢说些什么。但他的口中已经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由于中枢神经受损而开始不住地抽搐起来。
楚哲稍一动弹，头颅下方的血液便会被从地面上带起，溅得到处都是。
冲进来的看护一把将颜欢推开，为楚哲戴上了氧气面罩。毫无防备的颜欢被推倒在地上，再爬起来时却看到楚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微微地伸出了手，从右手手腕上硬生生地扯下了那串念珠。
念珠啪啪地从串绳上洒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滚了满地。颜欢意识到这或许是楚哲临死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线索，刚要起身去捡，却觉得一股又强又猛的力量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体上。那感觉就像是被人迎面踢了一脚，让他直挺挺地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颜欢头上本就有伤，这一下又将伤口摔得重新迸裂。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用眼睛的余光却再次看到了那个瘦高的诡异人影，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他本能地想要出声求救，可身体上的创伤却令他根本难以自控，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到颜欢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精神病院的医务室里，雯姐蹙着眉头守在他的身旁，面色凝重。颜欢的视线渐渐聚焦，跳下床便又要去找楚哲。
“别费劲了，楚哲的遗体已经火化了。”雯姐将他按回了床上。
“火化了？死因确定了吗？”
“自杀，颅脑受损严重，还没转移到急救室就已经死了。”
“可恶！”颜欢骂道，伸手摸了摸自己仍隐隐作痛的头。
“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还是先在床上躺好吧。”雯姐一副长辈教训小孩的口吻。
颜欢却没有听从雯姐的话，挣扎着从床上跳下地来：“楚哲并不是自杀的！是那个人影，他和老头子的失踪绝对有关系！杀了楚哲估计是为了灭口，而且就是这个瘦高的人影把我给打昏的！”
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颜欢如愿以偿地被丢进特护病房，躺在了一张硬得硌人的钢丝床上。病房内相邻的两个床位之间仅用了一道薄薄的布帘隔开，这让整个房间显得十分局促。由于灯泡老化，室内的光线也非常昏暗，静得令人寒毛直立。
可颜欢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现在就在同他仅仅相隔两个床位的地方，就是楚哲所躺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他的四肢和躯干都被用皮带紧紧地绑在了铁床上，根本无法移动，更不要说再对颜欢发起攻击了。
“楚哲！楚哲你听我说，我是颜胥教授的儿子，你能不能回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我父亲是在什么地方？他同你分开之后又去了哪里？”
颜欢压着嗓子一连喊了好几声，却只能透过布帘听到楚哲在钢丝床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轻微响动，以及口中不断的哼哼声，并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楚哲大概是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吧，颜欢如是推测道。几次三番的折腾，他早已经疲惫不堪，只好用双手枕在脑袋下躺在床上，谁知竟这样不知不觉地沉沉睡了过去。
在鄱阳湖发生的事给颜欢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和阴影。即便闭上眼睛，他也还是能见到沉没的神户丸号，由旧变新的飞机，还有那个从层层迷雾中扑向自己，双手如铁钳一般有力的楚哲……
“杀！杀！如果你没死，我这就让你给我陪葬；如果你已经死了，那我就让你再死一次！”楚哲的吼叫声回荡在颜欢的梦境中。梦中的楚哲已经化作了一具干尸，披着黄绿色的军大衣，瞪着血红的双眼紧紧追在自己的身后。
颜欢的面前只有一道狭窄的铁门，他刚躲进去关好门，门上便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咚——咚——咚——，敲门声犹如鼓点一般，震得自己胸闷难耐。
“啊——”颜欢一声大叫，从钢丝床上惊醒了起来，冷汗淋漓：
“是梦啊。我还以为要没命了。”
可清醒过来的他却很快发觉，那咚咚的声音并不仅仅是在梦里出现的。此时就在自己的耳边，正的的确确清晰地响起了一声声鼓点一般的撞击。
而那声音，竟是从楚哲所在的位置传来的！
颜欢挣扎着从钢丝床上翻起身来，一把扯开了楚哲床边挂着的布帘。然而他所见到的的一幕丝毫不符合常理，也压根无从解释：
只见楚哲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将周身的几条束带全都解了开来。他整个人的身体紧贴在床头的那堵墙上，双手正死死地箍住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将自己的脑袋朝墙上撞去。
颜欢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高声叫道：“楚哲！楚哲你在干什么！有什么麻烦的事我会帮助你一起解决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救——救——我——教授——”看似发疯的楚哲却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口中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该怎么救？你快点告诉我你这究竟是怎么了？”颜欢焦急地问道。
但是在刚才那几下致命的撞击中，楚哲的后脑勺早已变得血肉模糊。颜欢还想再问，却见到楚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姿势在空中翻转了360°，最后一次迎面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颜欢将瞪得快要爆出来的双眼使劲眨了眨，这才终于看清，原来在之前的整个过程中，楚哲的双脚竟然是完全离地的！
“救命啊！医生！看护！快来人啊！”颜欢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立刻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几分钟后特护病房的铁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值班的看护赶了过来，掏出叮当作响的钥匙插入了门中。
开门的时间仅短短几秒，可颜欢却感觉好像过去了许久许久，大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就在铁门终于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原本仿佛被挂在墙壁上，双脚完全悬空的楚哲，像是突然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似地，好像一张断了线的风筝般贴着墙壁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颜欢大着胆子靠了上去，却瞧见楚哲的天灵盖已经被撞得完全碎裂开来，失去支撑的后脑软软地压在地面上。可直到此刻楚哲却依然没有断气，他张大了嘴，似乎想要对颜欢说些什么。但他的口中已经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由于中枢神经受损而开始不住地抽搐起来。
楚哲稍一动弹，头颅下方的血液便会被从地面上带起，溅得到处都是。
冲进来的看护一把将颜欢推开，为楚哲戴上了氧气面罩。毫无防备的颜欢被推倒在地上，再爬起来时却看到楚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微微地伸出了手，从右手手腕上硬生生地扯下了那串念珠。
念珠啪啪地从串绳上洒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滚了满地。颜欢意识到这或许是楚哲临死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线索，刚要起身去捡，却觉得一股又强又猛的力量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体上。那感觉就像是被人迎面踢了一脚，让他直挺挺地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颜欢头上本就有伤，这一下又将伤口摔得重新迸裂。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用眼睛的余光却再次看到了那个瘦高的诡异人影，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出现在自己的身旁。他本能地想要出声求救，可身体上的创伤却令他根本难以自控，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到颜欢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精神病院的医务室里，雯姐蹙着眉头守在他的身旁，面色凝重。颜欢的视线渐渐聚焦，跳下床便又要去找楚哲。
“别费劲了，楚哲的遗体已经火化了。”雯姐将他按回了床上。
“火化了？死因确定了吗？”
“自杀，颅脑受损严重，还没转移到急救室就已经死了。”
“可恶！”颜欢骂道，伸手摸了摸自己仍隐隐作痛的头。
“你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还是先在床上躺好吧。”雯姐一副长辈教训小孩的口吻。
颜欢却没有听从雯姐的话，挣扎着从床上跳下地来：“楚哲并不是自杀的！是那个人影，他和老头子的失踪绝对有关系！杀了楚哲估计是为了灭口，而且就是这个瘦高的人影把我给打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