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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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台山庄园，这是李峰以前听过一次，但没有到过的地方。
其实就是矗立在北安市郊区风景佳处的超小型度假村，唐老应该不是常客，不过见到老爷子的气势，自然也不敢怠慢。选了一处不错的包厢，两人喝茶。那个开车的女子则站在内门口，依旧一言不发。
“想不想听听我的往事？”唐老忽然改口，没说到小辣椒的话题上去。
“说说看。”马小明笑了笑，拿起茶壶来，添茶。
老爷子露出一丝缅怀，道：“那时可真是个好光景，人都说那个时代云涌风气是乱世，但大抵很少有人明白乱世出虎龙这个问题。”
老爷子继续开口，有些调侃，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村里的猎户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拉起几条枪就能称匪，颠沛流利的老农一旦发狠上位，那就是一方军阀。几千人几千条枪，就能搅动一方云雨局势。”
老爷子开口，声音平淡。但是其话里面的意味可谓十足深沉繁重，使人不自觉的便去思索当时的景象。
“看看现在多少人立命出生便开始自诩不凡，稍微有点儿傲气便十足自豪，仿佛能和天地比肩似得。要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屁本事没有，装起逼来是一溜一溜的。我老头子直说一句，这种人扔到我们那个时代，都是喂枪眼儿的。“
老头子摇头，似乎对现在的年轻俊彦十分瞧不起。马小明当即便想起那个托尼了，不自觉嗤一声笑出来。老爷子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听见马小明发笑，唐老也是跟着一起大笑，道：“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说句实话，我们那时候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但人粗理不粗。在白点儿，现在的人到底是被杂七杂八的规矩洗了脑子，总是在方寸大的棋盘里争个帝王将相；那钱来衡量成就，拿出名度来比高低。什么电影演员歌手……放到我们那时候就是戏子。“
“你见王爷皇帝都听戏，时不时还喊上一两句。但戏楼血溅的事情更是多了去了，一个字儿咬不准，都是杀头的命。整天想着提高知名度……“
老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转口，道：“实际上什么名气粉丝儿、什么金钱地位、说到底都是人情走过来的。不靠人来上位，一切都是垃圾。“
老爷子一句话基本上说透了一整个世界体系，这也应该就是那种人粗理细的表现。一切靠人来立足，除了人之外全是泡影。
“现在的人，贪念利欲，尔虞我诈，亲朋之间除了欺骗便是叛逆。洗脑之后都是奔着个钱字去的，为了顿顿吃上满清全席。但人之所食一丝，所睡半寸。费尽心力争那些，何用之有？“
之就是一句感叹，老爷子对现状的无奈而已。
“我十五岁出门立业，拿着七两银子。中途遇到一个快饿死的老头儿，给了他六两。半年后那老头儿领着十多个兄弟做匪，烧杀抢掠，遇到我的时候就给了我一个二当家。“老头子一笑，看似运气，却发现他眼中神情，却份属正常。
“老头后来中弹身亡，我领着十几个兄弟没有奔头。后来一个三四号人三四条枪的年轻人和我们碰头儿。我分了窝子里几百两银子。拿着银子去捣鼓生意，连人带枪一起给了那年轻人！“
老爷子大气挥手，可以看出。那一份基业在那时送出，需要多大豪气？对方该依附自己才是吧？
“做生意没成，但也没亏。我顺手在个老财主罐子里摸了两条黄金，在将军手里买了个县老爷当官。你知道吗，后来我碰到一个急与建功立业的年轻人，把这位子给了他……“
…………
一个崛起故事缓缓在马小明的耳边成形，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又那么的切合实际。后来老爷子跟着那县长干了几件工程暴富，转眼做经贸，但曾是土匪和土匪圈子又酒肉熟捻，毫无遮拦，处处绿灯。
马小明不曾亲身经历过那样的世界，但着实觉得热血十足。
“但现在呢？“
老爷子话音一转。
“你过头遇到一个老头子跌倒，那是碰瓷儿吧？一个好位子让出去，不落人情吧？转手家业给别人，尽想着怎么作弄你了吧？小眼界小眼光，今儿和你称兄道弟，明天那边儿有酒肉好友。”
“小辣椒在学校里，到处都是阿谀奉承，全想着怎么和我们唐家拉上关系。有那么几个大家大户的上门来，都是一些身无龙气的蛇鼠之辈。”
对此，马小明嗤笑。
谁说不是呢？
现在的世道，确实是谁都能吃上饭了，见一面就是点头之交，但谁本着真性子互相交往？真性子也不是什么出生入死，不过就是尽力而为罢了。
“我们……说到小辣椒了吧？”
…………
老爷子端起茶水，终于停下来对往事的缅怀。毕竟不是什么好回忆和惦念的东西，一朝天子一朝臣，来去总是得为自己预备后路。
“老大如熊，老二如狼。”
“我那小孙子如象，可以镇我山河；但小辣椒就厉害了……”
老爷子忽然摇头露出一丝笑意，道：“这小辣椒身上有一丝江湖气，虽然是女子，但是气量阔大不拘小节，我老头子也不是夸自己的种，但着实有一丝凤凰之气。”
“为此，我有些担心。”
老头子的眼睛终于落到了马小明的身上。
在唐老说的时候，马小明自己的心里自然是有几分碎索的。老大不曾见过，老二如狼，却很是贴切。至于那个小伙子唐猛，两面之缘他都不曾注意，但是听到老爷子如此慎重说起，他也不禁有了几分思索。
初见，给王泰来留下一身伤，走的时候气势镇定。在小妹面前，对自己仿若无视，但从未轻睹。第二次也是。身有象气，同处如同饮一水，无论身旁的是虎狼还是羊兔，其都不在意。
但，其势无穷。
小辣椒有一丝凤凰之气？这个马小明确实有些难理解，那个小姑娘作为真正的大家闺秀来说，着实有些太俗气。拉着他上车就想惊吓他一番的样子到现在他都觉得好笑，酒吧里吐露心事但又顺天而为的心思，阔气二字倒也能谈的上。
“你知道以我的眼光，你为何物吗？”老子字忽然开口。
马小明被这句话引了过去。
老爷子微微笑着，神光含蓄，道：“胜龙。”
这么高的评价？马小明啼笑皆非，他可不曾这般高看过自己。
老爷子仿佛看出了马小明的不信，轻道：“其实所谓龙者，作为评价也并不是如何强势。鱼鳞、鹰爪、牛头、马面……说白了，就是多样。中庸而合众者自然为强。”
“小明啊！我老头子不怕唐家崩毁，不怕后继无人。实际上我唐家后辈总得来说还算得上出色。但是小辣椒我是放心不下的。”
“老话，有机会，收她做妾！”
老头子仿佛不是开玩笑，面色极为正然，马小明不禁苦笑摇了摇头，道：“唐老你这是什么魔怔？怎么老想着自己的孙女给人作妾呢？我倒是想到你对我马小明高看了一眼，但不要说我没有想法，有，也应该做妻子吧？”
老头子摇头，道：“不是我信什么命数，但是我看人极准。以你气概，就算现在没有，将来必然有遇。以小辣椒的气概，放在我那个时代，真的国母之姿我也绝不怀疑。但是放到现在，是个祸害。”
马小明还是不懂，问道：“到底为什么？“
唐老爷子皱着眉头，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或者说马小明纵然很出色，但是有些想法，他还是意会不来。
马小明暂时还不会懂，什么叫做凤凰之姿。
马台山庄园，这是李峰以前听过一次，但没有到过的地方。
其实就是矗立在北安市郊区风景佳处的超小型度假村，唐老应该不是常客，不过见到老爷子的气势，自然也不敢怠慢。选了一处不错的包厢，两人喝茶。那个开车的女子则站在内门口，依旧一言不发。
“想不想听听我的往事？”唐老忽然改口，没说到小辣椒的话题上去。
“说说看。”马小明笑了笑，拿起茶壶来，添茶。
老爷子露出一丝缅怀，道：“那时可真是个好光景，人都说那个时代云涌风气是乱世，但大抵很少有人明白乱世出虎龙这个问题。”
老爷子继续开口，有些调侃，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村里的猎户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拉起几条枪就能称匪，颠沛流利的老农一旦发狠上位，那就是一方军阀。几千人几千条枪，就能搅动一方云雨局势。”
老爷子开口，声音平淡。但是其话里面的意味可谓十足深沉繁重，使人不自觉的便去思索当时的景象。
“看看现在多少人立命出生便开始自诩不凡，稍微有点儿傲气便十足自豪，仿佛能和天地比肩似得。要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屁本事没有，装起逼来是一溜一溜的。我老头子直说一句，这种人扔到我们那个时代，都是喂枪眼儿的。“
老头子摇头，似乎对现在的年轻俊彦十分瞧不起。马小明当即便想起那个托尼了，不自觉嗤一声笑出来。老爷子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听见马小明发笑，唐老也是跟着一起大笑，道：“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说句实话，我们那时候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但人粗理不粗。在白点儿，现在的人到底是被杂七杂八的规矩洗了脑子，总是在方寸大的棋盘里争个帝王将相；那钱来衡量成就，拿出名度来比高低。什么电影演员歌手……放到我们那时候就是戏子。“
“你见王爷皇帝都听戏，时不时还喊上一两句。但戏楼血溅的事情更是多了去了，一个字儿咬不准，都是杀头的命。整天想着提高知名度……“
老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转口，道：“实际上什么名气粉丝儿、什么金钱地位、说到底都是人情走过来的。不靠人来上位，一切都是垃圾。“
老爷子一句话基本上说透了一整个世界体系，这也应该就是那种人粗理细的表现。一切靠人来立足，除了人之外全是泡影。
“现在的人，贪念利欲，尔虞我诈，亲朋之间除了欺骗便是叛逆。洗脑之后都是奔着个钱字去的，为了顿顿吃上满清全席。但人之所食一丝，所睡半寸。费尽心力争那些，何用之有？“
之就是一句感叹，老爷子对现状的无奈而已。
“我十五岁出门立业，拿着七两银子。中途遇到一个快饿死的老头儿，给了他六两。半年后那老头儿领着十多个兄弟做匪，烧杀抢掠，遇到我的时候就给了我一个二当家。“老头子一笑，看似运气，却发现他眼中神情，却份属正常。
“老头后来中弹身亡，我领着十几个兄弟没有奔头。后来一个三四号人三四条枪的年轻人和我们碰头儿。我分了窝子里几百两银子。拿着银子去捣鼓生意，连人带枪一起给了那年轻人！“
老爷子大气挥手，可以看出。那一份基业在那时送出，需要多大豪气？对方该依附自己才是吧？
“做生意没成，但也没亏。我顺手在个老财主罐子里摸了两条黄金，在将军手里买了个县老爷当官。你知道吗，后来我碰到一个急与建功立业的年轻人，把这位子给了他……“
…………
一个崛起故事缓缓在马小明的耳边成形，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又那么的切合实际。后来老爷子跟着那县长干了几件工程暴富，转眼做经贸，但曾是土匪和土匪圈子又酒肉熟捻，毫无遮拦，处处绿灯。
马小明不曾亲身经历过那样的世界，但着实觉得热血十足。
“但现在呢？“
老爷子话音一转。
“你过头遇到一个老头子跌倒，那是碰瓷儿吧？一个好位子让出去，不落人情吧？转手家业给别人，尽想着怎么作弄你了吧？小眼界小眼光，今儿和你称兄道弟，明天那边儿有酒肉好友。”
“小辣椒在学校里，到处都是阿谀奉承，全想着怎么和我们唐家拉上关系。有那么几个大家大户的上门来，都是一些身无龙气的蛇鼠之辈。”
对此，马小明嗤笑。
谁说不是呢？
现在的世道，确实是谁都能吃上饭了，见一面就是点头之交，但谁本着真性子互相交往？真性子也不是什么出生入死，不过就是尽力而为罢了。
“我们……说到小辣椒了吧？”
…………
老爷子端起茶水，终于停下来对往事的缅怀。毕竟不是什么好回忆和惦念的东西，一朝天子一朝臣，来去总是得为自己预备后路。
“老大如熊，老二如狼。”
“我那小孙子如象，可以镇我山河；但小辣椒就厉害了……”
老爷子忽然摇头露出一丝笑意，道：“这小辣椒身上有一丝江湖气，虽然是女子，但是气量阔大不拘小节，我老头子也不是夸自己的种，但着实有一丝凤凰之气。”
“为此，我有些担心。”
老头子的眼睛终于落到了马小明的身上。
在唐老说的时候，马小明自己的心里自然是有几分碎索的。老大不曾见过，老二如狼，却很是贴切。至于那个小伙子唐猛，两面之缘他都不曾注意，但是听到老爷子如此慎重说起，他也不禁有了几分思索。
初见，给王泰来留下一身伤，走的时候气势镇定。在小妹面前，对自己仿若无视，但从未轻睹。第二次也是。身有象气，同处如同饮一水，无论身旁的是虎狼还是羊兔，其都不在意。
但，其势无穷。
小辣椒有一丝凤凰之气？这个马小明确实有些难理解，那个小姑娘作为真正的大家闺秀来说，着实有些太俗气。拉着他上车就想惊吓他一番的样子到现在他都觉得好笑，酒吧里吐露心事但又顺天而为的心思，阔气二字倒也能谈的上。
“你知道以我的眼光，你为何物吗？”老子字忽然开口。
马小明被这句话引了过去。
老爷子微微笑着，神光含蓄，道：“胜龙。”
这么高的评价？马小明啼笑皆非，他可不曾这般高看过自己。
老爷子仿佛看出了马小明的不信，轻道：“其实所谓龙者，作为评价也并不是如何强势。鱼鳞、鹰爪、牛头、马面……说白了，就是多样。中庸而合众者自然为强。”
“小明啊！我老头子不怕唐家崩毁，不怕后继无人。实际上我唐家后辈总得来说还算得上出色。但是小辣椒我是放心不下的。”
“老话，有机会，收她做妾！”
老头子仿佛不是开玩笑，面色极为正然，马小明不禁苦笑摇了摇头，道：“唐老你这是什么魔怔？怎么老想着自己的孙女给人作妾呢？我倒是想到你对我马小明高看了一眼，但不要说我没有想法，有，也应该做妻子吧？”
老头子摇头，道：“不是我信什么命数，但是我看人极准。以你气概，就算现在没有，将来必然有遇。以小辣椒的气概，放在我那个时代，真的国母之姿我也绝不怀疑。但是放到现在，是个祸害。”
马小明还是不懂，问道：“到底为什么？“
唐老爷子皱着眉头，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或者说马小明纵然很出色，但是有些想法，他还是意会不来。
马小明暂时还不会懂，什么叫做凤凰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