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晚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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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晚餐（下）
“可笑我杀鬼子杀的再多又咋样？等到抗战胜利之后，还不是背着汉奸的罪名等着被宣判，被污蔑栽赃？那些跟我一样身份的人，死去的人又会怎么想？即便我加入了你们，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徒然增加了一条无辜的冤魂，对谁也没有任何的威胁。
话说回来，凭什么要被审判，要被宣判，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对！谁也没有资格！虽然历史终究会还我清白，只是到那时人已归尘土，谁又知道到那时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面对着陈伯康越说越激动，说出的愤激之言，让两人都不说话，沉默的抽起了烟。他的话没错，他是一名英勇无畏的抗日战士，是一个英雄，是应该受到人民和国家尊敬，是应该受到英雄般的对待。也如他所担忧，所猜测的那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会怎么对待他们。
“你说了这么多，是喝多了说胡话，是在害怕死亡吗？”虞晚晴打破沉默，皱着眉淡淡的说。
“你认为我会害怕死吗？”陈伯康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希望自己收敛一点，不要太冲动了，淡淡的笑笑，“我不怕死，如果怕死，早就投到日本人的怀里去了，也用不着等到现在。可我不想死在同样是中国人的手里，因为我是光明磊落的，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没有对不起祖宗，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和民族。”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说这些都还没影的事，有用吗？还有，你真以为一定就会发生吗？”虞晚晴小心的引诱着他，希望这个话题就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下去。
“是的，你说的没错，今后是否会发生那些事，谁也说不准，我也不例外！可是将来的事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如果真的出现了，谁又能帮我，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很害怕，非常的害怕！”
“你不要这样激动，冷静一下好不好！对国家，对民族做过的事，没有谁能否决的，也没人能污蔑的!”
“是的，对你们而言，除了工农，我又算什么！我既不是工，也不是农，难道要把像我这样的所有人，不但从肉体上消除，还要在精神上消灭吗！”
“像你这样的人都是我们联合的对象！”
“既然是联合，那总有一天会像国共一样分裂的，不是吗！”
“你这人就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
“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中国人，包括农民，工人！我只知道，从古至今，海外各国，从没有农民和工人坐到政权的顶端，即使做到了，最终也得让位，让读书人来治理天下！要知道建设一个国家，建立一个强大的，不受外来欺辱的国家，是需要读书人的，也只有读书人才能做到，决不是仅仅靠种地的，靠操作机器的就能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苏俄不就是工人农民建立起来的国家吗？”
“呵呵，是的，没错！可你们知道不知道，在苏俄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杀了多少人？晚晴，你是在哪里留过学的，了解过那些事吗？”
“没听说过！哼，不知道你又是在那里听到流言传闻的。”虞晚晴越发的有些担心，如果在这样继续说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好吧，没听说就没听说，反正死的那些人又不是中国人，跟我没任何关系。对我来说，这些欧美国家的人死光了才好。”
“你这是种族主义思想！是法西斯的思想！”
“呵呵，随便你说，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在租借，我可是受够了他们的气，在我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看着就让人恶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祖宗说过的话一点都没错，他们不灭亡，世界就会一直动荡不安，只有死光了，这个世界才会真正的有和平。”
“你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品尝到的，也会像现在这样体会到受制于人的滋味。”
“听你的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认为只有你自己才是清醒的，别人都是糊涂的。真以为天下皆醉，唯你独醒啊！”虞晚晴很不满他这样说，再说下去真会出问题的。
“呵呵呵，说大了啊。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聪明人多的是，比我聪明的更是比比皆是。我又不是个嗜血狂徒，更不是个杀人取乐的人，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我自己亲身的经历，有感而发。”
“你自己就是这样的思想，其他人又是另外的想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不能统一。难道就靠着现在四分五裂的思想乱流，就能建设这个国家吗！就能让这个国家强大吗！”虞晚晴趁机抓住机会，狠狠的戳中他的漏洞。
“所以说，我做不了你们，只能做我自己！”陈伯康愣了，想了想，沮丧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低下了头。
“你就不能把你的思想开阔一些吗，做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吗！”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虞晚晴心有不忍，和蔼的劝慰说道。
“那也要有命活才行。”
“谁不让你活？你不相信谁？”
“不相信一个内心充满了争斗思想的人！在这种人手底下，想要活命真的很难啊！这比咱们这些拿真刀真枪的人去杀鬼子，除汉奸还要可怕。我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是特务又是汉奸，要想不死，要么闭上嘴，要么就去见阎王！”陈伯康露出担忧的神情，茫然无故的向上看着，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哼！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只会张嘴胡乱说话。”
“哼，我胡乱说话？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空话，我说的话，告诉过你的情报，你们相信了吗？重视了吗？结果又如何？还不是损兵折将，能挽回人命吗？对了，我想请教一下张将军，你们在山东的根据地去年被日军扫荡，情况怎么样？”被虞晚晴的话一激，陈伯康已熄灭的怒气，再次被激发出来。
张将军一愣，没想到他把话转到自己身上来，摇摇头说：“情况不好，损失比较大。”
“恐怕是很大吧？”陈伯康冷笑了起来，看着虞晚晴说，“你看到了吗，你还要我怎么说，难道要让我把心掏出来，你才相信我吗？”
虞晚晴脸色有些发白，张嘴想说话，马上把手捂住嘴，转身往卫生间跑去。陈伯康没在意，以为她只是听到自己这样说，心情激动之下，忍不住想要哭，又不好表现的失态才跑开的。同时，他也感到心有愧疚，自己真不该这样跟她说话，彼此伤害，徒留悲伤，何必呢！
“小王，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以我个人之见，还是觉得你的看法太狭隘了，没有从根本上为老百姓去考虑，你认为呢？”
“嗨，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是，如果我连自己都活不好，又怎么让别人相信呢？我以前给人举过一个例子，假如我帮助了其中一个人发家致富，其他人都把我当成能人，无论说什么都相信我说的话，不再相信你们的话，你们会容得下我吗？”
“那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为什么就不能带领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呢？”
“因为这人与人是不同的！这话我同样也跟人说过，包括跟她也说过。”说着朝卫生间指了指，继续说道，“在世上的这些人里，有手脚勤快麻利的，就有懒惰的，有聪明伶俐的，就有蠢笨如猪的，你说怎么办？有适合做买卖的，有适合当教师的，偏要让他去种地养猪，那叫什么事，这不是闹笑话吗？比如你适合带兵打仗，偏要让你去做思想工作，嘴皮子都不利索，怎么去做思想工作，搞不好思想问题没解决，反而还弄得部队军心大乱，问题不断出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是这么个理。以你的意思认为将来会搞乱吗？”
“这个问题我解答不了，将来的事只有将来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不过我相信历史会告诉我们的，只不过苦了这些老百姓啊。”
“呵呵，你就这么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有句宋词怎么说来着，嗯，对了，是这样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嘴上说得多么好，在底层的老百姓永远是最艰难，最困苦的。”
“张将军，别听他胡说八道，说的他自己好像是圣人一样，别人都是带有心计，带有目的。就算释迦穆尼转世投胎也投不到他身上，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免得又说我不关心你。”虞晚晴走了回来。
“说那些干什么，操心是操不完的。我相信你们在打鬼子，可是总不能对后世子孙说，小日本全部都是被你们给打跑的吧，那种话说出去谁能相信？再说，在这个肮脏的城市里，你们杀死过几个日军士兵，杀过几个汉奸，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难道就跟人说，你们在敌后杀死了所有的小鬼子和汉奸？”
“你是想说，在今后可能会被人故意隐瞒？”
“我不知道，也猜不到，但是从自古以来，对坐在最高座位上的人来说，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因为，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明白，不这样做有些事就园不了啊？比如说一个劲地跟在俄国人的屁股后面，还摇旗呐喊的，难道就不知道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其他的都只是骗人的吗？”
“哎，别说那些了，我只是个师长，做不了那些事的主。当然，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坐不上那个位置，自然考虑这种问题就不是我的事了。”
“可你是将军，两国之间互相妥协，有损国家利益，你该怎么办？”
“看来你在法租界还真学了很多东西，在这方面我是比不上你了。里面的两个臭小子还没吃完吗，还不赶紧给我出来，到外面去溜溜食，小心别掉井里了！”
两个卫士装模作样的边擦嘴边走出来，笑嘻嘻的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吃的还习惯吗？”陈伯康笑着问他们俩。
“习惯，习惯，味道好极了。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菜，比得上我们哪儿的大厨了。”
“我可当不了大厨，手上的血腥味太重了，洗不掉了。不过这菜我倒是做的很用心，跟我家乡的味道相比，就是调料差了些。”
“王先生，你家乡在哪儿？”
“四川。”
张将军看了眼虞晚晴，见她点点头，就摇摇头，挥手示意两个人出去。等他们出去之后，看着陈伯康心里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于是点上一支烟说：“四川人民很苦啊！很了不起啊！担负起国家民族抗战的半壁江山啊！当初我也从四川走过，那儿的人很好客，菜也做得好。不过，你这手艺比我当初吃的要好得多了。”
“我赞同！”虞晚晴不失时机地也开口说话，还冲着他眨了眨眼，希望他结束这次的话题，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当初，四渡赤水过后，我们在泸定，雅安都呆过一阵，那儿的辣子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那些辣子，我肯定是翻不过大雪山的，早就死在雪山了。”
“我还不是一样，到过草地的时候，身上还揣着半根辣子，舍不得吃。”
陈伯康一见他们说起翻雪山，过草地，心里就知道今晚到此结束了。这样的话题，自己是插不上嘴的，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回味感叹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对他们非常尊重的，对他们的经历同样很感兴趣，只有无比坚毅坚强的人才能完成那无比伟大的行军，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精英。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始终抱着远观的心态，看着他们站到历史的台前。
夜深了，屋里恢复了安静，众人都各回房间休息去了。
“今天做的菜是专门为我做的吧？”
“既然猜到了，还说出来干嘛，别让我们都伤心。”
虞晚晴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张嘴在他的心口狠狠地咬了一下，疼的他浑身绷紧了肌肉。
“不许用劲，松开点，让我好好的咬一下。”
咬完之后，她轻轻地抚摸被咬过的地方，“你今天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还说那些干什么，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了，如果真有一天让我选择，我宁愿死在你的枪口之下。”
“不许胡说，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她的两只手捧着他的头，死死地盯着他，要他答应自己。
第四百八十八章 晚餐（下）
“可笑我杀鬼子杀的再多又咋样？等到抗战胜利之后，还不是背着汉奸的罪名等着被宣判，被污蔑栽赃？那些跟我一样身份的人，死去的人又会怎么想？即便我加入了你们，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徒然增加了一条无辜的冤魂，对谁也没有任何的威胁。
话说回来，凭什么要被审判，要被宣判，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对！谁也没有资格！虽然历史终究会还我清白，只是到那时人已归尘土，谁又知道到那时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面对着陈伯康越说越激动，说出的愤激之言，让两人都不说话，沉默的抽起了烟。他的话没错，他是一名英勇无畏的抗日战士，是一个英雄，是应该受到人民和国家尊敬，是应该受到英雄般的对待。也如他所担忧，所猜测的那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会怎么对待他们。
“你说了这么多，是喝多了说胡话，是在害怕死亡吗？”虞晚晴打破沉默，皱着眉淡淡的说。
“你认为我会害怕死吗？”陈伯康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希望自己收敛一点，不要太冲动了，淡淡的笑笑，“我不怕死，如果怕死，早就投到日本人的怀里去了，也用不着等到现在。可我不想死在同样是中国人的手里，因为我是光明磊落的，没有做过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没有对不起祖宗，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和民族。”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说这些都还没影的事，有用吗？还有，你真以为一定就会发生吗？”虞晚晴小心的引诱着他，希望这个话题就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下去。
“是的，你说的没错，今后是否会发生那些事，谁也说不准，我也不例外！可是将来的事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如果真的出现了，谁又能帮我，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很害怕，非常的害怕！”
“你不要这样激动，冷静一下好不好！对国家，对民族做过的事，没有谁能否决的，也没人能污蔑的!”
“是的，对你们而言，除了工农，我又算什么！我既不是工，也不是农，难道要把像我这样的所有人，不但从肉体上消除，还要在精神上消灭吗！”
“像你这样的人都是我们联合的对象！”
“既然是联合，那总有一天会像国共一样分裂的，不是吗！”
“你这人就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
“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中国人，包括农民，工人！我只知道，从古至今，海外各国，从没有农民和工人坐到政权的顶端，即使做到了，最终也得让位，让读书人来治理天下！要知道建设一个国家，建立一个强大的，不受外来欺辱的国家，是需要读书人的，也只有读书人才能做到，决不是仅仅靠种地的，靠操作机器的就能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苏俄不就是工人农民建立起来的国家吗？”
“呵呵，是的，没错！可你们知道不知道，在苏俄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杀了多少人？晚晴，你是在哪里留过学的，了解过那些事吗？”
“没听说过！哼，不知道你又是在那里听到流言传闻的。”虞晚晴越发的有些担心，如果在这样继续说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好吧，没听说就没听说，反正死的那些人又不是中国人，跟我没任何关系。对我来说，这些欧美国家的人死光了才好。”
“你这是种族主义思想！是法西斯的思想！”
“呵呵，随便你说，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在租借，我可是受够了他们的气，在我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看着就让人恶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祖宗说过的话一点都没错，他们不灭亡，世界就会一直动荡不安，只有死光了，这个世界才会真正的有和平。”
“你这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品尝到的，也会像现在这样体会到受制于人的滋味。”
“听你的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认为只有你自己才是清醒的，别人都是糊涂的。真以为天下皆醉，唯你独醒啊！”虞晚晴很不满他这样说，再说下去真会出问题的。
“呵呵呵，说大了啊。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聪明人多的是，比我聪明的更是比比皆是。我又不是个嗜血狂徒，更不是个杀人取乐的人，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我自己亲身的经历，有感而发。”
“你自己就是这样的思想，其他人又是另外的想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不能统一。难道就靠着现在四分五裂的思想乱流，就能建设这个国家吗！就能让这个国家强大吗！”虞晚晴趁机抓住机会，狠狠的戳中他的漏洞。
“所以说，我做不了你们，只能做我自己！”陈伯康愣了，想了想，沮丧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低下了头。
“你就不能把你的思想开阔一些吗，做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吗！”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虞晚晴心有不忍，和蔼的劝慰说道。
“那也要有命活才行。”
“谁不让你活？你不相信谁？”
“不相信一个内心充满了争斗思想的人！在这种人手底下，想要活命真的很难啊！这比咱们这些拿真刀真枪的人去杀鬼子，除汉奸还要可怕。我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是特务又是汉奸，要想不死，要么闭上嘴，要么就去见阎王！”陈伯康露出担忧的神情，茫然无故的向上看着，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哼！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只会张嘴胡乱说话。”
“哼，我胡乱说话？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空话，我说的话，告诉过你的情报，你们相信了吗？重视了吗？结果又如何？还不是损兵折将，能挽回人命吗？对了，我想请教一下张将军，你们在山东的根据地去年被日军扫荡，情况怎么样？”被虞晚晴的话一激，陈伯康已熄灭的怒气，再次被激发出来。
张将军一愣，没想到他把话转到自己身上来，摇摇头说：“情况不好，损失比较大。”
“恐怕是很大吧？”陈伯康冷笑了起来，看着虞晚晴说，“你看到了吗，你还要我怎么说，难道要让我把心掏出来，你才相信我吗？”
虞晚晴脸色有些发白，张嘴想说话，马上把手捂住嘴，转身往卫生间跑去。陈伯康没在意，以为她只是听到自己这样说，心情激动之下，忍不住想要哭，又不好表现的失态才跑开的。同时，他也感到心有愧疚，自己真不该这样跟她说话，彼此伤害，徒留悲伤，何必呢！
“小王，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以我个人之见，还是觉得你的看法太狭隘了，没有从根本上为老百姓去考虑，你认为呢？”
“嗨，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是，如果我连自己都活不好，又怎么让别人相信呢？我以前给人举过一个例子，假如我帮助了其中一个人发家致富，其他人都把我当成能人，无论说什么都相信我说的话，不再相信你们的话，你们会容得下我吗？”
“那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为什么就不能带领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呢？”
“因为这人与人是不同的！这话我同样也跟人说过，包括跟她也说过。”说着朝卫生间指了指，继续说道，“在世上的这些人里，有手脚勤快麻利的，就有懒惰的，有聪明伶俐的，就有蠢笨如猪的，你说怎么办？有适合做买卖的，有适合当教师的，偏要让他去种地养猪，那叫什么事，这不是闹笑话吗？比如你适合带兵打仗，偏要让你去做思想工作，嘴皮子都不利索，怎么去做思想工作，搞不好思想问题没解决，反而还弄得部队军心大乱，问题不断出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是这么个理。以你的意思认为将来会搞乱吗？”
“这个问题我解答不了，将来的事只有将来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不过我相信历史会告诉我们的，只不过苦了这些老百姓啊。”
“呵呵，你就这么没信心？”
“不是没信心，有句宋词怎么说来着，嗯，对了，是这样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嘴上说得多么好，在底层的老百姓永远是最艰难，最困苦的。”
“张将军，别听他胡说八道，说的他自己好像是圣人一样，别人都是带有心计，带有目的。就算释迦穆尼转世投胎也投不到他身上，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免得又说我不关心你。”虞晚晴走了回来。
“说那些干什么，操心是操不完的。我相信你们在打鬼子，可是总不能对后世子孙说，小日本全部都是被你们给打跑的吧，那种话说出去谁能相信？再说，在这个肮脏的城市里，你们杀死过几个日军士兵，杀过几个汉奸，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难道就跟人说，你们在敌后杀死了所有的小鬼子和汉奸？”
“你是想说，在今后可能会被人故意隐瞒？”
“我不知道，也猜不到，但是从自古以来，对坐在最高座位上的人来说，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因为，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明白，不这样做有些事就园不了啊？比如说一个劲地跟在俄国人的屁股后面，还摇旗呐喊的，难道就不知道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其他的都只是骗人的吗？”
“哎，别说那些了，我只是个师长，做不了那些事的主。当然，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坐不上那个位置，自然考虑这种问题就不是我的事了。”
“可你是将军，两国之间互相妥协，有损国家利益，你该怎么办？”
“看来你在法租界还真学了很多东西，在这方面我是比不上你了。里面的两个臭小子还没吃完吗，还不赶紧给我出来，到外面去溜溜食，小心别掉井里了！”
两个卫士装模作样的边擦嘴边走出来，笑嘻嘻的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吃的还习惯吗？”陈伯康笑着问他们俩。
“习惯，习惯，味道好极了。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菜，比得上我们哪儿的大厨了。”
“我可当不了大厨，手上的血腥味太重了，洗不掉了。不过这菜我倒是做的很用心，跟我家乡的味道相比，就是调料差了些。”
“王先生，你家乡在哪儿？”
“四川。”
张将军看了眼虞晚晴，见她点点头，就摇摇头，挥手示意两个人出去。等他们出去之后，看着陈伯康心里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于是点上一支烟说：“四川人民很苦啊！很了不起啊！担负起国家民族抗战的半壁江山啊！当初我也从四川走过，那儿的人很好客，菜也做得好。不过，你这手艺比我当初吃的要好得多了。”
“我赞同！”虞晚晴不失时机地也开口说话，还冲着他眨了眨眼，希望他结束这次的话题，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当初，四渡赤水过后，我们在泸定，雅安都呆过一阵，那儿的辣子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那些辣子，我肯定是翻不过大雪山的，早就死在雪山了。”
“我还不是一样，到过草地的时候，身上还揣着半根辣子，舍不得吃。”
陈伯康一见他们说起翻雪山，过草地，心里就知道今晚到此结束了。这样的话题，自己是插不上嘴的，只能任由他们自己回味感叹了。
其实，他心里还是对他们非常尊重的，对他们的经历同样很感兴趣，只有无比坚毅坚强的人才能完成那无比伟大的行军，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精英。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始终抱着远观的心态，看着他们站到历史的台前。
夜深了，屋里恢复了安静，众人都各回房间休息去了。
“今天做的菜是专门为我做的吧？”
“既然猜到了，还说出来干嘛，别让我们都伤心。”
虞晚晴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张嘴在他的心口狠狠地咬了一下，疼的他浑身绷紧了肌肉。
“不许用劲，松开点，让我好好的咬一下。”
咬完之后，她轻轻地抚摸被咬过的地方，“你今天终于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还说那些干什么，就算我对不起你好了，如果真有一天让我选择，我宁愿死在你的枪口之下。”
“不许胡说，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她的两只手捧着他的头，死死地盯着他，要他答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