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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要人

作者:老三的烟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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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六章 要人

    这是一封奇怪的电报,而且几乎是同时出现在重庆和延安双方有关负责人的手里。对这样的电文,双方都感到非常奇怪。每天都有浩瀚的电文需要他们这些领导去处理,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在等着他们做出决定,没有特别的说明,是不会浪费时间在这样的电文上。

    可看到这样一条莫名其妙的电文,却让他们双方都很奇怪。一个流浪汉,会编织模型,什么地方都不去,偏偏跑到延安来,不被人盯上是不可能的,也不得不让人怀疑其来历和动机。重庆的人还没有立刻回复,应该在等候戴笠的批示。

    延安这边的负责人看了电文后,倒也不怎么奇怪,也不觉得很重要,但也没有因此而忽视,只是认为重庆派驻延安的人神经过敏,小题大做。对这个流浪汉所采取的措施,在延安是很正常的,只是一个例行的公事,也是对每一个到延安的外来人员身份核实所进行的必要程序。

    为此,仅仅是把这封电文当作一个普通的请求电文归档,同时,派人通知社会部,让他们抓紧时间甄别这个流浪汉,尽快作出相应的处理,并告诉他们,重庆已知晓这件事,为防备被重庆方面小题大做,注意不要把事情给闹大了。

    当晚,在白天提审陈伯康的两个人坐在了一起,相互探讨这个流浪汉—陈伯康—的事情。谈论中,他们一致认为这个叫陈守业的流浪汉还是有可疑的地方,首先是来历不明,而且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的行为举止,他的动作表情也都非常的真实,像一个逃荒要饭的人,没有任何作假,或者故意做作的痕迹。对他的这些表象,认为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回答的问题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给他们两人的感觉就是始终觉得他这个人不对劲,除了不能说出自己的来历,不能证明自己身份,以及到这里的目的,还给人一种难以说出口的感觉。

    对这种感觉的想法,在其中一人磨磨嗦嗦中迟疑并小心地说出来后,而另一个人也不由自主的表达了同样的看法,刹那间,两人同时惊讶的看着对方,又不约而同的一起站了起来。

    短暂的惊讶之后,两人又重新坐下来重新商讨了一下,其中的问题还是不能解除对流浪汉的怀疑。

    面对这个难题,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出门去找科长,向她汇报一下这个情况。这两人年纪大约都是三十多岁,他们是中央社会部管辖的部门,是其下设多个科室中的工作人员,他们职责就是对来往进出延安的人进行调查了解,其范围不仅包括各个政府机关,还包括下面的平民百姓。

    在延安,陈伯康的这一身装束本来就很奇特,也很突出,因为在延安现在没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光看到他是在卖东西换吃的,已经就让人觉得奇怪了,逃荒的难民基本上都被外线部队和黄河给挡住了,而这边的人能分流出去的也都分出去了,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的土地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也养不起这么多逃荒的人到这里来,不然怎么会有开发南泥湾的举动。故而,能进入到这里的人可以说是非常的少。

    按理说,如果陈伯康直接说自己是逃荒的难民,他们也许就不会对他再做过多的纠缠了,通常是做出允许让他在这里停留一两个月,存储一些干粮,将养好身体。在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再找到他,给他点吃的和路费就让他回家,事情也就解决了。

    可陈伯康不敢,害怕随便说个地方很简单,可这口音,方言什么的,还有所说的地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以及当地历史,或者其他的什么名人,以及刚刚发生的大事情,相关情况拍发一个电报根本不是个问题,转眼间就能了解个大概,到时再也说不清楚了,反而漏出一个大大的破绽。

    其实,在被两人关起来之后,思前想后,陈伯康就后悔了。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过那么多的难民,大家相互处在一起谈话聊天,将各自逃难要饭的经过都说过。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偏偏就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如果当时自己稍微留心一下,随便了解逃难的人口中所说的某一个地方的情况,直接就能说出来,而自己也不用这么麻烦,还遮遮掩掩的被人怀疑。

    此时,那两个审讯他懂得人也见到科长,非常抱歉的对科长说:“于大姐,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没吵着孩子吧。”

    “早睡着了,没事的,雷打都不会醒的。小刘,小李,进来坐吧,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于大姐,是这样的,.........”其中一人收起了笑脸,疑惑的将流浪汉的情况仔细的讲述了出来。

    对这个情况,今晚于大姐已经收到了上级领导的通告,也就是社会部领导发出的通知。现在再听了他们的讲述,也让她很好奇,同样觉的挺奇怪的。

    如果是逃荒的,用不着说话遮遮掩掩的,直接说自己是哪儿的就行了。只要说出来,也没人会怀疑的,也用不着避而不谈,或者害怕什么。这是天灾人祸,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一个就是,逃荒的农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耐,不但手工好,而且非常的健谈,这就足以证明,这个流浪汉绝不会是一个农民!即便是农户人家,也不是普通的农民。

    可是,仅凭这些情况,包括她在内,谁也不能轻易的作出判断,断定这个流浪汉就一定是个特务。因为没有一个特务会这样的做,不是说军统特务不能吃苦。而是,明明知道的政策,对外来人员防范的很严密,也知道这里没有乞丐之类的人,还用这样装扮的行为太过明显了!

    作为军统方面,像这样派遣特务采用这样的方式潜入边区来,只能说明他们的愚蠢,也太明显了。可是,依照自己同军统打交道这么多年,他们是绝不会这样做的,也没有这样愚蠢的人。

    “这样吧,现在时间太晚了,明天一早我过去看一看,到时再说。”

    送走两个人之后,于大姐关上门,坐到床上,看着睡熟的孩子,爱怜的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自言自语的说:“臭小子,你现在怎么样了,不会身边又有了一个女人吧。儿子都给你生了,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今后如果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由重庆的一封电报发了过来。电文很简单,就是让驻派的人前去核实,如果是他们的人,直接领回来,如果不是就当是做了个善事。

    这个电文同样被延安方面给截获了,但是电文的内容让中共社会部的人看了直摇头,不明白重庆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指示,同时还是很怀疑,如果这个流浪汉确实是个简单的人,像电文说的任由军统把人领走,这边还要不要采取行动;可万一是军统的人,又怕会引起双发发生正面矛盾,这种结果实为不智。

    从电文来看,重庆方面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如果知道是不会做出这样的指示了。这个流浪汉的身份确实是很可疑,有手艺在身,为什么会流落成这样,如果他是军统的特务,干嘛不直接跟当地的驻军,或者军统的联络站取得联系。

    于是,这封电文在备份留档后,迅速的转交到下面的科室去了,通知他们抓紧处理,并作出指示,如果重庆的人见面之后,要求带着此人,可以同意,但要做好相关的交接手续。

    这一夜,有人安心睡觉,有人在辗转反侧,也有的人在猜测,还有的人在烦恼,在怀疑。

    当太阳上了中天,陈伯康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俗话说一个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的大难不死,怎么就没有遇到什么福,相反,麻烦和困难倒是一个接一个朝着自己来,在自己到了这个被称作中国最有希望的地方,反而被抓捕,被询问审查,更不用说什么福不福的话了。

    “人生何其的不幸啊!”

    还没等他感叹完,门打开了,有人给他端来了一碗粥,两个馍,还有一碟小菜。这让他可开心了,有多久没见过菜了,光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嘴里,满嘴生津,即使给他一个菜棒子也能吞得下。

    吃完了,精神上感到很惬意,太满足了,可还没等他惬意完,有人进来了,直接将他带到窑洞外面。这里是平坝的一个角上,哪儿有两个大桶,装满了水,旁边放着一根凳子,凳子上放了一叠衣物,衣物上还有一块肥皂。

    来人告诉他,让他自己先洗漱一下,过一会儿,会有人来看他。陈伯康很茫然,谁会来看自己,自己在这里除了虞晚晴,没有认识的人了。难道是他们上面的人,还是军统的人,他们又是怎么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不可能!

    陈伯康断然的否定,在这里自己的身份绝没可能暴露,一定是因为昨天没有查出自己的来历,向上级汇报,让后再派人过来看看。

    心中释然,也就无心旁顾了,干脆把其他事都放在一边,先把卫生打扫了再说。麻利的将身上的破布烂巾一脱,其实也不是脱,一松栓在腰间的树皮,全都自动的垮了下来,再将系在内侧的树皮一扯,贴身的巾巾掉掉又跟着脱落下来,只剩下前后露着几个大破洞的,不算内裤的内裤遮挡着。

    这一刻,他才不管旁边有没有女人,也管不了那些。双手在木桶里一捧,用水把脸打湿,就开始伟大的清洁作业了。

    “稀里哗啦”,“滴滴答答”,水声不断响起。温热的水从身上不断的往下流淌,洁白的泡沫在地上跟随着往下移动。水在减少,肥皂在变小,而洗澡的人兴奋的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舒适,越发的感到清爽,也越发的说不出来的轻松劲。

    忽然,他听到身后的远处传来有女人的轻声惊叫,回头一看,发现有两个身穿军装的女兵用手遮着脸,红着脸正慌张地逃离,咧嘴嘿嘿一笑,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的清洁工作。

    身上清洁完了,套上一条新的大裤衩,看着白毛巾变成了黑色,原本大块的肥皂已变成细小的一小团,毫不介意的甩了一下头,将整头浸在水里,然后抬起头用肥皂清洁最后的一道工序,洗头。

    重新穿上衣服,整个人都觉得变了个样,精神头非常的好,自己也觉得再也不是一个流浪汉了,这个称呼似乎开始远离他了。

    “洗完了。”昨天领他来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嗯,谢谢你费心了。”

    “别倒水!”

    “怎么了?”

    “还可以浇灌一下地。”

    “浇地?这水还能用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伯康没种过地,哪懂这些。可那人却心头一凌,立刻就下意识的明白他不是个庄稼汉,更何况洗浴过后,他脸上的皮肤显露出的洁白,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待会有人来看你,这样一弄总算还像个样。”那人边说边观察他,除了头发胡子,这个人的皮肤很白,比自己都还白,再次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陈伯康一点没在意,管你什么人要来,反正自己就这样了,要杀要剐请便,谁叫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

    回到屋里,一个人躺在炕上,心情异常的平静,生死早已看淡,唯独有个事牵挂着,一个心结还没解开,这两个事让他一直不能释怀。牵挂的是一个人,虞晚晴,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生了孩子;而心结就是自己怎么就被人出卖,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

    正想着自己心中关注的事,锁住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身穿国军制服的人,是个中校,中等个头,浓眉大眼,一双皮鞋擦得蹭亮,很有精神。

    门关上了,这人没有说话,而是点上一支烟,坐了下来,边抽烟边看着他,观察他的举止。等他抽完烟,将烟屁股往地下一扔,边用脚踩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

    “你从哪来?”

    ......

    “老板准备让你回去,你怎么想?”

    陈伯康眼睛精光一冒,猛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眼光直刺他的双眼,注视着他的面孔,想要刺穿他的心窝,见他毫不在意,只是嘴角微微上翘。

    “给我一支烟。”陈伯康的语气很冷,还带着命令的语气,让中校一愣,僵持了一下,还是递给了他一支烟,又给他点上。

    “嘘”,满足的吸了一口,抬头仰天吐了一口浓烟,感到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心中不甘啊,还没见到想要见的人,遗憾啊!

    “腊梅想回家了。”

    中校一听腾地站了起来,张着嘴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流浪汉竟然真的是自己人,而且还是个有代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