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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电台案

作者:老三的烟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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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章 电台案

    两人回头一看,表情各异。陈伯康很诧异,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那个黄将军,怪老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这老头就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反让陈伯康觉得奇怪无比;而周阳浩却是喜笑颜开,主动地站起来,迅速的走上前去,将他扶着朝桌子走去,还边走边说。

    “黄将军,您老可是有口福了。以前我请你吃饭,不说请都请不动,连搭理都不搭理我。今天,我这位陈老弟可是难得下厨,手艺绝妙,看不外面的大厨了!您是前辈,我借花献佛,来来来,请上座。”

    对他的胡言乱语,张嘴胡说都成了他的标签了,陈伯康很反感,自己会下厨的事从没在他人面前露过。

    “既然有缘,到哪儿都是缘分,那有什么需要客气的。”黄将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一下就让周阳浩脸色难堪,尴尬的站在身边。

    哪知黄将军反倒有呵呵一笑,一点也不客气的坐下来,指着桌上的酒问周阳浩:“这酒是你自己买的?不会是强买强抢的吧?”

    周阳浩一愣,马上又摇头否认说:“黄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酒可是我今天亲自到镇上买的,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还是算了,别给我倒酒。”说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嗯,不错,色香味俱全,入口肥而不腻,爽滑适宜,应该是学到了精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看来就算是随便到那个地儿,你也都能有口饭吃了。”

    周阳浩皱着眉,表情尴尬,没想到这老头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让自己太难堪了。

    陈伯康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头,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酒,“酒吗,佛家说得好,穿肠毒药,能经得住考验才能成佛。所以啊,管他是什么酒,只要不死人就行了。比如说,如果不杀生,这世上还会有厨子吗?”

    “说得好!只是这个杀生,要看杀得是什么生,像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依我看是不得超生。”

    “嗯,说得对,滥杀无辜确实是不得超生。谁又能分辨谁该杀,谁又不该杀?是你说了算,还是谁说了算?”

    周围的人在黄将军坐到桌上之后,全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冷眼旁观的看着三人,一心想看着周阳浩跟这个年轻人出洋相。

    “我说了当然不算,难道说你能告诉我谁说了算吗?”黄将军并没有上套,而是话锋一转把球扔了回来,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陈伯康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周阳浩,才发现他正看向自己,冲他摇摇头,吃了一口菜后,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人啊,有该杀的,也有不该杀的。至于会不会被杀,这就要看你跟在谁的身后,还要看谁掌握了生杀大权,都是一句话的事,自古以来概莫论外啊。”

    “哈哈哈”,黄将军放声大笑起来,“有点意思,你这后生娃娃说话真是有点意思。你那天说我活不过三五年,是不是认为我该杀呢?”

    “不低头,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谁也帮不了你,一切结果都是自己选的。”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给惊呆了,敢这样直言不讳的说话,实在是太无礼了,就连周阳浩也紧张的看着他。可他一点也不忌讳,若无其事的照样伸手夹菜吃菜,仿佛说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围一片寂静,全都在等待黄将军的发作,想看这个胆大妄为,出言不逊的年轻人当众出丑。这里的犯人都看得出,也猜得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即便不是军统,也是跟重庆方面有关系,只是没想到他说话这么肆无忌惮,嚣张至极。

    其中有的人觉得一点不奇怪,不然他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还有的人在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跟周阳浩合起来设下的一个圈套,故意引人上钩的;也有的人对他发生了兴趣,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哦,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这话说的有点意思。那就说出来听听为什么这样,当作给我这个快要死的老头解解惑了。”说着也漫不经心的夹了一块肉吃了。

    “说说倒没什么,就是怕你年纪大了,身子挺不住。”

    “但说无妨!”

    “俗话说,强压牛头不喝水。这头牛不是自杀,就是被杀。违背上级意志,想表现自己,或者想着要去当岳武穆,嘿嘿,是个什么结局自然也不难猜到。”

    “哦,你说我是那条牛,那你呢?”

    “我不知道。”

    所有人全都哗然,呛然说他人,而对自己却一无所知,不是故意不说,就是真的毫无自知之明。确实如此,陈伯康还有半句话没有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这话他不敢说,一旦说了,戴笠听到之后,说不定自己的死期就真的到了。

    “呵呵,不知道?是不知道自己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不知道是作为一个奴才呢?”黄将军带着冷笑的看着两人,神情中充满了鄙视的目光。

    “先吃菜喝酒,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这话吗,慢慢地边吃边说也不耽误这一会儿的功夫。”周阳浩趁机坐了下来,对着两人边说边斟酒。

    “哼!难道连话都不敢说了吗?”黄将军没有理会他,仍旧盯着陈伯康,意图让他回答自己的话。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陈伯康很无奈的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说?”

    “如果我说我自己也是牛,你相信吗?”

    “你是牛吗?”

    “也许吧。”

    “也许?呵呵呵,如果我说你是那把杀牛的刀呢?”说着,黄将军不再看他,拿起筷子加了一块回锅肉吃了,慢慢地咀嚼着,品味着。

    “哼!你说是就是了?你就能决定我的命运?笑话!人家说人老成精,我看你是人不但老了,还天真的可爱!以为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太不自量力了!”

    “嗯,说得好!”黄将军抬首看了他一眼,嘴角向上,似笑非笑的,“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又为什么不敢直接说出来,害怕什么?”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包括周阳浩在内。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集中在陈伯康的身上,犹如雕塑一般,害怕漏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错过在这监狱里难得一见的情景,更多的人都在窃喜,让一个军统特务陷入一个困难境地,说什么也是一件让人欢欣鼓舞的事。

    “我怕了吗?”声音很响亮,却有些迟缓,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怕不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别人怎么会知道?”

    “呵呵,周兄,你说我怕了吗?”

    “我?”周阳浩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把皮球踢给了自己,“老弟,说实话,如果是以前,我可以肯定地说,你不怕。现在嘛,呵呵。”

    “现在怎么了,有什么就直说吧,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就当是给小弟的一个忠告吧。”

    “既然老弟不介意,那我就随便说说。从现在的情况看,你不害怕都不可能了,也由不得你不去想了。虽然这话不怎么中听,可也是忠言逆耳啊。”

    “呸!就凭你也配说忠言?也不怕让外面的人听了,朝你吐唾沫!”

    “黄将军,我说的怎么就不是忠言了?难道一定要向他们一样”,说着用手指着周围围观的那些犯人,“啊!是不是就这样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以为自己多高尚,多伟大?依我看,还不如我这位陈老弟,再怎么样他也是杀日本人,对国家是有功的!比起他们来,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陈伯康心里那个郁闷啊,好不容易才把话题丢给了他,没想到他转眼间有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让自己又掉进了这个漩涡里,想要爬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老兄,说那些干什么,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老弟,你怕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出来,他们这些人还不是成天胡思乱猜,认为你是因为贪赃枉法,强取豪夺才进来的。”

    “有意思吗?还不是照样进监狱了?脸上很光彩吗?”陈伯康摇摇头,不去理会他,想着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好,不说了,再说下去,这些人又会以为我在吹牛,胡说八道了。来!咱们俩干一杯!干了这杯,我先走了,不然又有人指桑骂槐了!”说完拿起酒杯跟陈伯康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不管他喝不喝,一口喝了,也不理会他人反应,站起来走了出去。

    黄将军面无表情的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听了周阳浩的话在想什么,一言不语的盯着面前的杯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的站了起来,在刚要转身的时候,陈伯康端着杯子,叹了口气说:“这就要走了?酒不喝,菜也不吃了?”

    “哼!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我老了,不敢沾你的光!”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他人见状都不发出声音,静静地跟着走了。

    “谢谢你做的菜。”小萝卜头的妈妈在离去的时候,走过来悄悄地小声对他说了一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点菜吗。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少营养对他不好,以后要是想吃,让他随时过来吃吧,反正不吃白不吃,就当吃大户吧。”

    这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着实让陈伯康很窝火,闷闷的端坐着不动。原本想自娱自乐的,却变成了这样。

    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没怎么动的菜,连续不断的自斟自饮,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他觉得自己跟这个老头犯冲,时时都在试图刺探自己的底细,什么事都跟自己对着来,现在更好连吃个饭也都不清净。要不要去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厉害,好让他以后不再自己眼前乱晃,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像这样的交谈,每一句话都是暗藏刀锋,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更不用说坐在一旁的周阳浩,同样的是在时刻关注着注意自己的言行,更遑论其他人了。谁都不知道在自己的身边,谁是敌人,谁又是朋友。

    出门之后,寻到一个僻静无人之处,陈伯康把心中所有的愤懑不满,以及委屈,怨恨,全都发泄在无辜的树木上,直到自己筋疲力尽,依靠在树干喘气。这里的人是共产党不假,面对这些人,自己不但一直都很小心,就连说句话都不敢,就这样还生怕被戴笠知道了。

    想到这年头,人就不由自主的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什么情况了,还在跟人斗气耍狠。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装聋作哑,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留在延安,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女人。

    天已经黑了,犯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监舍,除了角楼上的探照灯不停的来回照射,还有廊道上昏暗不明的过道灯,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黑暗无比,甚至连月光也照射不进来,更加显得阴深恐怖,令人发寒。

    摇摇晃晃的迈着脚步,巡逻的狱卒看到他想要上前掺扶他,被他拒绝后,闪到一边。

    一路回想着,自从那天得到沈新教官传来的话后,心就凉了。戴笠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的在表明怀疑自己,不相信自己,原因就是出事以后,自己没有主动联系,反而跑到了延安。这在戴笠和军统来说是绝不允许的,没有立刻将自己正法,已经算是额外开恩了。

    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自己敢这样做吗?站在他的立场,猜测他的想法和看法,不管是不是戴笠出卖了他,都只能说明,在军统内部有敌人的特务。不管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泄漏的,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了,被追杀,还有什么比自己隐藏下来更安全的方法。

    在私自跑到延安的事情上,对军统而言自己确实是犯错了,可从安全的角度去看,恰恰是最安全的,没有任何人能猜到自己的行踪,以及目的。

    这天晚上之后,又回到了跟刚来的时候一样,无人问津,无人过问,又回到了一个孤独的囚犯,一个寂寞的修养人。

    又过了一个月,在那些犯人中间,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除了他自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是一个孤独的人之外,竟然还有几个人很特别,也是不合群的,不过他们好像是主动的孤立的聚集在一起,是独立的一个小团体,而且他们的举止跟其他的囚犯不一样,因为能看的出来那几个人都是军人。

    更让他奇怪的是,那几个军人竟然跟一个在义斋的女囚犯的关系好像有点紧密,就连犯人放风的时候,也是有意无意的都围在一个角落,在一起说上两句话。让他好奇的是,这个女囚犯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藐视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脚上跟那几个男囚犯一样,都带着十几斤的脚镣,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私下询问狱卒之后,又找到周阳浩,提出要求翻阅那几人的案卷。周阳浩推脱不给,不是卷宗不在这里,就是刚刚被人提走了,过后反而问其原因。

    陈伯康说他自己很好奇,因为这几个人跟那些犯人不合群,还跟自己不一样,这让人太奇怪了。

    对此,周阳浩先是什么都不说,在被陈伯康追得急了,只好告诉他一件在军统内部都羞于说出口的事。

    军统电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