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吴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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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吴岳山
如果说陈伯康没有杀武田花子的想法，一定是假的，骗人的。在他第一眼认出武田花子的时候，内心的怒火就立刻迸发且燃烧了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去杀了她。但是在看到她的行色匆匆，又警惕万般的身形，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回国，不得不让人疑窦丛生。猜想她没有走的原因，是还有什么重要的秘密的事情要办，还是说想在中国隐名埋姓的生活下去。
但是，让他很意外的是，当到最后确定下来，知道武田花子确实是想要回国，可担心自己回国后没钱，生活没着落，又不愿受苦，更让人意外的是在自己又找上了门之后，居然很干脆的就把她自己的秘密全盘说了出来，想靠着自己完成回日本的想法，而不是仅仅带着几件不值钱的旧衣服回去。
对这个说法，陈伯康当然明白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然也就不会在一念之间留她一条命了。眼下战争早已结束，日本举国全体投降了，那些遗留在国外的日本人不是被关押，驱赶，就是被遣返。走在大街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日本人，往日这些作威作福的日本人全都是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快速的行走，害怕一个不小心引火上身。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些日本人的脑子里现在全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回家回到日本去，没有谁会想着要死在中国。在这些准备回国的人中，有身份有条件的都在想尽办法，尽可能的带走不属于他们的钱和值钱的物品，以便回国之后能够继续过上好日子；而那些没有条件的普通人所有财物均被收缴，只能带着随身的换洗衣物，以及随身用品，忐忑不定的坐船回家，至于回去之后会是什么情况，根本是一无所知。
过后想起来，对花子有这样的反应，还是让人很吃惊的，能果断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得不说是个很果决的人。想想也是，如果当时她只要遗漏出有一丝的反抗，自己很可能顺势将她给干掉了。
现在最好还是让她尽快走人，不然还有会麻烦。可是走人就需要美金，而换美金，却是个麻烦事。
到银行换美金，以自己的身份去办理，金额大了可是会引人注意的，同样会引起怀疑，不说银行会上报，仅保密局的人就会把目光盯向自己，说不定毛人凤又会让人把自己带过去问话了，这样一来事情又麻烦了。
花子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的，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同样是会被查出来的。如此一来，不说是毛人凤，就是其他人也会怀疑的。一个日本女人，日本女特务，是抓捕过自己的，还是开枪打伤过自己的，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如今反而帮助她，还给她一笔钱，谁听了也都会感到好奇，都会怀疑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想要骗过毛人凤，没有合理的解释，任何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丝毫作用，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如果没杀这个日本特务就已经是自己手下留情了，现在反要给钱，直接就是在对外表明这里面有问题。
“看来还得找人帮忙才行啊，花子还得尽快走人，弄不好地下室里的东西都会被他们给贪墨了。”
天一亮，陈伯康招呼花子，让她不要随便出门，要出门也要注意安全。对地下室里的脚印，当时陈伯康就判断是有人发现了，因为皮鞋的脚印很陈旧，早于军鞋印，两者脚印是重叠交织在一起的，不仔细分辨很难判断出。他也是在第二次进去之后才发现，两个脚印的不同之处，皮鞋的脚印多是在军鞋之下。
对这个判断结果没有告诉花子，一是认为没必要，二是怕她知道了会有其他想法，甚至会跟自己提条件。这对自己来说很棘手，杀了她倒是简单，只是也会有麻烦，也有可能会节外生枝，还会耽搁时间处理地下室里的东西，得不偿失啊！
在昨晚他就想好了，到虹口警察局去找吴岳山。自打把他安插进来之后，这小子混的还挺不错，已经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虽然手中权利不大，但对于一个没有根基的共产党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当然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就不知这个人清不清楚，还会不会记住自己的人情。
“吴局长。”
“啊，是王局长，不，应该称呼您陈局长才对。您可是稀客啊，事先都不通知我一下，再怎么也让我好有个准备啊。”
“通知你准备什么啊？又不找你要钱，也不找你要官，见个面喝杯茶，需要这么麻烦吗？”
“对对对，陈局长说得对，是我见外了。来来来，快请进。”
落座之后，看着吴岳山忙着泡茶，又是让人去买好烟。今天到这里来，陈伯康打心底里没有底，不知道这个吴岳山是个什么心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自己装疯卖傻。
“吴局长，.....”
“哎哟喂，我的小老大哎，您可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些人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您啊，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能坐上今天的位置，还不是因为您亲自出面帮忙。如果没有您，说的天花乱坠全都没用，就是送钱也是打了水漂，连个声响都听不到。所以啊，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对吴岳山的恭维，陈伯康心底里很无奈，不是说这人变坏了，而是被这个官场给影响了，知道阿谀奉承是怎么回事了，就是不知道等他们坐了天下之后，还会不会像眼前这样说话。
“今天啊，我来这儿，你也别多心，更不要乱瞎猜，也就是闲着无事，突然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老朋友。顺便啊，想跟老朋友们见个面说说话。在来之前，我可是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会不会被冷落到一边，不理不睬的。现在看到你还能这样对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吴岳山对他的话是听进去了，不是因为他的官职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也不是因为他帮助过自己，当然也不是害怕他会抓自己，而是一直对像他这样的共产党都明里暗里的提供方便。
今天，陈伯康的突然到来，很自然的让他感到一定有事，而且是要让他去做。只是这个事没有说明之前，自己是绝不能表态的，要表态也要等到上级的指示之后，才能作出决定。
两人喝了一会茶，又聊了半个小时的闲话。吴岳山见他迟迟没有说明来意，越发的感到他想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于是，打电话在外面的酒楼订了席，又拉着假装推辞的陈伯康出去吃饭。
三杯两盏之后，陈伯康看看房间的门口，小声的说：“我想知道你是否跟你的上级还有联系，能告诉我吗？”
吴岳山一愣，心道终于还是来了，看着他模棱两可的说：“有什么事需要找我的上线，能跟我说说吗？”
陈伯康脸色严肃的摇摇头说：“不行，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关系重大，必须要找你的上级！”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话里有不相信的意思，“哦，你别多心，不是针对你才这样说的。跟你实说吧，今天就是换一个什么人，我都要找他的上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岳山见他神色不是开玩笑的，默然的点点头，可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我要做不利于你们的事，也不会长久以来，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你们。如果你怀疑我的话，就当我从来没问过。”
“陈局长，不是我不能说，也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是有组织纪律的，没有得到批准，没有发生重大事情，是不能擅自联系上级的。”
“老吴，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嗯，这样吧，我来问话，你会不用回答，说对了你点头，错了你就摇头，怎么样？”
吴岳山见他这么着急，心中更是奇怪，连给自己上报给上级的时间都不给，难道真的有重大事件，可自己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陈伯康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就问了出来，“你的直接领导是老潘？”没有动。
“是老刘？”还是没有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摇头也不点头，逗我玩吗！”陈伯康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心中气愤得很，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还帮了他这么多的忙，觉得他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陈局长，你不要这么生气。就算我点头了，也要跟我的上级汇报才行啊。”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你的上级，而是来找你，就是因为到现在，我自己都不还不能肯定有没有人在跟踪我，如果直接去找他们两人，弄不好只会把事情弄砸了！”
吴岳山有些迟疑，当初自己能进警察局，就是因为他和自己的上级的关系才进去的，否则根本没有可能，更不可能有今天的位置。现在听他说害怕有人跟踪他自己，言辞间很急切，又想起他在上海突然间消失的事情，以及想让自己办的事情都有些好奇。
“我能问问你确定之后，想要怎么做吗？”
“我要确定多长时间能得到回复，然后很可能今后你要承担一个重要任务，甚至要用生命来做保证！”
吴岳山一下就惊住了，没想到自己跟他见个面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作为共产党员的他不怕死，可是面临一个用生命来保证的重大任务，也感觉到肩上的压力一下就沉重无比。
“你怕死吗？”
吴岳山摇摇头。
“既然不怕死，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话？要知道我说的这个事，如果交给国民政府，不仅会升官发财，从此还会青云直上。当然，也有可能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我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党性作保证，我不但不怕死，也不会出卖任何人！”
“那好，如果你的上级不是老潘或者老刘，下面的话你只能亲自去找他们，必须要得到他们的同意，否则，我只能认为你们别有用心。”
吴岳山一下糊涂了，难道这件事仅仅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还不够，按照他的话来说，应该是自己上级的上级要对他做绝对的保证。
“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
“国宝。”
吴岳山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用性命来保证，还要让上级的上级来保证，这让他感到更加的沉重了。这是物品，不是人，更不是去完成一次困难的任务，这是一个长期而又危险的任务。
任务的时间期限越长，被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听陈伯康的意思，这些物品不是一件，而是一大批，也就是说东西都在一个地点堆放储存。这种情况就更加困难了！如果只有一件，是绝不会就这样来找自己的！
“你想什么时候听回音？”
“越快越好，我怕迟者生变！而且还需要你们在上层的人做出相应的协助。”所以，如果可能，最好是在今天就得到回音。
“好，！我答应你！”
“既然你答应我了，那就是说咱们俩已经拴在了一起，我也可以相信你了。”陈伯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把这个带上，去见你的上级的上级。这里面的东西，如果你的领导决定由你来执行，一定会告诉你的。记住，绝不能是你的上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吗？你现在就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吴岳山看着手中的信封，又看了看陈伯康，迟疑的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一鼓气，将信封揣进怀里，向他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陈伯康看也没看他，依旧保持着坐姿，端着酒杯喝酒，心里同样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吴岳山会不会拆开信来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一个赌博，赌这个吴岳山没有变节。
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以相信他为代价，不然，自己的行踪一定会被其他人怀疑。对国宝的处理，在昨晚，他考虑过很多方法，包括自己带着这批国宝到国外去，同样也考虑过，以这批国宝来作为交换的条件，换取今后虞晚晴他们一旦夺取天下，能够免去自己的一切不利和麻烦。可是，政治名声和身份的问题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实现吗，他不敢全信，也不愿放弃眼前的这个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陈伯康逐渐的感到有些焦急。随着时间的延长，让他相信吴岳山没有叛变，依旧还是一位忠诚的共产党员的念想。可是同样也让他很担心，如果没有找到他的上级的上级，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出现变化，到时候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陈伯康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一直坐在这里，太危险了。便叫过酒楼伙计会过帐，起身离开了。他没有走远，而是进了前面的一个茶馆里去，坐在里面的一个角落喝茶，正好可以看到酒楼那边。
第五百一十九章 吴岳山
如果说陈伯康没有杀武田花子的想法，一定是假的，骗人的。在他第一眼认出武田花子的时候，内心的怒火就立刻迸发且燃烧了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去杀了她。但是在看到她的行色匆匆，又警惕万般的身形，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回国，不得不让人疑窦丛生。猜想她没有走的原因，是还有什么重要的秘密的事情要办，还是说想在中国隐名埋姓的生活下去。
但是，让他很意外的是，当到最后确定下来，知道武田花子确实是想要回国，可担心自己回国后没钱，生活没着落，又不愿受苦，更让人意外的是在自己又找上了门之后，居然很干脆的就把她自己的秘密全盘说了出来，想靠着自己完成回日本的想法，而不是仅仅带着几件不值钱的旧衣服回去。
对这个说法，陈伯康当然明白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然也就不会在一念之间留她一条命了。眼下战争早已结束，日本举国全体投降了，那些遗留在国外的日本人不是被关押，驱赶，就是被遣返。走在大街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日本人，往日这些作威作福的日本人全都是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快速的行走，害怕一个不小心引火上身。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些日本人的脑子里现在全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回家回到日本去，没有谁会想着要死在中国。在这些准备回国的人中，有身份有条件的都在想尽办法，尽可能的带走不属于他们的钱和值钱的物品，以便回国之后能够继续过上好日子；而那些没有条件的普通人所有财物均被收缴，只能带着随身的换洗衣物，以及随身用品，忐忑不定的坐船回家，至于回去之后会是什么情况，根本是一无所知。
过后想起来，对花子有这样的反应，还是让人很吃惊的，能果断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得不说是个很果决的人。想想也是，如果当时她只要遗漏出有一丝的反抗，自己很可能顺势将她给干掉了。
现在最好还是让她尽快走人，不然还有会麻烦。可是走人就需要美金，而换美金，却是个麻烦事。
到银行换美金，以自己的身份去办理，金额大了可是会引人注意的，同样会引起怀疑，不说银行会上报，仅保密局的人就会把目光盯向自己，说不定毛人凤又会让人把自己带过去问话了，这样一来事情又麻烦了。
花子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的，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同样是会被查出来的。如此一来，不说是毛人凤，就是其他人也会怀疑的。一个日本女人，日本女特务，是抓捕过自己的，还是开枪打伤过自己的，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如今反而帮助她，还给她一笔钱，谁听了也都会感到好奇，都会怀疑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想要骗过毛人凤，没有合理的解释，任何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丝毫作用，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如果没杀这个日本特务就已经是自己手下留情了，现在反要给钱，直接就是在对外表明这里面有问题。
“看来还得找人帮忙才行啊，花子还得尽快走人，弄不好地下室里的东西都会被他们给贪墨了。”
天一亮，陈伯康招呼花子，让她不要随便出门，要出门也要注意安全。对地下室里的脚印，当时陈伯康就判断是有人发现了，因为皮鞋的脚印很陈旧，早于军鞋印，两者脚印是重叠交织在一起的，不仔细分辨很难判断出。他也是在第二次进去之后才发现，两个脚印的不同之处，皮鞋的脚印多是在军鞋之下。
对这个判断结果没有告诉花子，一是认为没必要，二是怕她知道了会有其他想法，甚至会跟自己提条件。这对自己来说很棘手，杀了她倒是简单，只是也会有麻烦，也有可能会节外生枝，还会耽搁时间处理地下室里的东西，得不偿失啊！
在昨晚他就想好了，到虹口警察局去找吴岳山。自打把他安插进来之后，这小子混的还挺不错，已经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虽然手中权利不大，但对于一个没有根基的共产党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当然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就不知这个人清不清楚，还会不会记住自己的人情。
“吴局长。”
“啊，是王局长，不，应该称呼您陈局长才对。您可是稀客啊，事先都不通知我一下，再怎么也让我好有个准备啊。”
“通知你准备什么啊？又不找你要钱，也不找你要官，见个面喝杯茶，需要这么麻烦吗？”
“对对对，陈局长说得对，是我见外了。来来来，快请进。”
落座之后，看着吴岳山忙着泡茶，又是让人去买好烟。今天到这里来，陈伯康打心底里没有底，不知道这个吴岳山是个什么心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自己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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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我的小老大哎，您可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些人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您啊，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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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吴岳山的恭维，陈伯康心底里很无奈，不是说这人变坏了，而是被这个官场给影响了，知道阿谀奉承是怎么回事了，就是不知道等他们坐了天下之后，还会不会像眼前这样说话。
“今天啊，我来这儿，你也别多心，更不要乱瞎猜，也就是闲着无事，突然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老朋友。顺便啊，想跟老朋友们见个面说说话。在来之前，我可是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会不会被冷落到一边，不理不睬的。现在看到你还能这样对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吴岳山对他的话是听进去了，不是因为他的官职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长，也不是因为他帮助过自己，当然也不是害怕他会抓自己，而是一直对像他这样的共产党都明里暗里的提供方便。
今天，陈伯康的突然到来，很自然的让他感到一定有事，而且是要让他去做。只是这个事没有说明之前，自己是绝不能表态的，要表态也要等到上级的指示之后，才能作出决定。
两人喝了一会茶，又聊了半个小时的闲话。吴岳山见他迟迟没有说明来意，越发的感到他想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于是，打电话在外面的酒楼订了席，又拉着假装推辞的陈伯康出去吃饭。
三杯两盏之后，陈伯康看看房间的门口，小声的说：“我想知道你是否跟你的上级还有联系，能告诉我吗？”
吴岳山一愣，心道终于还是来了，看着他模棱两可的说：“有什么事需要找我的上线，能跟我说说吗？”
陈伯康脸色严肃的摇摇头说：“不行，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关系重大，必须要找你的上级！”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话里有不相信的意思，“哦，你别多心，不是针对你才这样说的。跟你实说吧，今天就是换一个什么人，我都要找他的上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岳山见他神色不是开玩笑的，默然的点点头，可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如果我要做不利于你们的事，也不会长久以来，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你们。如果你怀疑我的话，就当我从来没问过。”
“陈局长，不是我不能说，也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是有组织纪律的，没有得到批准，没有发生重大事情，是不能擅自联系上级的。”
“老吴，既然你这样说，那好，嗯，这样吧，我来问话，你会不用回答，说对了你点头，错了你就摇头，怎么样？”
吴岳山见他这么着急，心中更是奇怪，连给自己上报给上级的时间都不给，难道真的有重大事件，可自己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陈伯康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就问了出来，“你的直接领导是老潘？”没有动。
“是老刘？”还是没有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摇头也不点头，逗我玩吗！”陈伯康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心中气愤得很，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还帮了他这么多的忙，觉得他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陈局长，你不要这么生气。就算我点头了，也要跟我的上级汇报才行啊。”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找你的上级，而是来找你，就是因为到现在，我自己都不还不能肯定有没有人在跟踪我，如果直接去找他们两人，弄不好只会把事情弄砸了！”
吴岳山有些迟疑，当初自己能进警察局，就是因为他和自己的上级的关系才进去的，否则根本没有可能，更不可能有今天的位置。现在听他说害怕有人跟踪他自己，言辞间很急切，又想起他在上海突然间消失的事情，以及想让自己办的事情都有些好奇。
“我能问问你确定之后，想要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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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岳山一下就惊住了，没想到自己跟他见个面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作为共产党员的他不怕死，可是面临一个用生命来保证的重大任务，也感觉到肩上的压力一下就沉重无比。
“你怕死吗？”
吴岳山摇摇头。
“既然不怕死，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话？要知道我说的这个事，如果交给国民政府，不仅会升官发财，从此还会青云直上。当然，也有可能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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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如果你的上级不是老潘或者老刘，下面的话你只能亲自去找他们，必须要得到他们的同意，否则，我只能认为你们别有用心。”
吴岳山一下糊涂了，难道这件事仅仅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还不够，按照他的话来说，应该是自己上级的上级要对他做绝对的保证。
“能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
“国宝。”
吴岳山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用性命来保证，还要让上级的上级来保证，这让他感到更加的沉重了。这是物品，不是人，更不是去完成一次困难的任务，这是一个长期而又危险的任务。
任务的时间期限越长，被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听陈伯康的意思，这些物品不是一件，而是一大批，也就是说东西都在一个地点堆放储存。这种情况就更加困难了！如果只有一件，是绝不会就这样来找自己的！
“你想什么时候听回音？”
“越快越好，我怕迟者生变！而且还需要你们在上层的人做出相应的协助。”所以，如果可能，最好是在今天就得到回音。
“好，！我答应你！”
“既然你答应我了，那就是说咱们俩已经拴在了一起，我也可以相信你了。”陈伯康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把这个带上，去见你的上级的上级。这里面的东西，如果你的领导决定由你来执行，一定会告诉你的。记住，绝不能是你的上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吗？你现在就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吴岳山看着手中的信封，又看了看陈伯康，迟疑的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一鼓气，将信封揣进怀里，向他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陈伯康看也没看他，依旧保持着坐姿，端着酒杯喝酒，心里同样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吴岳山会不会拆开信来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一个赌博，赌这个吴岳山没有变节。
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以相信他为代价，不然，自己的行踪一定会被其他人怀疑。对国宝的处理，在昨晚，他考虑过很多方法，包括自己带着这批国宝到国外去，同样也考虑过，以这批国宝来作为交换的条件，换取今后虞晚晴他们一旦夺取天下，能够免去自己的一切不利和麻烦。可是，政治名声和身份的问题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实现吗，他不敢全信，也不愿放弃眼前的这个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陈伯康逐渐的感到有些焦急。随着时间的延长，让他相信吴岳山没有叛变，依旧还是一位忠诚的共产党员的念想。可是同样也让他很担心，如果没有找到他的上级的上级，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出现变化，到时候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陈伯康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一直坐在这里，太危险了。便叫过酒楼伙计会过帐，起身离开了。他没有走远，而是进了前面的一个茶馆里去，坐在里面的一个角落喝茶，正好可以看到酒楼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