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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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茵心下万般后悔起来,此刻她却不知道,她心里早已默认了其他几个姐姐了。毕竟她们是非常出色优秀的,而且相处也十分融洽。而其他人,若再加进去,就会使得她的温馨感满溢,然后反而会流失,甚至会怅然若失。

    但是……

    但是更重要的是,落雨青此刻心里当真是甜蜜而芬芳,原来萧吟和是那么出色,单单那诗歌……自己和他跳舞了,他也全然不占便宜……

    “海枯石烂花千树,

    就在此刻,却是窗户外掠入紫茵,原来她敲门不开,则从窗户飞了进去。此刻的她,一看到落雨青的神态,就完全明白了。

    可是,有些日子终究回不去了。日子终究会逝去、远走。

    萧吟和此刻也难免为皇甫云的痴情感动,他缓缓地走到一边去,想等皇甫云喝醉了,再把他带回去,此刻他则当起皇甫云的护法来了。

    ※※※

    自己终究是长大了、成熟了,不再单纯。记得以前从镇上追到龙天城,那时自己心里只有一个期待,那就是只要这一生能伴随在萧哥哥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可是现在,自己的要求似乎渐渐高了,似乎萧哥哥只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一样……

    皇甫云拍着桌子大叫说:“再来一壶!”此刻他身上早不见素来的儒雅。

    可是他却不知道,趴在桌面上的皇甫云,脸上已流露出感动的表情:萧兄弟,我又怎么会醉?谢谢你在我绝望的时候,这般关心我。

    天!那是三大圣龙斗士之一的段明灭!而段明灭刚才明明在和某人打招呼!

    酒和心都在同时粉碎!

    萧吟和拍着皇甫云的肩膀,轻声说:“皇甫兄,酒伤身体……”

    只要行过大礼,她就是祭师神塔的下任塔主了!

    顿时,这句话惹得无数女孩暴动,那个学生早被女孩子压在身下,这些野蛮的女孩子,都还一面大声叫唤:“叫你乱说我家的吟和……”

    店家渐渐发现这位南王性情随和,当下希望萧吟和能帮他取一个店名,萧吟和微微一笑说:“不如用‘雪含香’如何?”

    这位能为并不熟识的萧吟和而不顾自身安危的女子,就在那瞬间打动了他。而当他发现,秋云霭用那种深情的眼神回望他时,他知道,这一生已经逃脱不开这个牢笼了。

    萧吟和这般一改名,却是引得龙天大陆上所有的蝶儿美翅都改成同舟老。而因为萧吟和常常在修葺后的小店二楼依窗独坐,那店老板再为了提高名气,将那个位置作为贵宾席,为萧吟和专用。别人纵然出价百金要订位,也被老板拒绝。

    她无能为力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因为按祭师神塔的规定,任何女子一旦成为塔主,就必须要成为圣女,而圣女,则要终身不嫁!

    尘暗生他便知道,我向来是万杯酒也不倒的——多少人羡慕我醉不了的天分,可是我却羡慕他们的一沾就醉!若是醉了,能忘却一切事情,岂非是最好的选择?

    自己也是这般走过来的,天下间,真的没什么人能抵挡萧哥哥的魅力呢!

    这个服务员,刚才正受了气,一个小毛孩偷偷动手动脚,因为对方是顾客,她也没多为难对方,只是在他脸上打了两拳,变成熊猫眼,然后再一脚轻轻将他踢出三丈开外而已。

    那雪满香的服务员,将一份套餐放在萧吟和趴着的桌子上面。这份套餐,非常丰盛,应有尽有,不仅价廉物美,而且实际,任何人只需要给一份套餐即可。

    ※※※

    她心里赫然明朗,刚才自己若选择了爱情,则会愧疚一辈子。而当自己选择了使命,心里充斥着的感受,是看到无数人即将在她的关怀里,得到他们的幸福。

    紫茵痴痴地自言自语:“萧哥哥,我这一生是为你而活的,我现在还在假装天真,只是想留住这一刻,你以后不会抛弃我的,是不是?”

    秋云霭自从出生之时,第一眼见到接生的祭师,就有莫名的亲切。而长大后,更是以成为神塔祭师为最大的愿望。

    段明灭远远对萧吟和低头微笑着,却是没说一句话,便从旁边走了过去。

    尤其是梳弄头发的时候,她脸上会露出万般的迷醉。

    萧吟和这般想着,缓缓向欲望学院外的小吃店走去。这个小吃店的菜肴,日益佳美,而萧吟和颇为喜欢猪骨煲此风味小吃。

    回到房间里,紫茵轻轻摇着螓首,自己何至于那般小气呢?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女孩迷恋上萧哥哥而已,而萧哥哥又没有接受她……

    当她和梦姐姐、香车美女、萧哥哥一起相处的时候,尚不觉得,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好笨,落姐姐既然那么想,就让她那么想吧!自己何必硬要拉她去见萧哥哥呢?

    瓶子满了,水再多就会溢出了。

    回到寝室,落雨青只觉全身失去了力气,忍不住趴在床上,任由外边的紫茵怎么敲门也不管。

    皇甫云也站起来,身体却有些东倒西歪:“来来,我送萧兄一步。”

    ※※※

    这时,店里早就纷杂起来。

    秋云霭蓦然明白:原来爱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离儿浅笑草轻尘。”

    “难道我今天太帅了,段前辈看着我,所以嘴角泛出笑容!”

    此刻落雨青思绪翻飞,杂乱没有头绪,各种想法反覆交杂。这种滋味当真像是五味瓶一般,而落雨青看着镜子,忽然柔柔一笑。

    萧吟和脸上还是那般淡淡的微笑,他递过来一壶酒,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请。”此刻的他,手里也拿着一壶酒。

    此刻店里人群熙来攘往,萧吟和挑了那个依窗的位置,并不急着点菜。忽然,萧吟和觉得气息一变,感觉到一股高手的气魄向他逼来。他含笑抬头,却看见段明灭远远走了过来。

    “段明灭和我打招呼了!他刚才看着我笑呢!”

    紫茵轻轻站起来,发现自己又长大了些——要是自己能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就好了。

    此刻,落雨青抱着枕头,忽然失声笑了出来——他的手好温暖呢!她只觉全身充满了甜蜜,用力抱住了枕头,把头埋入,然后格格笑着。

    云中想已正式告诉她,她将是祭师神塔塔主的继承人!云前辈已与萧吟和为她洗髓,让她增加了强大的真元。这一切,都是为她成力接班人而进行的。

    “萧兄叱吒天下,任何困难无不迎刃而解,不单是诗歌、音乐、武艺、气质等,天下无人可比,而且天下万物俱都在萧兄掌握之中,可是你却有个缺点……”皇甫云哈哈大笑,说:“你——根本不会喝酒!”

    随后,她揭下面具,对镜子照着——自己也算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呢,要是吟和……唉,自己若能像紫茵那样称呼萧吟和为萧哥哥就好了……

    萧吟和大为诧异,段明灭何以会出现在这里?他向来可是隐居避世,讨厌喧哗的。

    突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陪你喝。”

    此番已是四月上旬,丛林叠翠,萧吟和正负手站在欲望学院里的魔法瀑布前。这瀑布是由魔法炼制,每到固定的时刻,便会从制成的魔法山峰倾泻而下,而下面的魔法河水则形成“音乐喷泉”,同时散发出万丈光芒,煞是壮观。

    紫茵此刻脑海里的思想,全然不受她的控制了。失落、懊悔、空白……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轻轻托着腮帮甜笑着,萧吟和会欣赏自己这种类型的女孩吗?

    众人自然早在近处围观,而萧吟和却站在半里之外,故而没有人能看到他。这些日子里,萧吟和过得平淡且温馨。紫茵常常会给他折一些纸蝴蝶,或者为他弄一些很贴心的小礼物,也常常跑到寝窒来,让自己帮她描眉。

    可是今天,当她看到两鬓发白的云中想,当听到萧吟和与云中想为她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当她发现如今的祭师神塔正逐步走向衰败,当她想到还有许多平民穷苦、落魄的生活,因病而死……

    秋云霭柔弱的身体,已经斜斜靠在亭子边。她应该怎么选择?

    此时萧吟和发现旁边大多数人都穿着紫衣,他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因:这是因为“南王喜欢穿紫色衣服”,使得众人竞相模仿。

    只是……他身边有那么多女子,自己恐怕……落雨青心下黯然。不过,这一辈子,也许他永远也不知道曾有我这样一个女孩迷恋于他,等到他年老时,再收到我的信,说为他而独身几十年,那时他……应该会很感动吧!

    萧吟和今天身穿白衣,此刻低下头,而且还将自己的气势内敛,别人如何能注意到他?

    远距离的观望,近距离的接触,是全然不同的。

    此刻,在她准备选择爱情的时候,忽然觉得全身都颤栗着,她无法这般做……

    而此刻,店里所有见到这一场景的人,全都不可遏制地激动起来!

    皇甫云却浑然没听到这句话,大着舌头问:“什么?酒最好的……萧兄,再给我一壶!”

    皇甫云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了萧吟和。

    吻他手的那一刻,自己知道,心里的矜持已经完全破碎,她真的陷入了情感泥淖呢!

    此刻,在祭师神塔里,秋云霭怔怔地站在那里,全身冰冷。她这一生的志愿之塔,就在刚才向她敞开大门了,可是她的心,却如同狂风暴雨刮过一般。

    天!自己怎么做出那么难为情的事情,现在对紫茵又该怎么说?

    萧吟和此刻坐在他面前,心里却泛起了寂寥的心情。皇甫云此刻竟连酒壶里是酒还是水,都分不清了……

    可是紫茵莫名想到了落雨青那般大胆地吻萧吟和的手时,心里竟有酸酸的感觉——落雨青竟已迷上了萧哥哥吗?

    终于,秋云霭面上露出柔柔的微笑,然后走到云中想的面前,恭声说:“云前辈,我想通了,我愿意成为圣女!”

    柳絮情天入云深。

    一只蝴蝶从空中飞了过去,可是它的翅膀似乎被折断了,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可是随即,还有另一只蝴蝶飞起,托住它的身体。

    活着,并不能只为了自己!

    皇甫云长声大笑,说:“萧兄你堪为我生平的第一知己!”一口酒下去,他面上全无表情,说:“好酒!好酒!”然后仰首一饮而空。

    “一定是我今天戴了耳环,男人怎么会戴耳环的,所以段前辈才莞尔一笑!”

    那老板自然是赞不绝口,当下丢了小店,跑到刻字楼那里订做牌匾,而且还附带上“南王题”三个大字。而且在萧吟和的提议下,则将蝶儿美翅改名为“同舟老”,蝶儿美翅原是一味情蝶翅膀之菜。情蝶第一次交媾都会褪下自己先前的翅膀,而一些食客发现这翅膀吃起来,竟是妙不可言的美味。

    她此刻面上绷着冷冰冰的表情,因为她的美貌,使得雪满香从雪含香那里拉来不少顾客,终于可以和雪含香相提并论,称为“双香酒店”,所以她向来都高傲的紧。

    她也正为段明灭的出现而心头一惊,于是一不小心,将套餐里的同舟老里的汁液,倒在了萧吟和的身上。

    ※※※

    萧吟和轻叹一声,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他装作力气不支的样子,说:“皇甫兄,好酒,我好像有些晕了……”

    正是江城风轻拂,

    对着镜子,这位绝代佳人梨花带泪。

    可是他身体晃了晃,反而坐了下去,低声啜泣说:“酒……云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微笑。可是她知道,自己生命里最美的一朵花,将从此凋谢!我亲爱的皇甫云,我希望我们下辈子能重逢——而今生,我已不是为自己而活着了。

    ※※※

    一个学生则得意洋洋的说:“段前辈刚才是和我打招呼呢,上次深夜里他找我出去,传授我一些武功,然后说我天资聪颖,日后必然能名扬天下。”这个学生厚着脸皮,接过飞来的炒鸡蛋和面饼,吃进嘴里,继续说:“而且他称赞我,在屈辱面前面不改色,这点可比那个萧吟和厉害多了……”

    吟诵着南宫吟的这首“黛人轻笑”,萧吟和轻轻品味着诗歌的内涵。“花千树”指的是花开满了千树,而“入云深”则是指柳絮飞入青天,深入云里。至于“草轻尘”,便是说草上的尘土都轻了,说明那一笑的魅力。

    萧吟和苦笑说:“正是,此番我却已醉了……”

    皇甫云绝望地喝着酒,他只想着忘却一切。自从萧吟和向他传授世家的绝学后,他的武艺大增,随后成为皇甫世家的掌教,可是这些荣誉,在他遇到秋云霭后,顿时变得脆弱得不堪一击。

    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她无法选择自己的爱情……此际只有她才适合做下一任的神塔祭师,诚然如云中想所说:若是别人成为塔主,势必会让神塔走向衰退……

    恍神没发现紫茵的落雨青,抱着枕头,只觉生命里都是春天,而紫茵则轻咬着嘴唇,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萧吟和刚走到门口,却发现旁边赫然多了一间“雪满香”的小店。他莞尔一笑,这必然是从店名“雪含香”转化而来,他便施施然走进小店,先闻到芬芳的香味,正是那同舟老散发而出的。

    就在昨天,她和皇甫云才彼此表达了爱慕之意。而在那一刻,他们都觉得世界就是温暖的。他们彼此依偎着,感觉到如潮的激|情,可是他们终究用理智控制了自己。尽管没有走出那一步,但是彼此知道,这一生的爱情只为对方绽放,只一个眼神,就完全可以表达那种刻骨铭心、海枯石烂的情感!

    此时她面带微笑,肝肠寸断。

    吹籁也是颇为关心体贴,不过她会亲自下厨做了几碟小菜,结果弄得是香气满楼,吃起来却索然无味。吹籁这般弄了几次,终究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