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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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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有时在没有人家的山野里,群山一片枯黄,有自然的寂静,没有什么色彩和风景,空气中,满是冷冷的因子。

    有时,经过村庄,人家门前屋檐下的灯笼,已经取下来,只是,对联依旧鲜红,记忆着村庄过年的喜庆,幸福。

    只是,那些喜庆,幸福,都是别人的,磊子已经知道,家乡村庄之外的人,已经用异样的目光看他,用异样的话语说他,用没有表情的脸对待他,他唯有的,就是沉默,不去解释什么,说什么,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知道自己就行了。于是,一路就骑的平稳,快,匆匆的驶出家乡的山沟儿,翻越一座小山梁,家乡就在身后了,在家乡过年的喜庆,热闹,也就成为了记忆了。

    磊子和平儿一块,告别了年,又走入新年的工作,生活。

    而新年,工作,生活又有哪些内容,磊子不知道,平儿也许一样不知道。

    也许,过年时,夜里喝酒时,已经说过了许多话,所以,一路两个人都没有多少话语,就那样沉默着,满意是枯黄,耳边的风,呼呼的,让人感到有些凉意。

    依着熟悉的,乌黑的柏油路,穿过没有人烟的山野,山野里,没有什么景色,一片枯黄。穿过村庄,村庄里的人家,门前红红的对联,告诉着人过年的喜庆。

    穿过镇子,镇子的房屋,街道依旧,也一样是门前贴着的红红的对联,告诉人过年的喜庆,幸福。

    镇子上,人来车往,只是,磊子和平儿,都没有什么事情,在镇子没有停留,从镇子下边,依着乌黑的柏油路,往村庄里的单位去。

    在经过镇子下边的单位时,单位大门依旧,单位里的房屋依旧,里边有认识的同事,但是,磊子知道,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在这单位里的工作,生活,已经成为了过去。

    依旧依着乌黑的柏油路前行,穿过山野,村庄,到了平儿的沟口,磊子本来想着送平儿,平儿遇到了方便的车,就坐了车回去了,离开时,告诉磊子,有空了上去玩,磊子答应着,和平儿告别了,独自骑着摩托车,往他工作的村庄里去,往那小院里去。

    穿过山野,经过了一个村庄,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村庄,村庄依旧,人家的门前,一样贴着红红的对联,告诉人过年的喜庆,幸福。

    工作单位的小院依旧,磊子打开了小院的门,小院里,空荡荡的,前任负责人的妻子,孩子,回老家村庄去过年了,还没有来。

    小院里,地上落满了灰尘,枯枝败叶,一副苍凉,破败的样子。

    磊子打开小屋,小屋里,物品依旧,只是,也一样落满了灰尘。

    这让磊子一路,因为有平儿相伴,因为装着过年时的喜庆,幸福,而充实,温暖的心,一下又被掏空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是空落,苍凉。

    磊子知道,他没有退路,假期结束了,只能回到这个村庄,回到小院,于是,就让自己镇静,坚强了下来,把摩托车推进了小屋后,把小屋打扫干净后,又去收拾了灶房,然后,回到小屋里,用文字把心情,和过年时的感觉记下来,心里忽然就变得那样充实,温暖了。

    傍晚的时候,做了饭,吃的是从家里拿的菜,是母亲装的,吃着,磊子的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是被母亲的爱感动,也因为有了村庄,有了家里的亲人,让磊子在他乡,不管遇到什么,多么孤独,都能坚强起来。

    吃过了饭,磊子没有走出小院,依着乌黑的路去散步。他怕看着村庄人红红的对联,村庄人依旧在蔓延着的过年的幸福,而让自己越发感到孤单,于是,就关了小院的门,回到小屋里,躺在床上,看喜欢的文字,到内心里,踏实,宁静下来,就睡下来了。

    其他的同事,有的在近处的,没有来,不远处的镇子上的,也没有来,想必明天早晨来。而彩儿,也没有来。

    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响起轰隆隆的机器声,和刹车刺耳的声音。只是,车经过后,就是一片寂静,小院里,一死声响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的呼呼声,吹动落叶的飒飒声。

    磊子的心,被文字温暖,回想过年的情景,也想着娟子,大概已经去了学校,还在想他吗?

    就这样想着,想着,在无边的寂静中,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磊子早早起来,附近的同事来了,没有一会儿,镇子上那同事也来了。但是,彩儿没有来。

    来了的同事,和磊子打过招呼,就忙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收拾屋子了。

    吃过了早饭,就有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陆续的来,磊子就安排了同事,有负责报名的,有负责带领孩子收拾小院,打扫卫生的。

    于是,就都开始忙碌起来。一气忙碌到午后,那些家长和孩子,陆续走了,小院里,逐渐的寂静下来,但是,小院里,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为明天上课,打下了好的条件。

    再没有家长来了,孩子基本都报了名了,磊子把报名册给捎到了中心校去。

    而彩儿,在这时,来到了小院,一道来的,有他的丈夫,还有一辆车。

    来到小院后,彩儿告诉了磊子,她调到镇子学校去工作了,把文件给了磊子,然后,彩儿就高兴,骄傲的去收拾东西,准备往镇子的学校里搬的。他的丈夫,也在给帮着忙。

    东西不是特别的多,主要是被子,锅碗瓢盆,和一些生活用品,没有多久,彩儿就收拾好了,装上了车。

    因为,村庄里的学校,除了教学工作,没有过多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人事财务需要负责,彩儿也没有什么手续需要交代的,装了东西后,彩儿就和他的丈夫一块,高兴,兴奋的坐了车,往镇子的学校去了。

    磊子就想到了最初,从家乡的村庄,往镇子的学校里去工作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兴奋,激动,充满了希望。而最后,梦想,希望落在地面上,竟然是那样的无奈,梦想,希望,一点点的破灭,而让人也陷入在那些复杂的人事里,活得那样的沉重,累。

    只是, 此时到了这样的地步,到了村庄的小院里,虽然逃出了复杂的人事,不再那么累的工作着,活着,却让人连微茫的希望都没有了,仅仅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活的那样的无聊,空虚,庸俗,堕落。在没有希望的地方,寻找希望,在没有路的地方,寻找路。于是,磊子对彩儿倒有些羡慕了,内心里,祝福她未来的过的幸福,美好。尽管彩儿早就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个彩儿,也不是梦想中的彩儿,只是背着那个彩儿的外衣。

    镇子学校的领导,给磊子说了,彩儿走后,不调人来,让磊子想办法,在村庄里,找一个临时代课的。报酬和什么的,都给磊子说了。

    磊子对村庄不熟悉,问了村庄附近工作的同事,和在这个村庄小院里,工作多年的同事,他们就说,小院隔壁一个女的,有些文化,去问下看代课不代课。

    磊子去问了下,那女的倒是爽快的答应了代课的事情。

    于是,走的走,来的来,把人的事情,终于确定了下来,来代课的女的,就把彩儿的工作接了过来,虽然进入了新年了,而工作,却依旧按照既往一样开展。

    这让磊子在忙碌之后,又安静了下来,又在小院里,走入了有序的工作,和生活里。

    一年的工作,伴随着新年开始,只是,磊子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经历什么。梦想到什么,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