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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劳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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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一章,尤其是后半段,我会写很多的错别字。

    大家见谅一下,我是故意的,不然很多词汇系统不让我发。

    ====

    姜老师虽然是执牌中医师,可毕竟从行当上来讲,应该算“现代服务业”。

    也就是为别的企业提供服务的那种。

    所以在医药圈子里混的话呢,他可不仅仅是结识那些药材供应商和患者,人家来往的,都是医药行业的大佬。

    不仅仅是沈阳,那些在辽东地区做得不错的私立或公立医药企业的老板,他也有很多接触。

    比方说吧,大连市刑侦支队把那十九个男人的照片拿来让村书记辨认,村书记一下就挑出来了一个圆脸,中等身材,长着一张香肠嘴,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

    村书记说,就是这个人用有毒雪茄烟喷的自己。

    而姜老师看了看照片来了一句:“这个人,我认识。”

    但是惊喜的万分的警务人员急着向他打听的时候,姜老师却快步走向了刚刚解完毒,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的村书记,厉声问道:

    “老徐和我在QQ群里讨论来沈阳帮我看陶器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为什么一直当没事人一样?为什么退群了!你特么在搞什么鬼!老徐的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一连珠炮似的喝问,把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都打醒了。

    是啊,当初咱为啥跑东北来的?

    “啊?你……你也是在网易云阅读写书的?”村书记忽然一下愣住了。

    姜老师一把抓起村书记刚刚穿上衬衣的衣领,“说,为什么退群!”

    “哎呀,我本来就不看那个群的,快放开我!”村书记抗议着,“你们每天在群里打嘴炮烦死了,我一早就设定了屏蔽群消息,除非有人刻意@我,否则我根本就不会去看嘛。我哪里知道你也是在同一个组写小说的啊,至于你说的什么老徐,什么失踪,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后来我觉得这个群没什么用,反正编辑那边,我加了图米阿姨的个人QQ,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联系啊,所以就退群了。话说,姜老师你写的是哪本书啊?”

    其实现在很多这样的网友的。

    他加到群里来,微信群也好,QQ群也好,反正蹲进来以后,一天到晚潜水,有的时候你非要点着名的@他,他都不一定理你。

    当然了,现在研究证明,如果你真想唤醒这帮子群里潜水员的话,特别是QQ群,那你就砸两个口令红包下去,效果还是很惊人的。

    “照片里这个西装香肠嘴,他是一个西医,外科手术大夫。”姜老师淡淡的说。

    又是一个医生,难怪对毒烟有研究了。

    按照姜老师的讲述,这个名叫“许愿”的男人,就职于大连市楠人专科医院,是一位民营医院的高层管理者,外科主任。

    这医院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莆田系的。

    没办法,姜老师就是靠做这行混饭吃的,尽管对莆田系无比的鄙视,但他还是也接这些单位的活。

    就拿这个大连市的“楠人专科医院”来说吧,光电台广播宣传稿,姜老师就给他们写过几大箩筐。

    医院的电台广播稿,你们不要以为就是很简单的那种,什么你开车上班被堵在路上了,然后车载收音机电台里那甜美的音乐突然中断,强行插播一句“男人强大靠哪里?大连楠人专科医院帮你忙!热线电话XXXXXXXX”,类似这种简单没有智商的段子,当然犯不上找姜老师动笔了。

    人家给这种医院写的广播稿,那都是夜里十一点半之后播的。

    而且不叫“广告稿”,他这个叫做“栏目稿”。

    需要两个播音员,一个是甜美诱人的颤音女声,一个是沙哑沧桑的老男人。

    女: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又到了渤海夜话的栏目时间,今晚我们有幸请来了全球男性健康领域的专家,世界人类生命工程遗传学太空基因研究学会的常务副会长,也是咱们大连楠人专科医院的专家教授王老师,王老师您好。

    男:主持人好,各位听众朋友大家晚上好。

    女:王老师,您是咱们全球男性健康领域的专家啊,那在您看来,咱们中国男性的健康问题,主要出在什么地方?

    男:中国男性的健康问题,三个字可以概括。

    女:这么精辟?请问是哪三个字呢?我作为女人也很好奇耶。

    男:软!短!快!

    女:哇噻!太精到了!我老公就是这样啊!每次都要用手塞才能让他进去。

    男: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忽视这个问题,老有人以为旧社会西方列强骂我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很多人都理解成了是鸦片造成的国民体弱状态。其实我告诉你们,大错特错!西方列强,包括日本,他们之所以骂中国人是东亚病夫,其实就是在鄙视我们中国男人,很简单的道理,人家比你长,比你硬,还比你久,你不是病夫你是什么?

    女:这么看来中国男人的健康问题,是一个有着历史沉积,而且已经成了一个社会问题和国家问题了。

    男:是的,按照中央提出的精神,我们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增强国民体质,彻底解决中国男人短、软、快的问题。

    女:王老师的一番话真是发人深思,就连我作为女人也被唤醒了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和国家危机感,那么请问王老师,咱们大连楠人专科医院对中国男性健康问题有一些怎样的解决方案呢?

    男: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和大家一起探讨的话题了,希望广大的听众朋友们,在今天这个宝贵而短暂的夜晚,都一起参与互动,让我们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共同添砖加瓦。

    女:是的,各位听众朋友,如果您在男性健康问题上有各种烦恼,在今晚咱们栏目时间段都可以打进电话来,直接向王老师咨询,同时呢,咱们大连楠人专科医院的健康咨询热线也有大批的专家在为您提供在线顾问的服务,我们的两路电话号码分别是XXXXXXXX、XXXXXXXX。

    ……

    姜老师每天在网易云阅读奋笔码字写那本《许愿人生》之余,还要每晚写好多这样的广播稿。

    李唇她们收到稿件之后,就抓一老头去台里录音了。

    所以说姜老师真是一位万里挑一的文学帅才!

    而大连楠人专科医院的许大夫,他不是玩笔杆子的,这家伙是耍刀的。

    “没有医德!”姜老师愤愤地说,“当然了,他们莆田系基本都是这样。”

    这个叫做许愿的大夫,就是那医院的主刀医师。

    一般的公立医院,看诊、化验、动刀,都是不同的部门科室不同的大夫来完成。

    莆田系就比他们有能耐,许大夫就是一条龙服务,接客、看诊、检测、下方、抓药、动刀,全都自己来。

    去年还被评了五一劳模奖章。

    不过为什么姜老师骂莆田系没有医德呢?

    因为他们太爱劳动了,劳动到了一种过分的程度。

    用官话来讲,叫做“过度医疗”。

    咱就拿他们在电台里打广告的所谓“男性健康”来说,姜老师向众位警员历数许愿医师的“劣迹”。

    不扯太多,咱就举三例,各位男性读者,你们一定要细读,随时给自己提个醒,千万别让这些“过度劳动”的医疗服务发生在自己身上。

    广播稿里面,那个老专家不是说中国男人有三大问题——“短”、“软”、“快”么?

    咱先说这个“快”。

    许愿医师接待这些个有“太快”苦恼的患者,诊断都是千篇一律:

    这就是个时间差的问题。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太敏感了,对方还没有感觉到爽,你就先爽到巅峰了,这就是基本原理。

    对于这个时间差的问题,许愿医师的做法更直接:

    且看我挑断你几根神经,你不就没那么敏感了?

    只要挑断得足够多,对方已经潮了七次,你都坚挺依旧!

    许愿医师给这个手术起了一个高大上的名称:阴筋背神经降敏术!

    屁!医学上根本就没有“降敏术”这个词。许愿医师所谓的降敏术,其实就是“阴筋背神经阻断术”——背阻术换了个马夹而已。

    把你裤子脱掉,往手术台上一躺,然后一管子杜冷丁麻醉进去。

    等麻药生效之后,掏出你那根东西,哗——几刀子切开,然后戴着手套就在里面翻箱倒柜,把你那些个支配阴筋体敏感度的神经找出来后,切断三到五根分支——许愿医师还是很尊重患者选择权的,他一般是用局部麻醉,让你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保持大脑清醒,这样,等他几刀子把你那根东西划拉开以后,他就会一边在里面翻找神经线,一边让一个长得很甜美的小护士拿一个单子给你签字。

    每切断一条神经分支收费1200元,三条起切,最多可以切五条。

    本报价经大连市物价局、大连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联合核定,明码实价,患者自选,童叟无欺!

    反正切完之后呢,你那玩意儿的神经传导就不那么敏感了,从而可能延长你蓬勃状态的时间。

    但是各位男同胞,因为这是一种破坏性手术,所以是治疗早泄的最后一招,在公立医院基本是不会给你开展的。许愿医师所在的莆田系民营医院就不一样了,人讲究一次服务,永绝后患,所以他们经常对抱怨自己“太快”的男人开展此类手术。

    纯属过度诊断、过度治疗。

    做这个手术,要有严格的限制,医生要经过严格的培训,要申请、备案,在做到这些的前提下,有条件的医院可以开展这类手术,并建议二级以上医院最好是三级医院才有资质开展。

    而实际上,国际性医学会早在《2014年早泄诊断及治疗指南》中就明确指出,“阴筋背神经切除或可导致性功能的永久性丧失,不推荐用于早泄治疗”,因而公立医院一般情况下不做背阻术。

    问题是,咱天朝在国家层面上并没有公开叫停背阻术,这就造成了许愿医师这样的劳动楷模兴风作浪的现状。

    第二个例子,咱说说这个“短”。

    王球儿她堂哥,网易热书《政经男女》的作者王笑谈先生,拥有傲视天下的29cm,可以算是我们这批作者里面最长的一个。

    各位,您拿尺子量过没有?您或者您男人,有多长?

    大家请走出家门,到各种公交车停靠站或者是电线杆子路灯架子边上瞅瞅,那些个铺天盖地的广告,很多就是关于给你做“延长术”的。

    你们觉得许愿医师是怎样给你增长的?

    啪!一斧头剁下去,把你那东西砍成两段,然后拿一坨不知道是什么高分子的聚合材料,搓成一个圆柱棒状,接在你的断口处,再把剁掉的那一节接在这个棒子的另一头,皮肤血管神经尿道管什么的,挖槽、布线……最后一缝合,收工?

    你以为这是市政施工埋电缆呢?

    其实吧,中华民族都是好男儿,真正短的人是极少极少的。

    我现在任意挑选一位男读者,其实他的真正“全长”,数值都是很可怕的。

    问题在于,你那根东西露在体外的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埋在身体里面的。所以许愿老师磨刀霍霍向你下体的所谓“延长术”的医学原理,就是把你下面的肉切开,找到固定你那根鞭的“悬韧带”,咔嚓!一剪刀剪断它,剪断之后,许愿医师就会把你露在体外的部分,用力抓住往外一扯,这样你露在体外的部分就会变长一点儿了。

    像不像旧社会点煤油灯,觉得光线不够亮,抓着灯芯用力向外一拔……

    嗯,就是这么个原理。

    这是增长,许愿医师的刀法还能给你增粗呢!

    反正已经切开了嘛,再说,你们这些爱美人士不是老嫌自己小腹上面有烦人的“赘肉”么?

    好办,给你割掉那些肥油你不就没有赘肉了?

    那些个白花花的肥肉……别扔啊,有用别浪费!

    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放切菜板上,拿刀,当当当,细细地剁成碎末。

    这些个肥肉沫子,就被许愿医师当成了白花花的棉絮,哗——手术刀把你那根东西切开,将这些肥肉给你塞进去。

    再拿针线给你缝上。

    你看,是不是又粗又长了?

    这就是过度医疗。其实对于中国男人来说,你进入兴奋状态的时候,露在体外的部分能有个七到十二厘米,就够你用的了,妹子们基本也谈不上要埋怨你啥,许愿医师搞得这些东西,严格来讲不叫作“治疗手术”,而是“整形手术”了。

    这种手术给你“拉长”的效果,也就是两到三公分,你以为可以拔到王笑谈那么长啊?

    这些个增长、增粗的手法,到今天为止,在国际上仍然是争议性的,其中多数手术都是不必要的,某些病人可能还会遭至永久性损害。而且,做这个手术的病人要经过严格的心理疏导和鉴定,因而,这些手术仍被看作是试验性的,你去那些公立医院说“大夫您给我拔长两寸”,人家会轰你出去。有关该手术风险和获益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描述。

    第三个例子,咱说说这个“软”。

    这里的“软”跟之前的“快”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快”的时候你当然会软,你喷都喷完了,那软下来是正常的啊。

    广播稿里面老专家说的“软”,是指你喷之前的硬度就有问题。

    因为人的血液这个东西啊,只要你还活着,它总是在循环流动的。

    海绵体充血,你那东西就变得硬邦邦,那海绵体也不是个死胡同啊,能充血它就能再把血液往回送啊,送多了或者送快了,那你没有那么硬自然就显得“软”了。

    原理很简单,那许愿医师动起手来就更直接了。

    阴筋深静脉包埋术!

    好牛逼的名字!

    哗——

    又是一刀子给你切开了,许愿医师打着手电筒在里面翻箱倒柜。

    找啥?

    这次不是找神经线了,许愿医师在找你的血管。

    就是从海绵体向体内回流的那些静脉血管。

    找到了以后,用镊子挑出几根来,做一个结扎,重新放回去,哗啦哗啦几根线给你重新缝上,收工!

    我们假设你那东西里面,本来有五根小静脉血管,负责把填充海绵体的血液回流体内的,他给你结扎了三根。

    你只有两根可以用了。

    那你回血的速度就放慢了,所以你就能更持久的保持坚硬的状态了。

    我告诉你真实的情况吧:一时之快。

    这个手术,远期的效果基本就是零!

    做这个手术,术前要做全面的血管检查和评估,只有莆田系的民营医院胆子大,直接把血管翻出来就开始结扎的。

    又是过度医疗!

    “老子当年还从这混蛋手下挽救过一个脑残青年,差点儿上万块钱的银子就打了水漂。”姜老师越说越气愤,一把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大手一撸,就把自己的那层皮给翻了下去。

    说明一下啊,中国男人,只要不是穆斯林,一半以上,外面那层皮都有些长。

    不过不要紧的,只要你能用一只手顺利地将它完全撸下去,那对你的下半身和下半生的幸福,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哇,你……姜老师,你这是生病了吗?”

    申莹眼神尖,一下子就看到那个沟冠处有很多突起的微小颗粒。

    “是啊,就是这东西,不过我才没有病。”姜老师重新用手指着说,“那年我过去谈业务,刚好就碰见一个小伙子,人长得挺魁梧,就是表情跟个大姑娘似的,忒害羞。”

    正巧,姜老师在许愿医师的办公室里,那小伙子就排到号进来了。

    裤子一脱,把皮撸下去,就看到了这种东西。

    小伙子估计也是那种经常在外头风流快活的性情中人,所以一发现这种现象,吓得不行,生怕是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烟花绝症。

    魔鬼就是专门攻击人类的恐惧和懦弱。

    你越害怕,许愿医师就越能顺水推舟。

    “哎呀,这位帅哥,你这是尖锐湿疣啊,都这么严重了啊。那你这个要做切除才行呢,不过你放心,我们楠人专科医院有全球最顶级的设备,这种情况我处理得多了,像你这程度的,可以用激光烧掉它,或者用冷冻疗法,直接把那些个赘生物疣体冻成渣,你选一个吧,来,我给你看看价目表……”

    小伙子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姜老师受不了了,一把将许愿医师拉到了隔壁的小房间里。

    “老兄,我谈生意并不是天天都来,你给个面子,别当我面祸害人好不好?”

    “行啦行啦,”许愿医师倒是很大方,“反正这个月这么多单了,也不差这一笔,给你个面子总行了吧。”

    回到诊室,许愿医师拍拍那几近崩溃的小伙子,安慰他说:“不好意思啊帅哥,我这两天看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眼神有些疲劳,那个,你把裤子脱掉我再瞅瞅。”

    小伙子急忙脱掉了裤子,再把皮撸下来,许愿医师装模作样地拿者各种规格的放大镜,眯着眼睛足足瞅了二十分钟。

    鼻子都快贴上去了。

    “虚惊,虚惊一场,小伙子,你没事,这个不是尖锐湿疣,你回家吧,平时多注意个人卫生,每天洗澡的时候把皮翻开用水冲干净啊。”

    小伙子从地狱一下子升到天堂,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地走了。

    “那,那这个到底是什么啊?”王球儿也看糊涂了,“我们家紫翎身上好像都没有。”

    这个东西的准确名称,叫做“茎珍珠状丘疹”。

    一般来说,外头那层皮比较长的人,整天整夜沤在里面,微生物、分泌物、污垢什么的,搞久了就容易生出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确实跟尖锐湿疣有那么点儿像。

    而不像的地方也是很明显的,这东西,无压痛、无破溃。

    不痛不痒,患者除了眼睛瞅着紧张,其实没有任何自觉症状。

    当然了,对于你的日常生活,以及和别的男人女人的共同生活,不会有半毛钱的影响。

    就像许愿医师后来说的,多洗洗,注意个人卫生就好了。

    但如果不是姜老师帮忙,众多的莆田系男科医院,就会忽悠你说这是尖锐湿疣,然后就给开那种大几万的进口名药,做激光手术,烧掉,做冰冻疗法,冻掉……你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就回到解放前了。

    所以我常劝人说,如果你在公立大医院挂不上号,那你宁可去街道社区医院,也别跳莆田系的火坑。

    “这些个缺德的东西。”刑侦大队长骂道,“简直祸国殃民,就算不是秘社我都想把他们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