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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16Sr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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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植树节,2018年3月12日,同时也是农历正月廿五,网易热书《城市的夜行者》之作者“平生坎”的诞辰纪念日,恭祝坎坎万寿无疆,在新的一年获得更加踊跃和奔放的男女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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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黑色的泥灰,肯定不是烟灰。”太子用卫生纸搓成一个小棒,在烟灰缸里蘸了点儿黑色的泥浆,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

    “是什么回去检测一下就知道了。”痕检员倒是信心满满,用密实袋将整个烟灰缸都装了进去。

    然而,龚琪却注意到了太子的脸色不是太对:“怎么了,这些泥灰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总感觉到一股子死人味儿,可是也不对,”太子打量着卫生纸棒上的蘸取物,“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骨灰或者其他从死人身上弄下来的东西啊。”

    蒋方、龚琪一听之下急忙凑了过来,纷纷运足灵力感应。

    这么一下来,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在剧烈变化。

    “我实在是回想不起来,人类身上哪个地方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蒋方挠着头,“可是,明明这东西里面,就缠绕着人类灵魂的波动痕迹,而且正像师哥说的那样,这是一种死人的痕迹感应。”

    “还不止,活人的也有,”龚琪点点头,“如果实在要说这东西是从人类身上弄下来的,那我只能说至少包括了两个人,而且其中有一个是死人。”

    “不是吧,这么恐怖?”痕检员拎着密实袋,紧张的问,“那,那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会不会就是我们在现场始终也没有找到的大量的头发啊?柳思华的头发,还有她男朋友的头发,混合在一起,他男朋当天夜里就挂掉了,所以当然是个死人了。”

    “瞎扯什么呢,”邵祖江骂到,“你见过头发是这样的啊?就算是你自己用的那种电动剃须刀,将头发、胡须什么的打成碎末,然后用水一搅拌,那也不是他这烟灰缸里的这种古怪形态不!行了,大家继续搜证,这个烟灰缸就由痕检科带回局里做精密检测吧。”

    三十几平方米的房子,用不着多少时间的,所以大家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折腾完了。

    溧阳市公安分局痕迹检测科,理化实验室。

    第一条消息就令大家高度兴奋。

    经检测,滑板上的耐克鞋印,与案发小树林那些树干上发现的鞋印,尺寸规格完全相符。当然了,耐克出品的东西,很多人穿的,形状相符没什么奇怪。但是,经过微量成分测定,在张洋滑板的足迹里面,也检测到了“芬普尼”和“甲氧普烯”,并且两种东西的组成比例完全一致。

    “可以认定,张洋就是在现场小树林里,穿着耐克鞋玩人猿泰山跳大树的那个人。”痕检科长坚定地说,“构成杀虫剂的两种物质的挥发损耗程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完全可以这样说,张洋就是在案发当天的夜里,顶多第二天天一亮,就踩着滑板下山,继而摔伤。”

    “可是,这样也不能一口咬定他就足够近距离贴着那对男女吧?”邵祖江沉默了一阵,又拿出了那张树干脚印分布图,“他这么满山头乱窜,完全可以说那俩男女打野炮的时候,他正在小树林的另一个方向玩人猿跳,跟这边的情况完全不搭嘛。”

    “报告!”

    一名痕检员,拉着王世昌法医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看来生化组的报告也出来了吧。”邵祖江沉声道,“说吧,那些黑色的灰泥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邵局,这些东西我无法判断。”王世昌两手一摊,“刚才痕检科来找我,我一看化验报告就懵了。这些个黑乎乎的泥浆里面,除了水分之外,居然发现了酵素。”

    “酵素”这词儿,最近在一些悬疑侦探小说里面用的比较多,包括《舌尖上的中国》也不断采用,其实只是换了个略显逼格的说法而已,这东西我们很小的时候,念书的课本里就有提到。

    酶。

    或者说就是“消化液”。

    你的口水里含有的“唾液淀粉酶”,便是食物进入你的消化道之后,泡的第一道“酵素”。

    那么酶的本质是什么呢?说穿了不值一提,酶本身,就是一种蛋白质,只不过它在动物体内是液态呈现罢了。

    “既然有酵素存在,就应该可以提取DNA做遗传信息筛查吧?”邵祖江觉得挺奇怪,这有什么难的,如此顺理成章的事情咋就把王世昌给整糊涂了?

    “当然可以,但是……”王世昌一脸痛苦的表情,“检测结果太奇怪了,这种酵素提取的DNA我翻烂了各种数据库,找不到是什么物种,而且吧,我个人觉得,这个样本本身的构成,有些混乱。”

    “样本混乱?”龚琪也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是这样,”痕检员解释说,“因为有生物酵素的存在,我们不妨将这烟灰缸里面的泥浆看作是两样东西。第一样就是消化酶,也就是一个正在吃东西的动物,它的消化道里面涌出来的各种液体;第二样就是‘食物’,也就是被吃掉的东西。而这个‘食物’,自然也应该是生物材料,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些个奇葩的细菌可以去吃那些无生命的石化产品外,大多数的动物还是选择吃其他生物的。”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样本里面应该至少存在两组遗传信息,”邵祖江点点头,“一个是‘猎食者’的,另一个是‘食物’的。”

    “但‘食物’的那一份已经不完整了,无法检测,因为被酵素破坏得非常厉害,但是从单纯化学角度分析,”王世昌说,“我们在黑色泥灰的主体部分中,发现了大量的氮元素,如果按照生物材料的组分来筛选,我认为应该是蛋白质,而不大可能是脂类或碳水化合物。”

    排除了油脂和糖类的可能。

    “样本的PH值远低于7.0,是典型的强酸性,要不是DNA检测的报告出来,我都差点儿以为是人类胃酸里捞出来的食糜。”痕检员一脸的郁闷。

    叮——

    太子的微信消息音。

    “太好了!徐步摇到常州了,我让他立即赶过来!”太子兴奋的喊着。

    真是雪中送炭啊。

    ====

    徐步摇是个吃货,下了火车就往各种馆子里闯。

    按照太子的观点,这还算是轻的,如果这家伙是晚上抵达,他另外一种生理欲求上来了,那这接待工作就更加费事了。

    溧阳市公安分局一群人带者各种检测样本和报告,直奔常州市局。

    直到下午两点半,才看到太子一脸铁青,陪着打着饱嗝,剔着牙缝的徐步摇慢悠悠地来到了局里。

    “16SRibosomal DNA?”王世昌看着徐步摇在常州市局法医科忙上忙下鼓捣各种设备,内心顿时充满了兴奋感。

    这种技术他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实践使用过。

    或者说这么多年来没有遇上复杂到要使用这种技术的案子吧。

    “多个个体,多种物种的生物物质掺杂在了一起,并且还不是简单的糅合,它们互相之间还发生了酵化等反应,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做比较复杂的分离、比对工作,以利于排查了。”徐步摇将烟灰缸里的样本取了出来。

    16SRibosomal DNA,简写为16SrDNA,这东西是核糖体RNA的一个亚基。

    我们就拿“细菌”来说吧,这东西大概是平日里我们最常见的,最符合徐步摇描述的那种“多个体、多物种、相互物质反应”的聚集形态了。

    你随便从垃圾桶里翻一块杂物出来,或者说你喉咙发痒咳嗽两声,吐一口痰出来,那都是这样的复杂形态,足以让王世昌头疼。

    16S rDNA是细菌的系统分类研究中最有用的和最常用的“分子钟”,它的种类少,但是含量却非常大,大概占到了细菌DNA含量的80%,而且这东西分子大小适中,存在于所有的生物中。

    “16SrDNA的进化具有良好的‘时钟性质’,在结构与功能上具有高度的保守性,”徐步摇笑着介绍说,“业内不都常尊称这玩意儿为‘细菌化石’嘛。”在大多数原核生物中rDNA都具有多个拷贝,5S、16S、23SrDNA的拷贝数相同。16SrDNA由于大小适中,约1.5Kb左右,既能体现不同菌属之间的差异,又能利用测序技术较容易地得到其序列。

    徐步摇提到的这门技术的“时钟性质”最早是“法医昆虫学”——Forensic entomology最为依赖的东西。因为他们就是要应用昆虫学知识解决法律上问题,尤其是刑事案件侦破中,主要用于腐败尸体的死后间隔时间的推断。

    “我看了你们溧阳市分局的检测报告,虽然说从酵素里面提取的遗传信息无法形成精确比对,但是从基本的框架结构上来看,我想王老师您也可以大致分辨这种酵素应该出于哪一个大类的物种吧?”徐步摇摆弄着设备。

    “这个嘛……”王世昌点点头,“因为之前太子和龚住任都在这堆泥浆里感应到了人类的死亡气息,所以我一开始就朝‘嗜尸性昆虫’进行了设想。你说得没错,大体从结构上判断,应该是一种鞘翅目的甲虫,问题是,我比对了所有数据库的参数,包括近年来国外发现的很多新的甲虫品种,在全球基因库里,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存在啊。”

    “嗜尸性昆虫”这名字是不是听着很牛逼?

    一些读者马上就想到了各种脑残玄幻小说,以及电影作品里面那些个在古墓里爬来爬去,密密麻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钻进人体大快朵颐的各种小生命的画面?

    把你们那些个幻想场景都先停一下吧,在现实的大自然中,的确有喜欢啃尸体的动物,你扔条死鱼在沟里,别说那些苍蝇卵孵出来的蛆了,就是你们晚上在夜市吃的小龙虾都会蜂拥而至。问题这些个嗜尸性昆虫,它们扑向尸体的方式和次序,是存在差异的,绝对不是你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一个大活人走进古墓,一大群甲壳虫就垂涎三尺扑过来了。

    世界上主要的嗜尸性昆虫包括双翅目的蝇类和鞘翅目的甲虫等,其中,法医们最喜爱的当属双翅目中的嗜尸性蝇类,这东西是他们研究和实际应用最多的类型。它们以腐败尸体为食繁殖生长的特殊生活习性,常常成为凶杀案或无名尸案侦破提供有利线索。

    其实蝇类也好,甲壳虫也好,一个大活人死掉以后,在他尸体的不同时间阶段,到达尸体上的嗜尸性昆虫的种类是不同的,这些东西会呈现出较强的演替现象。

    “嗜尸性丽蝇是最早在尸体上出现的蝇类,丽蝇对尸体敏感性最强,往往最先到达尸体,并且在死亡后几小时之内产卵于尸体上,所以,测定尸体上嗜尸性蝇类的种类及其发育龄期往往是估计死亡后时间的关键昆虫资料。”徐步摇仔细观测着仪器上的数据,“我想对于丽蝇的生物学结构和遗传信息编码,王老师您已经倒背如流了吧。”

    “是的,可是在黑色泥浆里,我找不到丽蝇的半点痕迹,”王世昌点点头,“足以证明,这东西如果按照太子的感应来说,是一个死人的成份,那就不是被丽蝇给吃了,而是被我们目前所不知的的另一种生命给消化。”

    “早、中期尸体上的昆虫的大部分处于非成熟阶段,昆虫的卵与早期幼虫在形态上非常相似,但是很明显,酵素提取DNA的排列,我们一眼就能认出,这绝对不是那种大胖身子的肥肥蠕虫,而是结过茧,已经羽化成蝶、羽化成蝇、羽化成大甲壳虫才会有的生命。”徐步摇吩咐一名法医开始依次启动各类复杂设备,“现在,我们需要运用自行设计的16SrDNA引物,从基因水平探索昆虫种类鉴别提供基础资料。”

    很显然,徐步摇早先在电话里听闻基本案情之后,他是做了准备工作才来的。

    “这是我们湘西苗人这么多年来,随机采集全球多个地区室外多点放置动物尸体上的嗜尸性甲虫类样本,采用改进的小型昆虫DNA匀浆方法提取上述甲虫类mtDNA。”徐步摇将一个U盘插入电脑,一个压缩包解开之后,大量数据被录入了分析系统。

    “蛋白核酸测定仪检测DNA纯度及浓度,Eppendorf5331梯度PCR仪进行扩增;7%聚丙烯酰胺非变性凝胶连续缓冲体系垂直电泳,0.8%琼脂糖凝胶电泳检测线粒体DNA及PCR产物,PCR胶回收试剂盒纯化及PCR产物序列测定,MEGA4软件包进行序列分析和构建系统发育树……”

    在徐步摇的一系列指示下,三名法医一脸兴奋地分工操作几台设备。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古怪的树形结构呈现在电脑显示器上,而同时,一条红色的曲线被法医拟合到这个树形图像上来。

    “这样的确清晰多了,想不到竟然是‘双斑粗角步甲’!”王世昌双眼布满了兴奋的血丝,“不过跟这个树形分布数据似乎无法完全拟合啊。”

    “那如果这样呢?”徐步摇又加入了一组参数,整个嗜尸性甲虫的“系统发育树”在局部发生了图像扭曲,而扭曲的部分,竟然和红色曲线高度融合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你刚才补充输入的是什么东西!”王世昌大吃一惊。

    “很简单,我只是做了一个对折的操作罢了。”徐步摇笑了笑,又在一个新开的窗口展开了一张“嗜尸性蝇类序列分析和系统发育树”。

    “这算是怎么操作的啊?”王世昌顿觉莫名其妙,“你把一种苍蝇的遗传信息和甲虫的搅和在一起,居然就和烟灰缸里酵素的序列匹配上了?”

    “杂交。”徐步摇一脸邪恶的笑容。

    “噗——”

    就连正端着茶杯喝水的邵祖江也是一口热水喷出去老远。

    “我说步摇,你是不是也太扯了点儿?”王世昌好半天才稳定下情绪,“你是说一只公的‘双斑粗角步甲’虫,把一头母的丽蝇给上了?”

    “唉,王老师,您说的不对。”徐步摇眨巴着眼睛,“应该是一只公的丽蝇,将一头母的‘双斑粗角步甲’虫给上了。”

    卧槽!

    苍蝇日了甲壳虫!

    “步摇啊,姑且不论你这种淫邪得没了边的想法对也不对,现在我只想声明一点:貌似这‘双斑粗角步甲’虫,并不是嗜尸性甲虫吧?人家是正经吃树叶的好不好?”王世昌无力地争辩道。

    “所以才需要用丽蝇去操它啊!杂交之后,雄性一方的生活习性在遗传基因上传承下来,而雌性一方的生理形态则传承下来。”徐步摇解释说,“因此新配出来的虫子,就既长得像甲虫,又像苍蝇一样爱舔尸体。”

    “这……即便就算基因组合式能够配平进行杂交吧,”王世昌还是有疑问,“那你能解释烟灰缸里这些黑泥是什么东西吗?不要忘了,太子和龚琪主任已经从里面感应到了死人的灵魂波动!”

    “‘双斑粗角步甲’虫的物种家族一共有26个成员分类,其中最后一类是去年才添加进来的,我想王老师应该知道吧。”徐步摇突然换了一个话体。

    “当然知道了,当时新闻还闹得沸沸扬扬的。”王世昌不屑地说。

    是的,这事情发生得距离江苏还挺近。

    2017年,上海市绿化市容局在上海滨江森林公园发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甲虫。

    便是徐步摇刚才说的,“双斑粗角步甲”家族的第26个新增分类。

    生物学上的归类依据倒是很简单:双斑粗角步甲家族中的大多数成员在它们鞘翅上分布着一对椭圆形黑斑,而触角的末几节一般较粗,这些全都是它们家族的共同特征。

    但是这个新类别确有一个很奇葩的习性:“放炮”。

    请注意,这里我们说的“放炮”和平时说的“放屁虫”——蝽象不同,双斑粗角步甲家族的新成员,它们放出的不仅仅只是难闻的气味,而是可以在一瞬间喷射出接近60℃高温的化学物质,从而应对它的敌人。如果你用手去抓它们的话,瞬间就会被灼伤。因此,当时的英文名确定为“flanged bombardier beetle”,意为“会放炮的甲虫”。

    “你不是想说就是这种甲虫,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那一对脱得精光于小树林打野炮的男女烫成一死一伤的吧?”王世昌提醒道,“要知道,这种虫子瞬时喷射的高温也就是60℃,我看还不至于严重到那样的程度吧?”

    “您说的是原始版的东西,但是杂交版就不一样了。”徐步摇又从检测仪器的打印口撕下一张报告单,“这种放炮甲虫被丽蝇日过以后,生出来的小杂种可凶着呢,您看看,不光是具备了侵犯人类身体的主观动机,而且还具备了消化人体组织的客观能力。话说这些黑色物质的具体成份你们难道就没有分析过吗?”

    “当然分析过了,这些黑色的东西,是动物蛋白质,这跟太子、龚主任感应到死人灵魂波动也是相符合的……卧槽!硝酸铵!”王世昌激动了,的确,之前在溧阳市公安分局的化验,大家存粹是从痕迹检验的视角入手,只考虑“这东西是什么”的一种静态分析的法则,而没有去从动态上思考:一个动物在制造这样的东西的过程中,它会获得什么。

    “如此高比重的氮元素,在人类身体的各种零部件里面,我想除了尿,就只有毛了吧?你们不是在案发现场做痕检的时候,发现大量的两个当事人的头发都找不到了吗?”徐步摇一脸正色的说,“放炮甲虫体内的酵素,原本就具备将食物中的氮元素硝化提炼的能力,它能够喷射60℃,也正是源于此种燃料的制作。现在这种通过丽蝇杂交出来的异化品种,主动攻击活体,而且食用大量人类或动物的毛发,体内的硝化物质浓度就会很高,这样一来,在酵化的过程中,便提炼出了‘硝酸铵’这种可怕的东西,那大家很直观地就可以想到,这种变异虫子喷出来的,可就不单单是‘火药’,而简直是‘炸药’了。”

    半响,所有人都被徐步摇的推论震惊得目瞪口呆。

    “咳咳,”邵祖江清了清嗓子,“步摇啊,孤证不立,这些都是你的推断,而且是基于同一痕检样本的推断,仅凭这一点就将‘张洋’、‘变异甲虫’、‘烫死人案件’、‘头发’给串联起来,是不是还是有些勉强?”

    “还有这个。”

    哗啦——

    徐步摇将一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大家瞅了一下,很眼熟。

    就是之前在常州医院和溧阳市分局拍摄过的,柳思华和她男友,以及现场采集碎头发的横截面显微镜下形态。

    “绞切”面!

    “我懂了!”蒋方突然大喊一声,“这种甲虫的口器,是左右方向一对主颚,横向切断式咬合,就像我们平时用剪刀剪断一根线一样,因此在显微镜下观察头发的横截面,就是这种‘绞切’的形态。而且女人的头发很长,就算是被甲虫的嘴‘剪落’在地,虫子们也能迅速找到并且吃掉它,因而在现场我们就没有找到柳思华的头发。但是她男朋友的头发很短,被虫子剪落之后,掉进泥土的那些小碎末,就算是小甲虫也无法全都找齐吃掉,这才被后来的二次痕检所发现。”

    我帮大家还原一下这些人分析出来的案发基本过程。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刚刚过完年,男男女女都饱暖到了思欲的极致。

    柳思华和她男人,便相约来到了丫髻山上的小树林里展开象征人生美好的身体撞击。

    不知道是第几轮啪啪之后,两个人连衣服都没力气穿,光着全身在树下喘气休息,脑子里只有翻云覆雨的欢愉和酣畅淋漓的余韵,全然不顾被人看到的危险。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身边的大树上,隐藏了一个更加危险的穿着耐克鞋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但一分钱的门票不花看了一场近距离活春宫大戏,而且他放出了一群变态的虫子。

    便是被丽蝇搞大肚子的放炮甲虫所生下来的杂种们。

    这些个杂种甲虫,平日里就以动物毛发为食,特有的消化酶将这些古怪食物“消化”的同时还进行了“硝化”,使得它们的体内充满了硝酸铵这种可怕的炸药原料。

    所以难怪柳思华只听到耳边“嗡”的一阵,便被全身的剧痛当场烫晕。

    想想吧,那种类似蜂群一般的甲虫,铺天盖地朝你光溜溜的身体喷射百八十摄氏度的高温口水,你会不会被痛晕?

    在攻击的过程中,无论是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的柳思华,还是尚能硬撑一口气打120呼救的她男人,那一头浓密的黑发,都成了万千甲虫暴饮暴食的饕餮盛宴……

    “头发、鞋印、甲虫……”邵祖江沉吟了一会儿,“基本确定,狱警培训基地的警犬教官张洋,在丫髻山小树林烫死人事件中,具备重大作案嫌疑,我立即签发手续对其传唤羁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