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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正戏(二)

作者:老三的烟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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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六十二章 正戏(二)

    旁晚时分,静安寺路,头戴花式礼帽,身穿阴丹士林蓝旗袍的中年妇女,慌慌张张的穿行在来往的人流中。因此地为上海繁华地段,人流众多,汽车来往不歇,身着此类旗袍的女人实属普遍,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到这样的一个女人。

    行至百乐门的咖啡厅附近的时候,这个女人溜到墙角边,神情紧张的前后张望,脸色惨白无比,惊吓恐慌之色浮在面上。停留了一会,四周观察后,发现没有人在跟踪自己,稍稍放松紧张的神色,立刻又朝着旁边一处电话跑去。

    “喂!我找云子课长!我要找云子课长!云子课长在不在!啊!快,快啊!求求您了!”手指发颤的拨了电话,在对方拿起电话的一刻,慌忙的大声张口说着,声音很尖细而刺耳。

    “对不起,云子课长不在,请问你哪位。”

    还好对方说的是国语,让这个女人松了一口气,不然,还担心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要找南造云子课长,只有她才能救我!请您告诉我她的电话!”

    “你请稍等。”对方见她始终不松口,只好告诉她南造云子的电话。

    打电话的这个女人,又抬起头看向四周,沉重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拿上记录电话的纸张,转向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电话走去。当这女人再次回头观察身后的时候,露出了她的面目,正是虞晚晴!

    过了半个小时后,她一直守在电话旁边,其间也有人想使用这个电话,都被她以在等回电的借口请离。决定拨打的这个电话时,已经将自己准备要说的话,重新再次过了一遍,确保不会有任何疑点。

    “喂!请问是南造云子课长吗?”虞晚晴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一口气,捂着话筒用带着急迫而惊慌的声音问道。

    “我是南造云子,请问你哪位?”

    “云子课长,我总算找到您了,你一定要来救我啊,也只有您才能救我啊,不然我就会死的。”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云子小姐,你还没听出我的声音吗?我是虞晚晴啊!前不久你还请我到西湖去游玩了一趟啊!”

    “喔”,南造云子揉揉头,回想这个女人的情况,很疑惑,她怎么会找到自己,求自己帮忙,而不是去找王守业(陈伯康的化名),“你不用担心,有王守业王署长在,谁敢对你不敬啊。对了,你怎么不去找王守业啊?”

    “云子小姐,我是才从家里逃出来的,怎么还敢去找他啊!”边说着,她的声音紧张的带着哭腔。

    “虞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现在还有事,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再见!”

    “等等!别挂电话,求您了!如果您不帮我,我会被扔进黄浦江的!”

    “是吗?好吧,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直说吧,要知道我的时间现在是很宝贵的,没功夫跟你说废话!”南造云子不禁有些好奇,仍旧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话。

    “云子小姐,我无意中知道他跟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系,正因为是这样,我才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发现我知道他的秘密了,就准备要抓我回去。

    现在,他和他手下的人正在满上海的四处找我。现在我也是偷偷摸摸的给你打电话,求你赶快来接我,可我现在没地方去了,不然我就死定了。”

    南造云子懵了,这个女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前后不连贯,让人生疑,自己调查共产国际的事,外人怎么会知道。王守业要抓这个女人,或是要杀这个女人,是因为这个女人知道他的秘密,又是什么秘密。

    “你想要说什么?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说,就挂电话了!”

    “云子小姐,这个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现在怕得要死,他的人随时会找到我的。求您了,快点来吧!”

    “那你总要跟我说点什么,也要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我可以跟你说,可是在你们宪兵队特高课有他们的人啊!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他们就会立刻知道我,也会比你先查找到我的。我不敢啊!呜呜呜——”

    听到虞晚晴凄惨的哭声,让南造云子突然之间感兴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这个女人如此害怕。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在王守业的办公室里,这个女人可是很嚣张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在西餐厅,这女人可是很健谈的,面对自己也是侃侃而谈;在西湖,她跟王守业可是黏糊的很。白天,两人一起漫步在湖边,晚上,两个人激情造爱,那声音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不为过,在第二天听她说话,嗓子都是哑的。

    “好了!别哭了,你先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出尽不妙,时间紧迫,还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还有,你说我们宪兵队特高课有他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子课长,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那只是我无意中从他那儿偷听到。听到说你们正在调查一个什么共谍案,他显得很焦急,脾气也暴躁;除此之外偶然还发现他藏着一台电台、一本小说和一个本子。那本子,我偷偷翻过,上面全都是一些字。其他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求您了,快点来救我吧!”虞晚晴收住哭声,紧张的说着,转动身子巡视自己的周围。

    南造云子一下惊呆了,握着电话发神。这怎么可能,这个案子在中国国内根本就还没有被公开,王守业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女人更是绝不可能知道的!他们从那儿得到的消息?

    还有,她说的电台的事,王守业怎么会有电台,即使他从原来的巡捕房私下存放一台,可拿电台来做什么?难道王守业跟共谍案真有什么关系,是一伙的,还是有其他什么关联?

    “云子小姐!云子小姐!你还在吗!”虞晚晴再次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听到话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南造云子没有急着回答,仅轻轻的哼了一声,告诉对方自己还在,同时心里开始有些兴奋。这个王守业好女色,绝没没想到会栽倒在女人手里。这一次说不定倒是个机会,可以好好的收拾他一顿,让他老老实实的听自己的话。

    直到此时此刻,南造云子还是不能相信王守业跟共谍案有关联。自己跟他认识以来,不管是跟他交往,还是这人的一贯作风,都跟共产党挂不上边,典型的一个好色无厌之徒!怎么可能会是共产党,共产党会要这样的人?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你是怎么偷听到的,那个电台放在什么地方?”

    面对南造云子的谨慎,虞晚晴既紧张又兴奋。果真如陈伯康所说,这个日本女特务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小心谨慎,绝没有侥幸一说。虽然自己事先知道面对的是她,也做了充分的十足准备,可真的仅在电话里,才真正的知道,这个日本老牌女特务,帝国之花,海军中佐,不是浪得虚名,也才明白陈伯康说的,小看这个女人的,全都在阎王殿排着队等着转世。

    如果不能让她上钩,自己的使命和任务就到此终结,还会连累到陈伯康,甚至更多人的生命,一下就激起了她自信而骄傲之心,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这个女特务相信自己的话。

    “呜呜呜,云子小姐,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不相信我,可您不能怀疑我啊!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走投无路,想要活命才给您打的电话。那个王守业如果想要杀我,我肯定是活不过明天的。既然您都不愿来救我,也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呜呜——再见!”

    “等一下!”南造云子不想马上挂断电话,还想再从她口中证实一下,可没想到这女人悲切之下,竟然丧失了求生的欲望,这让她感到这件事的可信度一下就提了很高。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来找你。”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没能掩饰自己的好奇之心,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我在百乐门的咖啡厅。如果你要带着人来,王守业一定会提前知道的,也一定会在你到来之前找到我的。那样的话,我就一定死定了,也许等你到达时,只能看到我的尸体。刚才都跟您说过,在你们内部有他们的人,呜呜呜”,

    说完这句话,虞晚晴就挂断了电话。她从南造云子说话的声音中,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一丝的变化,

    南造云子盯着手中的电话,心中迟疑不决,看看手表,时间已是晚上八点过了,跟虞晚晴的通话,不到五分钟,内容却很丰富,可该怎么看待这个事。相信还是不相信,相信就要马上出门,不相信又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万一真的跟东京共谍案有关,说不定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辉煌的荣耀。

    不管这个王守业跟共谍案是否有关系,是否是共产党,只要他手中有电台,只要找到电台,就能说明是传递情报用的,凭此物证也足以抓捕他了。到了宪兵队,嘿嘿,那可就任由自己随意处置了。

    心情一下就兴奋起来,她拿起电话准备拨打,又马上停了下来,想起那个虞晚晴说了,在宪兵队特高课里,有他的同伙存在,不管说的是真是假,该防备的还得防备。如果自己要做,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开着车队装着人,招摇过市的去抓人,说不定又落的一场空。

    前后思虑了几分钟,南造云子还是最终决定自己一个人驾车去跟她见面。假如这个虞晚晴说的是真的,那么冒这个险还是值得的;如果是在欺骗自己,将这个女人给拿下,以此为条件,让王守业向自己低头,俯首帖耳听命于自己,也不失为一个手段。

    想定之后,她微笑着起身,走到里间脱下军服,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大红旗袍,又从坤包里拿出口红,对着镜子照了照,补补妆,准备简单的收拾一下再出门。

    准备穿的是一件中式旗袍,穿在身上紧绷的尺寸将她窈窕的身材,绷显得淋漓尽致,高高低低,圆圆扁扁,凹凸有致。

    又扭了扭臀部,随着扭动的摆动,有挺拔的地方上下不停的颤动,自我感觉挺满意,转身拿起放在身边的鹿皮坤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有把勃朗宁手枪,拿出来握在右手上,左手搭在抢身上,喀喀喀的连续拉动几下,枪针回位,没有卡壳的可能,点点头重新放回坤包,然后才转身开门出去了。

    挂断电话之后,虞晚晴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心,呯呯呯的都快要跳出来了,微风一吹,感觉额头一阵清凉,伸手一摸,手上湿淋淋的,心知是汗水。没想到这个南造云子这么厉害,始终不肯上钩,反而不断的套取自己的话。如果不是自己拼命地想着以往伤心悲痛的往事,通电话的时候,这种情绪还真不能完全表现出来。

    心中对南造云子是否相信自己的话,是否会上钩,仍旧没有把握。到这时,她现在才真正的相信陈伯康说的话,这个女特务确实不是一般人,没有绝对的了解,没有绝对的重要的理由,是绝不可能会上钩的。

    但虞晚晴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表演一定瞒过了这个狡猾如狐的南造云子,对这点自信不是盲目的,因为在电话中,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声音的音调和微弱的心里变换。

    在听到说陈伯康有电台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好奇;在听到共谍案的时候,她虽然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暴露出兴奋而激动地情感。

    如果南造云子真的单身而来,虞晚晴觉得自己太低估了陈伯康。他已经算计到了,什么都考虑到了。亲身犯险,以身做诱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再用目标想要获取的东西来引诱,真像他所说的,由不得南造云子不来。

    忽然,虞晚晴停下了脚步,想到既然他能算计到了南造云子,那自己是不是也被他算计了,还主动充当他的鱼线,为他的计划服务。

    忽然,她笑了笑,认为自己是想多了,就算被他算计了自己,也是考虑到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还有,因为相信自己,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唯一的人选。

    “混蛋!你又该得意了。”小声说话的时候,她的两眼却带着温柔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