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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探监(二)

作者:老三的烟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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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六章 探监(二)

    品过茶之后,陈伯康也不急着说出自己的来意,一是有些不好开口,觉得自己磁性太过唐突了,另一个是如果自己说出口,不知道这个黄亚文是不是会买自己的帐,如果不认自己的面子,也不提自己曾经帮过他的事,会让自己非常的难堪,再说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倒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谁知道在他的背后有没有更大的靠山呢,那样一来自己不是自取其辱吗!

    “王局长,哦,不对,应该称呼您陈局长才对,我真是老糊涂了。今天能见到你,我的救命恩人,真是太高兴了!”

    “呃,黄老板请别这样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话就不用再说了,看到一个中国人遇到了难事,不帮助自己的国人,不出手相帮,那是说不过去的,不管别人是这样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今天,晚辈只是从这路过,顺便来看看的,没有别的意思。嗯,我还有事要办,得要……”

    “好了,既然你自称是晚辈,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今天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不管是有事还是没事,无论如何都先吃了饭再说。”黄亚文似乎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当即就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面对这位长者的这样说辞,不管陈伯康一再坚持推谢,也没有能够脱身,说到最后也不好在说什么拒绝的话,只能接受了他的挽留。

    酒席设在沙逊大厦和平饭店的包间里,只有一桌酒席。席面上早已摆上了七八个菜肴,非常的丰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爬的,水里游的,没有一个是重复的,显得黄亚文对陈伯康非常重视。

    一起吃饭的加上他一共只有三个人,除了黄亚文,陪同吃饭的另一个人,经黄亚文介绍是他的儿子,叫黄松涛,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听黄亚文介绍,黄松涛从美国留学归来,还是获得了经济学博士的学位。

    席上,黄亚文父子俩的热情招待,更加的让陈伯康说不出口,想着吃完饭离去之后,再另外想办法。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说不得只好动用留着跑路的本钱了。

    席间,陈伯康有话没话的说些不沾边的话,还顺便问起了关于财政部颁发的那个金融政策,没想到这随口一句话竟然打开了黄松涛的话匣子。

    他说,这个金融政策就是个混蛋政策,制定这个政策的是个混蛋,同意颁布的更是个混账王八蛋。如果按照合理的兑换率,也不至于让这边的物价高涨。现在上海的物价不是天天都在往上涨,而是半天就涨一次价。城里的居民们每天都在算计着,自己挣一天的钱够不够养家糊口,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活了。

    还说如果再照这样下去,不说工厂还能不能买到原材料,就连工人的工资都无法支付了,剩下的也只有关门这一条路可走了。时间再长一点,这里的工厂全都倒闭了,让政府里的那些人去跟工人说去。

    当他还想要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黄亚文给打断了,轻声苛斥他,说有客人在,说个话也不分地点场合,小心隔墙有耳。

    对黄松涛的话,陈伯康深信不疑,因为他说的情况同样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在警察局里同样能听到各种不满的声音。

    吃完饭,正当陈伯康站起来刚想要客气两句话,,却被黄亚文伸手拦住了,并告知他请稍等片刻。陈伯康满怀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见他满脸的真诚,只好顺从的坐下等候。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包厢外有人敲门走了进来。进来的是个身穿长衫,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手上托着一个包裹,径直走到黄亚文身边,朝他点了下头,弯下身子轻声说了句,“老爷,东西都在包裹里。”

    “先放下,你先出去吧。”

    中年人回答了一声是,转身就出去并关上了包厢门。黄亚文默默地坐着,伸手在包裹上拍了拍,正想要拿上包裹准备递给陈伯康,却被坐在旁边的黄松涛一把抢过,站起来,走到陈伯康的身边坐下,将包裹放在他面前。

    “黄老板,您这是......”

    “陈局长,自从当年你救了我的公司,我就一直心存感激,也一直在等待机会,希望能给予报答。原本以为你会......,呵呵呵,算了,不说那些了,全都是瞎胡想。不过这几年,老夫一直都在等你上门,哪知你一直都没来。你也知道的,当初你的身份让人害怕啊,所以老夫不敢登门啊。今日你来了,虽说有些匆忙,还是能凑出一些来,我想这点东西算是聊表心意吧。”

    陈伯康脸色一变,心道,原来人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图,还好自己没有一见面就张口,否则,自己的这个面皮子可真就没脸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打开包裹在外面的布,显露出一个红木匣子,四四方方的,制作的非常精巧,不禁抬眼看了两父子一眼,见他们依旧保持的平静的面容,没有任何异色。

    随即,他也不再多想,直接就打开了匣子,刹那间,一下就让他惊呆了。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根小黄鱼!

    “黄老先生,这是不是太多了。”

    “啊”,黄亚文父子有些惊异,要知道在当下的上海,看到这些小黄鱼,只有嫌少的人,那还会有嫌多的道理,“老弟,你是不是嫌少了,如果不够,给我点时间,让我筹措一下,再给你送过去,如何?”

    “不不不!二位真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如果说我真有这个意思,在进大门的那一刻就没这想法了。”

    “哦”,这父子二人再次有些惊讶了,施恩不求报,这世上也许是有这样的人,但在如今的上海官场,是不会有这样的人。

    “我称呼你贤侄,不会介意吧?”见陈伯康微笑无声的点头,便继续说道,“贤侄啊,其实当我一听到通报是你前来,就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难处,如果你真是爱财的人,恐怕在当初,或者日本人投降之后,早就登门来了。我没说错吧?所以啊,这些东西还是收起来吧。”

    “黄老先生,您说的对,我眼下手头确实有点紧,可是却用不了这么多。我看这样办吧,东西我收,但只能拿这么几个就够了,否则,我就一个都不要了。”

    说着,他从匣中取出五根,将红木盒子一盖上,重新用布包裹好,轻轻地推到黄松涛的面前。

    “这...”黄松涛很吃惊,不被钱财所动的人见过,可像他这般年轻的人可是太少见了,看向自己的父亲,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大恩不言谢,这次借的,他日我必将双倍奉还。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看着陈伯康平静而轻松地离去后,坐在座位上的黄亚文父子俩,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黄松涛说:“父亲,你怎么看这个人?”

    “松涛啊,这个人比你还小个两三岁,可做事很老道啊!你看他明明是缺钱了,却一点都不说出口,即使开了口,言语中也没有要钱的意思,表现的不卑不恭,而且还一点都不贪慕钱财。你说他还是保密局的人吗,还是个警察吗?有他这样的吗?”

    “父亲,我也觉得很奇怪。从他上门来,已经很明显说明他有了难处,而我们也该帮助他,可是,为什么不全收下,难到他真的是个伟岸君子?”

    黄亚文摇摇头没说话。

    不说黄亚文父子俩谈论闲话,单说陈伯康出门之后,风急火燎的赶回警察局,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南京保密局打过来的,通知他即刻到南京待命。

    陈伯康挂上电话,感到有些不可理解,不是说好要过段时间吗,怎么一下就变的这么快,难道天津站出事了,急着让自己去报到,或者是前方战场出了问题,要让自己去调查?

    他没有过多的去考虑这里面的问题,马上又给陈为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到南京去报到了,让他立刻跟老虎监狱的王监狱长通电话,就说自己今晚就去探监,并告诉他只说明自己的身份,其他的一概不要说。

    放下电话,他就跑到下面开车回家。人就要走了,一些简单的随身衣物还是要收拾一下。虽说现在他是一个人住,可也不可能连件换洗的衣物都不带,两手空空的就这样去报到。

    当夜晚降临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南京保密局,接见他的竟然是毛人凤!这让他很是惊讶,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直都没听到任何消息,还以为早就忘了还有自己这么个人。

    “伯康,通过这近一年的时间,已经排除了对你的嫌疑,上面也认可了你。因此,经批准准备让你到天津,担任情报处处长。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啊?”毛人凤一开口说话,就直奔主题的询问他。

    “报告局座!卑职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一定用共产党人的鲜血洗刷我的耻辱,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看看,呵呵呵,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子劲,任何时候都不打马虎眼。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难怪你的老师不断的发电报找我要人。”

    “局座,您说的是吴教官?”

    “除了他还有沈新,这两个人隔三差五的就给我来封电报。说实话,伯康,本来按我的意思是不想放你走的,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来的。这次放你去,中间既有我撇不开面子,也有希望你能干点样子出来,替我长长脸。”

    “是!学生绝不辜负局座的栽培!”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事要办的吗?”

    “局座,我想到老虎监狱去一趟。”

    “老虎监狱?你去哪儿干什么?”

    “处理点私事,还请局座成全。”

    “私事?”毛人凤很奇怪,对他的了解不说有多深,可也知道他的为人,几乎从没有说过做私活的事,以及相关的任何传言。如果不是他自己出了那档子事,现在早就是处长,副站长一级了。

    衡量再三之后,毛人凤点头答应了,还专门给监狱打了一个电话,顿时让陈伯康信心满满。

    玄武区进香河路20号(今南京世纪缘大酒店),一个占地广大的围墙围住了,远处的尽头有碉堡,一扇巍峨的黝黑铁门横在前方。围墙外面有菜地,菜地外面是壕沟,只有大门前有座桥,壕沟外沿是铁丝网。

    在灯光照射下,车在大门口停下,下车。有狱警上前请他出示证件,接过证件对照了一下上面的照片,回头示意开门。陈伯康跟着领他进去的狱警,穿过了几道门,每道门都有哨兵,人到门开,进入即关,非常严格。

    “你是陈伯康上校?”

    “我是!请问您是?”陈伯康看着面前的身着狱长警服的人,体格魁梧,步伐有力,一看就是个有把式的人。

    “鄙人姓王,是首都监狱的监狱长。刚不久接到了毛局长的电话,说是你要过来办点事,所以我就在这恭候你大驾啊!”

    “岂敢!岂敢!我这么个年轻人,哪能让您这样等候,真是罪过,罪过!”

    说话之间,伸出手去握王监狱长的手。当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王监狱长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拉着他的手,连声说到办公室里坐坐。

    “老弟,你这是何意?”王监狱长顺手将两根黄鱼揣进兜里,亲热的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埋怨他,把他当外人。

    “老哥,陈为申是我大哥。”

    “哦,原来为申老弟说的就是你啊!我刚才还在嘀咕,怎么说好了的,咋人还没来,是不是突然有事,或是改变主意了。没想到你连毛局长都请动了,而且还是一个人来,倒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落座之后,泡上茶,王监狱长轻声的说:“老弟,为申兄弟已经都跟跟我说了,说你要办点私事。你又不是外人,事情好办,没问题,要不要我帮你啊?”

    “不用!不用!没那么麻烦,就几句话的事。嗯,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能安排一下,让我早点去处理完了,好走人,也落得一身早轻松。”

    “好!即然这样,那我这就给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