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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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命秘密

    这幢楼房的302室,住了三个租房客。一个是城市里的打工仔,年轻女性,叫姚泽丽,独住一间房。另两个,是附近高校园区内的中文系大三年级的学生,瘦高个的叫刘鹏,满脸的青春疙瘩豆。矮胖点儿的,叫陈小军,陈小军比刘鹏贼多了,一眼绿豆眼睛成天闪个不停,动动就是个主意。这三个人住在一起纯属偶然。

    302室3室两厅,一厨一卫。起先是姚泽丽一人租住的,每月租金六百。前段时间薪水降了,其他方面的开支,比如美容啊,购买衣物啊,这些费用省不下来,于是,她就在报纸上登了招租启事。刘鹏和陈小军俩人搬进来后,分摊了姚泽丽的一半房租。尽管最初的时候,姚泽丽并不情愿和他们合租房子,因为异性在同一个屋檐下,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人,姚泽丽为了钱,咬了咬牙,忍了。和俩个在校学生同住,总强过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吧。

    姚泽丽向这两个学生提了以下几点要求,一是他们不能用厨房生火做饭,因为那是自己专用的;二是上卫生间,不管有人没人,都必须先敲门五次,确定里面没有人的时候,才能推门进去;三是,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两个学生都不得在夜晚敲姚泽丽的房门。

    刘鹏听到这些,正嗯嗯的时候,陈小军提前答话了,“没问题。我们不会做饭,因此用不着厨房。你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因此也用不着担心被我们骚扰。至于卫生间,我们也依你。男女有别,多留个心,是得要好一些。”陈小军的话说得并不中听,可姚泽丽还是很高兴,起码自己的要求,他们都接受了。

    一周下来,双方都发现他们彼此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生活中的磕绊,几乎不存在。姚泽丽每天起床上班时,那两小子还懒在床上没醒。等到姚泽丽下班回来,做好饭,吃过了,并上床睡了一觉,这才听到这对活宝开门回来。

    只有周末,他们才有机会在白天同时出现在出租屋里。

    也正是周末才有同时出现在出租屋的时候,在第二个周末,熟悉得如同陌生人一般的三个人第一次出现了矛盾和摩擦。

    那天早上八点,陈小军和刘鹏还有睡大觉,姚泽丽呢,因为是周六,下楼买了些早点吃了,接着也回房躺到了床上看电视。她不知道陈小军和刘鹏有没有睡着,只是电视上时间显示为八点23分的时候,有人通过单元门,摁响了302室的门铃。姚泽丽听到了,不过她没有起来。来人不会是她的同事,在那家叫哲元的广告公司里,她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也不会是她的熟人,她的熟人中,没有几个知道她住这里,即使是那些人来找,也会拨打自己的手机。现在,姚泽丽的手机是开着的,放在桌上,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甚至连条垃圾短信也没有。

    摁门铃的人很倔强,摁了一遍又一遍,足足响了20分钟,姚泽丽在床上躺不住了。她起身,披好衣服,就要开自己房门,这个时候,姚泽丽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门铃的响声很有规律。第一次是三下,第二次是五下,第三次是七下,第四次是九下,第五次是十一下、、、、、、。中间停顿的时间也是一样长,都是三分钟。与其说是有人在叫门,还不如说对方是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

    凭着女性独有的直觉,让姚泽丽觉得这里面有名堂。姚泽丽靠在门边,并没有打开房门,因为她听到里间的屋里,已有人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应答机。姚泽丽不知道是陈小军还是刘鹏,她静静地等着,看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紧接着,客厅里传来刘鹏的大声叫唤,“陈小军,姚姐,你们快点出来,这人是谁呀,这么讨厌。”显然,刚才拿起应答机的人,是刘鹏。

    姚泽丽开了门走了出去,刘鹏还站在客厅里,他只穿着内衣裤,看到姚泽丽,刘鹏随口说道:“真是的。那人说我们里面的人知道什么秘密,即使不开门,他也会杀人。姚姐,是,是你的什么人吗?”刘鹏说到后面,意识到姚泽丽冷冷的目光,说话变得不太利索了。

    姚泽丽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是。我不认识这样的人。对了,我告诉你,不要叫我姚姐,叫我丽姐。就像你们刚来租房的时候那样叫。”

    姚姐,和窑姐恰好同音。姚泽丽想到这里,火冒三丈。这傻蛋,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刘鹏应了一声,就要推门进房。这个时候,另一个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刘鹏急急地走进屋里,屋里哪里还有陈小军的影子。

    302室的结构是这样的。一进门,走五步,是第一个客厅。姚泽丽的房间就在通道的左侧。姚泽丽房间的对面,是厨房和卫生间,也就是右侧。刘鹏和陈小军的房间,则在客厅后。另一个客厅,则在他们房间的后面,那个客厅,紧邻着阳台。刘鹏没看到陈小军,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姚泽丽也跟着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这两个小子是怎么安排房间的了。卧室一张床,那一个客厅里一张床。

    刘鹏走到了阳台那里,阳台那里有扇玻璃门。门是敞开的,他走了过去,伸出头来向下面看了看,失声惊叫起来。“那里,那里好像有个人死了。”

    姚泽丽也看到了,此时姚泽丽也走到了阳台外。楼下的水泥道上,果然躺了一个人。那人穿着浅蓝色的内衣,面部向下。

    那人其实没死,就在姚泽丽和刘鹏目瞪口呆的那一刻,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再往前,就是长江堤岸了。可是那人却没有停下脚步,纵身向下一跳,姚泽丽和刘鹏甚至能看到溅起的水花。

    俩人面面相觑,从背影,他们都已看出刚才跳江的人是陈小军。姚泽丽沉默了一会儿,径直向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穿身上的衣服,而刘鹏呢,则紧追了几步,“姚姐,你,你要去哪里?”

    “救人,报警啊,傻小子。”姚泽丽答道。她烦透了这个傻瓜。

    “不,不,不行。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刚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门铃,就出了这事。我,我觉得不会无缘无故的。”刘鹏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你什么意思?”姚泽丽火了,回头瞪着刘鹏。

    “我的意思是说,你在外面是不是结了仇家?”刘鹏怯怯地答道。

    “你胡扯什么。为什么不是你或者陈小军在外面结了怨,别人赶来杀你们呢。别忘了,陈小军可是自己跳江的。我说你呀,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去救人?”

    刘鹏这才和姚泽丽急匆匆地下了楼。江边已经站满了人,这是早春三月,乍暖还寒,江面上还冒着冷幽幽的水汽。穿着内衣裤的陈小军就算淹不死,冻也得冻死了。姚泽丽报了警,然后和刘鹏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始终不见水面上有尸体浮起来。

    警察来了,还带来了搜救艇,可是,偌大的江面,上哪里才能捞到尸体呢。一直折腾了中午,搜救艇放弃了打捞,警方把姚泽丽和刘鹏带去分别问话。

    警方认为,刘鹏和陈小军是在校大学生,社会关系相对单纯,而姚泽丽不同,她是上班族。因此,警方不自觉地把调查的重点放在姚泽丽身上了。

    “你为什么在这个小区的楼里租房?你在哪里供职,为什么要把房屋再次出租?”警察问道。

    “很简单。这里是景观小区,滨临长江,现在不是流行说什么诗意地栖居吗?我租住在这里,图的就是一个好环境。我供职于广告公司,最近不景气,薪水少了些,于是,我在报纸上登了招租启事,他们是根据招租启事找来的。”姚泽丽的回答,以及警方随后对她的了解,让警方很惊讶。因为这个女孩子竟然很单纯,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除了上班,就是做美容,逛街,休息。

    倒是那两个学生,倒是很不一般。

    “你们到学校外面来租房子,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警察问刘鹏。

    “我,我,”刘鹏忸捏着,脸也慢慢地红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很早就认识姚姐,那是我准备求职,无意中在一个招聘会上见到了她。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真的很难说。那次她穿着宽松的紫色T恤,系着好看的马尾辫,我看到她第一眼,就疯狂地爱上了她。随后,我千方百计地弄清了她的名字,我关心她的动向,甚至知道了她住的地方,就距离我们学校不远,这时,恰好她把房屋对外招租,我,我就动了心,主动地和陈小军找来了。谁知她是个很古典的人,不容易接近。我,我一直在寻找追求她的机会。可是,住进来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又出了事了。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刘鹏说着,下意识地搓着双手。

    “租房的费用呢?还有,你既然这样想,又怎么会和陈小军一同来租呢?”警察直视着刘鹏。这个学生,租房竟然是怀揣着这样的一种目的。

    “陈小军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和他同班,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想出来租房子住。我家的条件还不错,每个月在生活费中腾出两百块,不难。他,我就不知道了。有次我听人说,他家的家境很差的。我当时找他一同来租房,是我孤身一个男的,怕被姚姐拒绝。”

    警方了解到了这一些,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陈小军是自己寻死的,有很多住房从他们家的阳台上看到了,可以排除他杀的嫌疑。于是,他们例行公事地了解一番后,便把姚泽丽和刘鹏放了回去。

    姚泽丽和刘鹏回去后,聊起了刚才警察的问话。刘鹏一直暗恋姚泽丽,他今天向警察说了,胆子也大了些,向姚泽丽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姚泽丽猛地吃了一惊,许久,她才摇摇头,答道:“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只好告诉你,这里不再欢迎你租住了。”

    刘鹏恼火地问道:“为什么?是我不够好,还是你心中有了其他人?”

    姚泽丽厌烦地挥了挥手,“不,都不是。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这简直是笑话。”

    刘鹏不死心,一个劲儿地说道:“这完全可能呀。我虽然是学生,可很快就要毕业了。还有,我家条件不差,我们有结合在一起的经济基础。”

    姚泽丽看到刘鹏越来越激动,不由得害怕起来,她只好宽慰道:“你让我想想,这样吧,我来做饭,我们边吃边聊,对了,你下去买点卤菜。”

    刘鹏见到事情有了转机,很开心,兴冲冲地打开门,向楼下走去。姚泽丽并没有急着做饭,而是抓住了这个空档,拨通了一个电话,“陈云,你在家吗?我招租的两个学生,一个出了事,另一个很烦。”

    那一端轻声地答道:“我知道了。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姚泽丽心里定了些。她招两个男学生到自己的住处租房住,省钱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目的,却是想遮掩住她和陈云之间的关系。陈云的妻子早就怀疑他们了。

    刘鹏买了菜,哼着小曲走上楼来,他甚至还买了瓶白酒。等姚泽丽做好了饭,端上了桌,俩人面对面在客厅的餐桌边坐了下来,刘鹏面对着门。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

    刘鹏很兴奋,拿了两个酒杯,斟满了酒,要和姚泽丽碰杯。姚泽丽不肯喝,刘鹏则悻悻地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开始絮叨起来,“姚姐,实话说,这年头,像我这样痴情的人少了,真的少了。我对你,对你可是一见钟情,真的,甚至连做梦,梦里都满是你的影子。”刘鹏越说越兴奋,手也不自主地伸了过来,想握住姚泽丽的手。

    姚泽丽站起身来,浅浅地笑道:“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她一起身,手已插进衣袋,再次摁了那个存储着陈云号码的键。“快来,”姚泽丽进了厨房,手机就拿在了手里,她轻声地,急急地说了这句话。

    那一端的陈云答道:“就来。”

    姚泽丽走出厨房时,听到外面有声脆响,客厅里,一幅景象让她瞠目结舌。跳江而死的陈小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他手里握着一柄铁锤,正阴阴地向她笑着,铁锤上,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滴着鲜血。刘鹏已经睡倒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你们弄到一起了。周三,周三我出货回来,听到你房间里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这个该死的。是吧?你们做你们的好事,可不应该恐吓我,在房里说什么偷偷摸摸,是的,我是偷偷摸摸,可我也不容易,是吧?他死了,就该轮到你了。”陈小军一步一步地向吓得手脚瘫软的姚泽丽走了过来。

    “出货?出什么货?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你不是死了吗?”姚泽丽喃喃地说道。

    “是吗?出货你都不懂。我告诉你,就是我偷东西回来。你觉得我日子还挺好过是吧?不,不,我为什么要租你这里,是因为住这个小区的人都有钱,我没有偷你的,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可谁让你管闲事了?实话告诉你,我跳江寻死,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等到晚上,好杀了你们。我已经跳江了,杀死你们的,肯定不是我了。嘿嘿,我早潜水在另一个地方上了岸,刚才进门拿钥匙开门,你们都不知道,真是情到浓时了啊。”陈小军扬起了铁锤,就要向姚泽丽头上敲下去,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陈小军手不由得抖了抖,姚泽丽闪了过去,没击中。进门来的陈云,猛地冲过来,扑倒了矮个子陈小军。

    陈小军眨了眨眼,突然惊叫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楼上的住户,和姚泽丽是相好。周三躲在姚泽丽屋里的,不是刘鹏,是你。”

    陈云也阴恻恻地笑了,“是的。可惜你现在杀了人,又企图杀另一个人,由于防卫过当,姚泽丽杀了你。这个理由,在警察那里说得通吧?今天早上我就摁了门铃,警告过你们。只是你们不应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姚泽丽听着听着,蓦地惊醒了。她什么都明白了,周三上午,她借故从公司请假回来,目的就是和陈云在自己的房间幽会。俩人在房间里,被偷东西回来的陈小军听到了声音,陈小军误把陈云当作了刘鹏。害怕自己偷东西的事暴露出去。这段时间,小区屡屡失窃,已经引起了警方的重视了。陈小军已经萌生了杀死自己和刘鹏的念头。

    而陈云呢,一直害怕自己和姚泽丽的奸情被妻子发觉。他和姚泽丽在房中偷情,听到了有人用钥匙开门进屋,马上联想到是刘鹏或者陈小军当中的一位。没准儿这人会偷偷地看一下,躲在姚泽丽房中的男人是谁。

    于是,陈云也想恐吓一下这两个人,不要轻易地把自己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门铃,就是一根导火索。

    姚泽丽头皮都发炸了。这事,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她乘着陈云就要夺过陈小军手中的铁锤这个空当,猛地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狂喊,“杀人啦,有人杀人啦。”她的手机,也随即摁响了110。